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夙言】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分卷阅读1-第一卷:儿女情长 -------------------------------------------------------------------------------- 巨俗无比的穿越   医院里面,重症观察室中,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病床上面,他全身并没有插满人们想象中的那些医疗器械的管子,只有一个供给氧气的罩子,罩在他的口鼻上,不断供给着生命最后的维持品。   白大褂的主治医生,陪同着一对中年夫妇,站在观察室玻璃门的外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上的男子。   “他很勇敢。”戴着方框眼睛的医生说到,平静中有着一丝的佩服。   “是啊。老范,我们的儿子,没有给你丢脸吧。”中年女子看着躺在重症室中的男子,并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更加抓紧了身边的男人,她的丈夫。   “我们的儿子自然是好样的,老范,他也是你的学生你看着长大的另一个儿子。我觉得,这个决定应该由我们三个人共同做出来。”中年男子说道,看向医生模样的男人,那个医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范”。   “脑死亡,在医学上,已经可以定义为死亡了。”范医生说道,“我的意思,其实和你们一样。”医生转身,忍住眼中将要流出来的泪水,然后轻轻地又转过脸来。   病房里面躺着的是他最心爱的学生,也是他多年的好友的儿子,但是就在他的手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他们都无能为力。   这种看着亲人的生命一步一步慢慢流逝但是无可奈何的辛酸,人到中年,却让他们三个人一起品尝到了。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让他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吧。”中年女子转过头去,却已经泣不成声,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儿子,今生只有一个的儿子。   但是,就在这一刻要她决定拿掉最后维持他热度的仪器,何其残忍,她已经目不能视,她转过头去,大把的眼泪却往外涌出。   “老范,让他安心的走吧。”中年男子对医生说到,医生应了一声,然后走进病房,轻轻地摘下年轻男子的氧气面罩。   此时中年女人再也承受不住,挣脱丈夫的怀抱,跑到拐角就是一顿的嚎啕大哭,她的儿子,终于在病床上坚持了一年之后,永远地彻底地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辛酸,老来膝下无子只见长河落日的悲苦,她再也承受不了,化作数声的哀嚎。   “清儿清儿我的儿啊……是希望你万事顺心安安乐乐不争名夺利,你却当着把人生当成游戏了么?说走就走,你可叫娘怎么办?”   中年女人的哀嚎声中,范医生给年轻男子拉上白布。这个年轻的生命,终于离开了,不能在吃到母亲亲手做的糕点,不能再听到父亲的叱喝,也终究再也不能帮自己找资料下棋陪病人看日落。   这个年轻的男子,从今往后只生活在他们的回忆中,再也不复存在。   何其悲伤,但是……生命的终结,亦或只是一个不平凡的开始?   江湖中总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有人说这个江湖是侠士们的江湖,忠孝仁义、礼义廉耻,因为这样江湖才成为江湖,因为这样,人在江湖才有意义。   而今天的江湖,已经沉静太久了,它在积聚着能量,等待着一场新的爆发。   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倏地,床上的男子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坐起身。   动作很大惊动了四下服侍的侍女,两个侍女走上前,低声询问:“小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小王爷?”佟清眨眨眼睛,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思绪渐渐的收回,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推进手术室。年仅二十三岁的佟清是某著名医学学府的高材生,现在在市内最好的一家医院里面实习。范医生就是他的双亲的好友兼佟清实习时的导师。   但是就在一年前,佟清被查出患了脑垂体肿瘤,恶性肿瘤不断长大,范医生最终给家里下了病危通知书。   佟清接受了手术的建议,但是没有想到一进手术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两名侍女并没有说话,就维持着恭敬的姿势,用眼神请示着佟清。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佟清如梦初醒,连忙遣退了侍女,却独自有发起呆来。   自己竟是没有死,不过这个地方不像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四下打量,高梁大柱、屋厅奢华,又有侍女随处候着,这里不像是什么平常人家。但看侍女们的衣服装饰,竟也不像是现代人。莫不是勿入仙境,就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你。”佟清直起身,招呼方才过来的侍女,女子上前静候佟清的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佟清问道。   “已经是正午时分,小王爷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侍女道。   “我是说,现在的年号是什么?”佟清暗叹一口气,这个女子一上来就称呼他是小王爷,看来这次的“奇遇”,他当真是福气不少,一上来就大富大贵。   “小王爷忘记了么?”侍女显然被他的问题给弄蒙了,随即掩嘴一笑,“承安六十三年。宋历1159年。”从侍女的表情来看,这身体的主人似乎对下人也不错,这侍女似乎对他并不恐惧。   按照佟清不甚清楚的历史常识,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莫不是在传说中的古代?   “哦,一时间睡醒,大脑有点供氧不足。”佟清说道,看到侍女一脸的呆滞,随即心思一阵的触动。莫不是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拿镜子来。”佟清说道,暗中打量着自己的身子。侍女称之为小王爷,自是男儿之身,这点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倒不是佟清重男轻女,但是在古代皇权社会中,倒是真的男尊女卑惯了,要是这次很乌龙的穿越居然把他变成了一个女子,还不如打个雷把他劈死算了。   侍女听话地拿来镜子,铜镜不甚清晰,但勉强能看清自己的容貌。   看到的那一霎那,佟清不由地暗自再次感叹上天对他的眷恋,竟然连自己的样貌也是没有改变的。   那位传说中的小王爷,身着白色缛衣,方才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但是分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俨然就是他佟清本尊的样貌。   只是这发髻略有奇怪,佟清睡觉向没有姿势,现在满头的青丝已经一片凌乱。   “劳烦姐姐帮忙整理头发。”佟清微微一思量还是开口说到,心下盘算的却是自己的姓甚名谁。佟清的历史不好,何止不好,简直是一塌糊涂,勉强知道现在处在金国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哪里对什么金国的皇室后宫有所研究呢。   心下思量着现在开始装失忆似乎有点假?还似乎有点俗。这样不就落入了什么“清穿十大潜规则”之类的大俗套之中了么?   想他佟清虽然不能说是玉树临风人家人爱花见花开,但是风流无敌举世无双的美名还是可以称得上的,现在这一个茅坑里面摔跤,似乎成不大上那个“举止风流”“造型帅气”啊!   佟清一顿有的没的正思量着,却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王妃娘娘驾到。”门口的侍从发声通报却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   “小声些,摸吵醒了康儿。”女子声音温顺,如水似玉,佟清心中一荡,但还没来顾得及风月却被一个严重的问题困扰:来的女子似乎身份显贵,恐怕是王妃。那她与自己的关系是什么?母子?还是继母子?还是会有变态的皇家后宫乱伦雷雨关系史?   正想着,内室的门帘已经被撩开,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满屋的女子却都俯身请安,口口声声:“王妃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纠结磨叽= =想看甜文克受请直接看番外。。。    故事刚刚开始   佟清看来那女子三十岁光景的样子,貌似雍容华贵但是衣着甚是朴素,连身边侍女的衣裳都要比之鲜亮似的。但是一张芙蓉秀脸、星眼如波,想必年轻时候更是绝代风华。   那女子意见佟清醒来,加紧两步走上前:“康儿觉得怎么样?怎么丘处机师傅刚走,转头就让人给伤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我叫“康儿”,佟清心中暗道,想必这个康儿就是小王爷的名字。只是这“丘处机”怎么也这般的熟悉?佟清心中暗自搜索,忘记了眼前的女子。   “康儿,康儿……你,怎么了?”女子见他不应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催促他回神。   “哦,没有。不碍事,谢谢……关心。”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称谓,佟清只得喃喃说到。   “你这是什么话。”女子眼光中带着怜惜,“你可是我的儿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儿。我这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关心的了。”说罢竟有淡淡的伤感起来。   “母亲。”看到女子的样子,佟清一句“母亲”脱口而出,想在另一个世界,自己恐怕是已经死去的身份,那个生自己养自己二十多年的双亲,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想亦不能多想,想来就只叫人伤心。   眼前的女子,虽然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关心儿子的心情天下父母大抵一般无二,佟清当下有感而发,但又不知说何是好。   “对了康儿。”女子回神看向佟清,“那个伤你的公子,似乎来头也不小,说是什么西毒——欧阳锋的侄子,从西域的白驼山来。虽说伤了你,但好似一点不担心似的,现在在京城最大的客栈住着,你看这是如何是好?”女子说道。   “西毒”“欧阳锋”“丘处机”?几个熟悉的陌生的名字在脑海中交织,佟清一时间意识混沌,这个似乎是某个故事中的人物?“康儿”,又被人口口声声叫做“小王爷”,又有一个疼爱自己母妃?   莫不是,莫不是,莫不是……我是杨康?   佟清心下大惊,觉得这个事情太过蹊跷,但是细细一想倒也安生了。   穿越这种事情,本就是无稽之谈,要不是自己亲身体验过,他是断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无非是小女生闲来无事网络上看到无聊文章罢了。   但是命运给他开了一次大玩笑,一场五十对五十的生命大作战,他没有熬过去,但是却迎来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挑战——他不仅在另一个世界中,似乎还在一本书所演绎的世界之中……这是多么的,多么的……诡异啊!   “康儿,人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看一定是你先招惹了那个……那个白衣公子,人家才会打伤你的。你看现在这样……就这样算了吧。”女子柔柔弱弱说话也细声细气。恩,是了,这个大概就是包惜弱了。   包惜弱大抵是整部小说里面最温顺可人的角色,但终究天妒红颜,惹来一身是非。   传说中红颜祸水的那个红颜大抵就是如此。就是因为她在后园的一场妇人之仁,大金国六皇子完颜洪烈为了她血洗郭杨两家,这才有了郭靖母子的蒙古大逃难和十八年后的烟雨楼比武之约,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她身上开始的。   佟清打量着这个女子,瞬时就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对。   人世间的联系,古希腊的哲人说过,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每个人其实都有联系,你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归结到这样一个弱质女流身上,岂非有推卸责任之嫌?   “我会处理好的,母亲放心。”佟清当下满口答应,心中盘算的确实现在到底是故事发展的哪个阶段,包惜弱说是白驼山的少公子打伤了他,这是白驼山的少公子、西毒欧阳峰的侄子,应该就是那位好色成性的欧阳克公子。   欧阳克在故事中是杨康的幕僚,住在王府之中,现在打伤他的话……那就意味着两个人还没有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   好吧!佟清微微一笑,既然故事还没有开始,他又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一个自己早已经知道结局的故事中去,那就顺着故事发展来好好玩玩吧!挑战一下自己的人生,也挑战一下别人的人生,反正么,这个故事,发生在江湖,江湖上的事情你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命运被无形的绳索牵绊,我们都无能为力挣脱不了,唯有让他牵绊着我们,在刀剑上跳舞。   最美艳的舞者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而胜利其实和成败无关。即使知道杨康最终不得善终,但是,由自己扮演的杨康,或者……也别有另一番的故事吧。   生活,才刚刚开始。   江湖,却依旧血雨腥风。    白衣公子   整理好衣冠,杨康果然也是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哥啊。   佟清在心中暗自赞道,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自恋了些许,对着铜镜就这样欣赏起自己的容貌来了。   不知道在那个世界,自己一死,有多少护士妹妹会伤心流泪呢?佟清在心中暗叹,但现在什么都顾及不了了,要先去会会那个白驼山的少主,按照剧本他应该是他的门下幕僚,到底得把他收拢过来,要不然这个剧情的发展可是有问题的啊。   书本说,杨康贪生怕死,贪图富贵所以最后知道自己的生父居然是杨铁心也没有认他,反而认贼作父。   现在的佟清对于姓“杨”或者姓“完颜”其实没有任何的概念,他只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中所扮演的人物,应该要大体上遵循这个性格。不然的话,剧情的发展恐怕就不是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了,而应该是古龙大人的《绝代双骄》。   试想杨康也是郭靖般的血性男儿,为了自己的国家大义灭亲,加上外表俊美头脑聪慧,那叫那个愣小子郭靖该怎么办呢?要是这样的话,以后的一代大侠恐怕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而黄蓉说不定就看上自己了。   佟清咧咧嘴,无奈地一笑,罢罢罢,有的事情讲不清,虽说自己不愿意生来就做坏人,但是命运安排他做了杨康,他也不能抵挡吧!   罢罢罢,那就随波逐流,且在最后收场的时候稍微悠着点,别杀了那个欧阳克也就保全了自己一条小命。到时候要是看看穆念慈顺眼就和她成亲,平民夫妻的小两口生活好好过。   佟清想着,抬头望望蔚蓝的天。原来故事中的天也是蓝的,不仅蓝,还蓝得那么纯粹,简直比现代的被污染的城市天空好上太多。   要是在这样的时候躺在后山看看书听听CD什么的,想必人生就这样也是幸福了吧……   “美人如斯,怎么最终想了想还是要和本少爷一起上路?”正做着美梦,一个油嘴滑舌的声音却传入耳膜。   佟清睁眼看向对方,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坐在马上低头看向他。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更兼一双明眸在耀眼的阳光下面一闪一闪眼带笑意,倒是风流倜傥绝代容颜……(小9:擅自篡改人物年龄)   只是这举止也过于浮夸了吧!   佟清并没有搭理他,上下打量了起来,旁边陪同的沙通天倒是先沉不住气,大声呵斥:“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你可知道我们爷的身份,敢用这样的语气和爷说话!”   “爷?”那白衣公子轻声一笑,“我原道是哪家偷偷跑出家门、男扮女装的小姐,怎么竟是位公子么?昨天怎么不表明身份呢?想我欧阳克是不屑于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一丝的时间的。”   此人就是欧阳克?佟清心下一阵了然,是了,也亏的这个男人一见面就贵气十足,连见到自己这么一个假的“小王爷”,也没有一丝怯懦的气象。   想来好笑,这个欧阳克虽然常年生活在西域,但是想他是西毒欧阳峰的侄子——其实是私生子——想必金银珠宝不在话下,怎么又会在显贵的人面前失了颜色呢?只不过,他居然把自己当成了女子?莫不是真的杨康,昨夜被打伤就是这么回事情?   佟清想着想着不禁噗哧一笑,在抬头望向欧阳克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竟死死地盯着他看。怎么?我的脸上有东西么?佟清心想着不住地用手摸上自己的脸。   “你倒可爱的很。可惜怎么是个男子?”欧阳公子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一个翻身下马,动作倒是流畅漂亮,想来在西域没有马,但是骆驼倒是不少骑的。   “在下再不才,也不像个女子吧?”佟清心下不住摇头,书中说着欧阳克是好色成性的人,最终也是因为好色而断了自己的双腿送了自己的性命,怎么金庸大人就没说这欧阳克还是一个迷糊的主,否则怎么老把自己当成女人?   还有,他真的那么像女人么?   佟清倒是认为自己卖相是绝对不错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兼得皮肤好,水水灵灵不比大姑娘差。但是怎么都没有女子味啊?难不成这个朝代这个故事的版本中……审美和别人不同?   但是越过欧阳克看到随他的一众白衣女子——应该就是他的那些姬妾了——各个都长得很正常啊,正常女子的柔美一点不少,怎么这个欧阳克的品位会在一夜之间改了么?   “且,你真是无趣死了。”欧阳克手一挥,一把折扇就这样“唰”地展开,只见扇骨漆黑,倒像是绝好的乌木,不愧是白驼山庄的公子,连用的东西都是绝好的。   佟清虽然是现代人,但是对古玩倒是经常把玩,一看就是好东西,换到现在北京的琉璃厂,恐怕是没有百十来万不卖的珍品呢!   “昨天不是火气很足么?怎么今天就转性了?还是叫我的小揉一掌给打傻了?”欧阳克不耐烦地说道,语气中倒有了些许的孩子气,听得佟清一阵的好笑,这个男子,根本就是一个玩心很重的孩子罢了。   “原来你就是伤了小王爷的人。昨天是我老沙不在,现在要你尝尝我的铁掌的厉害!”没等佟清回答沙通天倒是说道,拉开架势眼看就要打上欧阳克。   “老沙你回来,你打不过他的。”佟清叹口气,心道这沙通天怎么是欧阳克的对手呢?唉!眼前唱的这到底是哪出戏啊?越来越有眩晕的感觉。在原著中可是都没有这些乌龙的情节的啊!!   佟清大叹无奈,但是也深深地知道人生的无奈就是有这么多。饶是他早已经知晓故事的结局,但是现在他就是故事中的人,而且这个故事,恐怕已经和金庸先生无关了,完全是自己在演绎的人生。   人生,又怎么可能是完全设计好的呢?就算只有一个结果,但是过程可以是千奇百怪的,就算只有一个结果,但是对那个结果可以有无数的解释。   “你倒识相?”欧阳克懒懒地说道,“昨天不是火气很旺么?”   “昨天是昨天,况且,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忘记了。”佟清淡淡地说道,是都忘了,或者说我从来没记住。在心中暗自加了一句,没有错过欧阳克一挑眉。   “我是说真的。怎么?准备在大街上聊?不找个什么茶馆坐坐?”佟清说道,当下走进临街的一间茶馆。   欧阳克想了一想,抿嘴一笑,倒也跟着走进。心道且看他有什么花头好耍。挑了二楼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店小二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店里面一下子多了两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和一干衣着不平常的人物,小二当场就吓傻了,还是掌柜识时务,很快地上了最好的茶水和点心。   佟清挥手示意掌柜不要有人上二楼打扰,掌柜领命退下。而这厢,杨康和欧阳克的相遇才刚刚开始。    钗头凤   “说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思。”欧阳公子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佟清,佟清心中也是七八个吊桶在打水,一点谱也没有。现在就恨自己大学的那个时候没有把金庸的全套小说背得滚瓜烂熟,弄到现在自己是真的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我想请欧阳公子到我家做做客。”硬着头皮还是说了出来,佟清心理却在想这个算是做客么?欧阳克是来给他当帮手的,但是这一当不要紧却是把黄蓉给引来了……   不对,不是黄蓉引来的,应该是他杨康手痒痒去参加什么穆念慈的比武招亲把他们给招来的,然后就是正在他府中的幕僚欧阳克对黄蓉意见倾心,然后就平白生出无数事端。   昨夜的时候佟清本是想过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日子算了,反正他原先就对这个功名利禄什么的不抱有大的执念,原先还活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日子过就过,反正要成为什么大科学家大名人大财主什么的他也没想过。   现在更是死过一回的人,对于这些名利什么的更是看不开。   心中倒有点埋怨老天把他穿越成了杨康这样是非一身的人物。本来思量着就这样算了,自己安安顿顿地当自己的小王爷,然后就不要去掺活郭靖黄蓉这一摊子的破事了,反正在这本原著里面,只有他们只主角,他杨康之流不过是为了突出主角儿存在的小配而已,争个什么?   但是去向名义上的母亲请安之后一切似乎都改变了。   原著中说的是,包惜弱虽然贵为大金国六皇子的王妃,但是一直对他的前夫,也就是杨康的生父杨铁心念念不忘,据说她每年会有大把的时间就这样耗费在完颜洪烈给他建造的那个和牛家村一模一样的小屋子里面。   当夜,佟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景象。   这个妇人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岁月给她带来了无数的雍容华贵倒也少些沧桑,只是她的眼神中倒是无尽的落寞。屋子里面烛火微弱,一阵微风似乎都要把烛光吹灭,侍从正要通报的时候,佟清打断了他,说是要自己去给母亲请安。   然后就看到这个女子一脸落寞地抚着半截的铁枪头轻叹。声声似乎都叹在佟清的心坎上面。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故事——包惜弱和杨铁心的故事。那已经是上一辈人的爱情了。在这部只有主角的故事里面完全不精彩,完全被那个憨厚但是福星高照的郭靖和那个古灵精怪的黄蓉,甚至是那个痴情的穆念慈和那个无赖的杨康所盖过去的爱情。   但是这样的爱情,浸淫了无数的岁月,到最终换来的死能同穴,难道不是最令人感动的么?   现在已经不同了。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书本中平面的女子,她是善良的包惜弱——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佟清心中暗暗叹息。   要是自己从此乖乖巧巧不去招惹那个穆念慈,恐怕她也不会和杨铁心相认,恐怕也不会有最后的玉石俱焚有那么决绝的殉情,但是,这个女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吧。   谁说那个绝望的死亡不是他们的解脱呢?恐怕她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是幸福的。因为她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不是现在的大金国的六王子,而是那个在牛家村的破屋子里面给她倒温水的村野男子。   她这一生只爱过他,她这一生,哪怕是最后的失节,也仅仅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孩子——现在的佟清以前的杨康——对于这样的女人,让她带着这样的遗憾和后悔就默默无闻地寿终正寝,真的对她公平么?   佟清在“活”过来后第一次感到迷惑,他动摇了,他知道假使自己什么也不做,他是可以得到平静的,平静地度过自己未来的生活,起码可以保留下一条性命。但是……这样做,他可以问心无愧么?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在那个世界已经完全地灭失了。到时候往火葬场里面一送,出来的不过是一盒子的骨灰粉,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但是他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是活着的。当然可以平平安安,但是那样的他,和当时就死了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人生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佟清在金庸的江湖中第一次感到迷惑,前二十三年,他是佟清,他的目标就是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然后赚很多的钱,过完很好的一生,好好地孝敬自己的父母、好好地对待自己的老师,然后……然后就是娶妻生子然后就是平平安安地寿终正寝。   但是现在,一场事故,把他的世界观完全地打乱。现在的佟清生活在别人的世界中。他是杨康,他……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杨康不会做,但是他佟清会做的事情……就这样证明他佟清真的活过?   不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在金庸的笔下被忽视的人物,被牺牲的配角?佟清不是圣人,但他是烂好人。大学的时候可以为了寝室的男生两肋插刀,虽然这刀插的优点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原则上,他还是一个好人。   看到悲伤的事情会伤心,看到可以完满的事情会自己动手。但是,这样过于的自信,却未必是真的认清了事实的真相。事实到底是什么?谁又能真正清楚明白?   佟清在包氏的门口站了将近半个晚上,直到包惜弱要熄灯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儿子呆呆地站在她的窗前。佟清这个时候已经下定了居心,不合时宜的正义感充斥在他的心头。虽然和这个女人只是初见面,但是既然自己有可能改变她的人生,何乐不为?   想来也应该不会有多少的麻烦。包氏马上开门让佟清进来,顺道着埋怨儿子到了也不通知她一下,生怕他刚刚好的伤又复发。   “没事的母亲,你的儿子真正长大了。以后,定会为你分忧。”佟清说道,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对着包惜弱说道。   包氏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却不知,他心中有着她不知道的打算。   拼了,如果可以就在背后默默地扭转乾坤……当然他会尽量保证剧情的合格发展……到时候主角还是那个憨傻的郭靖还是那个俏皮的黄蓉,但是那些小人物的命运,磕磕绊绊虽然很不之钱,但是还是由他稍微导演一下,也好过在这样残忍的江湖里面随风飘零来的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愚钝的很,剧情发展甚雷~甚纠结,属于一旦划出去就收不回来的那种= =    狼狈为奸?   “怎么你发什么呆?”眼前的欧阳公子伸手在佟清的眼前晃晃,“我发现你很喜欢发阿呆啊。”欧阳克不无笑意,“连带着我要怀疑你的智商了。为什么要请我?不是说我这个浪荡小人会败坏你家的门风……调戏你的丫头侍女甚至是你的老婆们都可能移情别恋喜欢上我的啊。”欧阳克说道,一脸的无所谓。   旁边的沙通天等人已经有了发怒的迹象,想这个少年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样子,居然敢在小王爷的面前大放阙词,不住地想打断。但是碍于小王爷对他恭敬的样子,倒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忍耐着。   佟清却是知道这个欧阳克,他是白驼山的少主人,欧阳峰名义上的侄子实质上的儿子,老毒物欧阳峰除了武学什么都不在乎,唯一再在乎的就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   倒也是可怜的人。   所以这个欧阳克出语不逊也是正常的。   “我敢来邀请欧阳公子自然是有点把握的。”佟清吸了口气,还是准备亮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想他当年也是校辩论队的十佳辩手啊,这点游说人的本领还是有的,况且自己的确是知道欧阳克的底细,心中笃定的佟清,微微一笑。   “欧阳公子是个爱美人怜香惜玉的风流才子。”恭维的话不嫌多,佟清说道,“要是有看的上眼的,府里面的丫鬟侍女甚至是我的姬妾……当然只要她们自己愿意,都可以跟着欧阳公子离开。”佟清心下说道,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丧权辱国的意味?但是为了把欧阳克“骗进”王府,倒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只是有一点。”佟清微微敛下眼睑,等着对方的发问。   “什么?”欧阳克果然上当,问道。   “就是我的母妃……也是个美人,欧阳公子就只对我的母妃不能动心啊。”说罢微笑,戏谑地看着欧阳克。   欧阳克方才知道他被佟清摆了一道,心下大窘,却也不生气。倒是暗自打量起了这个男子。仿佛与昨天见到的那个鲁莽的一身王子公孙的胡蛮的人有了不同。   昨天在街上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以欧阳克阅人无数的经验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真正的男人。但是常年在脂粉堆里面养成的臭习惯,看到好看的……不论男女都要调戏来玩玩。   当时的杨康就在街上随便漫步,可以说是被欧阳克当街调戏。   他说:“美人,怎么一个人?让我陪陪你好不好,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当时在他后面的一众姬妾都眼红地看着这个清秀的人,以为又是被自己的主人看上的什么江湖小姑娘。   欧阳克虽然是白驼山庄的少庄主,但是喜欢江湖女子,尤其是那些喜欢女扮男装的清秀可人的又对他欲扬还拒的尤其喜欢。   她们中就有很多为了讨他的欢心,明明心中喜欢得要死,表面还是装作无所谓。   现在眼前这个男装的人——既然是少主上前搭话的,想必是女子——又生的风姿绰约,虽然不比别的女子娇弱可人,但是有另一种的潇洒姿态,所以众女倒是如临大敌。   好在这个“女子”好像对他们的少主人很是反感,上来就是一脚。少主人没有在意,但是一个姬妾看不过去,上前就和他动手起来。   这女子哪里是杨康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撂倒。   杨康拍拍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欧阳克一把玉扇拦住了去路。欧阳克本是见这个男子也是自己一般的体态风流,料想就是什么名门公孙之后。想自己在金国还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好玩的伴,没有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还是赔上了自己一个最疼爱的姬妾。   想这女子平时自己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现在居然叫这个臭小子给打翻在地上,不知道多心疼,当下有点恼怒了,这个才出手教训了杨康。   杨康虽然师从丘处机,但从来不是用功的主,怎么和欧阳克打,三下两下就受伤在地。也就在这时王府的家丁赶到。欧阳克无心恋战,就抛下自己西域白驼山庄少主人的名号扬长而去。   这就是他们的前因后果,今日在街上又看到杨康,依照欧阳克一贯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上前再搭讪的,熟料今天就是不对劲,居然就看这个男人移不开眼睛,居然故事神差地又有了一段交集。   “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怎么敢随便跟你走。”欧阳克一边打量着佟清,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况且就是我不怕,我的这一些姐姐妹妹们也是害怕的。你不是没伤过她们。”说罢指指那个昨天被他打了的那个女子。   佟清顺着欧阳克的眼神看去,那女子也是一袭白衣,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似乎是因为昨天的打架,脸部微微有擦伤,现在还有些红红肿肿的。   “姐姐,小生这厢赔礼了。”佟清倒是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对着那个女子就是一个辑,倒把那个女子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生复姓完颜,单名一个康字。”佟清思量一下,似乎杨康之前应该叫这个名字吧,“六王爷完颜洪烈是在下的父亲。请姐姐还是倒王府治伤吧!王府的什么药材都有,就是没有在下也一定在全国搜索,保证让姐姐几天以后就光彩照人。”   笑话,佟清在心中暗道,我可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啊,这点小的擦伤我回去随便配几副药就可以了。虽说是在古代没有那么多的西药,但是药理总是相同的,况且佟清在大学的时候偏好中医,也随着中医的老师上过几年课,中医的望闻问切倒是都学了个像模像样。   欧阳克此时更是惊奇,这个男人怎么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那些浮华怎么好像一夜之间洗尽铅华一样一点都没有留下,还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清丽的感觉。倒是有点意思。   “小揉,你说呢?”欧阳克转头问那个姬妾。   “妾身认为倒也是未尝不可。”小揉一旦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堂堂正正的男儿身,当下没有了顾及,又被佟清这么“礼遇”了一下,当下对他的好感剧增,倒也不反对。心中揣测着少主人的态度,心想少主人要是不愿意当下就会拂袖而去,哪会和这人胡搅蛮缠这半天。   如此看来少主人也是想随这人去看看的,只不过现在没有个台阶下,那自己不妨就成人之美一下。   小揉这么一说,欧阳克当下一笑:“那就跟你去看看。”   佟清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还好,一切照计划进行着。   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王府,王府本就准备招贤纳士,自备的房间不少,各种安排倒也顺利,此处不谈。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等着穆念慈姐姐的登场了。    梅超风   日子“倏”地一下子溜过了几天,佟清闲着无聊就把王府的人物都摸了一个透。完颜洪烈手下有五大高手——分别是沙通天、侯通海、灵智上人、彭连虎和梁子翁。   沙通天和侯通海是是兄弟,手下有四个徒弟并称“黄河四鬼”。佟清分别都见过他们,在原著里满不过是一群小人物,这四位仁兄以“青”字排辈,分别以刚烈雄建为名,依次是断魂刀沈青刚、追命枪吴青烈、夺魄鞭马青雄、丧门斧钱青健。   佟清笑笑,这四个人武功平平的很,连长相也一般般,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内心似乎都不坏。撇开这些配角的配角不谈。   梁子翁红颜白发,喜欢别人称他做“参仙”,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喂养自己的那条心爱的大蟒蛇。佟清这人什么都不怕,最受不了的就是蛇这样冷血的动物,所以对他的那条蛇敬而远之。   灵智上人则是西藏密宗的高手,据他自述自己的用毒功夫是一流的。   彭连虎的外号则是“千手人屠”和沙通天的关系很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佟清却要不住地钦佩完颜洪烈这个男人,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但是一样视如己出,而且,照他在王府这几日的观察,完颜洪烈当真如小说中说的那样,没有别的姬妾,对妻子包氏是疼爱有加。   佟清对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着实恨不起来。撇开自己顶着完颜康的名字受着人家的恩惠不讲,但就这个男人,也着实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是的,故事的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己私欲欲抢占包氏而开始的,但是这个男人却是真的为了自己心中所爱的人付出了一切无怨无悔。   佟清很是佩服,但是事先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免在看他的时候心中多了一份顾忌和怜悯,这个男人,终究也是会像故事中的结局那样,走上一条不归路的。   佟清摇摇头收回思绪,佟清记录完毕,把毛笔一扔,真是的习惯在现代生活用水笔写字,现在用毛笔这么古老的东西真是不习惯。   然后伸个懒腰看看窗外,今天外面的阳光倒是不错,也不知道前几天弄回来的那位“欧阳公子”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真的去勾引小姑娘了?   佟清伸伸懒腰准备出门,这几天也该上街透透气了,说不定就遇到那位在路上比武招亲的穆姐姐了。   正这么想的佟清,一边往外走去,却在路过花园的时候被一阵阴风侵袭,瞬时感到有一个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脖子,手指冰冷缠上脖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温度。   “谁?放开我!”佟清大叫,心下暗叫不妙,怎么这个情节是在故事中没有出现的?   “哼!好徒弟,怎么才几天师傅也不认识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背后若隐若现,让人觉得一股子的凉气冲到头顶。佟清巍巍地转过头,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色黝黑眼神空洞,但是模样倒是有几分的秀丽。   佟清脑子飞快地转动,怎么故事中还有什么人物是他没有考虑到的么?   “怎么好徒弟,真的不认识师傅了?还是觉得师傅就是你的累赘?”那女子阴森森地说话道,逼近佟清,佟清脑子混乱一时间不明所以,这个杨康不是是丘处机的徒弟么?怎么又凭空多出一个师傅?   女人?瞎子?阴森森?杨康?   莫非是……梅超风?   佟清心下大惊,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梅超风?当下嬉笑道:“怎么能呢?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作势就要跪下去,心中却已经是转弯过了好几回。   只听那人哼哼一声倒也不说什么只是转头嘱咐他说要食物要水。佟清立马答应说是回头就奉上。却趁着这个空档瞄了几眼梅超风。   只见她虽然一身狼狈又不打点自己的容貌,但是细细看来倒是有几分姿色,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但颇为清丽脱俗。   想起她和自己的丈夫陈玄风虽并称“黑白双煞”,但是两人倒是爱情坚贞,倒也是值得敬佩的人物,心下惊恐倒是大减。   却听那女子说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佟清心下一凛,想着女人虽然眼瞎,功夫倒好的很。现在的自己什么武功都不会,倒是还比不上原先的杨康,当下领了梅超风的命令出去准备饭菜。   好在梅超风仅是要吃的喝的,别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佟清见她到好像是受伤的样子,衣服上血迹斑斑,她自己看不见,别人倒是一清二楚。   “师傅,您……受伤了么?”诺诺地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和面前的女人搭话,佟清还是诺诺地开口了。   梅超风没有理睬他,径自练功,佟清摸摸鼻子自讨没趣,转身正欲出山洞。   “慢着。”那女子却又把他叫住,女人当真是难缠的动物。佟清在心中暗道,还是笑颜以对,虽然知道她并不看得见。   “你的功夫呢?”梅超风冷冷地说道,“怎么我就几个月没在,功夫倒叫人给全废了?”   佟清一听这话,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是一现代人,自然什么功夫都不会……但是依照故事的情节,这杨康老兄是和长春子丘处机道长学了十来年的功夫的,最后还拜梅超风为师学得不少歹毒的功夫。   自己这样,貌似不大符合现状么……   但是,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才不相信以自己现在这样的“大龄”还得亡羊补牢,思量了一下倒也说道:“不瞒师傅,徒儿的武功倒是最近真的被一个高人给化去了。”   “高人?是谁?谁敢废你的武功?”梅超风冷冷地问道,语气中有不下相信的意味。   “那就是……那就是……”佟清暗暗往外一了一移,“是西毒欧阳峰。”   “欧阳峰?他来中原了?”梅超风一惊,逼问到,随即却像想出来什么似的一把揪住佟清的衣领,“你小子把我当成白痴么?西毒欧阳峰和我师傅齐名,一出手就别想有生机,就你……他若是真的想伤你,会让你活着?”   佟清心下一凛,想自己的谎话倒是编得有点离谱,这个欧阳峰虽然在故事里面和梅超风的交集不多,但是在自己这个佟清版射雕中万一就是碰到一起来就不妙了。当下思量许久,改口道:“不对不对,不是欧阳峰,是他的侄子……欧阳克。”   梅超风放开他,“欧阳克?你是怎么招惹他了?”   “不过是和他同时看上了一个女的,大家就动手起来了。”佟清故作轻松,尽量要符合事实发展的状况编故事。   “后来,他一个狠心,就不知道用来什么功夫一下子把我的武功内力给全化了……哦,是叫化功大法来着。”佟清急中生智,想起金庸爷爷的某部小说里面似乎有这么个功夫。   “化功大法?”梅超风倒是一愣,“白驼山庄有这么套功夫么?”   “哦对了,师傅,您看您还要点什么?徒儿这就派人给您送来……”佟清一看不妙,不能让她有细想的空间,立马转移了话题。   “没有什么。”梅超风倒是平静了下来,“怎么?要师傅给你报仇么?”   “不用不用。”佟清连忙摆手,“这个是徒弟自找的,怎么好让师傅帮徒弟收拾乱摊子。”佟清说道,没有忽视梅超风脸上一个挑眉,“况且这个欧阳克是欧阳峰的侄子,虽然师傅的武功高强,但是要对付他们还是会惹上一身腥的。徒弟的功夫什么本就是小事,实在不值得师傅多费心。”佟清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在梅超风的心理很是受用,浑然不知道这个小子其实在帮自己找后路圆谎来着。   “你倒是豁达许多?”梅超风笑道,隐约觉得自己的徒弟变了些什么。以前的完颜康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纯粹觊觎自己一身阴毒的功夫来着,浑然没有对师傅的一丝敬畏,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完颜康,武功看来是全没有了,但是怎么就觉得似乎他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功夫,倒是显得处处为她着想一般。   “你没有武功,在江湖是断然不行的。”梅超风说道,“不过现在这个状况要重新学起来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有我师傅那样的高人指导。”梅超风顿了顿,佟清知道她回忆起自己的师傅——东邪黄药师了,知道梅超风虽然偷了师傅的《九阴真经》但是一生敬重自己的师傅,做梦都想重回师门。   “我这次去大漠,途中杀了一个很会用毒药的人……这是他身上搜出来的,我反正用不着,你自己拿着研究吧。”说罢竟从衣裳里面拿出一本残缺的书,佟清千恩万谢地接过,翻开一看,却是一本毒经。   佟清心道自己好歹是学医的,应该有相通的地方,不若就这样拿着,这个江湖刀光剑影,说不定真的就派上用处了,千恩万谢地离开,这次梅超风倒是没有阻拦。   “唉!”走到后山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佟清伸一个懒腰,能活着真是不错,自己看来又平安地度过一天了。但是佟清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笑声打断。   “真精彩啊!完颜小王爷。”那人语音清脆语调轻快,银铃般的天籁在佟清听来却是一阵背脊发冷,转头,果不其然,欧阳公子的明媚笑颜映入眼帘。   佟清眼了一口气下去,心中大惊,这人莫不是一直在洞外听见了所有的事情?    看你胡搅蛮缠   “你倒是说啊。”那人戏谑地看着佟清,一袭白衣胜雪,眼波流动倒是风情别样。佟清心中暗叹造物主的不公平,这个男人真是漂亮的没话说。虽说他的姬妾成群,不乏如花美眷,但是与他这个男儿身的少主比较起来,还是略逊了些许的。   可惜,这么个人,怎么就偏偏喜欢上那个对他深恶痛绝的俏黄蓉呢?   佟清的神游已经愈发地出神入化,完全把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的欧阳克置之不顾,欧阳公子却是很不满。   “怎么?敢忽视我?”欧阳克眼神一凛,一个扫堂腿就把佟清踢倒在地。佟清在屁股着地的那一刻才恍然回神,“哎呦”一声已经出口,但是晚了。   “好一招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佟清唯有苦笑地摇摇头,仰头看向欧阳克,只见那人在阳光中一袭白衣愈发衬得皮肤似雪,似乎连微薄的皮肤下面的血管都依稀可以看见,整个人玲珑剔透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听到佟清这番话的欧阳克却感到好笑,觉得眼前这人真是愈发好玩,俯身下来用扇子挑他的下颚,却见佟清一张俏脸(能这么形容么?反正偶们清儿也是美人的说~)直直地盯着他,自己倒是一阵脸红。   奇怪,他心中暗道,自己本就不是风月场上的新手,况且这个清秀的男人虽说是美人,终究还是个男人,怎么自己就对他生气不起来呢?   压下心中暗暗升起的异样感觉,欧阳公子挑眉看向这个男人,等着他的回话。   熟料这个完颜康似乎是知晓他不会伤他的样子,伸手居然对他说:“总不见的在地上回答你的问题吧?试也试过了,知道我武功全失,把我扶起来可好?”说话间理所当然竟没有丝毫的愧疚意思。   欧阳克心中好笑,但是也无可奈何,倒是只得伸手将他扶起。佟清一顿的哼哼唧唧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屋就瘫坐在椅子之上,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样。   方才在梅超风那里被折腾许久,现在又被眼前这个冤家给摆了一道,自己这个从现代过来的文弱书生,叫他情何以堪?   给自己倒杯水,顺手也给那个站在门口脸色不善的男人倒了杯水,招呼他坐下。   欧阳克心中好笑,只觉得这个事情匪夷所思的很,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趣的事情数不胜数,倒是值得慢慢品玩。   “解释啊。”见他坐下来就是一顿糕点茶水的猛吃,欧阳克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倒是大方地坐在佟清的对面,仿佛今天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罢休一样。   “我难道不是被你给废了武功的么?”佟清找不到可以逃脱的借口,认命地开始瞎编理由。“你看你那天和我打架的时候我虽然武功不济,但总是有两下的吧!我被你打晕了,然后第二天一醒来什么武功都不会了。”佟清说道,“你说,不是你害的是谁的错?”   佟清说的大大方方,欧阳公子听得莫名其妙,虽然明知道是他在胡搅蛮缠,但是总也找不出什么差错好责怪他。只是愈发觉得这个男子不寻常。转身打开折扇,低头沉思了起来。   “怎么?不找花姑娘了?在我这里想过夜?”佟清笑问道,并不再搭理欧阳克,径自铺开被铺,这一折腾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否则这人就得废了。   欧阳克自讨了个没趣,倒也不生气,笑笑就推门而出,只是这是的佟清困得一点精神也没有,没有看到转身的刹那,欧阳公子的俊脸上露出的略带暧昧的暖笑。   佟清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通的胡搅蛮缠,让原来两个交集不深的两个角色从此拉上了羁绊,躲不开逃不掉。   佟清次日清晨便早早地出门,心中却在思量着要不要去看看穆念慈的比武招亲。按理说这招亲的主角是自己,只不过佟清一来自己没有武功,二来实在不想当误认青春的那个浪子,于是犹豫许久,转眼间已经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   中都北京是大金国的京城,也是这个时代繁华的集大成者,听下人们说即便是宋朝旧都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   沿街高铺,所陈列之物甚是奇特,佟清生于现代繁华的都市北京,见到这样的集市也不住暗自吃惊;茶坊酒肆,只见华服珠履。到处红楼画阁、朱门深庭、宝马雕车、罗绮飘香。   佟清口袋中有的是钱,但是一来不知道这个朝代钱怎么用,二来底气不足,那天是在一干人的陪同下在进茶馆喝茶,现在就他一个人,姿势底气不足,也不敢走进金碧辉煌的酒楼,只挑了一间小饭铺吃了饭,信步到长街闲逛。   走了半日,忽听得前面人声鼎沸,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似在围观什么,不住地发出惊叹之声。佟清好奇心起,挤入人群张望,原来是一个擂台,台上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字, “比武招亲”几个字在风中尤其显眼,台下一个素衣少女和一个中年男子正打得激烈。   只听周围人不住议论,说着女子生的好看,武功也好,可千万别落败了便宜了这个游手好闲的无赖。   说话间那女子已经把那男人踢下台,佟清看不出武功的路数,孰优孰劣倒是一目了然,当下佩服女子的身手。心下了然这个女子便应该是他命定应该招惹的那个穆念慈穆姑娘。   心下却是不住感叹命运真是奇特,怎么他这一出门就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呢?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那些人的不幸?   只听那台上的父女抱拳对台下的众人说道:“在下穆易,祖籍山东,女儿穆念慈,尚未得婆家,父女两人漂泊江湖已经数年有余,念及女儿的年龄渐长,所以在此地一不求大富大贵二不求有名有利,只要是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便将小女许配之。”   说道这里,佟清不住地打量这个女子,只见那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明眸皓齿虽然一路风尘掩不住的倦怠,但是亭亭玉立站在随风飘扬的锦旗下面,倒是清秀异常。   而旁边的穆易——大抵就是杨康的生父杨铁心吧!佟清也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应该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板倒也挺直,但是一路风尘,这两鬓已经花白,满脸皱纹,身上衣裤上打了不少的补钉。看着倒像是有五十岁的模样。   佟清心中此时却是有点埋怨完颜洪烈,人家小夫妻本是好好生活,硬是叫他的一片死心给破坏了。   正在这是,却又上来两人,只不过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头一个是还没还俗的和尚,两人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上来居然就是想占这姑娘的便宜。   那女子显然动怒了,上前就要开打,却被杨铁心拉住。佟清此时心中倒是有带你埋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怎么也不能让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叫这样的人给糟蹋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在背后响起:“怎么?看到漂亮的姑娘心动了?”佟清回头一看,只见那人一袭白衣飘飘,手指乌木纸扇,不是欧阳克是谁。   “你怎么来了?”佟清一阵狐疑,这个欧阳克还没有到他上场的时候怎么就擅自登场了呢。   “我?我自然是来帮你的。你不是想英雄救美么?既然自己不行,我是你的门客,当然有义务给你分担咯!”欧阳克笑道,一派轻佻的神态,但是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心情不是很爽。   路上看到这个小子在闲逛,居然是一派规规矩矩的,暗中觉得好笑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这么跟在他后面了。   看他在这个摊子上看看虎头布鞋,在那个摊子上买了几串糖葫芦,他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被他的那一个掌给打傻掉了,居然就着自己小王爷的身份做着老百姓的傻事。   正这么想的时候看到他挤进一个人堆里面不知道干什么。欧阳克心中感叹这个人的无知。昨夜一试已经知晓他的确全无武功,现在居然还敢光明正大的管闲事。   欧阳对他的大条感到好气,于是就这样尾随了下来。却看见这人盯着人家的大姑娘不放,眼中似乎还有精光闪过。   想必是看上人家大姑娘了。欧阳就是这么认为的。    比武招亲   欧阳克上下打量这个姑娘,依照他多年在女人堆中厮混的经验,这个女子虽然不算是惊艳,但倒还配得上小巧玲珑的称呼,虽然不是美女,但清丽中倒也不俗气。本来是可以得到他的欢心的。   只不过,现在佟清这么“深情”的看着她,让欧阳很不舒服。   “你莫要对她打什么注意。”佟清哪里能料想到欧阳这一番的心思,连忙对他说道,他知道这欧阳是好色之徒,只要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各个要收入囊中,却是连忙想阻止,免得这个本就命运多桀的女子要再次惘遭这个登徒子的戏弄。   看在欧阳的眼里却是佟清对这个女子一见钟情的体现。   此时的欧阳没有发现,他对佟清的感情已经渐渐起了变化,虽然离爱情还很远。   欧阳前二十几年的生活,他在白驼山庄,他的叔父是天下武功至高的那几个人之一,自然没有人敢欺负他。   但是正因为这样,他没有朋友。   市井小民轻而易举拥有的东西,他却从来没有拥有过。山庄里面的仆人大多对他是又敬畏又害怕,身边的姬妾,各个都把他当作主人,他从来是高高在上从来是生活在真空的玻璃罩子里面,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   直到来到中原,直到遇到这个叫做完颜康的人。他和他所遇到的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不害怕他,他忤逆他,他甚至不止一次用漏洞百出的谎言欺骗他。   但是,他就像着迷了一样深深地被这个男人所吸引。不自主地步调就被打乱,不自主地就像跟着他走……   欧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虽然有无数的女人,但其实,那些都是用来派遣寂寞用的。真正的欧阳,在感情上其实贫乏的很。   他没有父亲,他的母亲在思念中早早地撒手。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他的叔父和他。叔父疼爱他但是叔父有更重视的东西——武功秘籍。   叔父对他永远是要求大过关爱,他让他练武他让他养蛇他让他成为一个武功不弱才情不小的人……但是,永远,他还是孤独的欧阳。   只有这个完颜康,他是那么的……那么的灵动。欧阳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这个男人,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天在街上就跟着他回王府,他当时仅仅以为自己是好奇是好玩,诸不知,命运的年轮已经渐渐拉开,一切都将改变。   佟清这个时候也是一派的茫然,他来到这个世界纯粹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意外。现在面对着一个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妻子的女人——他实在是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加上自己又是毫无武功可言。于是更加犹豫,诸不知,这样的犹豫,让在一旁的欧阳火气大旺。   “不说我可是要上台了。”欧阳一收手中的纸扇,飞身上台。   台上的穆念慈却是一惊,眼见这个男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长得却是漂亮得比女子还要甚过几分。但听那男子说道:“姑娘比武招亲,哪容你们这般的无赖捣乱!”当下三拳两脚就把台面山的两个混混解决掉,倒是身姿飘逸、绝美异常。   “敢问公子名姓?”穆易上前抱拳问道。   “在下欧阳克。”欧阳没有遮掩的意思,倒是面向穆念慈,摆出一张笑脸:“比武招亲的姑娘,我们可以开始了。”   穆易似乎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只是这欧阳一心一意就要和这女子斗法,哪里顾得及其他。   可是这穆念慈又哪里是欧阳克的对手,只见欧阳在满场游走,身上白袍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晃成了一片,掌风急进,那少女竟连身子也近不了。   佟清心道不妙,这欧阳似乎是和这父女抬杠上来,莫非真的是喜欢上了穆姑娘?佟清心下疑惑却只得在旁边观看,只见数招之间,少女的左腕已经被他擒住。   “公子切莫伤了小女。”穆易在旁边喊到,眼见自己的女儿落败很是担忧。   “公子,小女认输便是了,不要苦苦相逼。”穆易大叫但是欧阳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个上面。   “欧阳克,你莫要得寸进尺。”不知道剧情会怎么发展的佟清当下肾上腺素激增,哪里还记得自己远远不是欧阳克的对手,竟也这样跳上台来。   他原是一袭鹅黄色的长袍,里面一件浅草绿的中衣,腰里束着一根湖绿汗巾,本就脸如冠玉,眼似星辰,唇若涂丹,一派风流倜傥。   欧阳本也是飞流俊俏的人儿,奈何此时一派登徒子的样子,让这父女心生厌恶,自是不能同他相比的。   “怎么?想英雄救美么?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敢上来?”欧阳一阵的戏谑,看着佟清发笑,佟清心下暗暗打鼓,心道这次真的要出丑了。   却在这时一个人大叫着也跳上台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好言相劝竟然这般的……这般的不讲理。”来人是一个少年,也是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的是一件灰色皮袄,浓眉大眼却是憨直的很。显然他是和佟清同一阵线的。   佟清来不及细细打量这个少年,但是听他的语气,不禁一阵的头痛,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郭靖大侠?此时的郭靖却只是傻小子,离大侠的路程也还很远。   佟清感到一阵的眩晕,早就该想到了,在这个比武招亲的台子上面不仅自己要和穆念慈相识,也要和郭靖第一次交手,怎么就这般的糊涂?但是好像情节的发展有点背离原来的梗概啊?   “哟?这位姑娘虽然出身贫门,倒是惹得英雄尽折腰啊!”欧阳一愣,看到这个傻小子也不禁笑道:“小王爷,你的情敌看来不少。怎么,都想来招亲?”   “你这个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做事这么蛮横无理?”那后来跟上的男子,对着欧阳说道。   佟清心知郭靖是个傻小子什么话说出口却是不经过大脑的。心下暗自头痛,觉得这个事情愈发复杂,后悔自己刚才一冲动就跳上擂台。反正么,有热血青年郭靖大侠存在,自己这个是瞎掺或什么呀?   正暗自骂着自己,佟清一转眼却看到了穆易一阵脸色的发青,暗道不妙,这个穆易最讨厌的就是金国的皇亲国戚,这欧阳看来是无心之中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想到倒是歪打正着,让这对父女有了名正言顺讨厌自己的理由。   正下不来台,那边的欧阳已经和郭靖打成一团。此时围观的众人倒是乐得见到又平白生出的事端,纷纷叫好,只是见识过欧阳的武功,大抵都不敢上前,都离着安全距离摇旗呐喊。   郭靖哪里是欧阳的对手,此时的郭靖仅仅得到了全真道长马钰的两年内公指点,还不曾和黄蓉结缘,还没有遇到好吃贪嘴的洪七公,武功什么的连杨康也比不上,哪里还入得欧阳的眼。此时的欧阳只不过是和他逗趣,顺便斜着眼睛看向佟清,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子现在又有什么法子好出。   欧阳一手依旧潜质着穆念慈,一手与郭靖搏斗,可怜这郭靖傻小子一边害怕伤了这个姑娘,一边又要分心和欧阳这样武功远高于他的人打斗,真是一派的狼狈。   佟清根本找不到可以出手的时机,其实是他也没有办法出手,他一出手就是添乱的分,只得在旁边干着急。只是佟清不知道他这一番的举动看在穆易的眼中就是贪生怕死。更兼的欧阳说漏了嘴,穆易对佟清初有的好感此时全全化为灰烬,只觉得这个公子哥不仅是金国的皇族——这已经最大的罪过。更是吃喝嫖赌的纨裤子弟,窝囊的很。   穆易冷冷地哼了一句,也上前和欧阳打斗起来,欧阳倒是渐渐觉得困难。穆易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武功底子不弱,加之郭靖这个傻小子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出那个姑娘,现在一个手竟渐渐支撑不住起来。   佟清随手一摸却是摸到昨天新配的一方草药。想昨天梅超风将那本《毒经》交给他的时候他回去倒是随手翻了几页看到了几个有用的方子。反正梁子翁那里有的是草药,昨夜反正闲来浑身酸痛得睡不着觉,就找梁子翁的徒弟开了药房的门,找了几味的草药随手弄出来一方药剂。   按《毒经》的说法这个药方配出来的药剂是有使人昏迷的效果的。   古代的时候人们称这样的药剂叫做“蒙汗药”,绿林好汉常用的计量,佟清也在无数的电视剧里面看过,只要一出手,药粉飞扬就可以让人瞬间晕倒。   但这怎么可能,佟清自己是学医的,药理什么的自然清楚。就是现代的医学也不可能有这么发达。现在最高效的麻醉药,是通过静脉注射,通过血液循环马上达到大脑,起效时间为12秒左右。   如果是肌肉注射麻醉药,口服麻醉药,因为传输到大脑更是经过了几道工序,大抵的时间需要10分钟左右。至于皮肤吸收,则需要两个小时以上。   所以这么看来这样的药剂是不可能存在的。《毒经》中却是记载,只消几味很普通的草药就可以达到瞬间麻痹的效果。佟清由此对这本书很是怀疑,尤其是这几味药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但是好奇着好奇着,就也跟着这个配方做了,想着反正多做不吃亏,说不准有那么十分之一的效果以后可以救自己的性命。   现在手指碰到自己配好的药剂,佟清心下一凛,眼看着欧阳一点没有要落败的迹象,方才一往远处看,欧阳的几位姐姐妹妹们已经在旁边跃跃欲试地准备帮忙,心下一着急,找了一个空档,一把的药粉就这样撒了出去。   天女散花中顺手把那位可人的穆念慈姑娘抱在怀中,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回头修文的时候看到有亲留言说:欧阳怎么这么快就爱上佟清了?   快么?离爱情还很远。笑。写文到最后的时候才苦尽甘来。   看文的亲都说太纠结。   好吧,我承认此文会一直纠结到六十章= =+ 中毒   “姑娘你没事情吧?“佟清一阵慌乱,连忙把穆念慈放在地上,这才想起来这个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清的年代,虽然说是江湖儿女不在乎,但是这个总也不是很好的。   眼见穆念慈确实交集地望着三人激战的地方,深色凝重,“啊”的一声脱口而出。佟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看见郭靖已经摇摇晃晃似醉酒一般。   “你撒的药很强劲啊。”只听得欧阳一阵的冷笑,玉扇一挥,周围的粉雾渐渐散开。佟清倒是心下大惊,想自己这本残缺的《毒经》竟然这般的厉害,当下不知道应该对古人的智慧表示崇敬还是该对金庸爷爷造出的这个江湖感到匪夷所思。总之,在这个江湖中,这本《毒经》是宝贝。佟清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此时的欧阳已经无心恋战,看到佟清抱得美人归心下不是滋味。只是当时的依旧懵懵懂懂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只觉得感到不爽,一个不留意,却叫穆易一招的手,雪白的衣服上一道血丝。   佟清当下心一紧,那边欧阳的数个姐姐妹妹们已经冲上前来,小揉首当其冲,对着佟清喊到:“你这厮这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前两天还好声好气求我们少主到你的府里面做客,今天却看到人家漂亮的姑娘,就要反手咬我们少主一口!”   佟清被她这么一堵,倒是哑口无言。欧阳的脸色不好,心下哼哼唧唧地想要发作,却被穆易抢了先。   “我们父女出生江湖草莽倒也不愿意和什么小王爷有上牵扯。”穆易一向不屑于金国的皇亲国戚,佟清心下了然,倒也不生气。身边的穆念慈却是觉得万分对不起这个出手不平的公子,正要道歉却被佟清阻止了。   “横竖是我惹出的事端……穆大叔要是怪罪我也没有办法。”轻声对穆念慈说道,转头面对欧阳克,却又换上一副笃定的地痞模样,和方才对穆念慈的正经五好青年的样子大不相同。   “我说欧阳公子,这个姑娘看来没有喜欢上你啊!你的处事哲学不是不能用强的么?怎么?这就转性了啊?”佟清一派无赖的样子,看在欧阳的心中却好似他真心喜欢上了穆念慈,就是要和自己对着干的样子,心下郁结更甚,只是无处发泄。   只是欧阳可以忍住不发,欧阳身后的姑娘们却已经不能忍受了。她们在白驼山庄是被欧阳宠坏了的性格,一向只把自己的少主人当成主子,别人无论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在她们的视线内。哪容得穆易父女在少主人的面前撒泼,更兼看到少主人受伤,哪还有理智可言,当下三人一组,分成两组开始向郭靖和穆易进攻起来。   穆念慈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人围攻,也玉臂一震,加入了帮助父亲的厮杀中。   欧阳倒是跳脱在厮打着的两群人之外,兀自发呆。佟清在一旁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行,只得隔着众人向欧阳喊到,“别打了,除了这个姑娘,你看上谁我都肯定不与你争。”听在欧阳的耳中,就是“我喜欢这个姑娘,而且只喜欢这个姑娘。”当下心情更是不舒畅。   穆念慈本就对这个奋不顾身上前的少年心存好感。穆易看不上任何和金国扯上关系的人,但是她这样的情感却没有怎样的强烈。这个少年在父亲的眼中可能是不学无术的,但是在她眼中却是真正的良人。   有一个男人,他自己的武功可能很差,但是为了你,就算自己的武功再差,他还是奋不顾身地跳出来了。对于江湖儿女,这样的舍身,已经是爱情的最好诠释,又听得他这番地对欧阳克说道,一颗芳心仆仆乱跳,只觉得双颊发烫。   佟清哪里知道自己的误打误撞已经把剧情向着正常的方向推进,一心一意只求得这场混战可以快点解决。   心下想着自己口袋中倒是还剩下一点刚才没有用完的药剂,想着古书中的教诲“擒贼先擒王”又打定主意欧阳是不会对他多不利的。趁着小揉一个不当心准备砍下穆念慈的时候,悄悄地绕到欧阳的身后对着他就是一阵的猛撒。   欧阳压根没有料到佟清会对他有这么一招,一个反应不过来竟然就这样中招了,一阵猛烈的咳嗽,挥扇驱散空中的药粉,看向佟清的时候却是眼神却叫佟清一阵心疼。   欧阳一阵的心痛,被自己喜爱的人背后重伤,大抵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吧!虽然当时的欧阳不知道自己对佟清的这种放不下就是一种喜爱。   佟清却只是单细胞的动物,虽然知道故事的结局,但是他不过是不能控制事态发展的那一个,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依着一时的机智,想着这么做于欧阳无伤,于穆易父女也是没有伤害,就这么做了。   欧阳的内力却是很好,虽然中招但是没有倒下的痕迹。小揉却是大叫一声,随机听到穆易的一声低吼。佟清一回头,却见一条金色的小蛇狠狠地要在穆易的手臂上,顿时鲜血直流。   郭靖上前查看穆易的伤势,蓦然却发现他的伤口直往下流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不好,是中毒了。佟清当即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来欧阳克是西毒欧阳峰的传人,这次来中土带来了不少毒蛇,大概这条金色的小蛇就是他的众多“宝贝”之一。   佟清上前扶住欧阳,“解药呢?”欧阳却是惨白了一张玉脸,心中愤愤不平佟清居然为了这么些许的“外人”对他动了手。头一瞥,什么话也不说。   “欧阳克,你中的是我的独门毒药,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给我穆大叔的解药我就给你解药。”佟清到这个时候只得信口雌黄,只盼这个欧阳不是什么明智的主,可以让他三下两下给糊弄住,只要得到解药就下穆易就好。   “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就你的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毒我?”欧阳一阵的不屑,小揉却是已经欺近两人,一把把佟清推开,扶住欧阳。   欧阳看向维护着穆易的佟清,心下一阵心痛,有一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虽然此时的他不知道这种感情到底出自何处。   狠狠的眼神看在佟清的心中倒是一凛。他上前一步想要抚平欧阳眉间的褶皱。这个男人一生的确是疾苦的。佟清知道欧阳的命运,以后恐怕一直多桀。但是每次看到他皱眉,自己的心却仿佛也收紧了一般。   方才一直注意着穆易父女的状况,完全没有顾及到欧阳的心情,现在看到他这么受伤又被自己的迷药这么一熏,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伸手就想去扶他。   “干什么?”小揉剑眉一竖,上前挡住他,“还想伤害我们少主人么?”   佟清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才好,诺诺地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尴尬。“我只不过是……对不起。”诺诺地道歉,佟清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   “少主,这个人很奇怪,心术不正,我们也不要住在他的府邸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被偷袭了。”小揉撇头看向佟清一脸的不屑。   欧阳却转头对他们笑道:“我就不信凭他也可以对我怎样。我就是要住在他的府邸。”说话间虽然手迷药的影响有些虚弱,但是神采飞扬,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却是格外的好看。   佟清不觉地看着这个男人就这样呆住了。他一向是知道欧阳克的。当初看书的时候就对这个人物记忆犹新,他可以说知道他的一切故事。   他知道他是西毒欧阳峰的儿子,但是名义上永远只是父子。他是母亲和叔叔欧阳峰通奸生下的小孩。这个身世算不上凄苦,但是并不光彩。佟清记忆犹新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所折射出的那种悲剧的色彩。   他的孤独的有点绝望,因为绝望透出一种狠绝,他对自己不在乎的人可以说一点都不会上心。这样的狠绝却神奇地给他的人生画上一笔潇洒,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欧阳的一生,只是在追求一种自己心灵上的舒适和宁静。郭靖追求的是大义凛然的豪情壮志。所以最后他做了大侠,为了自己的“大家”他甚至可以牺牲和蓉儿厮守的甜美。   欧阳峰一生追求的是武功的至高境界,为了这个他可以抛弃妻子无所心动若干年。   还有别的人,他们或者是为了名利,就好象是杨康,或者是为了成就伟业,好像是成吉思汗。   但只有欧阳克,他虽然短暂而且是不光辉的一生,却是真正为自己而活着的。他孤独绝望狠绝潇洒,他同时也冷漠痴情自嘲般跳脱了这个江湖在旁边冷眼笑看一干人的孤独狂欢。他不应该在金庸的政治风气甚重的小说中出现,他应该在古龙的小说中快意人生、好不快活。   这样亦正亦邪的男人。即使孤独寂寞也处处透出这一种快意洒脱。虽然他终究摆脱不了孤寂的命运,被杨康杀死在破庙的后面,没有一个人相伴。   想到这里,佟清心中一痛,杨康,不正是自己么?自己以后竟然会杀死他?   怎么可以,光是想想,已经让自己心痛的无法呼吸。佟清一阵慌乱,再回头看欧阳,那人却已经踏着夕阳飘然而去。   身边的穆念慈的哭喊声把他从思绪中追回。佟清愣愣地看着倒地的穆易,心思却远远地不知飘向了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9歌这个版本的欧阳和佟清(杨康)的性格已经大体呈现了出来:纠结本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蓦然回首的时候人物的性格已经扭曲= =   好吧,我只能说到现在为止的欧阳的性格还不是很扭曲,有点孩子气。他做事情完全是出自自己的内心喜好,不做作没有顾及,但是后面会越来越扭曲= =   快意江湖啊,是多少人的美梦,但是金庸笔下的侠客们,他们的政治负担实在太重,他们有精忠报国在上面压着,有民族大义在前面挡着,所以他们永远是沉重的。   只有这些小配角们,在摆脱了大侠的背景后,可以快意地生存着。所以,我喜欢这样的欧阳。喜欢他,就像以前喜欢那个可以快意江湖的西门吹雪和才情双绝的怜花公子一样。   所以9歌是有点私心,希望这样的欧阳可以真正的快意江湖,和自己所喜欢的人。   所以也因为这样,才有了这个佟清,希望他可以带着欧阳,把他带出悲剧的命运,从此携手笑看天下事,只羡鸳鸯不羡仙。    解药   放血可以暂时止住毒性的发作,但是一番的检查下来,佟清马上知道自己的专业知识不顶用。欧阳的蛇是他们白驼山庄自产自养的品种,不知道老毒物给它吃了什么,毒液诡异的很,竟然不是平常方法可以解决的。   现在蛇毒倒没有继续侵入内脏,但是穆易一直昏迷着,也不是个办法。   佟清不是没想过用现代的高科技手法来救救急,但是毕竟没有专业的器材和药品,而且佟清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方法就可以一定克制得住这个诡异的毒性。   在穆易父女落脚额客栈里面左右研究了自己的《毒经》很多遍,奈何这本书里面只对少数的几种毒药有解决的方法,至于欧阳的蛇毒,佟清还是一筹莫展。   这个时候倒是迎来了另一个人。   傍晚时分前后郭靖倒是出门了一趟似乎和什么人有约会。郭靖果然是和小说中写的一样憨傻耿直,佟清对这个傻小子直摇头,不过大抵也只有这么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才能够这么尽心尽力地为别人着想,不给自己留一丝的余地吧。   西方的伟大哲人和剧作家莎士比亚说:性格决定命运。佟清原是不相信的,这个世界难道不是运气决定命运的么?   现在遇到了这个傻小子,想来也不对,当真是性格决定了这个命运。郭靖是傻了点木讷了点,但是正所谓英雄不问出生,大丈夫不拘小节。这样的郭靖,配上那个可以在小事上处处以他为中心的黄蓉,日后的成就怕是就此决定了吧。   正愣愣着边琢磨着药方,边朝门外发呆的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的倩影变映入眼帘。   只见那女子正当韶龄,长发披肩,身着一件鹅黄色的雪纺上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郭靖确实傻傻地站在一旁,进门看见佟清边说道:“严康兄弟(佟清知道自己断不能说自己是金国的小王爷,于是说自己叫严康),这个是我的黄贤弟……哦不对是黄贤妹,她之前扮成一个小叫花子来着……”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词不达意,挠挠头不知所措。   黄蓉瞪了郭靖一眼,转头看向佟清,笑道:“严大哥,听说你也是仗义的豪杰,帮助过我靖哥哥,在这里小妹就有礼了。”说罢笑道,眼神中却是透出一阵的不信任。   佟清当然知道这个女子就是传说中的黄蓉,心道这个女子果然是冰雪聪明。自己方才的一方行为是无厘头到了极致,怕是只有郭靖这样的傻大个才认为自己真的是帮助了穆易父女,连原先对他有一丝好感的穆念慈现在都对他持保留态度。   这个黄蓉,虽然听郭靖颠三倒四的叙述,现在居然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佟清心中暗暗佩服这个以后可以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诸不知他这一番的心思在黄蓉看来更加让他这个人显得奇怪异常。   趁着郭靖进去照顾穆易的空档,黄蓉倒是和佟清在客栈的大堂里面面对面小酌宜兴起来。   “听说严大哥帮了我靖哥哥很大的忙啊?”黄蓉一双漂亮的眼睛淡淡地扫过佟清,佟清倒是听出了语中不善的意味,当下哈哈一笑,倒是说道:“不能算是帮忙吧!别看我是一个堂堂男儿,但是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别说帮助郭兄弟连,连自己照顾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在后面帮倒忙罢了。”说罢倒酒,心想这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倒是可以瞒过憨傻的郭靖和单纯的穆念慈,面对这个七窍玲珑的黄蓉,却恐怕是欲盖弥彰了吧。   “不瞒黄姑娘,我这个人是一点的武功也不会的。”说罢倒是不遮掩,大大方方地继续说道:“不仅这样,我的身份很敏感,想必聪明如黄姑娘不会猜不到,我其实是大金国的小王爷完颜康,家父是六皇子完颜洪烈……”沉吟了一下,佟清狠狠心,想来黄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女子,应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他在这个破地方就干掉了。   “瞒住郭兄弟纯粹是出于身份的考虑……我知道郭兄弟是不屑与我们金国的人为伍的,但是我实在是仰慕郭兄弟的豪情和壮志,这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希望黄姑娘明白。”说话间佟清都不禁佩服自己的语气诚恳,自己都快相信了自己。   “自古虽说英雄不问出身,但是大抵还是门第观念限制着人心的交往的。”佟清沉思了片刻,搜肠挂地地想着小学初中在语文课上学的有什么例子可以力证自己的观念,还是要在宋朝之前的……“钟子期和于伯牙,假如一个身在曹营一个心在汉,恐怕也就演绎不出那么旷世的奇情了吧。”说罢佟清盯着黄蓉的眼睛,倒是没有一丝的愧色。   黄蓉此时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虽然聪慧异常,但终究阅历不够,况且面对的是佟清这个已经洞悉了每个人命运的冷眼第三者。被佟清一番话说的,虽然内心还是隐隐地感到有什么不妥,但是当时的她,倒是深信不疑,心中的疑惑暂时全部打消了。   就在这个时候郭靖倒是出来了。看到佟、黄两人对饮喝酒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靖哥哥,大叔怎么样了?”黄蓉率先问道。   郭靖摇摇头,说道:“似乎这个蛇毒极难解,严兄弟刚刚已经给穆大叔暂时治疗一下,但是似乎……”欲言又止,黄蓉却已经等不及,一个箭步冲进屋里面。   黄蓉是世家出身,佟清相信她在这一方面也似极具造诣的。果然,不消片刻,黄蓉就沉着脸出来了。   “怎么样?”佟清问道。   黄蓉面色沉重:“这个蛇毒果然不容小觑,似乎只有蛇的主人才可能有解毒的办法。”   佟清心下了然,看来这个解药还要在欧阳克身下下功夫。当下深思片刻却悄悄把黄蓉拉着出去,说道:“黄姑娘,我是金国的小王爷,此时已经据实相告,至于那个伤人的欧阳克,现在就居住在我的府邸之中,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试着问他拿解药,今夜后半夜,如果我成功的话,就在王府的后门口我将解药送出,你看怎么样。”   佟清此时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们,饶是聪明伶俐的黄蓉也觉得只有这一个办法,当下颔首答应。于是两人略一合计,各自分头行事。   是夜,回到王府,佟清才真正开始头痛,自己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下来的事情真正到办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想着欧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求药   夜半风轻云淡,佟清早早地到母亲那边请安完毕,一个人在王府的后花园中散步。美其名曰是散步,其实不过是烦恼着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佟清还是在信步中走向了欧阳的别院。欧阳被安排在西厢的院落,通往院落的圆形拱门,上书着“惊鸿”两个大字。当时的佟清就觉得这两个字就是送给欧阳的,于是不假思索就让欧阳住进了这个院落。   当时的欧阳倒是看看笑笑,什么也没说当即入住。   现在佟清重走这一道的路,渐渐感觉出来些许的不对。这别院明显是给女眷准备下的,从里到外处处显现的是一种柔美的风情。   只是,这样的柔美,倒也和欧阳相配。佟清呆呆地想着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欧阳的房门之前。   “吱”地一声,房门却在措手不及中打开,佟清就这样直直地对上欧阳的眼。此时的欧阳似乎已经就寝,只穿着一件亵衣。欧阳倒是也一惊,随机好像明了什么似的却也不说话,静静地瞪着佟清开口。   佟清木木讷地不知道怎么表达,室内却传出一个女声,千娇百媚。不消片刻,小揉的身影出现在佟清的面前,香肩半裸,风韵无限。   小揉倒是不避讳,看到佟清一声娇叱:“怎么?小王爷,来兴师问罪了么?”一双凤眼瞪着佟清又撇开不愿看他。   “不是不是。”佟清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只是……”   “那做什么打扰人家的好事?”还没有称述理由就被小揉打断,佟清讷讷地不知道如何作答。此时的欧阳倒是抱着肩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佟清低下头静默的片刻,“我找欧阳兄有事情,姐姐……”一时间理屈词穷,想今天早上方才帮助“外人”把欧阳弄伤了,现在再在此方出现,难怪小揉有敌意。   “哼!”小揉转头不理他。   “小揉,你先离去吧!”开口说话的却是一旁的欧阳,闲闲地似乎无意为之。   “可是……”小揉似乎有什么话要讲,却看到欧阳的脸色,知道欧阳一向不喜欢女子过分聒噪,悻悻地整理衣裳转身离去,一双凤眼还不忘记瞪着佟清一眼。   “请进吧!”欧阳笑道,侧身让开一条路。佟清想了想,还是进门。   “说罢,找我什么事情?”欧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倒也不披件衣服,径自问道。   “我前来……是为了解药。”佟清还是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了,欧阳也是聪明人,自然没有必要和他打官腔,不若开门见山来的爽直。   “解药?什么解药?”欧阳就是一副我就是装傻的样子,看着他的眼神却是笑意肆意。   “就是穆大叔……的解药。”佟清知道他心情不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到,照他多年学医的经验,穆易现在的毒是不要紧,但是撑的日子一长,以后容易有后遗症……虽说不知大穆易的命有没有这么硬可以逃脱自己命定的命运,但是既然现在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自然是不愿意穆易在他的手里面出事情。   “不是说一药换一药么?小王爷今早不是还说我中了你的独门毒药要我用那味解药来作交换么?”欧阳闲闲地说道,不痛不痒。   “那个是我信口胡说的。”佟清努力装作一脸真挚地望着欧阳,“其实那个不过是少量的麻醉药……对于你,应该是毛毛雨吧!”说罢陪笑,继续说道:“但是穆大叔的毒……还望你高抬贵手。”一番话说得委曲求全到了极致,还不忘记用自己的大眼睛望眼欲穿地看着欧阳,就盼着他突然良心发现。   “是么?”欧阳意味深长地看着佟清,揣测着他的意思,“你就那么喜欢那位穆姑娘?都肯为她放下了小王爷的身份?”   “哪里的话……这个是我份内的事情。”佟清一脸理所当然,却听到“叮”的一声,抬头却见欧阳手中的茶杯已经捏碎,凄凄惨惨地摔落在地上,愈发可怜。   “你?”佟清大惊,心中回味着自己方才的话,自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底是何处惹来欧阳的不满却是不得而知。   却听那冤家冷冷地说道:“小王爷是把欧阳克当成傻瓜戏耍么?坏了我的好事还敢对我提要求?别以为你是金国的小王爷我就会对你礼让三分。我欧阳克出生到现在还不知道礼让是什么。”   “不是……”佟清一阵的慌乱,自知惹恼了眼前的男人,但是左思右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愣愣地呆在原地。   “好吧。”欧阳却说道,“要想拿解药自然是要有代价的,小王爷愿意么?”说话间看向佟清,却是换上了一脸笑意盈盈。   佟清叫欧阳的一双眼睛看着,心中一荡,莫名的情愫在胸腔中游动,但是抓不住,鬼使神差地说道:“愿意,什么都愿意。”就为了你的笑容,我什么都愿意。   “你今早坏了我的好事,晚上又来坏我的好事……”欧阳顿了一顿,语气暧昧有所旨意。佟清知道他说的是方才和小揉的事情,一阵的脸红,想起欧阳这个人在原著中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鬼,当下心中暗骂。   “那就牺牲你自己来满足我一下吧。”说罢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扇子,不理会佟清。   “啊?”佟清一时间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呆地不知道如何做出回应。   “不明白么?我是说……你心甘情愿地在我的身下一夜……我就给你解药。”欧阳似笑非笑,一双魅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佟清,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折射出的都是欲望……当时的欧阳只是想,若是能够让这个一向云淡风清的男人伏在自己的身下哭?是不是也会是另一种的满足?   佟清这个傻小子愣愣地反应了半刻钟,方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阵的红潮涌上脸颊,于此同时一阵的怒意也弥漫开来。   “欧阳克,你莫要过分。”倏地起身,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表示出愤怒。   “是么?不愿意么?”欧阳却是也没有起立也没有抬头,冷冷地说道,“那就请便吧!好走不送。”说罢起立转身,往内屋走去。   只留下佟清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却很是不满,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发怒,怎么你这个无理在先的人倒是先发怒起来了?   却也无可奈何,知道欧阳这个人是天生的随性的个性,哭笑不得地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却是一室的凄清惨淡尽数阻绝。   只留下内屋的欧阳,眼神一暗,终究你是厌恶的么?那么明显的怒意和不屑?   稍稍萌芽的情丝,瞬间已经被斩断。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行了~赏鉴课的时候要做香港电影的章节,老师说:看了这么多很深奥的片子,就看一部搞笑的吧!于是放了吴宇森的《纵横四海》哥哥张国荣和小马哥周润发的片子……然后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痛了。   一转眼哥哥离开我们已经六年了。六年,却已经是沧海桑田,娱乐圈有谁还记得这个曾经最有味道的男人?   恐怕只有在为影片倾倒的时候才有人问道:这个男人很有味道么?是谁?课上的时候被旁边的女孩问道这个问题。   哥哥,你在天堂安好?哥哥,你一跃纵横如礼花绽放,留下的我们却心痛许久。   哥哥你真的是和我们开玩笑么?仅仅是愚人节的玩笑么?还是你其实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面,安静地幸福着?   祭奠我最初喜欢上的男人——哥哥。    要求   欧阳不是勇敢的人,其实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无知幼稚的很——他只是觉得自己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了,很想就着他的身边多待一些的日子。目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想过要混进王府。混进王府为了扬眉吐气一番,从小到大,最希望得到的是叔父的赞赏。但是叔父,从来就吝啬他的言语——自从母亲死后,自从母亲因为自己的愚钝而死后。   于是来到大都,起初他也是抱着这样扬名立万的目的。若是自己成为了某个王爷大将的谋士,是不是就能让叔父刮目相看?   只是这样的欧阳,孤独寂寞,却可怜的很。独自一个人品尝着每天的黑夜。虽然有很多的女人,但是都不够,心的那个角落始终没有被填满,始终感觉不到自己身边有别人。   即使是欢爱过后,还是无尽的寂寞,通常是身边的女人酣睡正香,他却是睁眼到天明。更有夏夜在屋顶上独自饮酒到天明的经历。   欧阳其实是寂寞的。   因为寂寞,所以怯懦。害怕可能可以拥有,却最终无能为力地还是要亲眼看着他消失。人世间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寂寞么?孤独么?伤心么?都不是的。   最痛苦的是我可以曾经那么接近幸福,但是最终还是失去了幸福。到真正寂寞的时候,回忆曾经的幸福,才是一种折磨。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幸福,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六岁的孩童做的一个美梦。随着母亲的消亡,一切全部消失。   屋内的欧阳,愣愣地坐在床上,窗外的月色正好,不浓不淡,月色如玉、温润可人,但是心,却渐渐凉了。有一种无可言喻的寂寞。   幸福,终究是遥远的、触不可及。   推门而出的佟清,此时却是别样的风情。   路上的月色和来时没有差别,但是就有那么些许的不同。灿灿淡淡地照着人心里面涌现出无线的寂寞和思量。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不知道为什么,佟清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中学课本上那个背着手不断在清华的校园里面徘徊的朱自清。   清华园佟清去过,就是为了看看那个给了这个诗人无限灵感的地方,熟料大失所望,不明白为什么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竟然是这样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池塘。   后来渐渐明白,大抵明白,那些大段的情景的描写,朱老不是在写月色,而是在写自己的心情。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   “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那样的寂寞,才孕育了那样的才情……就像那个男人,应该也是寂寞的,随意初见面,就是惊鸿一瞥。   佟清不禁好笑,很难想象自己刚刚还被一个男人提出了这样一个莫名的要求,心道莫不是自己的等级又提高了,就是在这个江湖里面被洗脑了。在现实生活中有可能觉得是奇耻大辱的事情,现在竟然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莫不是人真的是会变的?   伟大的莎翁在哈姆雷特中让这个充满着悲剧色彩的男人面对着一个亘古不变的难题:做还是不做?   现在的佟清倒也是面对着这样一个难题:做还是不做。   只不过此“做”非彼“做”,佟清苦笑道。   那个纯粹的哈姆雷特王子愁眉紧锁的是以他这样一个纯粹的灵魂,面对着这样一个污浊不堪的世界,到底是顺从还是反抗?   巴尔扎克的拉斯蒂涅也同样面对着这个难题,最后拉斯蒂涅选择了在巴黎的上空对着整个城市呐喊:看看我们到底是谁厉害!人世间是污浊的人性是恶的。但是拉斯蒂涅选择比所有的恶人更恶,比所有的污浊更加污浊。   但是那个纯粹的哈姆莱特王子,最终在莎翁的私心下面保存了人类中最后的一丝悲鸣,他带着他的纯粹和那些逼迫他的卑劣同归于尽……不能不说是悲壮的。   佟清自嘲地笑笑,怎么今夜的自己如此的多愁善感。只不过,那个男人却给了他一更和哈姆莱特王子一样震撼的难题。他一向不排斥欧阳克这个角色,在射雕这一部政治题材极其浓重的武侠典章中,这个男人,有着非一般的纯粹和洁净。   他应该是品天下美人,浪荡江湖的角色,他应该是亦正亦邪洒脱地遨游美妙的人生。 然后吟哦着“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笑看三千红尘。   佟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中全然只能记得那个男人的惊艳和纯粹,全然忘记了其实那个男人方才提了那么一个荒谬的要求,转头想想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个男人身上,本就没有什么章程可循,一切都凭他喜欢,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的任性和洒脱。   但是似乎,要救人,只有这样一个办法。   但是似乎,其实,他的本心,并不排斥这个男人的触碰。   难道,我竟是对他有好感的么?佟清叫自己琢磨不定的心情给吓了一跳,欧阳的脸却已经在脑海中浮现。   他其实是不讨厌欧阳的。何止是不讨厌,在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个人性的男人略带喜欢。否则早就在被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的时候断然拒绝。   现在,只是微微有点恼怒,不明白这个任性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在莫名的时候出状况,弄得他不知如何收场。   才一转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王府的边缘,两个身影却是一晃地闪亮进来。   “郭靖!”佟清轻声喊道。   两人自是郭靖和黄蓉。   “怎么样?解药有么?”黄蓉问道,一脸亟待。   “怎么?”佟清心中一凛,黄蓉稳重是出了名的,现在,莫不是出来什么事情?   “穆大叔的上愈来愈重,我怕撑不过明天……”黄蓉说话间语带忧虑,“怎么?那个混蛋不肯?”   “不是不肯,只是很难。”佟清说道,脑海中是马作的卢飞快,表面却依旧风平浪静。   “要不这样,我明早三更一定将药送到。”佟清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望向郭黄两人确实一脸的笃定,“你们就相信我吧!欧阳克虽然不好对付,但是山人自有妙计。”   郭靖自然是不疑有他,黄蓉却也是狐疑了一阵,便点头答应。佟清此时却已经是一阵的清明。   方才的脑海中却只能浮现欧阳略带寂寞的脸。受伤的穆易,寂寞的欧阳,两者一旦冲突,自己的心竟然全部被欧阳占据,没有丝毫别人的余地。   “莫非……我亦是放不下你?”佟清轻声低喃,却被自己吓了一跳。在人生过去的二十三年,他没有和爱情相遇过,也不懂得如何才能让自己幸福。   念书的时候觉得自己太幼稚,承担不住爱情的沉重,后来……还没有来得及就被命运的女神牵扯进来。   开始就知道爱情很可能就在这个世界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穆念慈——对于这个女子,心中竟然只能呈现出一种怜惜,完全没有欧阳出现的时候那种……惊艳。   对就是惊艳,惊鸿一瞥,熟料前尘已定,莫不是,这个就是命运?   佟清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浮现的笑容并不是那么无奈,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文笔极差,情节牵强,我知。原谅我大段不合时宜的抒情。原谅我那些莫名其妙的例子。亲们就当我抽风……码字真的很累,修文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发现自己原先在写些什么都不知道= =+很想大修,但是大修的话我还不如新写一篇情节正常的= =+好吧,我承认我不会写文。。。   此文已废,不求分,只求不砸。。。    命运   深呼吸再深呼吸,佟清在欧阳的房门前面纠结了半晌,却突然看见屋中烛光一灭,难道欧阳就寝了?佟清心下一阵换乱,咚咚地叩响房门。   “谁?”欧阳问道,声音略带沙哑,莫不是感冒了,佟清第一个反应却是这个。   “我……完颜康。”佟清略一迟疑还是回答到。   ……那边是无尽的沉默,浓得化不开……   “欧阳,我想好了。如果是赔罪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佟清第一次和人说这样的问题,心中甚是惶恐,但是硬着头皮回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帮助同寝室的哥们追女孩的片段。   “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只希望这么做,你能开心。假如这么做,你开心了……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做。”佟清说道,心下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悲壮,要对一个和自己是同性的男人献身,本就是违背了人伦常理,自己竟然还没有感到大的不愉悦,当真是……诡异的很。   “哧”的一声房门被拉开,佟清看到欧阳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心中一阵抽疼,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伸手抚上欧阳消瘦的脸庞。   佟清本来就是单细胞的生物,只是单细胞的生物情商未必就不高。只是单细胞的生物往往死脑筋,要么没有注意到,一旦意识到,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的性格。   现在的佟清,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了欧阳,于是感情就像洪水一样出闸,再也拦不住。   心痛于是总是伴随着这个男人存在着。   这个男人怎么又是这么一番的落寞。每个晚上,不对,只要在旁人注意不到的时候,他就是这般的落寞,那天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面,他也是在这般的落寞中袖手旁观。   佟清对上欧阳的眼睛,欧阳注视了他许久。   “为什么改变注意?”欧阳避开他的眼睛,回问到。   “不是改变,只是当时你不容我多考虑。”佟清笑道,发现自己居然笑了,还是从心底发出的笑意,不觉的真的好笑。   看到欧阳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清明,心中却是一荡。在这个世界中,他本什么都不是,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人世就是一场游戏,那些世人眼中谓之为重要的东西都算得了什么呢?还不是一场游戏?   既然这样他又计较些什么呢?性别?地位还是容貌立场?   人世间本没有烦恼,庸人多了便自扰之,于是我们的世界才多了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我这一生,本来就是偷来的岁月,但是有什么呢?还不若就这样跟着心走,既然觉得自己是喜欢的,就喜欢吧!   爱了,也就爱了。总好过每夜都只听寂寞在唱歌。   佟清心下也是一阵清明,方才的彷徨似乎是空中的飞鸟,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进来吧。”欧阳侧身让佟清进去,佟清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点亮蜡烛,方才发现欧阳脸色苍白。   “怎么只穿一件单衣?莫不是感冒了?”伸手就往他额头探去。   “好烫!”佟清叫道,“我让下人给你做姜汤。”   “不用。”欧阳拉住他的衣服的一角,伸手却是将一个瓷瓶子抛给他,“你要的解药……还有……不过是一个玩笑,逗你玩玩你也当真,果然是笨蛋。”欧阳说道,转身却走进内屋,“现在好了知道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好玩,真是的。”   嘟嘟囔囔了半天,却叫佟清一阵的发怵,这个男人,难道都是玩笑话么?   “药给你了,省得你每日的唠叨,但是不是白给的,你守着我睡觉。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说话间却是翻身上床,兀自就寝。   佟清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是情绪化的典范,什么都是自己欢心。高兴笑,不高兴哭,大抵潇洒就是他这个样子的。   但是,佟清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欧阳,不论这个是不是你的玩笑,你以为玩笑过了就可以做数么?你以为你惹上了我佟清,还能够全身而退么?   佟清也不是主动的人,只是他觉得自己比欧阳稍微好一点,就是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放手。   人生有什么呢?不过是一个狠心一个恒心,仅此而已。   欧阳,你就接招吧。   吹灭烛火,在漆黑的室内,看着欧阳睡得像个孩子,佟清微笑,露出两个虎牙,是我的,我一定不会放手。   欧阳,你的命运,就由我来改变,虽然已经知道结局,虽然知道你从未被命运眷顾。   但是我就是要强行加入,我就是要逆天而行,我就是要让你不再悲伤。   就不相信,命运不曾眷顾!    熬药   一个男孩,就坐在昨天他坐过的椅子上面兀自沉睡,他睫毛浓密而且很长,微微翘起,在晨曦中微微打颤。窗外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他的身上,他浑身度上了一层很柔和的黄金色。   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当第二天一早欧阳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佟清坐在他们昨天聊天的地方,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面对着他沉沉地酣睡。   欧阳不觉得看呆了,他这一辈子虽然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龄,见过的美女却不比那宋朝的皇帝老儿少,只是,没有一个人让他看到的时候有这么宁静的祥和感。   而佟清,就像一直这么静静地地存在在他的世界之中,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介意,都无所谓了。   坐着打盹的姿势并不舒服,佟清一个不小心,手没有撑牢,一个激灵却已经睁开眼睛。   “已经白天了么?”佟清迷迷糊糊,站起来却是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看得欧阳心一惊,赶忙想想把起来把他扶起。   “真是腿麻了。”佟清迷迷糊糊地说道,欧阳不住地在心中骂自己,你倒是关心这个冤家做什么。   佟清依旧迷迷糊糊地摸向欧阳的床铺,看到已经醒来的欧阳,第一反应是伸手搭上欧阳的额头:“不错不错,烧是退了,说句话给爷听听,嗓子疼么?”   “什么……”什么爷不爷的,小样!欧阳是想说这话来着,但是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全部沙哑了。   “果然是感冒了。”佟清兀自斟酌道,“还是要吃药的。你等等我给你拿要去。我五更就开始熬了,叫小美姐姐帮忙照看了好久,保管药到病除!”说罢转身却是风一样的离开了。   欧阳却是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一刻钟后,只见那个男人手端着一个搪瓷小碗笑眯眯地进来,却已经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等急了吧?刚刚药还没好,我就先去洗漱了一下,清清爽爽地和你讲话!”佟清笑道,顺手把熬好的药端到欧阳的面前,“诺,这个药,我保证你吃了三贴就药到病除,当年我的老师——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据说是给国家领导人看过病的老中医哩——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个药方是别人想求都求不到的……”   欧阳莫名地看着这个男子,心中疑惑难道发烧的是他不成?怎么才过了一夜,性格就变了这么多,完全就是一个聒噪的小人。   欧阳平日里面最讨厌聒噪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本来就多,一多就乱,这个争风吃醋了,那个生气不理人了,欧阳只要见到一定会不耐烦。   在欧阳的词典里面,女人,就是那么柔情似水逆来顺受的好——就像他的母亲。   只是现在,看到佟清这般的聒噪唠叨,莫名的心中竟然涌现出一番的温暖。有多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好像自从母亲过世,世上再没有人对自己这般的好过。   欧阳愣愣地看着佟清,这个男子,就像是一块美璞,总有各种各样的色彩等着他发觉,他已经迷惑了,昨夜自己到底是一时兴起想和他开一个玩笑,还是真的,想要这个男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存在?   “别发楞啊!吃药……”佟清却不容欧阳再多想什么,径自坐在欧阳的床沿边上,将他扶起来,要端在他的眼前。   欧阳闻到药的味道,却是一阵的恶心,转头说道:“拿走它,我不要。”竟一眼也不看向佟清。   “乖乖喝药,这个药很灵的!”佟清没有想到这个男人长这么大居然还怕吃药,心下一阵的无奈,这个莫不就像是幼稚园的小孩子了么?   在大学的时候,佟清去幼稚园里面给小孩子们做体检,当时就有一个小男孩,说什么也不肯吃蛔虫药片,任凭佟清好说歹说这个药片是甜得,就是抿紧了一张小嘴说什么也不张开……   佟清现在心中却是一阵的笑意,这个男子,也始终像一个孩子。从一开始的相遇到昨天的“无理要求”,全全出自内心的最原始的执念,没有惹上世俗的一丝顾忌。恐怕在整部的《射雕》之中,除了那个傻傻憨憨的郭靖是从始至终的不开窍,只有这个男人,是真正纯粹的人吧!   但是不吃药始终是不行的。佟清一贯的主张是要把病毒扼杀在摇篮里面否则后患无穷。   “乖乖的,吃药,吃完药我给你买糖吃。”佟清觉得自己就像是幼稚园的阿姨,悉心劝导一个任性的小孩。   欧阳却是只是转头不看他,就是不肯吃药。“把这个东西拿走,我讨厌药的味道。闻到就想吐。”   佟清不知道,此时的欧阳不仅只是任性,他是真的讨厌这样的药的味道。   没有人可以比欧阳更讨厌药的味道。从小身体赢弱的欧阳,在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必须和药打交道。那个时候只知道自己不吃药母亲就会哭。   自己的母亲也不是幸福的女人。当时的欧阳实在太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总是不快乐,他觉得,虽然没有父亲,但是有疼爱他们的叔父,生活不是照样可以过得开开心心么?为什么不快乐?   自己的身体不好,白驼山庄却总是遍布着毒蛇,母亲害怕他被毒蛇误咬也害怕他被附近的沼气熏伤,于是急急地每夜都催促他吃药。   欧阳总是顺从地吃药,作为一个孩子,他能这么做,已经是懂事异常的了。只是欧阳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依旧不开心。   “母亲,是我不好么?是我……不乖么?”幼小的欧阳曾经这么问过,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暗自垂泪,“你没有错,你很好。只是……母亲自作孽,终究不可活。”   那时候的欧阳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那么的忧伤。   知道那天……血染白衣的母亲,混合着那股中药的味道,肆虐在他的味蕾中的时候,只有9岁的欧阳在门口的花圃里面吐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叔父回来把他抱走。   从此以后,再也闻不得丝毫药的味道。   身边的佟清哪里知道这样的前尘往事,一碗药却是越端越近,就差点把欧阳掰过来强行灌进他的嘴里面。   “你烦不烦啊!”欧阳怒道,一抬手,整碗褐色的只要尽数洒在被子上面。佟清的脸色一变,欧阳也是一片的面色惨淡,神情一个恍惚,却说道:“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聋了么?要是小王爷是郡主,在下可能还会体谅你的一片苦心。只可惜……还是小王爷本身就是兔儿爷?却误会了在下昨天的玩笑?”   欧阳皮笑肉不笑,淡淡地说道。   佟清却是惨白了一张脸,“你这人怎么这样!”佟清是奉行好男人不骂人的原则的,在这个古色古香的朝代那些曾经的XXOO的口头禅自然不好冲口而出,而且面对着这个纯净的男人,佟清也说不出口。   但是这次是真的恼火了。   这碗药却是自己熬了整整一个早上的,就叫这个男人给全毁了。   “欧阳克,你莫要过分!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限度?小王爷要是觉得欧阳过分了,欧阳走就是了,反正不稀罕王爷府的一顿饭。”欧阳并不搭理他,欧阳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口是心非这一点让人哭笑不得。   佟清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将要爆发的怒火,“好吧!欧阳公子,你若是嫌我多管闲事,我以后不再过问就是!”   说罢甩手而去,远离这个是非地,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这个时候佟清不禁怀疑自己昨天是脑子进水了么?竟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那么的可爱的一个男人。分明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佟清在心中暗骂,才出“惊鸿别院”却见梁子翁愤愤而来。    莫道不消.魂   “梁先生,怎么了?”   “小王爷,昨天丑丫头臭小子居然把我辛辛苦苦养的蛇给弄死了。此仇不报,我俩梁子翁跟着臭小子姓!”说话的是梁子翁,一脸愤懑。   佟清心下了然,昨夜看来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夜晚,相比郭黄两人在王府是弄出不小的一些事端,好在欧阳生病了又兼和自己胡搅蛮缠一通,似乎并没有扯进事情之中。   “梁先生,昨天到底怎么了?”佟清昨天仅仅不过是趁着欧阳熟睡的收依约将解药送到黄蓉手中,那是的郭黄两人虽有些打斗后的狼狈,但是佟清丝毫不在意,所以也没有过多地询问什么。想来和梁子翁是冲突了。   “小王爷,你是不知道,昨天王府里面来了一个臭小子丑丫头,居然进了我的药寮偷喝了我的宝蛇的血!你说,这个怎么忍?”梁子翁恨得牙痒痒,一番的言辞中佟清听了个大概,想必是郭黄两人误打误撞居然闯进来梁子翁养蛇的那个房间。   梁子翁的大蟒蛇佟清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他一来生性不喜欢这种冷血动物,而来蟒蛇恶臭异常,自己倒是从来不曾进他的药寮,只是在远远地看过梁子翁喂养蟒蛇时候的小心谨慎。   当时的佟清就想对梁子翁说还是不要对他的蟒蛇这么尽心了,反正他现在左忙又忙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没有丝毫的用处。   此时想来不觉得好笑,这个宝蛇的血终于还是被郭靖那个傻小子给吸走了。据说喝这个宝蛇的血,可以增长十年的武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佟清心中叨念着什么时候再见到郭靖一定要问问他。   “还发生了什么?”佟清问道,自己是失策了,昨天没有叮嘱郭黄两人少在这个王府大宅里面闲逛,如此一番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大的事情,倒是没有了。只是……”梁子翁语出又止。   “先生但说无妨。”   “只是那两个贼子似乎进过王妃的屋子,但是时候小人们赶到的时候,王妃却不承认……小人担心……王妃心地善良,莫要被这两个小人给妖言惑众了。”梁子翁说到,佟清心下了然,包氏和郭黄两人的见面,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心下思量着自己也应该去母亲那边看看,她和杨铁心的事情,却压在心头总是也不舒坦。   当下告别了梁子翁,朝母亲包氏的房屋走去。   包氏虽然贵为王妃但是因为思念亡夫的缘故,生活总是有点自虐的朴素。她的屋子在王府的西南角,三间屋瓦白墙的小房子,寻常百姓家的居室。   佟清推门进去,却叫了两声“母亲”只是屋子里面寂静异常,竟然听不见一丝的声响。   佟清转身走出屋门,随手招来两个女婢,问道:“王妃呢?”   “回禀小王爷,王妃上街去了。”两个女仆恭敬地回答道。   “有说去哪里了么?”   “奴婢不知,只是今天一早王妃叫下人们熬了粥和补药就上街去了。”婢女回答道,佟清心下一惊,莫不是包氏昨夜见了郭黄两人,今天就去看望受伤的穆易了?这下可是不妙了啊!   佟清一阵的头疼,虽然意识到两人终究是有相遇的一天,可是怎么就这么快呢?心下盘算着自己这就前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当下出门,连忙赶向穆易住的客栈中去。   另一边的欧阳自从将佟清辛辛苦苦熬的药一并打翻,心下不是没有悔意,只是欧阳这人一向自大惯了,在白驼山庄的时候哪有人敢和他大着嗓门说话的?况且这一众的姬妾又有哪个不是倾心要讨好他,自然也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对佟清道歉。   但是欧阳心下又不舒心。   直到小揉进来的时候还是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兀自发呆。   “少主人,怎么了?”小揉跑上前问道。   “没事情。”欧阳摆摆手,示意她帮忙更易洗漱,随口问道:“小王爷呢?”   “那个小王爷啊!匆匆忙忙上街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心下担心他昨天英雄救美救下来的那个小姑娘。”小揉语气不善,似乎对佟清依旧颇有微词,听在欧阳的耳中分外不受用。   是么?方才还在他这里大献殷情,现在就要跑到人家小姑娘的面前示好去了,完颜康,你当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欧阳怒火中烧,不知不觉将小揉递上来的杯子就这样给捏碎了。   “少主人!”小揉忐忑不安地叫道。   “没事。我要出门。”欧阳回神说道,眼神深邃望向远处。完颜康,我管你是小王爷是贵族,反正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也休想好过了!欧阳心中愤恨,转身就出门,留下默默不知所谓的小揉倒还是一头的雾水。   佟清来到客栈的时候,郭靖一个人坐在大堂里面独自喝茶,看到佟清进来,连忙起身:“那个……我该叫你什么?是严兄弟还是完颜康?”   佟清知道他一根肠子通到底,自己昨夜分明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恐怕不是郭靖这个傻小子可以猜透各种奥妙的。   “你还是叫我阿康吧!”佟清说道,心下想自己一定也得快点熟悉这个名字,否则午夜梦回说不定自己在睡觉说梦话的时候就露了马脚。   “阿康,你的母亲来了。”郭靖挠挠头说道。   佟清心下一凛,还是来了么?现在就只期待着两人是二十年未见又兼得穆易一路风尘,只盼自己的母亲晚一天见到好过一天,让他有多一点的时间布置事情也是好的。   只是,永远是天不遂人愿的世界。   包惜弱一脸惨淡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佟清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扶住,说道:“母亲,怎么了?”   包惜弱看向自己的儿子,心中所想却是他们父子不得相认,到头来都是自己的错。康儿生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必得跟他明言,让他们父子相会。然后自己既失了贞节,铸成大错,今生今世不能再和铁哥重圆的了。待事情讲明白,就自行了断,也好过了在这个世界上偷生的苦楚。   只是唯恐委屈了自己的这个儿子,生来就生在帝王之家,吃得的山珍海味穿的是林罗绸缎,要他跟着自己的生父生活,恐怕真的是要受一番的苦楚。   包惜弱这么想着,却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儿子,必定是会认自己的生父的。   她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这一个事实。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佟清此时心下却已经了然,心道,当真是人在江湖,什么事情都不会遂你的愿的。当下把自己的母亲扶到桌边坐下,让小二泡了一壶热茶上来,且听母亲慢慢说道。   “康儿,你会不会怪母亲?”包惜弱一阵的慌乱,屋子里面是自己的丈夫,失散二十年,一朝得见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她不是没有顾忌,冷静下来却是顾忌良多。   “我不会。”佟清笑道,“当然不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一定支持。”此时的佟清却是与带双关,暗自叹气,想到这段的爱情,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已经让他唏嘘不已,何况现在是真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是的,现在的佟清已经渐渐分不清楚到底他是佟清还是杨康。一个穿越的故事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会不会一醒来一切都是梦一场?午夜梦回的时候佟清这么问自己。他深深的恐惧着,似乎所有人都属于这个世界。欧阳、郭靖黄蓉、穆念慈。杨铁心……真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只有他一个,而且他是洞悉一切的那个人。只是他有能力扭转乾坤么?他又能力让事情不随着它固有的轨迹发展么?   佟清深深的怀疑,尤其在现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故事里面,自己的父母是注定悲剧的命运。而且他们的悲剧不是偶然,是一个必然。   大学时代的时候辅修中文,上文学史的时候老师讲到莎士比亚伟大的作品《哈姆莱特》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教佟清文学史的女人是一个精瘦的小女人,弱不禁风但是很有张力。   她说,《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莎翁早期的不成熟的作品,因为它由一个个的偶然组成,但是《哈姆莱特》则不同。它折射出的是一个性格的悲剧。王子纯净的性格,注定了他悲剧的命运,这是一个人性的悲剧,社会的悲剧和注定的悲剧。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佟清都会从梦中惊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棋子被人摆布着没有任何可能的突破的理由。   而那个摆布着的人,不是命运是什么?佟清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摆脱命运,所以,只能忍受,然后明知道会被毁灭还是不屈服。就像海明威借着《老人与海》说出来的:一个人他可以被毁灭但是不会被打败。   人世间最伟大的,莫过于明知道不能为而为。   人世间最悲壮的,莫过于明知道最终的命运,依旧奋力一搏,只求烟花般短暂的绚烂。   佟清收回神,看向自己的母亲——包惜弱虽然是一介女流柔弱的很,但是在爱情上面,她无疑是神圣人高大的,有些事情,是该同她一同分担。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命运。   “您说吧母亲,您说什么我都相信,您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佟清笑道,一笑解千愁,他打算用笑容面对未来的无妄和命运的悲壮。    搅局   佟清知道包氏想要说什么,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结局,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是么?该来的命运,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静静地面对它。很多时候,我们很渺小的,真的。   “阿康,如果我说,如果你的父亲不是当朝的王爷……”包惜弱顿了一顿,却看见郭靖早早地转头走向了别处。佟清知道郭靖是正人君子自是不会做出偷听这样小人的事情。   但是包惜弱还是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还是回去再同你细说这件事情。倒是康儿,听说,你上台打了擂台,穆姑娘眉清目秀,你若是真的喜欢哪位穆姑娘,倒不如娶了她。”   “母亲!”佟清哪里料到包氏转而话锋又转向了穆念慈,心下一阵慌乱,才一抬头却看见穆念慈倚在门背后,看见自己一瞧她,一张笑脸涨得透红,忙不迭地跑了进去。   “怎么?不喜欢穆姑娘么?”包惜弱问道,脸带笑意,“穆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儿,假如,假如你们在一起了,我也放心了。”包惜弱说道,佟清知道她的心思,恐怕她和杨铁心的前缘是此生无望,只能依托在他的身上。   可是爱情这个玩意,又怎么是你说是就是的东西?   “母亲,这件事情,儿子恐怕……”   “哟?小王爷确实在这里呢?”佟清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有一个身影飘然而至,手中一柄乌木的折扇,倒是摇得熠熠生辉,整个人一进客栈就让人眼前一亮,不可逼视。   “欧阳公子。”包惜弱对这个打伤她儿子的人倒是记得,只是她生性不愿意和人多计较,倒也落落大方站起来打个招呼。   “王妃也在啊!”欧阳克说道,眼带笑意,看向佟清:“小王爷喜欢穆姑娘啊?可惜的很,不才在下欧阳倒也是对穆姑娘一见倾心,你说怎么办吧?”欧阳笑道,眼角却看见了正走出房门的黄蓉。   “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客栈,里面的美人姐姐妹妹们倒是真的不少。这位姑娘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啊。”调笑的意味溢于言表。   “我的天!”佟清一阵的头疼,怎么这个欧阳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却出现了,还和黄蓉打了一个照面,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的心血才让他昨夜避免了和黄蓉的正面交锋,没有想到,现在却是全功尽弃了。   “欧阳,这两个姑娘你休想打主意。”佟清正色说道,“只要有我完颜康在一天,不论是穆姑娘还是黄姑娘,你都休想染指,最好是早早地打消念头,方可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佟清此话甚是中肯,听在欧阳的耳中确实讽刺。   “就凭你?也敢?”欧阳笑道,却伸手一把纸扇挑起黄蓉的下颚。   黄蓉又怎么是凭他欺负的人?此时的郭靖也瞧见了欧阳。   “又是你这个恶人?”   “靖哥哥,你们有过节?”黄蓉问道。   “是,他就是上台破坏穆姑娘擂台的人。”郭靖憨憨傻傻意思传达得到是准确。   佟清一阵的头疼,心道这场混战真是又有的好打了。   “欧阳,你怎么就这么会挑时间呢?你的病好了么,大白天的出来?”佟清咬牙切齿但是没有办法忍不住先还是关心欧阳起来。   “好了!我像是有病的样子么?”欧阳笑道一丝浅笑浮现在嘴角,却叫佟清心一阵发烫,这个男人倒是真的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佟清暗自叹气,莫不是自己就这样毁在这个男人的坏笑中。   “在下不才,想请教姑娘几招。”才正想着,欧阳倒是也不含糊,面对着黄蓉说道。黄蓉看他一身白衣,倒是风流潇洒的模样,只是黄蓉心中已经被郭靖这个傻小子占足了分量,哪里容得下这个油嘴滑舌的欧阳公子。   “明明是男人,却打扮的这么妖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黄蓉轻笑道,正眼也不看欧阳。   欧阳一阵脸色发青,从来都只有人称赞他貌比潘安,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姑娘这么说,可是伤了欧阳的心了。欧阳是不是男人,姑娘不试过怎么知道。”冲口而出的话语却是极其调情。佟清见黄蓉一袭水蓝的纱衣,秋波流转,娇腮欲晕,绝色佳人这样的称呼当真受得起,心下一阵慌张,欧阳你终究还是闯不过黄蓉这个小丫头的关么?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趁着昨夜欧阳身体虚弱把他弄出京城,管他什么剧情发展什么爱恨情仇,只要保住欧阳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佟清在心中骂了自己十几遍,他记得故事的发展。只要一见的黄蓉,欧阳就会像着魔一样爱上她,而后为了她舍生忘死,即使最后被她弄得废了双腿也不足惜。   “死”原先这个词在佟清的心中不过浮于表面,现在想到欧阳可能会死,心却慢慢变凉,要是他死了,自己又会怎样。   一个激灵,当真不愿意再往下想。直直地望着欧阳,只等着什么机会把他给绑回去。   只是佟清过分依赖着那个他自以为的结局,忘却了这个世界有他这个外来者的介入,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黄蓉的确是才貌双绝的女子,换作平时,欧阳一见必定喜欢。他的众姬相比之下竟如粪土,欧阳定会神魂飘荡,听她温颜软语就心痒骨软,说不出话来。   只是佟清不知道,欧阳心中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又怎么会再对别的女子有任何的私心呢?其实现在的欧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佟清,事实上他真的就把这分的感情给压了下来。在感情上他是一只小狮子,误打误撞没有任何人教导过他,他只知道,看到佟清和别的女子打情骂俏他会不舒服,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欧阳却从未深究过。   在感情上,他却是比佟清怯懦得多。   就好象现在看到黄蓉,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当真漂亮,只是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上前调情只不过是堵着一口子的气,气就气在佟清那一句“她们两个你谁的主意都别想打!”   欧阳心道,你愈是不让我做的我愈是要做。   于是事情就在这一来一回间加剧。佟清和欧阳当真是冤家,两人一个来回各自加剧了双方的行动,将事态朝着最不愿意发展的方向发展。   “康儿。”包惜弱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起身不知所措。   “母亲莫急。是欧阳公子和我们开玩笑呢。不过这样,母亲先上楼,楼上莫不是还有一个伤患么?母亲宅心仁厚帮我们照料这吧!”佟清说道,眼睛却只是望向欧阳。   这个男子,却叫我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是康克。。。额。。此文是穿越,所以是清克= =    相遇   欧阳折扇轻摇,斜睨黄蓉,黄蓉心下不愿意看他,瞧着窗外。日光柔和照在欧阳的脸上,只是显出一个剪影,显得又是潇洒,又是得意。佟清不由地看呆了这个男人倒是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佟清的心怦怦直跳,那边的欧阳却是笑吟吟地看着黄蓉,只是眼角瞥向佟清,心下却是一阵的不以为然,“怎么看到漂亮姑娘有麻烦就心急,完颜康,你真好!”欧阳心下更是不舒服,折扇一摇却已经欺近黄蓉的身。   “你要干嘛?”郭黄二人却是联手上阵,郭靖是试过欧阳的功夫,心下了然,当即向黄蓉喊道:“蓉儿小心,这厮厉害的很。”   “自然是比你这个小子厉害。”欧阳笑道,一阵虚晃却要伸手去拉黄蓉的手。佟清心知黄蓉身上穿的是她们桃花岛的宝贝软猬甲,知道欧阳在黄蓉的身上讨不到便宜,却也不担心,只是心想着这事情该如何收场。   欧阳伤不了黄蓉,郭靖这个傻小子虽然武功现在还不强,但是有黄蓉在身边护着,相比不会吃多大的亏,倒是楼上的杨铁心父女有点问题,尤其是那个已经受伤的自己的父亲。   佟清心中盘算着却已经移步上楼,到了楼上却见穆念慈望着下面甚是担忧。   “穆姑娘,快同我走吧,扶着你的父亲。”佟清说道,走进房门却见包惜弱凝望着杨铁心,两人相对无语,但是似乎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杨铁心中毒未愈,又兼而是断念的风霜雪雨,容貌已经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只是包氏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她跟着王爷,就算他有金山银山又如何,就算他爱她胜过生命又如何?她在他的身边就是不快乐。牛家村的那顿贫穷的岁月才是她的幸福。她一直这么认为的。爱情这个玩意,从来就没有公平和逻辑可言,爱上的那个永远是受伤的那个。虽然对完颜洪烈心中有愧,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旦见到了前夫,便没有了一切的逻辑。   佟清心下一阵的凄苦,他是同情这对苦命的鸳鸯的。但是与此同时对另一个男人——他现在的父亲,完颜洪烈——他也保有着无尽的同情。   他难道就不可怜么?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机关算尽害了她的一家,但是初衷,他只是希望可以得到这个女人。   或者我们可以指责完颜洪烈方法的错误和残忍,或者我们可以鄙夷他的卑劣和心机。但是没有人可以质疑他地包惜弱的爱。   他爱她,所以当他生下和前夫的儿子,他视如亲子。此后岁月漫漫数十年,他虽知包惜弱的心中仍有前夫,也不敢计较,他不是不计较,只是在他看来,只要妻子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他是王爷,他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但是三千弱水他只取一瓢,他只喜欢包惜弱,他也专宠她。   这原本是一个女人最到的幸福。可是包惜弱的心不在这里,于是,这边酿成了一场悲剧。十八年的用情良苦,到头来却是转眼成空。他难道就不可怜么?   佟清一声叹息。却惊醒了两两相望的两人。   杨铁心看到佟清,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快走吧!欧阳虽然不至于伤害我们,但是他任性惯了,难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佟清说道,“况且,母亲这么出来,父王如此之担心母亲,定然是会知道缘由了。倒是后派什么人来看看就不好了。”故意不看杨铁心的眼睛,也不愿意和母亲对视,只想着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但是去哪里,他倒是没有主意。欧阳的性格是到哪里他都会追过去,全城且都是父王的眼线,想避开,几乎是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一回王府,立马这边杨铁心就被端了。   但是现在杨铁心受伤着,一定要找一个安全又安静的地方养伤,不然的话,今后的事情愈加复杂怕是他受不住。   但是哪里最好呢?佟清眼珠一转,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有自己和母亲罩着,相比没有比王府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吧!   “去王府。”佟清说道,和穆念慈两人一人一只胳膊把杨铁心扶起,就往楼下走去。   楼下三人打得正酣。   黄蓉又软猬甲护身加上郭靖这个小子学的是马钰的玄门正宗加上江南六怪的功夫打底甚牢,欧阳其实是身体微恙,三个人倒是互相制衡一派祥和。   “欧阳,你慢慢打,我们先走一步。”佟清对着欧阳喊道,转头向郭靖:“郭靖,你挡着他,我把杨大叔安置好,回头再找你。”   于是四人匆匆离开客栈,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王府。   欧阳气的有点发懵但是也无可奈何,看到佟清走远再也没有打斗的兴致,折扇一挥将两人扫出半米远。   “不玩了!你们两爱怎么着怎么着!”欧阳无趣地说道:“丑丫头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居然不领情,算了!”说罢转头就走,留下黄蓉在当地却气红了一张俏脸。   只听郭靖慢慢地走近黄蓉,低声说到:“他骗人,你明明很漂亮……”欧阳飘然到店门外的时候听到郭靖这么说到,当下摇摇头,这个傻小子,当真是傻到家了。   摇摇头,收起折扇,想起佟清再一次地护着他人,心下更是不爽,转头就到来福客栈独自喝闷酒去了。此事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两边,那佟清扶着杨铁心匆匆赶到王府的时候王爷还没有回府,下人们见王妃和小王爷弄了个受伤的人回来很是吃惊。   “是江湖上的朋友。”佟清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受伤了要静养,就在我的别院里面住着可以,不要有人来打扰。父王那边我自己说,谁也不准多嘴。”   说“父王”两个字的时候,佟清眼见着杨铁心的眼神一暗,自知母亲大抵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和他通好气,心下了然,倒是在想后一步的计划。   假如可以有两全其美,会不会更好?   只是事事难料又怎是我们寻常人可以控制的?   是夜王爷回府,下人们当真没有提及府中来了一个伤人的事情。佟清也乐得多瞒两天,最好拖到了杨铁心伤势全好的份上,就什么都好办了。倒时候比翼双飞也好,恩断义绝也罢,就看母亲的造化了。   佟清看向母亲包氏,只见她沉闷了些许,也是一人在一日之间得知如此大事,说心情不激动是骗人的。但是恐怕激动后的苦恼,才是更磨人的。   佟清心中知道包氏的苦恼,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走到她面前,搂住母亲:“母亲,你放心,有儿子在呢!儿子会好好的。”他也只能言尽于此别无他法。   “康儿倒是懂事多了!”完颜洪烈笑道,他此生最心爱的女人和最心爱的孩子就这样在面前,母慈子孝,已经是人世间最大的快乐。   他心中满足,想着这数十年的爱,终究没有白费,心下的欢喜溢于言表。   十八年专心只爱这一个女人,十八年,在府内安置一个牛家村,十八年养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儿子,他无怨无悔,在他的心中这一切已经构成了他全部的生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佟清看着他,心下确实一阵难受。短短数月的相处,他尚且可以完全体会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何况当初那个真正的杨康。   所以杨康最红选择自己的父王,不是没有道理不是一定只是为了名利的。   佟清心下思量着,却无法开口。可是那一天终究会到来的不是么?现在母亲已经能够和杨铁心相认,而他所能做的,只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空间。   也仅此而已。    决心   “你是知道了什么吧?”拨开帘子走进安置着杨铁心的房间,屋内只有他和穆念慈两人,所有的婢女佟清都遣去,知道他们两人不习惯有人服侍。   “念慈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完颜康说。”杨铁心说道,顿了一顿,穆念慈一点头,眼神瞟向佟清,仅仅一眼,随即避开,然后转身离开。   “你是知道看什么吧?”杨铁心愣了半晌还是问道。   佟清沉默不语,因为他的介入故事的情节已经大抵不同,他不知道自己的随意话语会不会引起另一番的战争。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你不用装傻。”杨铁心叹气,“你一定知道什么。我有预感。”他双目如炬,看着佟清心中一凛,“为什么这么说?”   “我似乎没有告诉你我姓杨吧?”杨铁心依旧看进佟清的眼睛,似乎想找到些什么,但是他失败了,佟清依旧回避了他的目光。   佟清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一时疏忽,似乎的确是脱口而出。   “还是你母亲已经对你说过?”杨铁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佟清心想自己再装傻不过是惹得母亲再来叙说一边,不若就干脆地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了来的干脆,反正,这也是剧情正常的发展。   “我是都知道了。”下了决心,什么就都好说,佟清吸了一口气,“一切的一切,包括你是我的——父亲——这件事情。”佟清说道,心里面却是一块石头“倏”地掉落在地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所承受的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承受的事情,所有人的命运在他的眼中都是一片的清明,但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杨铁心并没有说话,只是定睛凝望着佟清,“你很特别。特别到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是么?”佟清笑道,“我这身的血肉的确是你的儿子。”自己这么说却也觉得分外的奇怪,只是……似乎也只有这么说词比较妥当。此时的佟清,心底却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感情。自己不是杨康,但是真的不是杨康么?   且不说他的命运已经和这个故事中的人物交织在了一起。但就现在的佟清,身上流淌的的确是眼前这个沧桑的男人的血液。他怎么不是杨康?   “或者,我想我应该叫杨康吧!”他说道,眼神也定定地望向杨铁心,“我的确不知道命运到底对我是算幸运还是不幸。但是现在,我的确已经是杨康了。”佟清,不,杨康缓缓地说道。内心不是没有波澜,如果说以前,他还是佟清的话,这一刻起,他就是杨康,名副其实的真真实实的命运羁绊在一起的杨康。   眼神最初还是有一丝的疑惑的,到底是应该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逃开注定的命运然后再一个世外桃源安静地生活,风吹草低见牛羊。还是波澜不惊地接受这个千疮百孔的命运,然后奋斗努力,用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改变命定的人物的结局?   佟清考虑过,深深的疑惑过。但是这一刻,他决定了,所有的一切,他都要以这个名叫做“杨康”的身份接受,不只接受,还要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改变之。   为什么?佟清笑道,轻轻地问自己。   灵魂中有一个悸动的身影,他在人群中央闪着万丈荣光,他不说话,他只不过是回眸一笑已经将世界点亮。   自己的命运,欧阳的命运,一并改变吧!佟清自信满满地地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自己不是那个故事中的杨康,他懦弱自私为了利益谁的幸福都可以牺牲。   自己才没有他那么傻,既然知道喜欢他,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彷徨。   虽然,知道这两个人物从来就不曾被命运眷顾过。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也要试着扭转乾坤。不是说,敢于和命运做斗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么?佟清终于发自内心地微笑,就不相信,命运你终究舍得不眷顾我们!   “爹爹。”佟清叫道,“我想我应该这么叫你,这个称呼是你应该得到的。”就让我代替那个不孝的杨康稍稍尽一点孝道,“如果您相信我,就一定听我的。你和母亲的幸福,才会是我幸福的前提。”佟清缓缓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真的就把包惜弱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来疼爱。   这辈子,在那个世界已经让自己的生母痛苦异常。那么就在这个世界,尽力做到让自己的这个母亲幸福安康。   杨铁心疑惑,但是对此深信不疑,眼前的这个男孩——不,他已经是男人了——他敢作敢当,没有被这个浮夸的世界弄脏,或者这个就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妻子的事情又怎么能责怪她的,要责怪也只能埋怨自己的无能吧!世事无常,能在二十年后夫妻团圆,一家团聚,已经是最大的幸福,还有什么可以不满足?   这个男人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着乱世的片刻宁静。   “康儿。我相信你。”然后就像放心了一样,没有丝毫顾及地沉沉睡去。   佟清望着杨铁心安详的脸,心中亦是一片的宁静。该来的终究要来,既然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敢作敢当说得出做得到。   未来就是血雨腥风,也一并担当了。   只是欧阳,你也千万要等着我。佟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渐渐柔软,终于温柔的可以化去春水。心,此时也是软软的,充盈着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关于这章有亲对9歌说,9歌没有读懂杨康这个角色,他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包含着很多矛盾,但是继续生活继续奋斗,应该是值得褒奖的。   但是9歌角色,《射雕》这一本书,杨康的存在的确就是为了衬托郭靖的仁义……书中的描写已经和影视中的大相径庭,83年,苗侨伟给了杨康一个悲情的结局,08版的杨康,袁弘也是帅气异常。只是,原著中的杨康,9歌看来却是“真小人”。   但是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好得多吧!   (笑)纯粹愚见,仅供消遣。   还有就是最近做李安的时候,看他早年的片子《喜宴》,这部同志片真的是……真的是……好好啊~感动的一塌糊涂,在教室里面差点就哭出来……   人家看到同志的时候……都是“哦”地乱叫,我却萌得一塌糊涂,顺便还有无线YY,赵文瑄在《大明宫词》里面猥琐的一塌糊涂,但是在《喜宴》里面帅气得一塌糊涂,自此奠定了在我心目中的同志形象……   里面的赛门,终于明白宪哥在《我猜》中为什么逢男人就问:“你是赛门么”终于明白了……李安,的确是人才!!    恨悠悠   门外是一片的萧瑟秋风,清冷之气迎面扑来,佟清禁不住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对阴暗的角落缓缓地说道:“欧阳公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找我喝茶啊?吹冷风好像不是欧阳公子的习惯啊!”说罢戏谑地看着某个地方。   “你知道是我?”欧阳阴晴不定地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唰”地一下展开折扇。   “欧阳,天气转凉了,你这扇子是挺帅气的。但是还是收起来吧!”佟清撇撇嘴说道,欧阳脸色一变,正欲发作,佟清又开口相约,“今儿月色倒是好,你的别院是整个王府里面赏月最好的地方,我们一并看看?”   欧阳只是站着不言语。   “好了,欧阳,你不会这点面子也不赏吧?方才可是听到了我的秘密的呀!”佟清笑道,倒是面色略有凝重,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欧阳略一思量,颔首答允了。   月凉如水。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佟清轻轻地吟哦道,“人都说,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可见一入宫门的女子,大抵都是孤单寂寞的。照这么说,我的母亲算是幸福的吧?我父王对她好得很。”佟清缓缓地说道。   “可是,真正的幸福,又是什么?没有人比本人知道得更清楚吧。我的母亲,却又是不幸福的那一个。”佟清笑了,依旧露出两个虎牙,但是看在欧阳的眼中,却颇有自我调侃的味道。   欧阳想说什么,但是被佟清用眼神制止住了。   “欧阳,你帮我好不好?”佟清说道,看进欧阳的眼底,“你若是肯帮我,就有希望。”他说道,眼神真挚,就像水晶般晶莹剔透。   “你说。”欧阳不知道是月光更明亮还是佟清的眼睛更清澈,总之就这样深深地陷了进去,不自觉就吐出了这两个字。   “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佟清笑道,两个小小的虎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我不是我父王的儿子,我是我妈和杨铁心的儿子,我叫做杨康。”佟清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道,“这些,你想必听到了。”   欧阳点点头,没有什么话讲,却是略有担心地看着佟清。   “你不用这样。我并没有不接受……其实,也称不上意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佟清说道,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什么。   “我想要你帮忙的是——我想你帮我的母亲和我的生父逃走。”此话一出,欧阳却是一惊,“什么?”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我。”佟清叹一口气,“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可以得救,否则的话,就是玉石俱焚的后果。我的母亲,定是不会再从我的父王的。”佟清叹一口气,各种的艰辛,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等他的伤好了,就行动好不好?”佟清说道,眼神中却也是深深的忧虑,这样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做,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故事世界,但是,怎么才能够扭转乾坤?他其实想要扭转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成功过。担忧是必然的。   “你想我怎样帮?”欧阳问道,同时陷入了沉思,他本是洒脱的个性,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眼中或者是大逆不道的,但是在欧阳的眼中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没有多少的犹豫,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佟清笑道,欧阳发现这个晚上,佟清特别喜欢笑,总是笑吟吟的让人捉摸不透,而他每笑一次,他的心就跟着揪一次。   这个男孩,心中到底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无从过问也没有立场过问,他们不过是幕僚和雇主的关系不是么?欧阳自嘲地笑笑,反正你是他找回来的帮手,有什么资格过问人家的家事?只不过有一个疑问还梗在心头……   “那么说,那个穆念慈——就是你的妹妹?”欧阳问道,忐忑不安。   “恩,是也不是。他是我父亲的养女。”佟清想了想,如实回答(果然情商低),“怎么?”   “没什么。”欧阳却是眼神一暗,心中又开始不爽起来,一想起那个女人就来气,明明长得不好看还要来自作多情。只是现在的欧阳,又哪有理智可言?   “你莫要再打她的主意,最好远远地离开她。“佟清想了想,虽然这话说出来会上了欧阳的心,但是他还是要说,毕竟最后的最后,欧阳还是死在穆念慈的手中的,虽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照样是最终达到原因,最厉害的导火索。   佟清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代表,在他的脑海中,这个人世间的命运就像一卷书画一样展开,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他的一言一行其实都是在比照着结局设定。诸不知,世界已经悄悄地改变,他的到来,命运的罗盘瞬间崩盘,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怎么再能按照原剧本徘徊呢?   佟清对欧阳说的话,句句其实都只是为了欧阳著想,但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停在欧阳的耳朵中,怎么都是变了味道的。   仿佛佟清所作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的那个父亲,和那个叫穆念慈的女子。   “你倒是对他们好?”欧阳恨恨地说道,“任何的事情都以他们为准则。”姓杨的是你的父亲,怪不得那晚到我的房间什么都肯了,想必是想舍身成仁了。那一番的柔情蜜意吴侬软语相比就是逗我玩了吧!欧阳恨恨地想,心下一点滋味也不是。   可是完颜康,你也莫小看我,我欧阳克,怎么是你随便可以摆布的?   佟清不知道欧阳在想什么,不明白其实自己的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让欧阳又钻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佟清和欧阳,虽然此时心中都淡淡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是错就错在两个人情商是卡在一个尴尬的地步,始终没有人走出第一步。   一切都还是水中月镜中花,虚无飘渺的很。   两人就这样相对站着,静默了半晌,各自心思却不是对方可以猜到了。   临到分手的时候,欧阳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那里?”   佟清一愣,随即莞尔:“欧阳,你不知道么?你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而我对这个味道很敏感。”   欧阳也一愣,有么?从来没有人说过啊。   “好了天凉了,你伤风未好透,还是早点安睡吧。”佟清笑道,转身离开,一院的清秋就这样锁在梧桐院内,只留下欧阳一个人矗立着,静默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9歌题外话————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这个,9歌自己的情商比较低,所有主角们的情商都低,那个亲们还是将就着看,莫砸我~   他们这个有点自作孽的哦!看我文的一个损友这么对我说。   9歌傻笑一下:不自作孽,9歌的剧情怎么发展啊?   亲们就无视我吧……我是罪人,偶傻傻地在自己的小白文里面妄想虐自己的主角……注:只是妄想……飘走 帘卷西风   才出惊鸿别院,正在往自己的房间慢慢走着的佟清,却被一个女子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穆姑娘。”佟清轻轻地喊道,只见那女子一袭水绿的长衫,站在瑟瑟的秋风之中总有些许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有什么事情么?”佟清问道,随即觉得自己这么问实在是傻,哪有人没事情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挡在你回家的路上等你的?只是佟清在心中不住地叹息,自己已经这般光景,倒真的是泥菩萨过江。   对眼前的穆姑娘,明明知道她很好——貌美贤惠、心地善良、对爱情是至死不渝——但是仅仅心存怜惜,没有心动。人当真是感情的动物,一旦感情出现,理智就一塌糊涂。   佟清心中微微一荡,欧阳倒是浮现脑海,“至于你,到底我该用怎样的心情对你?”失神却只是一瞬。随即清明,故事不会因为自己的迷惘消失,只有自己克服自己的迷惘。   “既然有事情,不如去我的房里谈吧。”佟清轻叹道,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这事情虽然是剪不断理还乱但是,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虽然那一个欧阳还是让他一筹莫展,自己的感情他不明白,他的感情,自己又何尝明白。一个黄蓉一个穆念慈始终是梗在两人之间的障碍,饶是现代穿越而来的佟清,遇到这样的状况也是剪不断理还乱,匆匆白了少年头。   “完颜……公子。”穆念慈犹豫了一下还是怯怯地喊道。   “恩?”   “我其实……知道些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不是正确。”女子怯怯地说道,佟清暗自叹一口气,莫不是我是老虎不成,怕我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我一定会告诉你,少安毋躁,来我的房中可好?”佟清笑道,他的笑容总有莫名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相信之。   屋内一室的春意,屋外的寒风被屋门阻绝,佟清递上一杯热茶,“喝吧,暖暖身子。王府……大概住不习惯吧?”   穆念慈默默结果杯子,低下头,并不言语。只是眼波流动,泄露了心中的思绪纷纷。   穆念慈尚未回答,佟清却是闻到空气中有一阵的幽香飘来,心下一荡,疾步上前却是打开窗户,侧耳倾听,奇怪,明明是欧阳的味道——那种略带苦味的药香,混着欧阳乌木扇子散发出的书卷气,他只要闻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当时,也就是凭着这股子的味道在杨铁心的门口认出了欧阳——怎么转眼间就飘散在风中?   “怎么了?”穆念慈见佟清举止怪异,不禁问道。   “没有。适才有点失神了。”佟清笑道,想必刚刚从欧阳那边回来,身上沾染了一些他的气息,倒也不奇怪。   转头看向穆念慈,在幽暗的烛光下面倒是一张俏脸似桃花,佟清心中一动,这个女孩,在最美丽的年华遇到了自己,随即就是一系列的身不由己,在江湖飘零。   “穆姑娘,你想说的暂且等等,听我先把话说完。说完后,你若愿意,叫我一声大哥,不愿意我亦不勉强,等事情一过,自然顺水而去。”   佟清叹了口气,随即坐下,有些事情,就在一灯如豆中缓缓铺陈开去,漫无边际。   “怎么会这样?”女子愣楞地不知所措,“我原以为,我原以为只不过是……没有想到……”穆念慈手足无措,眉头皱起。   佟清叹气,却是忍不住伸手扶平穆念慈眉宇间的愁思。知道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是正常的人可以轻易接受的。自己能够接受,不过因为自己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真的自己就接受了么?佟清迷惑了。   自己是杨康,所以杨康是不能接受的,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接受,因该给这个悲情的故事画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   但是这样做到底对么?   其实是不公平的吧!对那个和他接触颇多的男人——金国的六王爷完颜洪烈恐怕就是最大的不公平。他有什么错?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善良,但是碰巧忠贞的有些许的迂腐。   相处的日子,佟清愈发地感觉到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其实履行的义务比他实际上的爹爹多了太多。   且不说在杨康过去的十数年的生活中,只出现过这个复姓完颜的男子,就单单是相处的几天日子,完颜洪烈对自己的好,就让佟清深深地愧疚。   佟清何德何能不过是顶着一张和杨康一样的皮囊,却得到了完颜百分之一百的父爱。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做的事情,在包氏看来在杨铁心看来在穆念慈看来都是无比正确的。   但是,真的正确么?   这个夜晚,在心底埋藏了许久的那个隐患浮出了水面。   佟清觉得,完颜洪烈是自己依旧不能放下的那个人,甚至比起母亲比起刚刚相认的父亲,这个男人更让他揪心。   当一切已成往事,他的儿子帮助他的妻子私奔?要这个辛苦半生至死不渝的男人情何以堪?   “阿康。”穆念慈喊道,有点担忧。方才的谈话中,佟清坚持还是让她叫自己“阿康”,这个名字大概才是最没有压力的那一个。   “我没有事情。我的计划,你明白么?”   “恩。你……一旦结束,你会跟我们一起离开么?”穆念慈问道,轻声细语,语气中有点犹豫有点徘徊。   “你莫要这样问我。”佟清站起来,“我自己亦是不明白的。那个你们视为仇敌的人,却是我的父亲,生之恩德颇大,但是养育的恩德又岂止是我一生可以回报的?现在……我要做的事情是——大逆不道。我却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目去见他。”   “可是……你是汉人,但他是金人……国恨难道不是大于家仇的么?康哥,就算他养育你十八年,但是一切都是他挑起的不是么?就算你可以把家仇和养育之情一笔勾销,但是国恨呢?”穆念慈语气中有点急促。   这个男子,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在她的心目中,他已经被神化,不应该有一点的缺点,即使是缺点,也只是暂时的不清明。于是她急急地游说着他,希望着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   “况且,你难道认为,你留下,他会容你么?”   佟清愣住了,自己的处境却是在计划中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一个环节。是啊,一旦东窗事发,他是帮助母亲和情人逃跑的叛徒,对于名义上的那个父亲,他该怎么办?   故事中的杨康是一心一意追随着他的父王的。他没有丝毫的顾虑,恐怕这个也就是完颜洪烈最大的安慰,虽然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妻子最终抛弃了自己,好歹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的。   只是自己,却将要置这个男人于更大的不幸之中了。佟清疑惑中,一灯如豆随风摇曳。穆念慈还在一边焦急地等待,佟清的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没有一处的完地。   “怎样?”   “这事情,容我在思量些日子吧。”佟清收回目光,对穆念慈微微一笑,“放心,只要我的计划成功,我也会尽量离开,不会再留恋什么。”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真的可以么?对于完颜洪烈……还有那个白衣公子。   一旦离开,一旦和穆念慈离开了,故事里的一切都渐渐不会发生,自己和欧阳,也就就此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了吧?   可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他只是稍稍体会出些许异样的情愫的时候就戛然而止?好歹得给他足够的时间,好歹得让他完全的明白自己……还有欧阳的心情啊!    夜凉如水   几日的消停,没有丝毫的争议。事情仿佛就像是佟清预想好的那样,安静地进行着。但是佟清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康儿你看,这些都是你的皇叔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完颜洪烈笑眯眯地对他说到。这个男人却是佟清最不愿意伤害的那一个。作为男人,最为丈夫,作为父亲,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包惜弱,人如其名,软弱得可以。十八年前,面对完颜洪烈她没有坚强到说一个“不”字,十八年后,面对自己的丈夫旧情人,她却又是没有理由地开始犹豫。一边口口声声地说着:“王爷对我们母子真的是好的没有话说。”一边却在王府那个伪造的牛家村里面沉溺着过去。   只要她肯对他笑,他就知足,只要她肯让她的儿子叫他一生“父王”,都就给予完全的不留一丝缝隙的父爱。试问,世间有多少的男子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康儿,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说吧,想要什么礼物,只要父王做得到,一定满足你。”完颜笑道,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他自己亲身的,但是十八年来,早已经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丝毫的芥蒂,早已经视如己出。也亏得他对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毫不知情,此番甚好。   完颜心中却不是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情。   那一夜见到的包惜弱芙蓉秀颜,算然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但是在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见君一面,从此终身难忘。   为了她,他和自己的父王争锋相对,只为了在金玉诏书上面书上她的名字。娶一个汉女,父王对他嗤之以鼻甚至放下话来说只要他敢娶她,王位自此就没有他的份。   兄长胞弟关系好的劝过他,说一个汉女,就是如花似玉放在后宫里面金屋藏娇就足够了,反正十几年后人老珠黄一样看来就心生厌恶。关系差的就当面耻笑他,说他是被狐狸精迷了眼睛对一个异族的贫门女子竟然重视到如此的地步。   只是他不在意。他说过这一辈子,非卿不娶,的确,他做到了,十八年,他对她的好,不仅仅是一晌贪欢的眷恋,不只是数月欢好的恩情。   他对她却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至死不渝。爱她,连着爱她的所有,她的儿子,也视若己出,奉为掌上明珠。好在这个儿子倒也是识大体,颇能让自己这个当父王的放心。就拿他最近招纳的那些能人贤士来说,就是功德一件。   完颜洪烈想起在比武场的那个欧阳公子,虽说年龄不大、羽翼未丰,但是多年识人看人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男人一旦有了机会一定是不可限量的人才。如此能体谅为父的心情,我完颜洪烈有何再多求的。   笑意在脸上荡漾开去,完颜看向佟清,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但说无妨,想要什么都可以。”   “儿臣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佟清敛下眼睑,略微思量着,“只是这么多年的生日,却一直没有体味到一家三口在一起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日的经历……所以,假若可以,那天的时候我想和父王还有母妃一起,赏月喝酒,仅此而已。”佟清说到,心中甚是不忍,对不起,我只有这样才能做出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对不起,过了那个晚上,我就给您赔罪来。   “康儿……如此甚好。”完颜洪烈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一个愿望,愣了半晌,却是回神轻轻地拉住佟清的手,“只要你的母亲愿意的话,我多么希望一直是我们一家三口,开心幸福啊?”   佟清只觉得这个男人半生辛劳已经到了极限。在最平凡的日子里面,他守着她,只要她笑,他就视为赏赐,他对她真心真意,他对她厮守终身。只是情深款款,终究只是枉费心机,十八年短暂不过春梦一场。叫人却是情何以堪?   佟清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在瞬间被收回,不可以,你的理性在哪里呢?不知道一旦说出口就不能挽回了么?不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就压在你的一次任性的赌注上面了么?佟清暗暗握紧了拳头,“好的,父王。这件事情,就让我这个儿子的事情一手操办如何?”再次敛下眼睑,却是心中一片的彷徨。佟清啊佟清,你如此折腾,真的做对了么?   他们的命运,真的是你一个凡夫俗子可以决定的么——即使你知道结局,即使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故事真的会为你改变么?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是夜月色如水。   “怎么,小王爷,决定了?这一个决定可是代价很大的啊。”欧阳笑道,“真不知道说你是执着还是傻,正义感这么强?怎么在王府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么?”欧阳笑道,摇着扇子,眼神却飘远。   “里面那个是你的父亲,殿上那个就对你没有恩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恐怕你这十八年来吃的穿的都是他给的呢!”那人说着,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阳,你莫要再动摇我。我……其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佟清眼神飘散,风中香味四溢,秋天的桂花,香飘十里。   “现在这个地步,我的母亲定是不会再留在王府,我能做的,不过是顺她的意,帮助她和我的生父在一起……但是父王,我很矛盾。”佟清觉得这个王府中,只有一个人是洞悉所有人的内心的,那个就是欧阳。   他看似什么都不管不问,但是事实上,却比谁都清楚。找他帮忙到底是对的么?佟清心中不确定。这些都是书本中没有的情节,因为自己的介入,妄想改变一切。但是真的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妄想?   “小王爷,计划只要还没有实施,还是可以挽回的。”欧阳的扇子使得乌木的香气四溢在空气中,虽然只是零星的香味,但是佟清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味道异常的敏感。   “不能改,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佟清说到,心中却是数不尽的彷徨。   “好的,小王爷。为了您的父母和妹妹,您做的真多呢!”欧阳说道,垂下眼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佟清当时只是不在意,忽视了欧阳眼神中飘散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和恨意。前者可怜的是完颜洪烈,后者针对的是谁,他却也不知道。    庆生宴的阴谋   几日的消停,没有丝毫的争议。事情仿佛就像是佟清预想好的那样,安静地进行着。但是佟清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康儿你看,这些都是你的皇叔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完颜洪烈笑眯眯地对他说到。这个男人却是佟清最不愿意伤害的那一个。作为男人,最为丈夫,作为父亲,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包惜弱,人如其名,软弱得可以。十八年前,面对完颜洪烈她没有坚强到说一个“不”字,十八年后,面对自己的丈夫旧情人,她却又是没有理由地开始犹豫。一边口口声声地说着:“王爷对我们母子真的是好的没有话说。”一边却在王府那个伪造的牛家村里面沉溺着过去。   只要她肯对他笑,他就知足,只要她肯让她的儿子叫他一生“父王”,都就给予完全的不留一丝缝隙的父爱。试问,世间有多少的男子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康儿,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说吧,想要什么礼物,只要父王做得到,一定满足你。”完颜笑道,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他自己亲身的,但是十八年来,早已经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丝毫的芥蒂,早已经视如己出。也亏得他对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毫不知情,此番甚好。   完颜心中却不是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情。   那一夜见到的包惜弱芙蓉秀颜,算然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但是在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见君一面,从此终身难忘。   为了她,他和自己的父王争锋相对,只为了在金玉诏书上面书上她的名字。娶一个汉女,父王对他嗤之以鼻甚至放下话来说只要他敢娶她,王位自此就没有他的份。   兄长胞弟关系好的劝过他,说一个汉女,就是如花似玉放在后宫里面金屋藏娇就足够了,反正十几年后人老珠黄一样看来就心生厌恶。关系差的就当面耻笑他,说他是被狐狸精迷了眼睛对一个异族的贫门女子竟然重视到如此的地步。   只是他不在意。他说过这一辈子,非卿不娶,的确,他做到了,十八年,他对她的好,不仅仅是一晌贪欢的眷恋,不只是数月欢好的恩情。   他对她却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至死不渝。爱她,连着爱她的所有,她的儿子,也视若己出,奉为掌上明珠。好在这个儿子倒也是识大体,颇能让自己这个当父王的放心。就拿他最近招纳的那些能人贤士来说,就是功德一件。   完颜洪烈想起在比武场的那个欧阳公子,虽说年龄不大、羽翼未丰,但是多年识人看人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男人一旦有了机会一定是不可限量的人才。如此能体谅为父的心情,我完颜洪烈有何再多求的。   笑意在脸上荡漾开去,完颜看向佟清,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但说无妨,想要什么都可以。”   “儿臣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佟清敛下眼睑,略微思量着,“只是这么多年的生日,却一直没有体味到一家三口在一起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日的经历……所以,假若可以,那天的时候我想和父王还有母妃一起,赏月喝酒,仅此而已。”佟清说到,心中甚是不忍,对不起,我只有这样才能做出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对不起,过了那个晚上,我就给您赔罪来。   “康儿……如此甚好。”完颜洪烈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一个愿望,愣了半晌,却是回神轻轻地拉住佟清的手,“只要你的母亲愿意的话,我多么希望一直是我们一家三口,开心幸福啊?”   佟清只觉得这个男人半生辛劳已经到了极限。在最平凡的日子里面,他守着她,只要她笑,他就视为赏赐,他对她真心真意,他对她厮守终身。只是情深款款,终究只是枉费心机,十八年短暂不过春梦一场。叫人却是情何以堪?   佟清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在瞬间被收回,不可以,你的理性在哪里呢?不知道一旦说出口就不能挽回了么?不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就压在你的一次任性的赌注上面了么?佟清暗暗握紧了拳头,“好的,父王。这件事情,就让我这个儿子的事情一手操办如何?”再次敛下眼睑,却是心中一片的彷徨。佟清啊佟清,你如此折腾,真的做对了么?   他们的命运,真的是你一个凡夫俗子可以决定的么——即使你知道结局,即使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故事真的会为你改变么?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是夜月色如水。   “怎么,小王爷,决定了?这一个决定可是代价很大的啊。”欧阳笑道,“真不知道说你是执着还是傻,正义感这么强?怎么在王府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么?”欧阳笑道,摇着扇子,眼神却飘远。   “里面那个是你的父亲,殿上那个就对你没有恩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恐怕你这十八年来吃的穿的都是他给的呢!”那人说着,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阳,你莫要再动摇我。我……其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佟清眼神飘散,风中香味四溢,秋天的桂花,香飘十里。   “现在这个地步,我的母亲定是不会再留在王府,我能做的,不过是顺她的意,帮助她和我的生父在一起……但是父王,我很矛盾。”佟清觉得这个王府中,只有一个人是洞悉所有人的内心的,那个就是欧阳。   他看似什么都不管不问,但是事实上,却比谁都清楚。找他帮忙到底是对的么?佟清心中不确定。这些都是书本中没有的情节,因为自己的介入,妄想改变一切。但是真的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妄想?   “小王爷,计划只要还没有实施,还是可以挽回的。”欧阳的扇子使得乌木的香气四溢在空气中,虽然只是零星的香味,但是佟清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味道异常的敏感。   “不能改,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佟清说到,心中却是数不尽的彷徨。   “好的,小王爷。为了您的父母和妹妹,您做的真多呢!”欧阳说道,垂下眼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佟清当时只是不在意,忽视了欧阳眼神中飘散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和恨意。前者可怜的是完颜洪烈,后者针对的是谁,他却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生病中,翘课n节~看《学警狙击》看得萌到了不行,前两部《学警雄心》和《学警出更》的时候我勉强还以把柏翘和阿文的感情当作伪兄弟情,但是现在这一部……我不说什么了,赤.裸裸啊……怨念~~~    岂能两相完   “欧阳!”盛怒的佟清转头看向欧阳,只见那人却是一番的风轻云淡,走到杨铁心的面前低头却是吐气幽兰:“杨前辈,听好了,可是我欧阳克出卖了你们……我不是喜欢冤枉别人,况且对方是小王爷……可是小王爷,你就真的要跟这个男人离开王爷府,永远不回头?”转头看向佟清,戏谑的眼神,认真的语调。   佟清却是一个楞在当场,完颜洪烈却是一脸的悲恸。   “爱妃。”作势上前要去捉包惜弱的手。   “你别碰我”包惜弱躲过完颜洪烈,眼神游离瞥向另一边,“王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呢?”   “一家三口?”完颜洪烈愣了半晌,“惜弱,你、我、康儿,我们才是一家三口啊!”   “王爷,你为什么骗了我十八年。你说过找到铁哥的尸体……我才会,我才会……可是,铁哥明明好好地活着……你为什么要骗我?”包惜弱此时也是一派的苦楚,十八年来她享受完颜洪烈的好,享受得心安理得,一瞬间,告诉她她以为的理由不过一个笑话,叫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重要么?惜弱那重要么?重要的是我爱你啊……爱了你十八年,我说过我会明媒正娶把你娶进王府,我说到做到了,父王还是来为我们主婚了……皇弟皇兄们还是送来了贺礼了……十八年,是我和你,还有康儿在一起……你怎么能都忘记了呢?”完颜洪烈字字珠玑,听得佟清心头一阵的发慌。   他错了。一直以为这部小说里面完颜洪烈是恶人,包惜弱和杨铁心是应该受到可怜的,诸不知,他大错特错,真正可怜的不是他们,他们最终说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能生同床但能死同穴,有什么好悲悯的?   只有这个表面风光的男人,是一生的苦楚,不能排解。   “你这个混帐,说什么胡话!”杨铁心却是暴怒,打断完颜的话。   “我还没有说你,这里谁都可以指责我,就你不行!”完颜洪烈转向杨铁心,却是一脸的愤怒,“丘处机这个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道士早在十二年前就找到这里来,你呢?你找到哪里去了?窝囊废!”一席话有理有据说的盛气凌人,但是佟清没有办法反驳他,他相信杨铁心也没有办法。   金庸的书中是怎么描述的?   他说,他回去找不到自己的妻子,看到一地的狼藉,料想自己的妻子已经丧生在铁骑的践踏之中。   这是一个爱自己的妻子爱到骨子中的男人应该做的么?那个仅一面之缘的丘处机也在十二年前找到了她们,但是他呢?要不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比武招亲,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妻儿尚且活在这个人世间。   杨铁心心中的底气明显有了不足,但是他是名门之后,他依旧挺着自己的头颅。是的,他是高贵的,他怎么能过叫这个蛮子金人给压倒了士气呢?   “我只恨当年没有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他恨恨地说道。   “千刀万剐?你有这个能力么?”完颜洪烈轻蔑地说道,“当着惜弱的面,我们比一场,假若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永生永世都不问你们的下落,假若你输了,就别再提什么给惜弱好生活这样的鬼话了。”   押解的随从不知道如何是好,欧阳却打了一个眼神,示意可以放开他。   杨铁心挥拳就朝完颜洪烈打去,完颜洪烈只是躲避却没有还击的意思,只是言辞犀利却比任何的肉体搏斗还要伤人。   “你身为丈夫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妻子,你算什么丈夫?你要他们跟着你吃苦么?即使他们肯,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跟着你受苦?”躲开杨铁心的左拳,反手扣住他的掌心。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们都是因为你。你的软弱和没有用。你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痛苦,你知不知道?”   “啊!”杨铁心伸手一推却是被反手一勾,一个站不住就这样跌倒在地上。   “铁哥!”包惜弱大叫着跑上前去,“铁哥你没事吧?”语义恳切,丝丝入扣。   “惜弱,我赢了。”完颜洪烈上前却没任何的喜悦,苦楚地拉过那个眼中没有自己的女子,不甘心地说道。   “你是我的,从内到外,从头到脚,过去将来现在,你们都是我的……我的。惜弱,相信我,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你的。”完颜洪烈一脸的悲恸,佟清的心情却也是不好受。他错的离谱。   那些大义、那些人伦,本就是大侠应该做的事情,他佟清是杨康,是完颜康,他虽然是杨铁心的儿子,但是十八年来完全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完颜洪烈。为什么做到这样的地步,就为了一时间的义气,一时间的正义感爆发,就要抛弃自己十八年来的亲情?   只是离开杨铁心,投入完颜洪烈的怀抱么?那样不久履行了杨康注定的命运么?那样……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么?   佟清迷惘了。   “康儿爹爹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你都是知道的,你说为了我宁愿折寿十年,我是亲耳听到的。康儿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呢?十八年来你只有一个父亲啊。   “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出身的时候守护在你身边的是我,抚育你十八年的也是我,对你来说,给你金钱荣誉地位的也是我,对你来说我才是真实的,过去的那些只是遥远的记忆,或者根本没发生过。”   “我知道。”佟清缓缓地说道,“可是命运,我不相信这种东西,我拼死也想一搏。”佟清缓缓地说道。虽然现在的他心中动摇着,但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一旦也临阵倒戈,将置于那两个人于何地?   欧阳手中不断捏着他的扇子,心中却不宁静。他有不好的预感,很不真实的存在。   “欧阳,你为什么这么做?”佟清却是转头,看向欧阳的眼神中有受伤的痕迹。“是你告诉父王的?告诉我,说不是你……”   “是我。”欧阳避开他的眼神,“是我做的。”   “为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都不是小王爷了,谁给我付银子呢?况且,我来中原的目的,就是联合金国。金国称霸天下,我的叔叔称霸武林。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放弃我的目标么?”   欧阳说的风轻云淡,佟清心中却激不起任何的涟漪。有一种被欺骗的受伤。   “就这样,你放弃了我?”淡淡地说道,抬头对视欧阳的眼睛。   “不是放弃,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保护你。”欧阳说道,残忍的微笑浮现在嘴角。   小时候叔父就教过,不要对任何的东西中意。因为一旦有了喜欢的东西,那个就是你的弱点。喜欢上了谁,那才最可怕。要知道做大事的,最不能有的就是弱点。害死你的,往往就是你的弱点。害死你的会不会就是你那个心爱的人?所以,一点喜欢上了谁,不要犹豫,就毁灭他,否则,被毁灭的就是自己。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王爷,这个世界,世俗的很。你以为脱离了王爷的身份,你还能活着么?不要傻了。”转身离开,走到杨铁心的面前。   “你真的是来错了。因为你的到来,一切的安定祥和都被打破。你会爱他们像王爷那么爱么?人不过是脆弱的动物,也笨得很,只要有爱他们的人,不论是谁,有无血缘的联系,都可以被接受。而你,只不过是打着父亲招牌的便宜货!”眼神偏向远处,“小王爷,你真是不知足,我想要王爷这样的父亲,还没有呢!”   “不要说了!”包惜弱怒道,两行清泪留下来,“完颜洪烈,为什么你一直都在骗我。骗了十八年?你这个骗子,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你毁了我所有的幸福。”说罢起身,扶起一脸惨淡的杨铁心,“我们走。”   “别走,惜弱、康儿,算我求你们了。我错了,只是我太爱你了,不要这么折磨我,让我用余生好好补偿你们,你知道的,我完颜洪烈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个男人接近于卑微,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再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惜弱你还可以住在小屋里面,康儿你喜欢武功,爹爹帮你找最好的师傅。我只求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你们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怎么活啊?”语若游丝,愈来愈弱,只是佟清的心在滴血,更多地为这个叫完颜洪烈的男人,还有欧阳——那么相信的欧阳,却是最大的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不错,十八年的照顾抚养是事实,事实是十八年前,你谋害过杨两家也是事实。从此我们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你我一刀两断。”——杨康。   觉得这个场面总是过于的冷血。   亲们喜欢完颜洪烈的么~其实偶也喜欢他的。只不过这个角色是注定悲剧的。他的幸福在包惜弱的身上,但是包惜弱却是注定悲剧的人物,因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悲剧的命运。所以她只能是悲剧的。   包惜弱不是瑛姑(段王爷的老婆,老顽童的情人),瑛姑没有是非观念,爱了就是爱了,她一心一意追求自己的爱情。   但是老顽童却是一个伪潇洒的人,对什么事情都可以不介意,却单单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介意了世俗的眼光。所以……还是一段纠结的历史……   话不多讲,偶知道偶很烂,表砸偶……    人比黄花瘦   “王爷莫要再逼我们了。”包惜弱淡淡地说道,语带绝望,“事到如今我是断不可能再呆在这个王府中的。我做了对不起铁哥的事情,已经是天地不容,只想用尚余的此生好好地弥补,王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放过我们吧。”   “惜弱……”有一瞬的失神,十八年前的一切却又是历历在目。   “老天爷,不管他是什么人。可是人命关天,你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当夜的她像仙女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给他的姜汤,他穷尽一生,再也没有吃到过比这个更好的的东西。   那一瞬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如花美眷,全都不要了。只要能在这个茅草屋里面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就没有任何的遗憾。   只是,没有想到,十八年来到底是一场春梦终究破灭。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你走吧。”完颜洪烈眼神变冷,转身却让手下的人放开穆念慈,“你们,包括你、你。”用手指了指佟清和穆念慈,“你们是一家人,一起走吧。枉我自作多情,对你们的好,不过是打狗的包子……哈哈哈……哈哈哈……”完颜洪烈语带戚戚焉,笑声中有无尽的感慨。   “欧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骗,也好过这么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儿子策划的好。”看向欧阳的眼神,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   欧阳只是敛下眼睑,不说什么。   佟清也不说什么,只是伸手扶住包惜弱,一手和穆念慈一起搀扶着杨铁心,四个人就这样往门口走去。   “康儿,你真的要走么?”完颜洪烈却在最后的时刻喊出声音,最后的希望。佟清却没有回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径直离开,似乎没有一丝的眷恋。   ——————对9当歌——————翩翩白衣公子——————————   “没有想到,你倒是真英雄?”闻讯赶来的郭靖黄蓉在破庙里遇到佟清他们的时候,黄蓉娇笑地说道,上下打量着佟清,却仿佛并不意外。   “我不是什么英雄,不过是任性的小孩。”佟清说着,表情没有一丝的放松。   “现在是安全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黄蓉说道。   “我和康弟还有杨大叔才见面,自然是要一起的。”郭靖憨憨傻傻,说出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顾及。   “呆子!”黄蓉娇笑一声,骂郭靖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佟清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到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日后此二人却又是另一番的事业,从此不可限量。但是又怎是这个时候可以揣测的事情。   佟清想到欧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他要出卖自己,但是也绝不相信他那一番的说辞。什么强强联手,什么要和父王一起统一江湖,都是屁话。他欧阳从来就不是什么狼子野心的人,否则,最终也不会落下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名称。   可是为什么前一刻还是好好商量的,后一刻却立马变天?真是比川剧的变脸还容易。佟清恨恨地想,欧阳你的脑子到底里面装了什么?怎么就不按理出牌呢?   眼见郭黄两人还是一番的亲热,心情却不舒畅起来。眼前这个俏黄蓉原是佟清在整部小说里面最喜欢的角色:冰雪聪明,聪慧可人,兼得一副小女儿心态处处为自己的情人——就是那个傻郭靖——着想,套用一句比较俗的话,就是“得之,甚幸。”   但是现在想到这个女子可能就是欧阳心心念念的,心中愈加不爽起来。也暗骂欧阳,你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祸精?天涯何处无芳草,偏要挑个有主的泡?   心下气血不通,有点郁结,看在众人的眼中却是一派的愁云惨淡。包氏看到儿子这一番的模样,料想他是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做普通老百姓的命运。   从此要和他们浪迹天涯,从此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富贵荣华。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回到了十八年前的日子,这个十八年就当作是浮华如梦,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对于康儿,这个十八年是真实的存在,那段不可闻的往事才是真正的虚无。   对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毕竟还是残忍了。   “康儿,你怎么了?”包惜弱轻轻叹一口气,还是问道。   “没事。”佟清笑一笑,转头看向两人,两人一个是半生的沧桑一派的潦倒,一个是虽然已经换上了平民的衣裳,还是掩不住的贵妇气质。十八年不是十八个月,时间把有些气质打入了人的骨髓,即使想要改变,一时半刻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母亲,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终究不是十八年前的那个牛家村的村女了么?十八年的时间,你可以当自己是植物人一觉睡了十八年,但是真的么?流过的时间真的就像流水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么?   佟清深深地不解,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杨铁心此时却是一派的手足无措,夫妻团圆,父子相认,在他的人生中没有预计好这一场的戏。身边的娇妻如梦,但是怎样却也是心中空空荡荡的。那日,在王府中完颜洪烈的对话却是声声入耳,不时地敲击在他的耳膜上面。   你终究是一个懦夫,你有什么资格说要给惜弱幸福?   十八年的磨难,其实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假如当天没有抛下惜弱,假如回头找人的时候不肯放弃,再坚持那么一点点,假如……大抵就不一样了吧!但是人生是没有假如的,累得妻子受苦的,难道不正是自己么?那个自认为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己?   “铁哥。”包惜弱怯懦地叫道,有一种不可明状的哀伤。   “惜弱,这十八年,却是让你受苦了。”他说到,悔恨在心中交织在一起。   “没有。”包惜弱眼神一暗,却好似想起什么,低下头,低眉顺眼不见表情。   “你们亲亲热热吧。我们这些小辈还是走吧!”黄蓉眼珠一转,连忙拉着众人离开,“走吧!杨公子,怎么还像木头样杵着?”   佟清本就是处于半发呆的状态,只任由着黄蓉把他拉走。走出门来到杨柳青青的河岸边,打发郭靖上街买点必备的物品,拜托穆念慈准备六人的晚饭。河岸边上只剩下黄蓉和佟清两人。   “黄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佟清虽然尚在游离的状态,但是并不傻也不笨,一眼就看出来黄蓉其实是故意支开众人。   “杨公子,你真的是聪明啊!这里除了我,恐怕就你最聪明了。”黄蓉笑语吟吟,一边夸佟清一边还要夸一下自己。究竟是小女儿。佟清在心中暗叹。   “哪有的事情,不过是顺着姑娘的意思。”   “那我就直说了,反正明人不做暗事,况且我想什么,杨公子大抵也应该是知道的。”   佟清不说话,做出一个愿闻其详的姿势。   “我听郭靖那个傻小子说……”佟清看着她,此时的黄蓉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起自己的心上人还故意要装作我和他不熟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   “你笑什么!”黄蓉恼道,“好好听人家讲话。”   “好。”   “我听那个傻小子说,你们两家的父亲定过什么亲,说是生儿子就结拜做兄弟,生女儿就结拜姐妹,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   “的确如此。”佟清一肚子的笑意,依然明白了黄蓉的意图,但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那你还是和靖哥哥结拜兄弟吧!”黄蓉沉不住气,一口气说道。   佟清自知她是担心穆念慈会抢了她的靖哥哥,只是念慈又怎么会看上郭靖这个傻小子呢?恐怕也只有黄蓉把他当成宝吧!   小儿女的心态一览无遗。佟清却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   欧阳,我其实也这么在意你。   佟清毫不避讳自己对欧阳的感觉,不就是喜欢上了么?我佟清也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人。喜欢上了,只有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没有不敢承认的。才不像某些人一样,明明喜欢就是不敢说。   但是真的欧阳也是喜欢自己的么?一番的事情下来,佟清有点迷惑,会不会开头的那些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是一厢情愿又如何,不就是我先喜欢上你了么?又有什么大不了?   因为喜欢你,一直只想把你和黄蓉隔开,就害怕最终囊成不可挽回的过错。但是,还没来得及对你说,怎么我们就闹僵了呢?心中寻思着什么时候一定要找欧阳面谈一下,只是这个时间,自己一出公门就是一届布衣,恐怕是难得很。   只是再难,也得尝试吧!   只是一想到这些的佟清,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杨康,你在听我说的么?”黄蓉急道。   “听啊!”佟清回神笑道,“我和郭靖结拜,好啊!反正我也想有一个大哥。”心下知道黄蓉其实是在在意穆念慈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自己恐怕是要愧对这个女子了。一时间竟也不好接黄蓉的口。   “你……怕是不喜欢穆姐姐?”黄蓉迟疑了一下,却是语出惊人。   “姑娘此话怎讲?”佟清大惊,重新打量起这个俏女子,怕是要比书中描写的更聪明上几分。   “还是叫我蓉儿吧!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聪敏人,我还是想和你好好交往的。只不过,终究有一种不长久的感觉。”黄蓉黯然。“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看来,你倒是真的不喜欢穆姐姐……我说的那种喜欢,你明白。”   佟清依旧沉默着。   “你莫要瞒我,有些事情,我还是看得明白的。你对穆姐姐,不像我对靖哥哥那样。”小黄蓉年纪虽小,但是聪明就是聪明,什么都冷眼旁观中一清二楚。   “你怜惜她,你疼爱她……你或者也肯娶她,但是你终究没有爱上穆姐姐吧?”眼神有点躲闪,似乎觉得即使在人背后讲这些,也是不大好的事情。   佟清没有马上说话,低头想了片刻。抬头是却是一片的清明。   “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哦。。。电灯泡还没有发明= =    一滴泪   “是的,我……没有喜欢上念慈。”佟清想了想,方正这个女子是冰雪聪明,自己想瞒,大抵也是瞒不住的,就姑且当作知音,吐吐苦水。   “只是觉得,她应该是我的妹妹。”   “那你觉得穆姐姐对你呢?”   “我不知道。或者是我自作多情,我只是觉得,她可能有一点喜欢我……”佟清低头不语。   “那你就没有可能喜欢上她么?穆姐姐,也是可怜的人,她喜欢你,你能感觉,但是你感觉到的远远还不止她已经喜欢的程度……”小黄蓉一派的烦恼,低头道也想起什么,“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佟清脑海中只能浮现欧阳的样子,“算是吧!所以……对念慈公平一点,我也不应该骗她。你也不希望,我对她只是虚情假意吧?毕竟,所有人都有和那个最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的权利……就像你的傻郭靖,最爱你了。”佟清说道,有感于郭黄两人从两小无猜到日后的风雨同舟,那样的感情,经得起考验才有日后数十年的相濡以沫。   “可是……”黄蓉却还想说什么。   “蓉儿妹妹,什么都别说了。”一个女子,红杉秀面,出现在佟清的视线中,却不是穆念慈是谁?   “念慈?”佟清心中一动,好似知道了什么,但是……   “大哥,蓉儿妹妹说的不过是她瞎猜的,你也是,我只不过是觉得大哥很好……哪来的那么多喜欢……”她避开佟清的眼睛,佟清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子。   黄蓉的眼神一暗,自知没有什么立场再多说什么。   “念慈,你若是愿意的话,我会一辈子把你当成我的好妹妹。”佟清轻轻说道,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伤一个好女孩的心,向来不是他拿手的。   “那是当然,我是大哥的妹妹呢!”穆念慈笑道,眼中却已经是水汪汪的,“大哥,我能不能问问你,你的爱人,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的爱人?”佟清愣了一愣,心中想着欧阳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很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的时候,给我带来很多的苦恼。但是……就算他怎么做,我也没有办法生他的气。一分开,就开始想念。”句句是实话,听在穆念慈的心中却像是下了斩立决文书,一颗心彻底被打死。   “你竟然是这样的喜欢她。”喃喃道。   “什么?”尚且沉浸在回忆中的佟清稍一失神,没有听到。   “我说,晚饭已经做好了,郭大哥大概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去吃吧!”穆念慈一转眼已经换上笑容,灿烂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快点!”说罢亲热地搂住黄蓉的手,两个小女生亲亲热热蹦蹦跳跳地就往回走。   佟清什么都没看见,那个女子,在转身的一瞬间,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草地上,依稀不可见。   黄蓉一声叹息,牵着穆念慈的手,感觉到她略有的那一丝的颤动,轻轻喊了句:“穆姐姐。”   女子没有回答,然后消失在凉风微微的河岸边。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康儿,是不是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晚上的时候,包惜弱来到儿子的房间里面。柔声问道。   他们在一家农户里面安定了下来,郭黄两人只不过是暂时的过客,终究要回归江湖的怀抱,只是包惜弱和杨铁心,两人一别经年,自然是不适合四海漂泊的流浪。   于是在宋境内的一个小村落里面,一户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在郭靖和佟清的折腾下,倒也渐渐像模像样。   佟清在现代的生活中是高材生,向来不会做体力活,在这个故事中是曾经的小王爷,娇生惯养,所以才两天,一双手已经磨的不行了。   包惜弱拉过他的手,一边看一边眼泪就要直掉。佟清连忙止住她,“不过是小伤口,没什么好看的。”   “康儿……是娘对你不起。”包惜弱抽噎了半天,终于说道。   “妈妈此话怎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子……实在没有任何的立场不支持母亲的决定。”有些事情,佟清是想的很清楚的,富贵荣华于我如浮云。他不是不喜欢名利地位,但是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是可以看开的。   现在的他,到底是佟清?还是杨康?他已经渐渐地模糊,这个世界里面,人人都只道他是杨康。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蓦然的意识到,我其实是叫佟清的吧。   然后想起初中课本上学的那个叫庄子的小老头说的故事: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到底是老庄进入了蝴蝶的梦中?还是蝴蝶进入了庄子的梦海?深深的迷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到底那个佟清是美梦一场,还是这个杨康,是偷来的数载性命?   所以,有什么看不开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的闹剧,几十年后,两眼一闭,双腿一蹬,谁记得故事中有你有我?   “康儿,你真话告诉娘亲,你觉得娘做的,对么?”包惜弱拉回佟清的回忆,轻声的问道。   “妈妈这话是怎么说?”佟清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他们是一家四口皆大欢喜,但是有一个人,长伴青灯,却是孤苦寂寞。   不论说什么,都是不公平的。   “康儿真的不明白娘亲说什么么?”包惜弱叹气道,她虽然是弱质女流,但是绝对不笨,聪明的时候,比起这个儿子有过之无不及。   “母亲是想听我的真话?”佟清反问,“其实我说什么,母亲不在意,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吧?”佟清略一沉思,已经明朗,“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愧对了他。”   “唉!”包惜弱起身走到窗前,屋子中只有一盏的油灯,把她的身影拉在窗户纸上,拉得很长很长。   “过去的十八年,我活在深深的歉疚中。那时候,怀着你,身边除了他谁也没有。你的父亲,那个时候是生死未卜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就想,他大概已经死了……后来要生你,他愿意娶我,他对我很好,他也愿意对你好……这样一个男人,没有女人可以拒绝。”她说道,一脸的笑意。佟清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也是爱着那个被他们抛弃在王府的男人呢?   “母亲,你有喜欢过他么?”佟清问道,其实心中答案已经明显。   “喜欢,喜欢又如何?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纵然喜欢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包惜弱坦然的说道,“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少年夫妻,一个是相伴二十年。现在回想,其实我哪个都放不下。”   佟清一瞬间不知道今夕何夕,这个女子,金庸笔下的对爱情忠贞、至死不渝的女子,现在,在他的面前,却说出另一番的感概。   只不过是平凡的一个女人,不是大侠,为什么一定要她坚守自己的诺言?是他先放弃的她不是么?这个时候,这个叫完颜洪烈的男人华丽地出现。没有恩赐的意思,没有炫耀的意思,一腔热血满满地只是对她的爱。叫她怎么不感动?   如果没有杨铁心永结同心的誓约在先,包惜弱一定会死心踏地的爱上这个男人。只是天意弄人,杨铁心最终还是活了,他们再度地相遇,然后……就这样产生了悲剧。   完颜满烈的痴、包惜弱的痴,全全构成了所有悲剧的元素。没有两相完的可能。   “我们其实都是傻的,老天要捉弄我们,所以,我们都只能乖乖地被他捉弄。”包惜弱说道,悄然离开,推开门的瞬间,却转头回见佟清:“康儿,今夜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告诉任何的人。”   “儿子有分寸。”佟清略一颔首,已然答应。窗外一轮明月当空,甚是明朗。只是,江月年年只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告白   欧阳找到佟清的时候,佟清在城外的酒肆里面喝酒。最劣质的水酒,不过在佟清的眼里也没有差别,反正就是酒,他其实吃不出好坏。   欧阳出现的时候手中抱一坛梨花春,十两银子一坛,不算最上等的酒,但是对于此事的佟清来说,已经是奢侈品。   “杨公子喝酒呢?一同怎样?”来人笑语嫣然,一袭白衣胜雪倒是气宇非凡。   佟清没有说话,只不过是让开一个地方。   “有话就说吧。”佟清没有抬眼,继续淡淡地独自喝酒。是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心情郁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真心换来的是他的翻脸无情。虽说不相信当时的他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句:“你以为你没有了小王爷的身份还有什么”的确是深深地刺痛了他。   有点故作清高的意思,有点别扭的意思。   “我是来劝你回去的。”欧阳说道,“你知道,王爷视王妃和你,重过自己的生命,所以……哪怕知道你们的心意,我还是要来。”   “欧阳,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忠实幕僚?倒是逃过了我这个正牌的眼睛?”佟清嘲笑道,有点讽刺的意味。   “什么时候,我其实都是为王爷服务的。小王爷之所以能够指使我做事情,不就因为您也是有王爷的授权……而已?”欧阳笑道,一柄折扇摇得摇曳生姿,看得佟清极度地不爽。欧阳开同时起身,“我不过是个想在王府图个功成名就的江湖人,有利可图处就是安身立命处。简单的很。”   “欧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佟清看向欧阳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什么都知道,但是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欧阳避开佟清的眼睛,“我一向只为我自己活着。王爷虽然放走了王妃,但并不意味着王爷就真正放手了。有些事情,还是处理了比较好。”   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很多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佟清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讨厌你什么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有点自信的过分的刺眼。   “可是,欧阳……你这么做,是满足了我的父王。但是对于我,又公平么?”   “公平?这个是就哪里有真正的公平?”欧阳反问道,转身看向佟清的时候,眼神却是晶晶亮的,“如果有公平的话,我的存在又算什么呢?”有点悲悯的意味。   “公平,怎么没有。你欧阳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我喜欢你啊……我的喜欢虽然不知多少钱,但是,总是爱着你的。”佟清说道,满意地看着欧阳的神情变化,由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不相信再到最终的余怒。   “好玩么?这个游戏不好玩。”欧阳有点愤怒,转过头不看佟清。   “我没有开玩笑。”佟清义正言辞,站起身却拉住欧阳,“我是无比的认真的。认识我这么久,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这种事情上面随便的人。不像你,姬妾成群。”开始还有点告白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欧阳不解地看着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你莫要乱说,我只不过是个说客,不是陪你瞎疯的。”欧阳避开佟清的眼睛,也避开佟清拉住他的手,“王爷希望你回去,我是来转达意思的……虽然知道你的脑子糊涂不一定听得进去,但还是要来告诉你。”说罢头也不回,竟然转身离去。   佟清一个人站在酒肆里面,夜晚的乡间喝酒的人不多,注意到这边异常的人更少。两人对话儒雅的很,全然不像是在讨论这样一个极限制话题的。   但是佟清一个人呆呆地站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欧阳,你终究是胆小的小孩。   有点明白了什么,于是笑意在嘴角蔓延四溢。我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一定得一个人主动一点吧。既然你注定是被动的那一个,虽然我也没有多少的经验,还是我来追你吧!   要离开,要注定远离你的生活,我做不到,所以,只能纠缠着你,最好地老天荒,最好海枯石烂,然后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佟清想着,突然几天的郁结一扫而空,人生竟然是这般的美好。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偶的情节其实很白偶知道,所以亲们将就着看,莫砸我。欧阳虽然不自觉地会吃佟清的醋,但是这个小孩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只不过是本能的反应。佟清却是依然明白自己的心情,然后就要对欧阳好好的。   嗯嗯,不要追究细节了。亲们就当作一切是顺理成章的吧……偶不会表达,偶想要清对欧阳好……= =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杨铁心的心情却也不见得好受,深夜却是一个人在树立里面练他的杨家枪。气喘吁吁但是心中得不到宁静。   一枚银针飞来,他伸手接到,那银针的主人显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心思,否则,这针,怕是刺在心口上。   “是你?”杨铁心怒道,随即转身想要回去确认妻儿的安全。   “前辈的两位亲人现在都很平安。安心。”欧阳笑道,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只是虚晃在表面。   “现在的王妃和小王爷还是王爷心头的珍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只是有一个大前提,前辈必须永远的消失,否则一拍两散。我可不保证他们母子会不会出现什么不测。”欧阳说道,威胁意味很重。   “其实晚辈知道,前辈那天也曾想过一走了之吧。毕竟,和他们团聚,对于前辈,还是有愧疚的吧!”欧阳说道,仿佛洞悉了人的内心,“王妃,真的就可以放下王爷么?前辈也没有这个把握来保证吧!”   此话一出,杨铁心却是一震,“你!”   “我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是按照实际的情况来揣测他们的内心。”欧阳一番言辞犀利没有丝毫的情面,“十八年的恩情,您以为,就凭您和小王爷的那点血缘就可以阻隔么?小王爷纯粹是一个单纯的有点过分的人物,妄想把所有人都保护的好好的。所以才这么的纵容你,可是前辈,您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的好么?”欧阳说道,看进杨铁心的眼睛,却叫他闪了眼神。   “我只不过是言尽与此,一切还看前辈自己的……最好您是自己离开,让王妃和小王爷会王爷的身边……否则,我们可会有非常手段的。”欧阳说道,语气变冷,随秋风瑟瑟飞下的落叶,飘散在杨铁心的眼前,却是翩翩若蝶,扰乱人心。    丘处机是牛鼻子   “杨康,你说你不喜欢穆姐姐,那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小黄蓉巧语嫣然,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说出的话却句句深意。   “既然说是秘密,怎么好告诉你知道。”佟清一边帮忙着挑蔬菜叶子,一边也漫不经心的佟清,没有给黄蓉任何的机会。   “好了。我给我娘亲熬了补药,现在要去看看,你自己慢慢挑吧。”说罢扔下手中的活计,朝柴房旁边的小屋子走去。   虽然在农家,佟清还是像模像样地弄了一个熬药的地方,虽说也就是厨房的衍生物,但是对于佟清来说还是很有用处的。   在这个世界,他什么武功也没有,幼嫩得就像是新生的婴儿,没有一丝可以保护自己的本领。手伸向怀中,摸到一本旧书。唯有的也只有怀中的这本破损的《毒经》,加上几年的中医理论知识,大抵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逃出王府……不,应该是完颜洪烈把他们放出王府之后,佟清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了点功夫来仔细琢磨他的《毒经》。仔细琢磨之下才发现这本经书当真是有用。当初自己拿来的时候顺手塞进怀中,倒是怀璧不知了。   上街买了五颜六色的各种小瓶子,就准备存放熬出的几味药。   红色的瓶子里面的是剧毒的“婴儿笑”,据书中记载药无色无味但是药性极重,只消一两滴就可以至大象于死地。至于为什么要叫“婴儿笑”?只因为中这个毒药的人,死之前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微笑,且面色红润如初生的婴儿。故得名之。   绿色瓶子里面的是“七步醉”,一种很烈性的迷药,就是根据上次佟清已经炼制出来的迷药改良的。还是粉末,白色的小粉末可以以极快的速度溶解在液体中,据说人只要喝下,七步之内一定会到底不起。佟清没有试过,但那天在欧阳的身上试了一下,料想是真的。   黄色的瓶子里面放的是疗伤圣药“草甘香”,用十三种草药熬制而成,效果应该不比黄蓉那个丫头的“九花雨露丸”差。佟清满意地看这红色瓶子中的内服灵丹妙药,心中盘算着害人的毒药迷药和救人的药都有了,应该可以应急了。至于别的品种,还是要等以后平静下来之后慢慢摸索。   只是,自己还有机会和这个江湖多接触些什么么?小煎锅中熬的是给母亲的补药。包惜弱这十八年没有多经历过什么困苦。虽然她这一生什么都不求淡泊名利,但是完颜洪烈一向把她当作掌上明珠,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变着法子送到包惜弱的口中。所以,她虽然体虚,在完颜洪烈的调理下,倒也十八年来只不过是偶染风寒,倒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但是现在在这个地方,吃得东西虽然不能说差,但是总是没有那么精致。住的地方虽然比起穷人已经好很多,但是民间的乡村,湿气重,倒是有点小毛小病的开始崭露头角。这几天的包惜弱,身子软绵绵的似乎有点水土不服。   “好了么?”穆念慈推门进来,看到佟清盯着炉子发呆。   “好了。”佟清应声道,连忙把药从壶中倒出来,三碗煎成一碗,正好。“劳烦念慈给母亲送去了。”   穆念慈应一声,小心地端着碗离开。   “康弟,一起练功吧!”郭靖和穆念慈在屋外差点撞上,好在穆念慈的武功底子不弱,一个晃身倒是站住了。   “小心!”倒是看得佟清一身的冷汗。   “不去不去。”佟清连忙摆摆手,“我什么武功都忘到姥姥家去了,不和你练。”作势要离开。   “什么叫忘到姥姥家去了?我可是教了你十二年的功夫,说的什么话!”说话间一个声音冲撞进佟清的耳膜,定睛一看确实一个青衣道士,一柄拂尘一甩,搭在左手上。   “道长……”“丘道长!”杨铁心走出房门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连忙快步上前握住那人的手。   “杨兄!”那道长不是丘处机是谁,“这些年,你还好吧!”那人看见杨铁心一愣之下却激动异常。   两人是一别经年,当年丘处机不过是三十岁的小道士,一股热血就杀了几个金人,逃到了杨铁心的牛家村,结识了郭杨两人从此一段岁月就缓缓拉开序幕。   现在两人却都已经是经历了数番的沧桑,现在回首往事,饶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热泪盈眶,当下互诉衷肠,不提。   “丘道长!”屋中走出的包惜弱见到丘处机也是一脸的激动。   “嫂子!”丘处机微笑道,“现在终于可以再叫你一声嫂子了。”一脸的欣慰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佟清却是很不爽。   “这样才对么!和那个金狗在一起,简直就是败坏道德……”眼见着包惜弱的脸上有异色,便摆手道,“陈年旧事,不说了不说了,好在康儿也懂事。”说罢拉住佟清的手,“只是你怎么好似一身的功夫都没了一样。”   佟清方才听丘处机话语中的意思,倒是他很不满意包惜弱和完颜洪烈在一起的事实。心下已经是不满意了,虽说他佟清现在用的是杨康的身子,但是对完颜洪烈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恶意,倒是跳出人物的限制,觉得他也是个真英雄。现在听到丘处机这么评论他叫了二十年“父王”的人,心中倒是不大高兴。   虽说知道丘处机这个牛鼻子道士一直是个讨厌的角色,但是现在看到他,没有想到自己讨厌的感情愈加强烈,竟然连面对都不想面对他。   只是念在杨铁心包惜弱的面子上,倒也不能不面对。   “师傅。”低眉顺手安静地叫道,“徒儿拜见师傅,师傅福寿安康。”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还跟在王府里面一样。”丘处机不满地说道,一把把佟清拉起来,“江湖儿女哪里来这么多的礼节?你倒说说你的功夫呢?内力倒是一点都不剩,外加功夫不会也什么都忘记了吧?”当下一出手,佟清一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极为狼狈。   “道长!”穆念慈虽然知道丘处机不会伤害杨康,仍然叫出声来,跑上前把佟清扶了起来,“康哥武功没了就没了,为什么下手这般的重!”一番埋怨的意思。   “有意思!”丘处机瞧瞧这女娃,一脸的关心则乱,心下好笑,“杨兄,你的义女当真不能改做你的姓氏,怕是要给你做媳妇的。”   “你说什么呢道长!”穆念慈一张小脸已经羞红了,“康哥是已经有心上人的了,哪里有我这个江湖小女子什么事情。”黯然之情溢于言表。   “哦?康儿,你有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知道么?不会是什么金国的郡主小姐吧?”   “没有的事。”佟清心中有苦说不出,别再逼我了,难道我能说我喜欢上欧阳那条小毒蛇了么?这么说害怕把您们都给吓死了!   “那你说穆姑娘有什么不好?我就看穆姑娘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人漂亮心肠好,武功也好,又是你父亲的养女,配你一点也不差!”说道“最好的女孩子”的时候,黄蓉正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粉蒸肉路过院落,哼了一声。   郭靖见状连忙上前帮忙端菜。   “靖哥哥,你说是我漂亮还是穆姐姐漂亮。”黄蓉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女子,吃醋的心情油然而生。   “这个……”倒是难为了傻呆呆的郭靖大侠。   “哼!不理你了!“一跺脚,将菜塞进郭靖的手中,黄蓉一个转身消失在视线中。   “蓉儿!”郭靖大叫着追上去,两人嘻嘻闹闹的身影很快不见了。   佟清看着再次叹气,“师傅,爹爹娘亲。感情的事情还是让康儿自己决定吧!念慈,的确是好女孩,是我配不上她。”这事情愿意为已经对她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想到,就是当事人自己明白了,还有那么多热心的路人甲乙丙丁。   “是啊。这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决定吧。”穆念慈也悄悄地在心中叹气,康哥,你终究对我一点男女之间的喜欢也没有。否则……   “蓉儿走了。我去弄晚饭吧!”说罢也不理会被丘处机打翻在地的佟清,走向厨房去。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功夫的事情了。”师傅似乎没有忘记初衷,逼问到。   “我也不知道,一日清晨醒来,就什么都不会了。”丘处机不是那些可以随便哄哄的角色,自己这个状况推在谁的身上都是有嘴说不清的。既然没有正当的理由,就是话直说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一觉醒来?莫不是我十二年教了一个白痴?”   “总比师傅十二年教了一个大奸大恶的混蛋来的强吧!师傅,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是徒儿不孝,烟雨楼的比武您是注定要输的了。要么您就现在打徒儿一顿出气,要么您就什么都别问了。”佟清说道,有气无力,一点编谎话的力气也没有。   编谎话也是要好脑细胞的。对方假若是欧阳的话,自己倒是乐得和他玩玩,现在是这个牛鼻子老道士,一点兴趣也没有。算了!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康儿失陪了,我找郭靖去。”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佟清算是明白了,有的时候你想讨好每一个人,结果一定是吃力不讨好。就像你想每一个故事中的人物都有好的结局,那一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佟清啊佟清,你千万认清自己的能力,莫再螳臂挡车了!一边走一边自己对自己说道,一转眼已经来到了湖边。   奇怪明明看到郭靖他们是往这边走的啊?   “小王爷找谁呢?郭靖和黄蓉去酒楼买酒了。”   一抬头,柳树下一个人倒是不慌不忙地走出来。   “欧阳!”   ——————9歌题外话————————————————   是来做广告的,9歌最近开一个新坑。亲们看过慕容姐姐的《欢颜》么?就是写《不爱纪》的那个慕容家的姐姐的?   这篇老文,9歌在重新看过之后再次被震撼了,于是以下的这一篇文破茧而出,亲们如果有兴趣,不妨帮9歌点点看……    第一次交心   “欧阳,你就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不怕我会打你?”佟清看着欧阳,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自己确实是傻,放着杨康这样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不当,要自作自受地苦哈哈地挨日子做什么?   不若是好好地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至于人生的乐趣么?既然已经明白了是欧阳,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欧阳,你就接招吧!   “你确定你可以打赢我?”欧阳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佟清。   “你就舍得打我?”佟清笑道,走近欧阳的身,“早说过你的身上有一种药的香味,但也不见你喝药,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离我远点!”欧阳像是被猛然间击中,一下子跳出很远。   “欧阳,你为什么躲我?是我不会武功好不好,你急什么?”   “哼!”欧阳冷笑,“我不是来和你叙旧情的。是来问你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佟清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回王府的事情。”笃定地看着他,“你对别人的事情永远比自己的事情上心,帮那个才见面不过几次的爹爹和母亲私奔如此计划严密,但是一换到和自己的事情,就模棱两可了。还是真的,你从心底里是不愿意想起王爷?”   欧阳有一种淡淡的怒气。这样的佟清总让自己处在一种随波逐流不得安心的危险之中,却辜负了那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在他看来,着实是愚蠢的。他就是不愿意这样的杨铁心就这样轻易地成功。   他凭什么?放任了十八年的儿子,却可以做一个便宜的爹爹?   欧阳有带你悲情地想到:你有两个父亲,我却是一个都没有。但是他没有丝毫的表示。欧阳不过是活在一种虚无的自我安慰中,这也是他后来诸多是由的隐情。   “哦,这件事情啊!”佟清低头想到,“倒是很难办!我自己是无所谓,但是总不能不考虑我母亲和爹爹吧!”挖挖耳朵一阵的痞子样。   “你什么意思?”   “就是……等我把他们安顿好吧。欧阳。我一旦弄好这边的事情我就会回王府的。反正……我不想做大侠,我还是很想过好日子的……锦衣玉食、珠光宝气,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太杂,没有办法解脱……所以你还得等等。”   欧阳显然是愣住了,“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佟清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欧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想着什么。   “不过,欧阳,你的问题没有了,我可有事情要问你。”   欧阳不解。   “就是我说喜欢你的那件事情啊。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一脸戏谑地看着这个男人。   佟清的处世哲学是,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可以随便乱来。一旦想明白了,就要放手一搏。抓住了,就不放手。人生其实短暂的很,就像在那个世界的自己,以为人生很长,以为以后还有很多的日子看细水长流,熟料不过是一场病,就永远地带走了自己。   现在在这个莫名的世界中,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自然不能放手。   况且,自己和他的人生,以后也不是一马平川,以后,自然有许多的阻挠暗生。   所以,一旦有可能,还是尽早地表明……总好过日后的错过吧。   微微皱眉,佟清看着男人依旧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那人脸红然后强装镇定。佟清心中一暖,忍不住要逗弄他。   “倒是真的,欧阳,为什么要出卖我?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但是知道是你出卖我。我的心可是真的疼了。”那一瞬间是窒息的,时候虽然慢慢地平息,但是伤痕永远没有被彻底地治愈,佟清知道自己的确还是在意的。   “什么为什么。”欧阳别开眼睛,“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我做什么事情,原因不是早已经告诉你了么。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没有别的理由。”不看他,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是吗?就是因为你说的——为了你的大业和富贵荣华?”佟清并不相信,“只是这个理由始终是说服不了我的。”说罢席地而坐,看着一江春水东逝去,“欧阳,你不是这样的人。要骗我,也要找一个认真一点的理由。”   欧阳并没有说话,倒是走到佟清的旁边也席地坐下。   一时间沉默四溢,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窒息。   “杨康,我却是不能理解你。”很久以后,欧阳说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放弃了那个养育你十八年的父亲。杨康,你没有良心。”说话间并不看佟清。   佟清不言语,静静地等着什么,什么东西,一直是呼之欲出的,但是就是被一层薄纱隐匿着,他看不真切。   “我不理解你。有那样好的一个父亲,但是你不要。不要和我说什么你是多么的爱你现在的这个爹爹。你和他有多少的感情基础?他是什么?不过是江湖卖艺的混饭吃的人物……十八年来一直置身事外,现在倒做了一个便宜父亲,你很偏心啊小王爷。”   欧阳说着,佟清听着,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   “不同意么?”   “没有。”佟清转头笑道,眼中却好像含着点什么,“你说的对,真对。”说罢扬起了笑脸。欧阳心道,这个人莫不是被气傻了,方才这番的说话。   “欧阳,我很高兴。”佟清一把拽住欧阳,将他死死地拖进自己的怀里面,“你原来一直在为我着想啊!真的很高兴。”   “放开我!”欧阳怒道,一把推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物,“我什么时候为你着想过来,我只不过是看不顺眼你这个狼心狗肺没良心的小人!”脸却不自居地红了。   “是是是,我是没良心。”佟清笑道,“但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就当让我做顺水人情,好好安顿我的父母,至于父王那边,我一定会回去的。”佟清笑道,“还有欧阳,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的。”   佟清是实话实说没有丝毫的不妥,却羞红了欧阳的一张俊脸。   “你胡说什么?”欧阳怒道,却是一巴掌打向佟清,“最好想明白了你再说话!什么爱来爱去,我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小王爷,若是想以后和平共处的话,还是注意自己的言行吧!虽说你是小王爷,我也不会留情面的!”说罢拂袖而去,竟没有一丝的留恋。   佟清呆呆地依旧坐在河岸边,“欧阳,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论说还是你先有点喜欢我的吧?怎么到现在的地步,反倒好像我死缠着你不放呢?”苦笑数声,未果。“但是欧阳,没有办法,谁叫我还是喜欢你了?”笑笑自己,佟清拍拍灰尘起身回家,那边炊烟袅袅倒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29刺杀一顿饭倒是吃得苦闷,郭靖和黄蓉压根就没有回来,叫了一个小叫花子回来送了一封信,说是两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佟清看着这泛黄的信纸上面的自己娟秀,大抵是黄蓉的手迹,想想他们也应该到了要自己独立出去闯荡,然后遇到洪七公的时候了。当下也了然。   命运总不是凡人可以抵挡的。   倒是包惜弱似乎不能接受自己正投缘的这个小姑娘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佟清倒是左右安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倒是两人正值青春年华,应该闯荡。   丘处机赖着吃饭,穆念慈的手艺倒是不错。只是佟清一顿饭一直心中有所惦念,吃得倒是食不知味。   杨铁心似乎也有心事,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   “爹爹,你有心事?”吃过晚饭,穆念慈把男人们赶了出去,自己在屋子里面收拾东西。佟清知道,她有意让杨铁心和自己培养感情。只是这“培养感情”却是世界上最难的一项活,哪里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佟清百无聊赖只得跟着杨铁心四处闲逛。竹林里面,佟清还是忍不住问道。   “康儿,你觉得完颜洪烈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现在,他不是已经离开我们的生活了么?”佟清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贬低这个男人吧,违背自己的真心。品心而论,倒是真的觉得他挺好的。说他好吧,又怕自己说错话,让这个正牌的爹爹生气。支支吾吾地也不好说什么。   “他对于我,却是大恶人。”杨铁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十八年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现在要你来评断什么,确实没有立场。但是这个人却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八年前毁我过杨两家,害得两家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又让我的儿子叫了他十八年的‘父亲’。我忍不下这口气。”   “爹爹。”佟清叫道,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杨铁心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的母亲,现在也一定不开心。”佟清这是知道的,自从离开,包惜弱其实一直是生活在一种不安之中,这种不安有十八年来她自以为亏欠杨铁心的,还有这十八年来她地的确确地亏欠完颜洪烈的。   不过几天的时光,却让这个本来就不坚强的女人更加的憔悴。内心的折磨煎熬可见一斑。   “所以……”   “所以,我决定去杀了完颜洪烈。”杨铁心说道。   “什么?”佟清大惊,“为什么?”   “为什么?我说的不够清楚么?过杨两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杀他,我心难安,就是死了,到了地下也愧对郭大哥。康儿,你说你会和我一同去么?”杨铁心盯着佟清,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写什么。   “这个……”佟清眼神一暗,别说他没有能力手刃完颜洪烈,就是完颜洪烈手无缚鸡之力地躺在自己的面前,他亦不会也不可能下手。   杨康,怎么能对完颜洪烈无情?他可以背弃自己的生父杨铁心,因为他们没有一点的感情基础,但是怎么可以背弃完颜洪烈?   金庸的书中是怎么描述的?   当日在知晓自己非完颜洪烈亲生之时,“他不由得向杨铁心看去,只见他衣衫破旧,满脸风尘,再回头看父亲时,却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两人直有天渊之别。”   完颜康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养育他十八年的男人?虽然说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虽然说他欺骗在先。但是就像他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十八年来的恩情,他其实没有亏欠任何人。   “不、不!”佟清连忙摆手,语气却坚定,“我不能够。”   “你这个逆子!”愤怒的声音,说话的却不是杨铁心。   “你这个逆子,不孝到了极点!”佟清抬头一看却是他的师傅——丘处机。(偶一向不喜欢这个角色,就让偶丑化他吧!!罪过,若是有喜欢道士的亲,原谅偶。)   “你这个不孝子,还想认贼作父富贵荣华么?”丘处机喝到,原是想着这个徒儿没有白教,虽然说一身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化为乌有,但好歹这心术倒也正派,还是愿意放弃自己的小王爷的身份和自己的生生父母在一起共享天伦。没有想到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师傅,我……”佟清跪倒在地,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怯懦,“那人是大恶人不错,但是也是养育我十八年的人。我不能也不愿意伤害他……师傅和爹爹若是要怪罪,康儿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罢罢罢,丘道长,我们有什么立场叫一个小辈承受这样的过去?罢了,我独自一人去吧。道长你也莫要跟随,这是我和完颜洪烈之间的事情,怪不得别人,也不愿你再掺活进来。”杨铁心摆摆手,似乎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一场,怎么能坐视不理。罢罢罢,捡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就随你进王府,杀了那个狗奴才!”丘处机性格冲动又被佟清这么一气,说话间自然没有什么分寸。   “至于你,你想来便来,不想来就算了……哼,就是想去给那个金狗通风报信,我们也没有意见!”丘处机怒道,没有理会佟清,便同杨铁心一道离去。佟清尚自跪在地上,心道却是大大的不妙。原以为简单的可以告一段落的事情没有想到暗生枝节,这却叫他怎么办才好?   “康儿,怎么就你回来了?师傅呢?……还有你爹爹呢?”屋内祥和,一室的宁静,包惜弱坐在床头替杨铁心补着衣服,看到佟清一脸死灰地进来,不住地问道,不祥的预感却在心头萦绕。   “母亲。”佟清叫道,一狠心,却问道,“母亲,你说,假若是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您是希望谁最终活着?”   “你这是说什么话?”包惜弱一针刺在受伤,鲜红的血液滴在灰白的衣服上面,展开一朵红色的血花。   “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难道……”脸色惨白,“你爹爹……”   “没有。”佟清扯出一个不笑不哭的表情,男看到了几点,“只是儿子想知道在母亲的心中,谁的分量更重一点?”佟清不知道该怎么办,指尖触到刚刚调配好的几味药,心情却是极为沉重。   包惜弱脸色已经惨白,慌乱地放下手中的衣物,拉着佟清的衣裳,“你说发生了什么?你爹爹呢?……铁哥……”脚步跌撞地往门外走去。   “没有,母亲!”佟清拉住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您放心,爹爹和丘道长去喝酒了。”包惜弱却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两日本就身体微恙。佟清拉住她,瞥见穆念慈进屋来。   “念慈,我母亲身体不够好,你看着母亲不要让她出去,我去去就来。”   “康哥!”穆念慈一时间没有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叫佟清严肃的表情给吓了一跳。   佟清推门而出。“康儿。”包惜弱却叫到。   “我不希望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有事情。”说话间,一滴泪滴落在地上。   “好的。”佟清却像承诺什么,点头答应,转身没有回头。穆念慈尚且没有认清楚事实的全部,才低头,包惜弱已经泣不成声。   此时的王府却已经是打的不可开交。丘、杨两人本不愿意多惊扰众人,只是一来对王府的地势不甚熟悉,二来,王府中的这些幕僚说厉害称不上,说差倒也不差。丘处机仗着自己曾在王府曾住过些时日,眼见着就要摸进完颜洪烈的房间的时候,早已经惊动了众人——况且里面有一个武功各方面都不弱的欧阳克。   丘处机纵声长笑,大踏步迎上前去,双臂一震和那个鬼门龙王沙通天纠打在一起。一个是出手快如闪电,那沙通天却也不慢,一晃眼已窜到丘处机跟前,举掌便打。丘处机见他身法快捷,举掌欲挡,拍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开数步。丘处机心下暗惊:“此人是谁?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怎么全真教的道长也来凑热闹?”说话间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扇子摇曳,好不风流。   欧阳!赶到的佟清一进院落便瞧见那个独领风骚的少年,心中不禁一阵的苦叫,你这不是专门添乱么?   “贫道丘处机,这位是……”丘处机自报家门,欧阳克却不买他的帐,一出手就是招阴狠怪,武功尤在沙通天之上。丘处机瞧他武学家数,越瞧越心惊,不是全真教最忌惮的“西毒”一路功夫是什么?   杨铁心自知武功与这些人差得甚远,但是他近日一来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眼见着完颜洪烈跟随着欧阳克出场,什么也顾及不得,当即挺起花枪,往欧阳克身畔刺去。   丘处机一句:“杨兄小心”,欧阳克已经三下两下,眼看那杨铁心就是只有挨打的份。欧阳飞起左脚踢断花枪,右脚将杨铁心踢倒在地。   “欧阳不要!”佟清惊叫,急欲阻截欧阳的招数,众人见他的到来,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打斗。   “康儿!”完颜洪烈却和杨铁心一同叫道。   “不要再打了。”佟清顿了一顿,还是上前,看着杨铁心和完颜洪烈,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将地上的杨铁心扶起,“欧阳,这个人却是我的父亲。”语气坚定,威胁的意味,你是我父王的幕僚,但是这个人是我的生父,望君珍重,尚要顾及我的感受。   这话没有说出口,欧阳却是一凛全然明白在心。只是明白归明白……   “我来不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我母亲。你们两个国恨家仇是两个国家的事情,今天晚上,谈不来也不能谈。今天,只讲私仇,枉顾国恨。”佟清说道,眼神却瞟向欧阳,“欧阳,我的家事,你暂且不管可以么?”   欧阳略一沉思间,见完颜洪烈一挥手,便一点头退在旁边,伺机而动。   “母亲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出事情。”佟清说道,“就不能放过对方么?”恳求的意味。   “康儿,父王是放不下你的母亲的,你知道……但是今晚的事情,却不是父王挑起的。”完颜洪烈长叹一声,“我又何尝愿意见到这样的结局?杨铁心,你要是真的不存在,该多好!”语带恨意,混合着哀愁。   “少说废话,惜弱教你这恶人欺骗了十八年,我今天是来要你狗命,讨回公道的。”杨铁心也恨恨道,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就不能放弃么?从此之后和母亲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再不过问这江湖破事不是很好么?”佟清问道,不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坚持不应该坚持的原则。杨铁心眼神躲闪,没有回答。   “逆子!你莫要在这里大逆不道!”丘处机喊道,“你真正的爹爹在这里,不是这个人,你应该果断地向他挥刀!”   “师傅,这个是我们的家务事,您能别插嘴么?”佟清望也不望这个男人,兀自说道,“就是您的鼓动,事情才这么复杂!”   “你说什么?”丘处机大惊,勃然大怒道。   “我说您以后还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比较好,否则以后的麻烦事情还要多。”佟清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若不是这个臭牛鼻子煽风点火,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转头望向杨铁心,却说道:“是母亲的意思。”   杨铁心持枪而站,沉默不语。完颜洪烈也死死地盯着佟清,没有说话。僵持的气氛,就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去。    刺杀   一顿饭倒是吃得苦闷,郭靖和黄蓉压根就没有回来,叫了一个小叫花子回来送了一封信,说是两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佟清看着这泛黄的信纸上面的自己娟秀,大抵是黄蓉的手迹,想想他们也应该到了要自己独立出去闯荡,然后遇到洪七公的时候了。当下也了然。   倒是包惜弱一项不能接受自己正投缘的这个小姑娘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佟清倒是左右安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倒是两人正值青春年华,应该闯荡。   丘处机赖着吃饭,穆念慈的手艺倒是不错。只是佟清一顿饭一直心中有所惦念,吃得倒是食不知味。   杨铁心似乎也有心事,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   “爹爹,你有心事?”吃过晚饭,穆念慈把男人们赶了出去,自己在屋子里面收拾东西。佟清知道,她有意让杨铁心和自己培养感情。只是这“培养感情”却是世界上最难的一项活,哪里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佟清百无聊赖只得跟着杨铁心四处闲逛。竹林里面,佟清还是忍不住问道。   “康儿,你觉得完颜洪烈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现在,他不是已经离开我们的生活了么?”佟清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贬低这个男人吧,自己于心不忍,倒是真的觉得他挺好的。说他好吧,又怕自己说错话,让这个正牌的爹爹生气。支支吾吾地也不好说什么。   “他对于我,却是大恶人。”杨铁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十八年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现在要你来评断什么,确实没有立场。但是这个人却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八年前毁我过杨两家,害得两家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又让我的儿子叫了他十八年的‘父亲’。我忍不下这口气。”   “爹爹。”佟清叫道,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杨铁心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的母亲,现在也一定不开心。”佟清这是知道的,自从离开,包惜弱其实一直是生活在一种不安之中,这种不安有十八年来她自以为亏欠杨铁心的,还有这十八年来她地的确确地亏欠完颜洪烈的。   不过几天的时光,却让这个本来就不坚强的女人更加的憔悴。内心的折磨煎熬可见一斑。   “所以……”   “所以,我决定去杀了完颜洪烈。”杨铁心说道。   “什么?”佟清大惊,“为什么?”   “为什么?我说的不够清楚么?过杨两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杀他,我心难安,就是死了,到了地下也愧对郭大哥。康儿,你说你会和我一同去么?”杨铁心盯着佟清,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写什么。   “这个……”佟清犹豫了,真的要……不行,那个人别说自己对他是一种尊敬油然而生,就是真正的杨康,也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金庸的书中是怎么描述的?   当日在知晓自己非完颜洪烈亲生之时,“他不由得向杨铁心看去,只见他衣衫破旧,满脸风尘,再回头看父亲时,却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两人直有天渊之别。”   完颜康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养育他十八年的男人?虽然说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虽然说他欺骗在先。但是就像他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十八年来的恩情,他其实没有亏欠任何人。   “不、不!”佟清连忙摆手,“我不能够。”   “你这个逆子!”愤怒的声音,说话的却不是杨铁心。   “你这个逆子,不孝到了极点!”佟清抬头一看却是他的师傅——丘处机。(偶一向不喜欢这个角色,就让偶丑化他吧!!罪过,若是有喜欢道士的亲,原谅偶。)   “你这个不孝子,还想认贼作父富贵荣华么?”丘处机喝到,原是想着这个徒儿没有白教,虽然说一身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化为乌有,但好歹这心术倒也正派,还是愿意放弃自己的小王爷的身份和自己的生生父母在一起共享天伦。没有想到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师傅,我……”佟清跪倒在地:“那人是大恶人不错,但是也是养育我十八年的人。我不能也不愿意伤害他……师傅和爹爹若是要怪罪,康儿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罢罢罢,丘道长,我们有什么立场叫一个小辈承受这样的过去?罢了,我独自一人去吧。道长你也莫要跟随,这是我和完颜洪烈之间的事情,怪不得别人,也不愿你再掺活进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一场,怎么能坐视不理。罢罢罢,捡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就随你进王府,杀了那个狗奴才!”丘处机性格冲动又被佟清这么一气,说话间自然没有什么分寸。   “至于你,你想来便来,不想来就算了……哼,就是想去给那个金狗通风报信,我们也没有意见!”丘处机怒道,没有理会佟清,便同杨铁心一道离去。佟清尚自跪在地上,心道却是大大的不妙。   原以为简单的可以告一段落的事情没有想到暗生枝节,这却叫他怎么办才好?   “康儿,怎么就你回来了?师傅呢?……还有你爹爹呢?”屋内祥和,一室的宁静,包惜弱坐在床头替杨铁心补着衣服,看到佟清一脸死灰地进来,不住地问道,不祥的预感却在心头萦绕。   “母亲。”佟清叫道,一狠心,却问道,“母亲,你说,假若是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您是希望谁最终活着?”   “你这是说什么话?”包惜弱一针刺在受伤,鲜红的血液滴在灰白的衣服上面,展开一朵红色的血花。   “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难道……”脸色惨白,“你爹爹。”   “是!”佟清答道,“这才想问娘亲,娘亲说什么,儿子就替您做什么。”佟清不知道该怎么办,指尖触到刚刚调配好的几味药,心情却是极为沉重。   “不行,我要去!”包惜弱说道,慌乱地放下手中的衣物。   “不行,母亲!”佟清拉住她,“您是最不能去的,否则,一切就都不能挽回了。”他拉住她,瞥见穆念慈进屋来。   “念慈你看着母亲不要让她出去,我去去就来。”   “康哥!”穆念慈一时间没有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叫佟清严肃的表情给吓了一跳。   佟清推门而出。“康儿。”包惜弱却叫到。   “我不希望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有事情。”说话间,一滴泪滴落在地上。   “好的。”佟清略一沉思,点头答应,飞快地跑上街去。   此时的王府却已经是打的不可开交。丘杨两人本不愿意多惊扰众人,只是一来对王府的地势不甚熟悉,而来,王府中的这些幕僚说厉害称不上,说差倒也不差。丘处机仗着自己曾在王府曾住过些时日,眼见着就要摸进完颜洪烈的房间的时候,众人已经高喊着有刺客冲了出来。   丘处机纵声长笑,大踏步迎上前去,双臂一震和那个鬼门龙王沙通天纠打在一起。丘处机出手快如闪电,那沙通天也不慢,一晃眼已窜到丘处机跟前,举掌便打。丘处机见他身法快捷,举掌欲挡,拍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开数步。丘处机心下暗惊:“此人是谁?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怎么全真教的道长也来凑热闹?”说话间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扇子摇曳,好不风流。   欧阳!赶到的佟清一进院落便瞧见那个独领风骚的少年,心中不禁一阵的苦叫,你这不是专门添乱么?   “贫道丘处机,这位是?”丘处机自报家门,欧阳克却不买他的帐,一出手就是招阴狠怪,武功尤在沙通天之上。丘处机瞧他武学家数,越瞧越心惊,不是全真教最忌惮的“西毒”一路功夫是什么?   杨铁心自知武功与这些人差得甚远,但是他近日一来是抱着必杀完颜洪烈的信念,眼见着完颜洪烈跟随着欧阳克出场,什么也顾及不得,当即挺起花枪,往欧阳克身畔刺去。   丘处机一句:“杨兄小心”,欧阳克已经三下两下,眼看那杨铁心就是只有挨打的份。欧阳飞起左脚踢断花枪,右脚将杨铁心踢倒在地。   “欧阳不要!”佟清大叫着冲上前去,众人见他的到来,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打斗。   “康儿!”完颜洪烈却和杨铁心一同叫道。   “不要再打了。”佟清顿了一顿,还是上前,看着杨铁心和完颜洪烈,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将地上的杨铁心扶起,“欧阳,这个人却是我的父亲。”语气坚定,威胁的意味,你是我父王的幕僚,但是这个人是我的生父,望君珍重,尚要顾及我的感受。   这话没有说出口,欧阳却是一凛全然明白在心。   “我来不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我母亲。你们两个国恨家仇是两个国家的事情,今天晚上,谈不来也不能谈。今天,只讲私仇,枉顾国恨。”佟清说道,眼神却瞟向欧阳,“欧阳,我的家事,你暂且不管可以么?”   欧阳略一沉思间,见完颜洪烈一挥手,便一点头退在旁边,伺机而动。   “母亲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出事情。”佟清说道,“就不能放过对方么?”恳求的意味。   “康儿,父王是放不下你的母亲的,你知道……但是今晚的事情,却不是父王挑起的。”完颜洪烈长叹一声,“我又何尝愿意见到这样的结局?杨铁心,你要是真的不存在,该多好!”语带恨意,混合着哀愁。   “少说废话,惜弱教你这恶人欺骗了十八年,我今天是来要你狗命,讨回公道的。”杨铁心却不买他们的帐。   “就不能放弃么?从此之后和母亲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再不过问这江湖破事不是很好么?”佟清问道,不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坚持不应该坚持的原则。杨铁心眼神躲闪,没有回答。   “逆子!你莫要在这里大逆不道!”丘处机喊道,“你真正的爹爹在这里,不是这个人,你应该果断地向他挥刀!”   “师傅,这个是我们的家务事,您能别插嘴么?”佟清望也不望这个男人,兀自说道,“就是您的鼓动,事情才这么复杂!”   “你说什么?”丘处机大惊,勃然大怒道。   “我说您以后还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比较好,否则以后的麻烦事情还要多。”佟清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现在对于这个道士更加的不满,心中想到这个人在以后的情节中还将要不断地出现,愈加不爽起来。转头望向杨铁心,却说道:“是母亲的意思。”   杨铁心持枪而站,沉默不语。完颜洪烈也死死地盯着佟清,没有说话。僵持的气氛,就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去。    痴情伤身   “王爷……铁哥……”一个女子的身影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方才混战,谁都没有注意在另一个角落,有一个文弱的女子,已经悄然而至。   “铁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还要回来。”语带戚戚焉的女子,说话间眼泪就要掉下来。   “母亲。”佟清心道不妙,一抬头却见穆念慈站在那边,一脸的愧疚。   “对不起,是我没有拉住义母。”   “我了解。”佟清示意她不用再说,“我知道了,你……没有错。”安慰眼前的女子。看在欧阳的眼中倒是大不爽。   全世界,他最看不爽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当日她和佟清在屋中的对话,不错,他就在窗口,听得干干净净。   听到佟清说会和他们一起离开,心就很痛,没有来由,一想到从此一别,君我两相隔,从此笑看人生,陪在他身边的另有他人——就是这个碍眼的女人——心情更加的不爽。   众多的因素汇聚在一起,就导致了他最终告诉完颜洪烈前因后果的这件事情。没有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倒是自己低估了完颜洪烈对于这个女子的爱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杨铁心心情并不舒畅,缓缓地说道,“我只是想做一个了解。要么我死了要么他亡……然后你,你大概就解脱了吧。”佟清这时候却突然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莫非是想……   “完颜洪烈,你是不是真男人?是真男人的话,我们两个人一对一地打斗。不论结果怎么样,不要伤及无辜——道长、念慈、阿康和惜弱。到时候一定没有人找你报仇,你也不能为难他们。”杨铁心说道,义正言辞。   “不要为难他们,把我的尸体有尊严地送回去吧。我知道我没有能力,但是我依旧想挑战一下特洛伊的命运。”佟清冷笑,你想做赫克托尔——《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那个特洛伊的王子,那个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想要挑战整个特洛伊命运的男人。   但是杨铁心,你这么做,将母亲至于何地?不论你们谁受伤了谁死亡了,她大概都不会独活的吧……你有真正爱过她么?你有真正替他着想么?   佟清冷冷地笑,仿佛是在看一出滑稽的闹剧。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可是杨铁心,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赫克托尔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求用自己一个人的死亡可以平息阿喀琉斯的愤怒,换的整个特洛伊城暂时的完全。   他也同样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你想解脱的却只有你自己!   佟清却是心中一紧,你这么做也有替我和念慈想过么?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难道不明白?却要为难我,不论你死了还是他亡了,我亦一生不得安心。   你究竟是让我帮你,还是逼我帮你?   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让两个人有保全的可能。如此一来,结局只能回到从前的片段?两方殉情,一人伤心,然后……佟清猛然摇头,悄悄地走向欧阳,那边的场面依旧剑拔弩张。   他却对欧阳说:“欧阳你帮我好不好?”他其实自己也不明白要欧阳怎样的帮他,只是他不自觉地向这个男人寻求帮助。   欧阳看着他,却情绪复杂。   此时只听见完颜洪烈说道“好!我答应你!”铿锵有力,不顾身边众亲将的反对。替剑斜斜地就朝杨铁心刺去。   佟清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不仅渺小,而且卑微,就像没有一点的力量一样。他能偶做的只不过是紧张地看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出手能够出手。   难道,这个就是所谓的命运?即使是努力想要改变,依旧要这样按部就班地发生?佟清打一个冷战,不明白冥冥之中拥有的力量是什么。   “你要我如何的帮?关键的时候,你死我活的时候,就像生产的孕妇,保大还是保小?要亲还是要恩?”欧阳却只是冷笑,流光攒动。完颜康,你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帮你?   佟清会望着他,“欧阳,我两个都想让他们活着。”   “可能么?”欧阳继续笑道,没有一丝的温情,却是一柄乌扇轻轻地点在佟清的肩膀上,“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是他们两个已经决定必定要有一死。你看招数多狠烈?”说吧用扇子指指正在打斗中的两人。   佟清一愣,只觉的这样的欧阳却不是他熟悉的,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仿佛已经做了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却是自己极其不愿意看到的。   那边却依旧刀光剑影、昏天暗地,佟清就这样愣愣地站着,直到完颜洪烈一柄长枪将杨铁心制服在地上。   “你输了。”完颜洪烈冷然地道出几个字,转头看看面色惨白的包惜弱和众人,“但是我不杀你。”说罢收枪,“但是我要求你,永生永世不能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杨铁心跌倒在地,完颜洪烈已经走离开,往包惜弱的地方走去,“惜弱,你回来吧。我已经赢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再在一起呢?”虽然胜利,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知道,即使自己胜利了,这个女人依旧不会爱上自己——她始终只是爱她的第一个男人。   但是就是这样,自己还是不会杀他,因为杀了他,她会恨他……就算得不到她,起码也不能被她怨恨着。毕竟,她是他今生至爱的女人。   “小心!”包惜弱一声惊呼却从口中溢出,只见杨铁心手持一把匕首,已完颜洪烈咫尺之间。   佟清眼见这一切的发生,想要阻止,却已经惘然,欧阳抢先一步,也飞身抓向杨铁心的后背,只是已不能够。欧阳暗叫不好,距离实在太近了,无论如何外力已经不能够,只能靠着完颜洪烈自己的用心,但是……恐怕亦要受伤。   电光火石之间却只听得众人惊呼,佟清就这样看着包惜弱没有丝毫犹豫地立身挡在完颜洪烈的前面。   匕首不深,但是及其的锋利,一旦刺下,鲜血顿时流出。完颜洪烈之觉得自己满手都是鲜血,自己心爱女人的鲜血,回手却再也不顾杨铁心,他杀也好,被杀也罢,都不是自己在乎的事情。   “惜弱,你这是何苦?”完颜洪烈此时已经是老泪纵横,抱着怀中的女子,感觉她丝丝的颤动。   “王爷,你不要怪铁哥……他是无心的。铁哥……不怪你,要怪只怪惜弱自己……其实是爱上了两个男人……现在,你们的烦恼都解决了吧……以后上战场,再不用估计我这个多余的女人……以后见面,就做明明白白的仇人……你死我活或者是快剑江湖……”一口气接不上,一阵猛咳嗽中,一口鲜血“哗”地吐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同时爱上。你终于是承认了么?”杨铁心却已近哀莫大于心死。包惜弱听到这样的话,眼神黯淡,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住口住口!你有什么立场这么说。”完颜洪烈虎目含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责怪惜弱的人。”   “不要……说了。”包惜弱伸出带着血丝的受,颤颤巍巍地抓住完颜洪烈的衣襟,完颜洪烈伸手捂住她的伤口,但是鲜血还是一直不住地往下流。   “王爷……假如有来生,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包惜弱说话艰难,一口气接不上,说完之后,就渐渐没了呼吸,脸上却是带着满足的笑容,“惜弱再自私一次,惜弱……走……了。”   一口气说完,却已经渐渐没有了气息。   佟清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觉得好像在梦中一样,但是没有办法,心在痛,一直在痛,一切终于像命运一样一桩接一桩地发生,一切终于……没有逃开轮回的命运。耳边是完颜洪烈的怒吼声和杨铁心饮泣按奈着的声音。   “惜弱!”完颜洪烈伤心欲绝,手中抱着这个女子,“我只求你幸福,没有我……也要幸福。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杨铁心缓缓地起身,走到不远处拾起自己的长枪,面无表情,却转身看向完颜洪烈刺去,“你起来,我们之间的比试,尚且没有结束。”   完颜洪烈冷眼看着他,“你想要比武么?哼……我却是为了惜弱抱不平。我向你复仇而来。”   “复仇?”杨铁心的眼神一暗,“我无心。”   “你无心?”完颜洪烈冷笑,“你不愿意害她,便会带着她早早地离开。她心中就算有我又怎么样?过去的十八年,她心中不是一直有你么?我不是照样和她幸福地过了这十八年?你只不过是个自私的男人。这样的你,配不上惜弱,什么连我要杀你,我都觉得脏了我们女真人的武器……但是……”完颜洪烈却冷言道,“你今天休想走出王府。我定然杀你!不为自己,只为惜弱。”   闻言,欧阳一震,丘处机欲出手大叫着希望杨铁心不要做傻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铁心却哪里听得见别人的话。丘处机欲上前,早就被沙通天等人拦住了去路。   佟清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很怪异,想说不要再打,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欧阳扇叶一点,佟清瘫坐在地上,全身没有力气。   “小王爷,不是让我帮忙么?”那人低头在他耳边咬道。“但是现在,不是我帮你,是帮王爷了。”   说话间,完颜洪烈已经将杨铁心制倒在地上,剑抵着那人的颈部动脉,“你想明白了么?死吧。能和惜弱同一天死,也是你的荣幸。”   “不要……”佟清只有喃喃自语的力气,周身大穴被欧阳封住,此时已经是没有丝毫的力气。   欧阳却摇着扇子,走到完颜洪烈的面前,“王爷真的要杀他?”   “你这么问,什么意思?”完颜洪烈看着他,眼神中警惕。“我就是要杀了他,祭惜弱的在天之灵……你想阻止?”眼神却看向佟清。   “没有的事情。”欧阳笑道,“王爷不是嫌这么做脏了王爷的武器么?那么由在下动手可好?”看向杨铁心,他却一脸的祥和,似乎没有丝毫的怨言,仿佛解脱就要降临。   欧阳拾起地上的匕首,很快,抹上杨铁心的脖子,不过数秒钟,很快,那人却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动弹,倒身在地上。   完颜洪烈没有欣喜,脸上甚至没有悲恸。   佟清眼见着这一幕,但是没有丝毫的力气,“欧阳,他是我的父亲。”他喊道。但是喊不出声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知不觉,眼泪却已经布满了脸颊,“即使是要死,也不能死在你的手里……他是我的父亲,欧阳,我的父亲。”而你是我爱的人……   佟清泣不成声,欧阳却面无表情,“小王爷,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么?”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犹豫和痛楚,但是没有丝毫的外泄,一切很完美。   自己动手,总好过让他的养父杀死生父吧!好歹,是一个外人……好歹,自己尚且什么都不算……   眼神迷离,也为你,也为我自己,断了这个念想,对你我都好。   思绪回转,那人对自己说道:“克儿,你要知道,你的人生,不能有弱点。喜欢的人,就是最大的弱点。想成大事的人,一定会败在自己的弱点上。所以,一旦有弱点,就消灭他。毫不手软。”   九岁那年,母亲死亡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叔父就这样说道,没有一丝的怜悯,“你是欧阳家的人,就要有欧阳家人的样子。死一个人算什么?就算是你的母亲,也算不了什么。”   那么的寒冷,就像是要把人冻僵一样。   所以,不能有犹豫,任何挡在面前的东西,都要毫不留情地铲除。   “小王爷,你为什么还似乎看不清现实呢?”欧阳咂咂嘴,故作不在意。   佟清泣不成声,穆念慈却已经冲上前去,抱住杨铁心的渐渐冷却的尸体,说不出话来。   完颜洪烈面无表情地看着着一切的发生,看着杨铁心已经断气,“你是解脱了,去却还没有。”冷眼旁观,一声叹息却叫人的心都变凉了。   那个琢磨不透的命运,终于,终于用他无形的手,将一切变成现实。终于还是想书中描写的那样,命定的那样不断地一桩接一桩地发生了。   一种悲戚油然而生。不可磨灭。   欧阳扬起扇子,轻轻地挥动,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谁又知道呢?就是熟知结局的佟清,你知道么?最终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大修。。。咳咳咳。。。这样稍微好一点?    伪更   到这里是一个阶段的终了。终于把包惜弱和杨铁心送走了(叹气)真是艰难啊(笑)。其实小9想说的是,佟清走过的心情的历程,其实也是小9自己走过的心情历程。   从小时候(真的很小,好像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第一次看《射雕》,83版的经典《射雕》,喜欢上的是苗侨伟的杨康,那么的坏,那么的自私那么的可恶。但是不自主地被他吸引,终于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美的就像是一株罂粟花,让你只要看到过,就永远也忘不了。   对于完颜洪烈,其实这个角色并不讨巧,虽然在有亲说“嫁人当嫁君”,但是这个角色真的是悲剧性的。在前文中小9已经有过阐述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而且是不顾一切爱上她,爱情本没有错,但是为了爱情,放弃了道德,就是一种错误。   正巧的是现在在上的外文史,学到的是卢梭、歌德的启蒙运动,《新埃洛伊斯》,用更高的道德回报美德的女子,她终于到死亡的那一刻还是没有后悔。   然后再课上的时候,小9就震惊了。小9想来是感官之上的人,认为,只要有爱情,就是违背人伦又怎么样?反正我只有一辈子,这一辈子活好不就可以了么?(所以小9看迷羊的书……表鄙视偶)   但是,所谓的大学就是颠覆人的价值观的地方,我的外文史老师是一个精瘦的女人。但是当她的口中吐出这些词语的时候,小9被震撼住了。原来,道德,比我们想象的脆弱得多,原来道德,比我们想象的也要伟大的多。   所以,小9自己也在矛盾中不知所措。   《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那个绿蒂,她不是不爱维特,但是当爱情和道德相冲突,文艺复兴和启蒙先驱们都指向了道德这个人类思想的准则。所以,有些悲剧是被注定的。   我猜想金庸先生写《射雕》中包惜弱这个角色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两人,不是,是三人的悲剧。人夫人妇,是不可以胡乱去爱的。因为我们是人,是有道德的人,不是没有意识的动物。所以纵然爱得有些感天动地,依旧注定是悲剧。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喜欢完颜洪烈这个角色。有亲说我对完颜这个角色不够好。其实不是的。我才是最喜欢这个男人。导致后来看94版《射雕》的时候看编剧把这个角色的戏份删节到一个冷酷无情最终竟然后悔爱过包惜弱——这样的角色,我是不能忍受的。   在08版的射雕中,包惜弱、杨康是无情的,无情得有点过分,面对十八年来的那个相濡以沫的男人,他们竟然可以拿起刀,深深毁灭了他的所有希望。但就是这样,完颜洪烈好还是无怨无悔,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他也不会后悔自己认识了这个在牛家村的农妇。只是天意弄人,假如有来生,只愿让他更早地结实这个死心塌地的女人。   这个才是我所喜欢的完颜洪烈。爱她,不管对与错,都不会后悔。悲剧的色彩在他的坚持下,变得伟大,真正的爱过才算真正的活过,当真如此。   包惜弱,这个角色也是不讨巧的。原著中她很早就死了,几乎是一和杨铁心相认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离开,然后两人双双殉情而死。但是我固执地认为,完颜洪烈爱包惜弱至深,所以,他宁愿放她离开,让他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中也好,只求她可以幸福——这样才是真正的爱到骨子里面。   但是包惜弱真的就可以这样放开了么?不会的。十八年的光阴不会什么也没有留下,包惜弱在骨子里还是会爱上完颜洪烈的——我一直这么固执地认为。所以,我的包惜弱一定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借口和出路。   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前夫,一个是后半生相濡以沫的同居人,两个人她其实都是放不下的。但是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以包惜弱只能选择自己死亡,用死亡来解脱三个人。   她是有点悲情的。如果有来生,这两个男人只要让她认识一个就好了,一个足矣两个太多,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至于杨铁心,我喜欢83版谢贤那个清瘦的杨铁心,有一种正气油然而生。08版的这个,角色是重要了,但是怎么都没有让人有肃然起敬的感觉。   杨铁心是身负国恨家仇的。我这个角色实在把握不好。我把他限制在一个儿女情长的小范围里面,是我的错,我没有这个能力驾驭这个角色。   其实我心目中的杨铁心对包惜弱的爱是不够的,一定不足完颜洪烈,所以当年他才会抛下她。但是我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对包惜弱残忍了点。所以擅自决定,这个角色会找完颜洪烈决斗,其实就是在方便解脱包惜弱和自己。   他的愿望其实很朴素,就是自己和完颜洪烈只要有一个死亡了,包惜弱就没有任何的烦恼了。包惜弱的苦闷,佟清的郁结,他不是没有看在眼中。只是这个男人也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   其实他死了,包惜弱又怎么会好过?他其实没有像明白。三个人,自从当年完颜洪烈在迷糊中爱上这个仙女一样的人物,就注定悲剧的结局了。   很多亲不喜欢包母亲不喜欢杨铁心。但是这三个角色我都喜欢,他们可以独立出射雕这个大背景,自己就成就一部完美的悲剧——原谅偶吧!偶最近学外文史,有点疯狂,看什么都是人性的弱点看什么都是悲剧的命运,都是羁绊——所以,完颜洪烈,我敬佩他。包惜弱我怜惜她。杨铁心我同情他。三个人物一个命运,要怪只怪命运弄人,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   大抵就是这样。个人私下的见解。亲们不同意的也要轻砸……偶的认识很肤浅的,表打偶……小9飘走~~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还有就是杨康这个角色。娃娃亲说我的杨康(佟清)完全没有锐气。恩,其实的确到现在为止的佟清是没有锐气的。   为什么?   现在的佟清还沉浸在自己是佟清的角色里面,在他看来,自己本来是一个将死的人(偶的第一章,佟清是生病要死的,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穿了。)所以,他其实感激上天让他没有死。在一个虚构的自己早已经知道结局的世界中,现在的佟清是没有锐气没有什么顾及的。   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一切。   但是,愿意为自己可以帮助父母逃跑,让这两个人不用死亡。没有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开始,佟清方才知道自己的命运其实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所以,未来会怎样,小9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为止的佟清还是一个小男孩,挑不起大梁,要等到磨练之后,才会成长才会有更多的羁绊……   关于恨欧阳。这么做佟清应该会恨欧阳,那么爱情该怎么办?小9其实觉得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受伤。   杨铁心是他的父亲,但是对佟清来讲,他是穿越过去的人,不应该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他对包惜弱的怜惜和对完颜洪烈的敬佩是支撑他喜欢这两个人的主要的支柱。而杨铁心,他只是觉得道义上,他也要对他好。   对杨铁心,其实他自己也是放于次位的。于是对欧阳不应当有恨,有的应当是受伤、或者说是灰心和失望……他曾经那么信任地把希望的寄托在他身上,他却亲手摧毁。   但是欧阳却有自己的理由。   此文开始纠结。更文过程中有亲不断提示说太纠结了。好吧。。。60章开始不纠结。亲们可以跳跃看看。。(笑)如果还有人看我这文的话。    回归   “你们都走吧。我说过不会为难你们。”完颜洪烈说道,一瞬间似乎老了很多,没有一丝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感情,“都走吧,走了干净。”   “完颜恶贼,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逃脱了么?”丘处机怒道、吹胡子瞪眼,却没有丝毫考虑,惹出这么些许事端的不就他是他自己——若是当年他没有唠叨牛家村,没有认识郭杨两家,包惜弱和杨铁心还在那个宋朝的小村子里面为日常的柴米油盐操心——哪里有今日的生死离别和错乱情愫?   佟清一惊,欧阳却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看他的时候眼神有点犹豫。佟清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心中没有恨意,却又凄凉。有一种无可名状的哀伤。   我不相信你对我无情。但是事实证明……你确实是对我无意。   欧阳,有一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思。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体会?   欧阳别开眼,今天的境地,又何尝是他想见到的。只是……若是双方的残杀,他看来,不若假人之手。却起身,不再理会佟清。   “我不会放过你的。康儿也是,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丘处机义正言辞。他是玄门正宗,说出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换到今天,大抵就是官方意见。   佟清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个人不过是他前几天才初见面的一个人,现在却完全反过来要求自己和他统一战线。   其实真正事情的主导者,不就是他么?要不是他最初的举动,事情怎么会发生?   佟清于是乱乱地想,浪迹江湖,然后和穆念慈在什么地方隐居……或者是在有需要的时候,为了那个自己一点概念也没有的宋朝挺身而出?   他突然觉得无力,这个生活本来就是上天给开的一个玩笑,是玩笑啊。自己所做的任何的努力,最终都无法改变结局——包惜弱和杨铁心不是死了么?就死在自己的面前,死在机关算尽努力保全他们的自己的面前。   佟清看向欧阳,看到那人貌似风轻云淡地摇曳着乌木扇子,蓬荜生辉。心中却悲哀地想:欧阳,你我又何尝不是这游戏中的棋子?上面有神灵操纵着人生。人间炼狱似火,神灵却没有愁哀……   转头看向丘处机,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丘处机见他面色冷峻,一时间心中涌出的念头竟然是这个孩子却不是自己可以摆布得了的了。   佟清“噗通”一声,跪在丘处机的面前,缓缓下拜,一言不发,却又昂首走开。   “康哥,你这是做什么?”穆念慈不解地问道,丘处机却是脸色惨白,厉声喝道:“康儿,你这是甚么意思?”   佟清不答,径自转身,却走到完颜洪烈的面前,双膝一曲,长跪于地上。   却没有抬头。“我本浮萍,你们既然生我,却又无法给我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从来不会恨我们的父母……但是道长,你我缘分却是已尽,今后各自生活最好用不相见可好?”看他的时候眼神中竟然用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超然。   转身却对完颜洪烈:“父王,康儿错了,错的离谱了。”头低的低低的,没有人看见,此时的佟清却也泪水滴在地上,“本以为这样,母亲就能开心,没有想到……父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现在的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地对我了,您再不要我的话……”   “康儿你这是说什么胡话!”丘处机气急,大喝道,“你竟然还认贼作父?”   “丘道长,不是认贼作父,他的确就是我的父亲。既然母亲已经死了,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和你在一起来。我始终是属于这里的。”   佟清站起来,眼神却是一片的清明。   自己不过是太天真的小孩,哪里有这么多的正义?哪里有这么多的花好月圆?一切都是虚无,一切都只不过是政客们为了欺骗民众编织出来的谎言。   事实是,这个世界,你没有权利,没有力量,就什么也不是。   欧阳,你却是我不明白的异类,你又什么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罔顾我的感情,却不断以伤我心为目的?   还是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傻了,以为凭借自己以及的力量可以把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你我的——都扭转过来?   “康儿。”完颜洪烈这时方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父王,不要嫌弃我。假如你嫌弃我这个出身——不是正统的人……我一辈子把您当成我的父亲,一辈子。”佟清说道,字字发自肺腑。   “孽障!”彼时那边的丘处机已经是雷霆大怒,“你这个孽障!你想气死我么?”   “康哥,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认贼作父?明明,害死义父的人是他……”穆念慈掩面而泣,被这一时间的变故给弄懵了。   “是他们自己想要一个解脱。”佟清说道,彼时情绪已经平定。虽然认识的时间按不久,但是他的确是把包惜弱当成自己的母亲来看待,伤心自然是难免的,泪水的确为了这枉死的两人而流许多。   但是,更多的时候,佟清心中清明,是对欧阳的心痛。我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我的真心,双手奉上,可是你,竟然就这样摔碎在我的满前。你却叫我情何以堪?   他生性淡泊,恨人却是伤心劳神的事情。只是虽然没有恨的痛彻心骨,一时间灰心失望占了绝大多数。   至于欧阳,现在是不敢爱了。他的心不在你这里。   他没有一点的在意你,他只不过是把你当作没事的时候消遣的玩具……死心吧。又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还是一个男人,没有女人香,是个硬邦邦的臭男人。   他的举动不就很好地证明了么?即使知道死亡的结局不可避免,但是依旧自己主动捏断情愫。   但是为什么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镇定地站在那里,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说丘道长,你就请回吧。”欧阳看到这样的局面,开口说道,“小王爷,想必是想明白了。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王爷答应不伤你们任何人,你们还是走吧……穆姑娘,需要在下替你找轿子么?”欧阳笑道,有讽刺的意味。   “康哥……”穆念慈看向佟清,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前几个时辰,他们还坐在一起吃饭,那个时候,他明明说,只要平静安定的幸福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那个人,好像已经不存在?   “穆姑娘,假如你想做我的入幕之宾,我倒是很欢喜。”佟清笑道,“你要是愿意给我做小——毕竟你是一个汉人么——我作为大金国的小王爷,自然是不能娶一个汉人的……但是做小的话,还是可以的。毕竟穆姑娘,漂亮得很。”佟清笑道,油嘴滑舌的调调。   “你说什么呢?”穆念慈掩面哭泣,“义父义母才刚刚……你……”   “我只有母亲,我的父亲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一位。”佟清说道,表情很认真。傻瓜,你懂什么,人一旦死了,就是死了,死了的人不会哭不会笑,什么感觉也没有。所以也没有收尸的必要。   死了的人,只要能够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就是最大的用处了。   我其实真的想要他们好,希望他们这样长长久久,这样可以幸福。但是他们不幸福。不幸福的话,已经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我不能再为别人活着,我也没有能力……其实也没有立场干涉别人的生活……我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我自己已经无能为力量……一个自己的命运一个欧阳的归宿,我的后半生,只要弄明白这两个问题,就足够了。   至于你……就当我没有良心吧……其实也是为了你好,离我们远远的,然后找个人嫁了然后永远地……离开这个叫江湖的地方。   “康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一向是这样的人……一时间叫热情冲昏了头脑,其实早就后悔了……我不会住破旧的房子,我不想吃粗茶淡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明白还不晚。”佟清说道,却不由地苦笑。这样说出心声也未尝不好,我就应当是一个恶人,反正在我的世界,恶人好人,本来就没有本质的区别。   佟清仰头微笑道,发丝吹散在风中。   欧阳,你却是我的劫数。转头看向那个男人,他却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这里。   好吧,就这样吧。等我足够强大,欧阳,我一定让你意识到,只有我,才是你的人生。只有我,才能够拯救你,你那个伟大的叔父……你的那些武功什么的,都是废物废物!   佟清心中的思绪飘散在风中,没有人明白。    一江春水   “真的这么做?”河边上,佟清不过是看着流水东逝去。那天的触目惊心,在丘处机权衡利弊后硬拉着穆念慈离开而告终。包惜弱和杨铁心终究没有合葬在一起。   “她是我的妻子,三媒六聘、名正言顺,一辈子都是,生是我完颜家的人,死也是我完颜家的鬼。”完颜洪烈拦住想要拿走包惜弱遗体的穆念慈。   “我想过要放手,但是发现,放手其实是一种错误。我开始就不应该手软,知道她恨我,也应该已发现他活着就杀了他……总好过现在的结局。”完颜洪烈说道,表情冷然。   “杨铁心的尸体你们弄走,我不管。惜弱的,你们谁也别想。”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很强势,但是也只有这样的男人,可以挑起一个国家的大梁。佟清明白他的心情。原著中怎么说的来着。   他千方百计而娶得了包惜弱,但她心中始终未忘故夫,十余年来自己对她用情良苦,到头来还是落得如此下场……不禁心中伤痛欲绝,掉头而去。   “伤痛欲绝,掉头而去”何等的决绝,何等的伤心。那个时候他以为他在她的心中是比不上他的亡夫的,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再多说多做什么,唯有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现在,现在又怎么样呢?即使知道她也是爱过自己的,终究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完颜洪烈深深地哀伤,其实,假如没有我,你自己独自幸福……我也是能够忍受的。   但是怀中的女子酣睡正浓,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杨康,你说句话。”盛怒的丘处机看向佟清,只是现在的佟清,似乎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向来认为,死去的人,必须对活着的人有益,才是真正的明智。所以……丘道长、念慈,我父亲的遗体就拜托你们好好安葬了。至于母亲,我想,这个地方她呆了十八年,习惯了,就不要更改地方了吧。”说话间竟然也是一片的冷漠。   “好,你真好杨康……不,完颜小王爷。”丘处机怒极反笑,“我十二年来就教出来这么一个畜生!”   “道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也是今天才明白。道长请回吧,恕我不远送了。”佟清说罢掉头和完颜洪烈一同离开。   完颜洪烈断然不会不接受自己的这个儿子?就像书中所说的那样,他依旧视如己出,虽然知道他已经知晓了所有,虽然知道他是心存芥蒂的,虽然他,还曾经背叛过他。   但是不重要了。只要儿子最终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不是孤家寡人,有什么是重要的?   “父王,有你在,我就觉得安心了。“佟清说道,在转身的瞬间。   不是因为你是王爷,不是因为你有权优势。只是,这个世界,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欧阳,是我喜欢的。但是现在才发现,可能在他的心中,我什么都不是。   母亲,她也是爱极了我的人。只是,在这个世界,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所以,她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完结这段过去……完全忽视我的付出……我不是恨她,只是觉得,这样,我们两清了。作为母亲,她真的有点不合格啊。   佟清苦笑道,只有你,是真正对我好,不求回报的吧!即使一切都已经铺陈开去,即使一切最初的罪恶,都是你造成的。   但是我没有立场在背叛你,你终究,你永远,都是我的父王。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小王爷,你真的愿意这么做?”思绪被拉回,已经是那件事情过后的第十天,母亲的头七已经过去,佟清看着完颜洪烈一首操办母亲的后事,事必躬亲,竟然那么的辛酸。   “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佟清反问,“我决定帮助我的父王成就他的大业。就像欧阳公子要帮助你的叔父成就大业一样。”佟清直直地看向欧阳的眼睛,这双眼睛,他愿意为是人世间最纯洁的一双眼眸,熟料,竟然也是有杂质的。   “是么?”   “只是欧阳公子也不要忘记了。我也是和欧阳公子不共戴天的——我指的是杀父之仇。”冷然地说到,“所以,欧阳公子,我们也没有熟悉到这样的地步,你还是适可而止,否则的话……我可是会到父王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的。”佟清没有任何的表情,十几天前,自己还是对他柔情蜜意,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下半辈子要守护的人。只希望和他平平淡淡幸福地生活着。   现在,这点卑微的愿望,完全被抛在脑后。   真是不切实际啊。佟清,你认识他不过是月余,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他么?佟清暗忖,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什么,你到底知道么?   我看世界上最天真最无知的就是你了。你以为你对他说,要他和你一起走,他一定会答应么?   别傻了,你可能在他的心中占有那么一丁点的地位,但是在你之前的东西太多:他的叔父,武功,武林中的地位,可能还有那么多姐姐妹妹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你以为你是什么?   人一旦钻牛角尖,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骗人的,什么都是值得唾弃的。当日的欧阳,亲手杀死杨铁心的欧阳,给了佟清致命的打击。虽然知道包惜弱一旦死去,杨铁心的命运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虽然知道当天的情景,欧阳只不顾是替完颜洪烈做了左后的一步……   但是,到底是他亲手杀死的。   虽然对杨铁心没有那样深刻的感情,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生父。   欧阳,你又是用什么心情,杀死我的生父?却依旧如此地理直气壮。   心渐渐变凉,只有一种解释。终于知道那个男人,其实对自己是很无所谓的。   不是么?只要对我有一点点的感情,你就不会这样做了吧?杀他,分秒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明明知道,这样做,我会恨你,但是你竟然毫不犹豫地做了。   欧阳,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终究……没有丝毫地顾及过我。   月前的温情,其实只是我的错觉,欧阳……   默默地呼唤这个名字,看着他的侧脸。佟清的悲伤无以言状。   从今往后,真的只有一个人了,一个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面挣扎。挣扎求生而已。   “从今往后……不对,是从那天开始,我和欧阳公子之间,就没有任何的私交了。一切都全是为了大局着想,现在还能和平共处,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和目的。你为了和你的叔父一起称霸武林,我则为了和我的父王一起,治理好我们的国家。”佟清说道,正视欧阳的眼睛。   未知生死处,岂能两相完。欧阳,就这样算了吧,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   “曾经在河边说过一些话,欧阳公子当时的确是我的真心。”佟清说道,要从此葬送刚刚萌芽的爱恋,是需要勇气的。但是……就像你说的,一个人独自唱戏,很累。“但是欧阳,你我情谊既然已经一笔勾销,我既不会恨你,也不会再去爱你……你就当作游戏一场,大风刮过吧。”   呵呵,说什么算了,本来我们就没有多少的交集,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就这样,断了我的念想,从此我佟清,只悲秋伤月,再不问人间情愫。   眼神变冷,佟清,终于转身离开,一江的春水东流,唯有留下欧阳一个人站在河岸边还在苦苦地思量什么。   不能留有任何的弱点。这个是从小就被教导的。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了,心中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愈来愈空,竟然没有伤好的可能?为什么,那么空?为什么,又会心痛?   欧阳弯下腰,蹲坐在河岸边上。   9岁那年,白驼山庄大火,烧光了所有的一切。死了那么多的人,包括自己的母亲,就那样,倒在苗圃里面,永远没有醒过来。   叔父找到自己的时候,哀戚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把自己扛上肩头。   “克儿,你要记住,不要给你的人生留下任何的弱点。弱点不仅会伤害你,而且自己首当其冲,更是众矢之的。”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像是烟雾一样虚无飘渺。   究竟怎样做,我才有幸福的可能?   他悲戚地无望地蹲坐在河岸边上,一时间,那样的哀伤,萦绕四周,挥散不去。   ————————————————9歌的公告——————————————————   ———————————————————————————————————————   新坑尚有存稿《欢颜》同人,但是不看原著也没有关系,具体十二章将将原作所有内容做个梗概。   作者有话要说:小9的废话:首先:1,负分。话说我一向是对负分很伤心,大抵所有写文的人都有这个感觉,毕竟觉得是自己辛辛苦苦的东西。所以即使不能认同,也要互相尊重。   2,欧阳欠揍和佟清的犯贱。   我其实不喜欢“犯贱”这个词,因为总觉得是很贬义的意思。而小9是宿命论者,所以,我相信一旦是命运注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人是没有任何能力和命运做斗争的。所以,包杨两人一定会死。   欧阳杀杨铁心纯粹是出自一种内心潜在的责任,他是完颜洪烈的人,完颜洪烈的手下怎么可以对杨铁心手下留情?况且欧阳自己的天平也是偏向完颜洪烈的,他从内心开始看不起杨铁心。   就像这个角色是所有人不喜欢的一样。撇开他和佟清的关系,杨铁心就是破坏完颜洪烈家庭的一个第三者,他没有理由维护他。所以,假如没有佟清,他的杀人就顺理成章没有一点的忧郁了。   至于他和清哥儿的纠结,我稍后再讲。   再佟清,他毕竟不是杨康。我从来没有把佟清当成杨康来写,因为我写不好杨康,这个角色的冲突和内心的世界太复杂。   所以,我只能挑一个穿越而来的承受能力很强的角色……他对包杨两人有感情,但是并不是那么深刻的感情,他知道所有人物的命运,所以,自然对欧阳没有杀父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但是他并不是不伤心的,因为,欧阳毕竟这么做,表示在他的心中,自己是一文不值的。这个价值上的否认,才是我的佟清所深深哀伤的原因。   自己不被重视,付出的真心被人任意的践踏。这样的哀伤和完颜洪烈面对爱妻对自己的刀子(08版射雕)的哀伤是一样的。   但是完颜洪烈到死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爱上过包惜弱。佟清,我的佟清其实也是这么一个傻人,他会恨,但是恨是不能抹去喜欢的。愈爱愈恨,愈恨愈爱。所谓的爱情就是在爱恨的纠葛中,分不清自己的真心。   他为什么喜欢欧阳?我不知道。只知道在看《游园惊梦》(杨凡作品)的时候,被片头的一句话震撼住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有的爱情都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不然的话,那个美貌的朱丽叶小姐也不会爱上自己世仇家的男子罗密欧先生。我的佟清喜欢欧阳,我没有办法明确地解释为什么,就像我自己是喜欢欧阳,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大抵是人物本身散发出的那种矛盾的冲突,就已经深深的吸引着我。   只是虽然相爱,并不一定能再在一起。因为一旦生活中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爱情有时候是不能抵抗命运的。   不恨,但是并不代表不伤心,只有当他真正能够解开这个心结的时候,才是两人最终能够在一起的时候。 分卷阅读2-第二卷:江湖恩怨 -------------------------------------------------------------------------------- 蛇舞   “公子?”欧阳回去的时候小揉正在喂蛇。从白驼山庄下来的时候带来中原上百条的小蛇,不消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渐渐都长大了。小揉跟着欧阳若干年,饲养蛇的本领倒是很好。这也是欧阳至今依旧很喜欢小揉的原因之一。   “没有事,只是来看看。”欧阳道,“蛇儿倒是都挺好的?”说话间一脸的平静。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是这些蛇,对他最好,从来会在寂寞的时候陪着他,永远不说厌烦。   自己永远是孤单的人,找不到依托。欧阳淡淡地想。回想过去的二十四年,不过是流水落花天上人间的一番风雨岁月。   叔父是武林高手,白驼山庄一直不乏挑战者,叔父自己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倒是苦了的只有自己——从来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当年只是九岁的少年,偶尔遇到了愿意和他一同去树上掏鸟蛋的玩伴,熟料不过是敌人为了骗的叔父的武功秘籍的工具。   被人绑架在又黑又小的丛林深处,在那个破旧的灰暗的虽然只是木屋但是对当时的自己来说却坚不可摧的小屋里面。欧阳深深地绝望。   哪有什么真正的情谊?不过都是骗人的。只有利益是永恒的伙伴。   喜欢上谁了,中意谁了,都拼命压抑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戏做得多了,渐渐带上了这个冷酷的面具,再也脱不下来。反正,这个世界喜欢谁了或者被谁喜欢了,都是无所谓的事情。都要在转过身去仔细掂量,这样的发展,到底是有利害关系的么?   假若是有丝毫的利益损害的,不需要叔父的多言,马上快刀斩乱麻。这个是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永远不给自己留一丝的弱点。   所以渐渐地,没有朋友是理所当然的。红粉知己倒是很多。欧阳讪笑,只是,毕竟不一样,没有付出过真心,对对方的真心,也是将信将疑,不敢安心受用,谁又知道那不会是另一场的阴谋。   只有这些的小蛇,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地陪着他。不用担心他们会伤害他,不用担心他会伤害它们。   愣愣地看着一地的小蛇,欧阳沉思,闭目却只见鲜血。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值得被相信的,相信这个世界的人,终究会走向灭亡。自古适者生存,优胜劣汰,难道不是自己从小就已经明白的道理么?   “公子,要带出去放风么?蛇儿倒是憋了很多天了,这中原地方,就是人多,连一个放蛇的地儿也没有。”小揉抱怨道,将欧阳从沉思中解放。   欧阳看看这些小蛇,有点不舍,毕竟没有受过这样的禁锢,在一个小地方一直这么待着的蛇儿们。   “好吧,只是路上切记当心,中原人多,到处可能碰上高人。切记要内敛。”欧阳嘱咐道。   “知道了公子。”小揉欢天喜地的离开,放蛇意味着可以出王府,这个王府,她倒是也待腻味了,这些天发生这么些许的事情,王妃死了,倒是到处一片哀鸿,王爷虽然是用情良苦的情痴。却苦了他们这些局外人跟着一起哀伤。   “公子不一起么?”小揉问道,“公子最近却是也不来找我们姐妹。冬青那个丫头向我埋怨说我一人抢走了公子所有的目光……我却还是委屈呢!明明整夜整夜,公子只是听小揉弹琴……莫不是小揉的琴技高到了这番的地步?”娇嗔地说道。   “小揉是在怪我么?”欧阳笑道,搂上小揉的细腰,“这小蛮腰倒是愈发惹人怜爱了,这是这张俏嘴的主人……倒是有点欠打呵!”欧阳调笑道,“罢罢罢,呆在这个鬼地方倒也无趣,不若和你们一同出去,好过憋着。”   说罢整理衣裳,欣然散步而去。   诸不知这一散步,却遇到了另一番的人生……   竹林里面,正是风轻云淡的午后,慵懒得就想睡一个长长的午觉。欧阳见小揉一个人领着三个放蛇的伶人倒是得心应手,遂独自一人散心而去。   这几日虽说不是有大的变故,但是与他,倒是颇有事事难料的感觉。   当初进王府的时候是完颜康那个傻小子一定要相邀的,而如今却没有想到两人却是同一屋檐下却视如水火。虽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也在自己的情理之中,但是欧阳莫名地开始烦躁。   “公子有心事么?”小揉却不知何时走在旁边,“公子若是有心事不妨说说看,看看小揉是不是有本事可以帮公子答疑解惑啊?”小揉笑道,晶晶亮的眼神看着欧阳克,以前却从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而今却不知为何,头脑一热倒是说出了些许的实话。   就算被怪罪也没关系,只要不要再让他看到他落寞的眼神就好。   “哦?我有心事,小揉怎么知道?还是我的心事就写在脸上?小揉若是看到了不妨读读看,到底是什么?”欧阳笑道,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妮子。   “公子……”小揉一愣,明白欧阳却是不愿意在她的面前展露过多的情感,“公子,不开心,小揉是知道的。只是为什么不开心,小揉却也不明白,否则的话,定然是用尽全力也要让公子开心起来的。”小揉说道,表情却严肃了几分。   “开心,有那么重要么?”欧阳楞道,“之前我也不是这么过来的么?那有所谓的开心所谓的不开心?小揉你多想了吧。”欧阳笑道,招牌的笑容回到脸上,“还是我太久没有和小妮子亲热,竟然忘记了对公子说话的语气……你这样可是会变成黄脸婆的啊,要是变成了黄脸婆……公子喜新厌旧说不定就不要你了。”调笑的口气,威胁的意味。   “小揉不敢……”小揉忙不迭地低头,此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人放蛇的伶人的怒吼。   “怎么回事?”欧阳疑惑道,“去看看。”快步上前。   走出竹林却见三名伶人一个被打翻在地,一个怒气冲冲但是敢怒不敢言,一个却是跑到自己的面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顺着伶人的眼神望去,却见郭靖黄蓉两人站在蛇阵中间,旁边还站着一个白发红颜的老者,衣着破破烂烂手执的一根翠玉杖却是晶莹剔透很是稀有。   “公子,这个老头杀了我们的蛇……”伶人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欧阳打断。   手摇折扇,穿过蛇群,蛇儿似乎能感知到这个就是自己的主人,在欧阳每走一步就分开一点,直至完全分开一条通道。   欧阳走上前来,认出两人便是与自己在客栈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郭靖与黄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却不是对郭黄两人,转身向那老叫花施了一礼,说道:“三名下人无知,冒犯了老前辈,欧阳克这里谢过了。”   转头看向黄蓉却是微笑道:“原来姑娘也在这里,我可找得你好苦。”黄蓉却不睬他,向那老叫花道:“七公,这人是个大坏蛋,您老好好治他一治。”   欧阳只听得黄蓉称呼这个老叫花叫做“七公”,心下一震,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瞬时竟然记不起来,退后一步倒是想静观其变,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放蛇本是想舒缓一下心情,不料横生诸多的事端。   那老叫花正色道:“牧蛇的地界、时候、规矩、门道你莫不是不了解吧?哪有大白天里牧蛇的道理?这里是我们中原却由不得你们这些个异族人胡作非无。”   欧阳略一沉思道:“我的蛇儿远道而来,在中原是憋急了,偶尔出来透透气,一路行来却都只是在旷野中牧放,没伤了几人。”   那人却双目有神,盯住了他的脸,哼了一声,说道:“也没伤了几人!你姓欧阳是不是?欧阳锋却是你的谁?”   欧阳心下一惊,想我叔父的名号这个老叫花倒是信手拈来,平常的人物似乎都不能知道这深一层的联系,却正色到:“正是家叔,却不知前辈的名姓?”   黄蓉却抢道:“这位老前辈的名号也不用对你说,说出来只怕吓坏了你。”   欧阳见她一脸的青春洋溢阳光自然,心中却想起佟清那时候对他微笑的样子,心中一荡,却回忆起之前在湖畔两人的对话,竟然是那样的决绝。   当时的自己不过是一腔的信念支撑着,不愿意相信自己信奉了十数年的信条有任何的错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决绝竟然是这般的难受。   但是,我一定是没有做错的。   恨恨地想着,不聊却被黄蓉钻一个空,“七公啊,这个人可是大恶人,不若好好的教训一番。”   “蓉儿勿闹。”那叫花子说道,转眼笑眯眯地看着欧阳,“你叫欧阳什么?是老毒物的侄子?”   欧阳尚没有回答,那三个伶人却怒道,“老叫化没上没下,胆敢呼叫我们老山主的名号!”老叫花子笑道:“别人叫不得,我就偏偏叫得。记住了,我叫洪七公!”那三人张口还待喝骂,洪七公竹杖在地下一点,身子跃起,如大鸟般扑向前去,只听得拍拍拍三声,那三人已每个吃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洪七公不等身子落地,竹杖又是一点,跃了回来。   “好功夫。”欧阳当下大惊,这人身手轻盈功夫竟然在自己之上不知多少。   当下心中一惊,正色道:“前辈识得家叔么?”   “啊,你是欧阳锋的侄儿。我有二十年没见那个老毒物了,他还没死么?”洪七公道,却并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公子。”小揉却凑上前来,“这位前辈,估计是和庄主齐名的北丐洪七公。”说话间小心翼翼。小揉自由跟在欧阳克身边却是欧阳峰一手调教出来的。武功虽然不济,却对武林名家甚是熟悉,方才听黄蓉和七公的对话,当下已经摸清了一二。   欧阳气恼洪七公对自己叔父的出言不敬,但刚才见他出手,武功之高,三个自己都不是对手,心下甚恼,便道:“家叔常说,他朋友们还没死尽死绝,他老人家不敢先行归天呢。”   洪七公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好小子,你倒会绕弯儿骂人。你带了这批宝贝到这里来干甚么?”说着向群蛇一指。欧阳克道:“晚辈向在西域,这次来到中原,旅途寂寞,沿途便招些蛇儿来玩玩。”此话却是实情,只是三人似乎都不相信的样子。   “当面撒谎!你有这许多女人陪你,还寂寞甚么?”黄蓉却道。   欧阳微微一笑,张开扇子,期间却上下打量黄蓉起来,这个女子第一面见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没有想到当真就是个美人,换在以前自己定是要想方设法弄来做小的……只是现在却没有这个闲情。欧阳沉思了片刻,到底是怎么没回事,现在对这么些姬妾的殷勤,竟渐渐感到厌倦……以前的自己难道不是最害怕寂寞的么,女人虽然是消遣,却真的可以排遣寂寞。   大抵是受了那个胡搅蛮缠的小王爷的扰乱。欧阳只要想到佟清,心情便微微异样,转头见黄蓉,想到她也是与佟清认识的,心中的恼怒顿时外化出来。竟然没有多少和这些人胡搅蛮缠的心思,当下说道:“晚辈就此告辞。若是我的蛇儿恼了几位的午觉,欧阳克就在这里赔礼了,若是没有事情,欧阳克就此别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罢作势要走。   七公看到这样的一个欧阳,倒是暗暗称奇,想着少年是欧阳峰的侄子,怎么性格完全不一样,这样一看却像一个完全没有长大的小孩。   欧阳眼睛向黄蓉一瞟,又看看郭靖,心中感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就要插在牛粪上买你,“姑娘若是想我,不妨来王府找欧阳啊。”临走前留恋花丛调笑姑娘的毛病却犯了,说罢转身退入松林。   群蛇却犹似一片细浪,涌入松林中去了,片刻间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亮晶晶的粘液。    夺权   回到王府的时候,大堂里气氛萧瑟,完颜洪烈正座大堂之上,佟清侧立一边,欧阳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的景象。   皱起眉头,略有不解,随即了然。   完颜洪烈,你终究也是要走出自己的困境,重新面临新的生活。就像当时的我,沐浴在血中的母亲,和一片凌乱的白驼山庄……   我曾经那么恨我自己,因为我的愚蠢,引狼入室,我的母亲才会惨死,我的叔父才会变得那么不近人情……但是,那终究是过去。   人终究只能朝前看,终究是希冀着未来的。   神色一转,却又深思起来。   “这段期间,王府发生了诸多的事情。您的几位皇兄似乎都想成为取代您的人,成为皇帝最信任的助手呢!”欧阳说道,表情冷然,分析却是丝丝入扣。   佟清听到这边,挑眉,却看见完颜洪烈一脸的释然。   “果然如此。”完颜洪烈轻叹,“本来于我,并没有这么多追名逐利的心思。只是这个魏凌舛想要扶植的是我的三哥完颜洪煦。”完颜洪烈说道。   “三皇叔宅心仁厚本是一个善良的人,只不过在大金现在的境况里面,终究是撑不起台面的。”佟清开口说到。   “康儿怎么这般的了解?”完颜洪烈惊奇。   “我说过,会尽自己一切辅佐父王,康儿是不会忘记不会食言的。”佟清说道,与欧阳对视,不出意料,看到欧阳也是略有诧异的眼神。   “这个是丞相魏凌舛是很受皇帝爷爷的重用,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亦是一身正气的人,本来对传位一事是持观望的态度。太子品行不端为人又是阴险狡诈本就不再皇帝爷爷的考虑之中。三皇叔为人忠厚,父王英勇善战……只是现在因为儿臣的事情,怕是叫父王腹背受敌了。”佟清敛下眼睑,并不再说下去。   “欧阳公子,你怎么看?”完颜洪烈看向欧阳。这个由康儿找回来的能人究竟有多少的能耐,他尚是不知道的。只是昨夜的时候,就在自己在为这么些事情费心的时候,康儿倒是找到自己,仔细地分析利弊。   说自己身边的一干武者——灵智上人等一干众人——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庸之辈。要想真正找一个助手,怕是还是要依靠这个名为欧阳的年轻人。   只是欧阳看上去不过是三十未满的雏鸟,终究能成就大事么?完颜洪烈虽然觉得这个少年经过时间的沉淀或者会成为一块美璞,只是现在,正值自己腹背受敌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价命运和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牵扯在一起,他尚是不确定的。   “人道擒贼先擒王。”欧阳淡淡一笑,却是隐约能猜到此时完颜洪烈的心情,“昨夜魏凌舛在府中招待众人,名单之中不乏朝中权贵,大抵都是反对王爷的人。去掉一心为太子效力的腐朽派,如此一来敌长我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欧阳公子是有好主意了?这么笃定没有丝毫的惊慌?”佟清笑道,看向欧阳的眼神略有挑衅的意味。但是无妨了,瞬时又一阵的清明,欧阳,假如不渗透自己的情感,你倒是一个好帮手。   那么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感,在你能杀死我的父亲——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父亲——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记住,在你心中我只是合作的伙伴。   杀人被人杀,这个世界上不断交替重复出现的事情,而我以前看不惯,或者是我竟然忘记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擒贼先擒王。我一向是这么认为的。”欧阳说道,“这些人明眼一看就是以魏凌舛为首的。只要得到魏凌舛的支持——人都是有跟风的习性的——就一定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只是我的三哥,一向有很高的信誉啊。”静默了半晌的完颜洪烈突然站起,背手在堂中踱步。   “三皇叔虽然的确宅心仁厚,但是未免有妇人之仁。”佟清缓缓道,“若是在太平年间,或者他是一个好皇帝,但是现在,北有蒙古大军压境,南有宋朝垂死挣扎。我大金虽然不能说势单力薄,终究不是太平年间。”佟清说道,这段的历史是他学的最差的。但是按照金庸大侠书本的描写,金国气数已尽,倒是撑不了几年。   他不认为自己有改变历史的能力,但是,起码可以让完颜洪烈施展一下自己的抱负。   施展抱负……佟清你真是矛盾的存在啊。佟清苦笑,这个世界本就是荒唐的充满着谬论和不信任,自己当时是被什么迷住了眼睛,竟然相信会有好人?或者说这个世界是有好人的,只是……不应该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你一出生就注定你是杨康,不是郭靖。   佟清轻轻地对自己说道。所以,杨康一定是有自己的命运的,他不是一出生就是那个会弑师杀人的杨康,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他不得不变成那样一个人。因为只有心狠手辣,只有明哲保身,才能在这个荒唐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转头看向欧阳。虽然已经受伤已经跌落谷底,但是还能有一丝的希望么?爱情面前是不是我们都会变得笨蛋且无知?   “父王,魏凌舛的事情,交给我和欧阳公子吧。”佟清说道,“您坐拥兵权二十余年,皇帝爷爷会这么做,想必是知道您的作战手段……而这些政治的事情,却是应该我来为您操心一下的。”   “是啊,王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欧阳在王府做的第一份工,是不会让您失望的。”欧阳笑道,清澈的笑容,看不清到底掩盖住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乱更中ing,不好勿砸~    第 36 章   “小王爷,你到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欧阳站在水泽的旁边,照旧是一柄乌木纸扇,英姿飒爽,佟清微微失神。   最近的事情太过琐碎,他甚至不能分辨出自己的情感。一个不是自己的身份,却让自己倍感无力。   “欧阳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佟清笑道回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完颜洪烈夺回自己的地位,“你打算怎么对付魏凌舛?虽说取他性命是不难,取他的信任可是十分之难办的。”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欧阳微笑地说道,“难道小王爷是不相信王爷的才智?假如没有,又何必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我父王是将才,又何须欧阳公子多言。世人眼明,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佟清神色一震,却是就事论事。完颜洪烈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也亏得有他,金国数十年已经将毁的气数才得以短暂的保存。   三王子完颜洪熙,虽然宅心仁厚——佟清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却在朝中早有耳闻——终究不适合在这样一个中古的战争年代里面三分天下。   此时的佟清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幅完整的利益图。名誉什么的都是其次,怎么做到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魏凌舛是聪明人,他也没有必要舍近取远啊。”欧阳道,看向远处,仿佛知道佟清心中想什么。所谓的心有灵犀,难道就是这样的状况?   “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和我们合作。”   假如是因为我呢?佟清没有说话,却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欧阳公子,我是三皇叔的侄子,这件事情,就由我去谈好么?”依旧是微微笑着的表情。为人处世,姿势是最要紧的。如果姿势难看,赢了也是输了。   佟清明白这样的道理,这个时候却把亦舒的这句话映入了脑海。   才刚刚开始不是么?现在的这个时候四大本的《射雕英雄传》一本还没有结束。大抵是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好好游戏一下人生的。   书本虽是不过是闲来消遣的玩意,人生却真实的很。   找到魏凌舛的时候倒是多亏了小王爷的身份,很轻易地就进了去。只是魏丞相的态度未免有点冷淡。   分析利弊是欧阳的拿手好戏,手中把玩着茶杯的盖子,佟清只是冷眼看着他步步为赢地将魏凌舛逼的有点妥协。   这样的单刀直入,怕是魏凌舛也想不到他们会直接找上门吧。拉帮结派——若是被皇帝爷爷听到,说不定就是大罪一桩了。   可是,大金的气数将尽,魏凌舛,你是两朝元老,定然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要妥协,怕是也不容易。   “只是,老臣始终认为还是三皇子更适合一点啊。”魏凌舛最后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欧阳险险要气岔气过去。佟清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   “欧阳,让我和丞相谈谈可好?”佟清微笑着暗示着欧阳。欧阳一转身出去,“好吧,小王爷,您好好劝劝丞相。”说罢倒是拂袖而去。   “丞相,你不愿意帮我的父王,却也不会害他,是不是?”佟清笑道。   “那是自然。”魏凌舛正气凛然,“我魏凌舛虽然不支持六王爷,却也不是背后伤人的小人。”魏凌舛,佟清自然是知道他的为人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来商量的。   “那,定然是因为我了。现在朝中的闲言闲语,我是听到的。”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放过魏凌舛稍稍变调的语气。   “小王爷,我可没有这么说。”那人正襟危坐。   “没有别的意思,魏先生不要紧张。对我身份的揣测,在朝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父王娶了汉女,注定我的身份是不够格调的……只是,我完颜康却没有染指皇位的意思。”缓缓说着不思议的话。   “最主要的难到不是大金的国运么?我父王有将才,丞相不是不知道,若是为了我要遏制父王,我是一百二十个不甘心的。这样吧,我不求丞相辅佐父王,但求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至于完颜康,只要局势稳定,自然会离开。皇宫大院,从来不是我喜欢的地方。我保证。”   “什么?”魏凌舛吃惊,看着佟清,想着他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只要事态稳定,大金繁华的时候就是完颜康‘死亡’的时候。到时候我会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这样先生看可好?”佟清吐气幽兰。“您考虑一下。”轻轻说道,推门而出。   “怎么?小王爷是成功了还是……”欧阳等在大门的外侧,见到佟清出来,迎上前去。   “欧阳公子,你总得留给人家一点考虑的时间吧!我相信丞相是聪明人,定然做聪明的选择。”微微一笑,心中却盘算着武穆遗书。若是有那本书,想必不愁。   只是,这本书……自己真的能够得到么?   推门而去,一个身影却挡住眼前。   “阿康,你?”说话的是女子,女子香温如玉,身姿婀娜却略带消瘦。江湖儿女,本应该没有愁哀,到底是谁让你染上俗世的尘土?   “念慈?”佟清脱口而出。   “小王爷有旧识啊。那就慢慢聊,在下先走一步。”看也不看两人,扇子一挥,那人已经拂袖而去。   “念慈,找我所谓何事?”酒肆里面,看着眼前的女子如花似玉却是消瘦了不少,心下有一点的怜惜。若不是自己故作聪明,想必,随着杨铁心江湖飘泊,到了年龄遇到一个门当户对的良人,就这门浑浑噩噩一辈子,未必是什么坏事。   只是现在,命运一旦牵扯到杨康,势必是多桀的。   “阿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坏人在一起……你有苦衷对不对?丘道长说不能再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贪图富贵的人……”语气急促可以看出说话者的心情。   “我就是这样的人。”佟清起身,顿了一顿,“成王败寇,本就是稀松平常。”   “阿康……”   “你又想听到怎样的解释?”佟清打断她,“我是故意混入完颜洪烈的身边?我这么做是为了刺探军情?我是为了以后可以和郭靖里应外合……”   顿了一顿,“这么说,你是不是会舒心很多?”说罢看着穆念慈。   “阿康,是这样的是不是?你其实是为了大局……”穆念慈有点疑惑,有点不解,有带点绝望地看着他,“阿康……”   “若是你愿意这么想,是的。”佟清笑道,笑容灿烂,人活着就是一辈子,有什么好说的。真正的真相,你能说得清?   “听我的话,不要和丘处机在一起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生活吧。”佟清说道,不看向她,“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不是你可以顾忌的。我们本就应该没有交集。走吧!”说罢头也不回,抛下三两银子算是茶钱,径直走出了酒肆。   这个女子,毁就毁在太痴情。和自己的母亲一样,终究是要受伤的。自己能做的,只有远远地离开,莫要再多纠缠了。    第 37 章   还没有走回王府,半路的时候就被一个倚在墙角的人拦住去路。   “小王爷真是好本事,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就把我们弄得乌烟瘴气啊!”说话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衣裳,个子不高,体态风流。   “黄姑娘。”佟清一愣,随即挂上微笑,“怎么有空来找我啊?不用陪你的靖哥哥么?”   “还装蒜!”黄蓉倏地靠近他,“本来还以为你是好东西,没有想到一肚子的坏水。对穆姐姐还这般的说话!”   “那你希望我怎么对她说?说我是爱她的——对一个女人即使没有爱,男人不过是下半身带动上半身的动物,所以甜言蜜语是没有丝毫问题的——然后骗她骗身体是小事,连着感情一起欺骗?”佟清微笑,并没有认为自己有任何的不妥。   “那你是准备认贼作父?方才遇到全真教那几个臭道士,正在说服靖哥哥手刃你打醒你呢!”黄蓉说道,条形地看着佟清。   “你也会说他们是臭道士了。只不过是顶着正义的招牌要求我做勉强的事情……世人都说你的父亲是黄老邪,那你会不会不把他当成你的父亲?”佟清微笑,“然后带着全真教的那几个牛鼻子血洗桃花岛没有一丝的犹豫?”   “当然不会!”黄蓉反驳,“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将心比心,黄姑娘是聪明人,应当能理解我吧?”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蓉儿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的心虚,毕竟,这个女子是冰雪聪明。   沉默了片刻,女孩子终于开口,“那你是打定决心一定会帮助完颜洪烈了?”   佟清默不作声,神色却没有疑惑。片刻之后,“人总要不后悔吧,有些傻事明明知道是傻的,但是还是忍不住会做。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还是会去做。就像你,知道来中原会吃苦会受伤,那么会不会就当初不离开桃花岛,不见到傻郭靖?”   “好吧。”黄蓉说道,了然的样子,“那么以后再见到,我们就是敌人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做朋友的见面。那作为临别的礼物,你还是不要会王府了,完颜洪烈被叫去皇宫了,恐怕是鸿门宴,你倒不妨去看看。”说罢,黄蓉转身离开。   “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又有古语总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你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不要后悔就好了……”   佟清暗道不好,转身往皇宫赶去。   “你是代表铁木真要我大金归顺你蒙古?”老皇帝说道,一脸的怒气。   “凭什么?你么这帮蒙古人只不过是会牧羊吃肉!要我们听命于你们这帮野人!呸!你真是痴人说梦!”说话的是太子完颜洪钧,冲动没有大脑。   “你要知道,战时持续下去,对你们是没有好处的。”谈判的蒙古将士是拖雷,四皇子拖雷,他很是自信,不缓不急的说道。   “就是要打到底,就是要看着你们这帮的蒙古人夹着尾巴跑回蒙古去!永远不敢在踏足中原!”   “你要是这么说,就是向我们宣战了?”拖雷说道,挑眉。   “何必这样,大家有话好好说……”开口的是三皇子完颜洪熙,太子生性鲁莽,一贯的臭脾气和任何人都顶撞惯了,加上各位王子都畏其太子的身份,言语间自是小心。   于是今天见到这个蒙古将士,他竟然也一派的强硬。诸不知今世不同往日,这是绝对碰钉子的。   三皇子洪熙在朝中的声望极高,他为人敦厚老实,都说是宅心仁厚,也深得老皇帝的欢心……只是在战争的年代,真的只要宅心仁厚就可以了么?   这个年代终究不是你善良就有好报的。   “我赞同三哥的说法。”完颜洪烈缓缓地说道。   “六弟,这件事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完颜洪钧说道。   “大金之事和所有的大金子民有关,何况我是王爷?儿臣以为应当善待蒙古使臣,其他事情可以从长计议。”转头却向皇帝说道。   “光凭热血和冲动,是没有办法做大事的。”   “热血和冲动的是你,我们大金的颜面早就被你丢光了。”完颜洪钧与有所指,暧昧地看着完颜洪烈。   “父皇……”完颜洪烈正欲说什么,却被阻止。   “皇儿,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了。”明显的不信任的意味。但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是。”无奈地说道,只得后退。   “来啊,杀了这几个蒙古人。”完颜洪钧说道,一挥手,数百个金国卫士涌入。一场厮杀混乱。这是,佟清方才险险地赶到。   “怎么会这样?”问站在门口的欧阳。   “王爷还是不被信任……我们也不好插手。”风轻云淡地说道。   “就完颜洪熙。”眼见刀剑无情,就要伤及完颜洪熙,佟清赶忙说道。   欧阳挑眉,“你是对我说?他死了不是更好,到时候王爷就有绝对的地位了。”   “你不救是么?我救!”来不及多解释已经飞身出去,佟清是没有武功的弱公子,哪里有能力救人,不过是泥菩萨过江。但是凭着冲动,将完颜洪熙扑到在地。   欧阳一拍扇,却也是飞身而出,架开拖雷的蒙古刀确实不费吹灰之力。   “你怎么回来了?”皇帝问道。   “容康儿稍后解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埋伏在城外的蒙古兵。”佟清说道,扭转劣势,再次一搏。   “小王爷真是好手段啊,这样一来,更是深得皇帝的信任。”离开的途中,欧阳缓缓道。   “三皇叔,本就不应当出事。”佟清懒得解释,只是说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蒙古人不是好惹的,这下,怕是战事不断了。小王爷莫不是想随军出征?”   “父王,据说送人岳飞有一部兵书,叫武穆遗书,很是有用,据说得遗书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先去找这本书可好?”转身向完颜洪烈,佟清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父王,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认为父王应当在皇宫里面静观其变,北要抵挡蒙古人的侵略,南要提防宋朝的垂死挣扎——至于武穆遗书的事情,若是父王信任孩儿,康儿去帮您办!”   “好是好,只是此路艰辛……我不放心你。”完颜洪烈说道,皱着的眉头并不放开。   “不是有欧阳公子么,我想他定然是能够帮我的。”佟清笑道,眼角瞥见欧阳不解的神色。于公于私,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8.5日6点半,修文至此。下面未修,若有纰漏,对不住。    第 38 章   “小王爷,我不懂你。”尘土飞扬的古道旁边,策马而立的两人,身后面前是一望无垠的广袤土地。   “我也不懂我自己。”佟清轻声地说道,问自己,究竟这一切荒唐的事情是怎样一步步地发展。   只是荒唐归荒唐,无奈虽无奈,终究是要一步步慢慢地走下去的。   是等郭黄两人找到武穆遗书,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比较省力?还是拼命闯一下铁掌帮看是自己的命硬还是黄蓉的机灵占上风?佟清却拿捏不定。   “不是吧,小王爷,到现在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的?”欧阳嘲笑道,“在王爷的面前那么笃定,现在怎么了,变虫了?”嘲讽的语气,“可怜我的姑娘们,这么就都见不到我了。”   佟清不语,调转马头,“西域,在哪个方向呢?”说罢策马飞驰,箭一样冲了出去。   “西域?你要去做什么?”欧阳随即跟上,两匹白马留下一串的尘土飞扬。   “你想做什么?西域,武穆遗书可能在那里吗?”质疑的语气,看着佟清兀自悠闲地喝着上好的女儿红。   “这酒不错,欧阳,你也坐下喝一杯。”佟清头也没有抬,招呼道。见欧阳迟迟没有动作,抬头看他,外面是烟波浩渺的太湖,这间酒肆就是临湖而建,风情异样的好。   半日的快马奔驰,仅仅到了这里而已……加上我们的佟清小王爷是路痴,其中不少走错冤枉路的情况。如今天色将暮,却只到达了宜兴。不过这宜兴是天下闻名的陶都。风景也是清秀异常。   青山绿水掩映着紫砂陶坯,倒是别有景致,佟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饶是在现代也见不得这般的古色古香,何况到这个朝代这么久,一直被事情缠绕着,更没有丝毫游玩的闲情。   再向东行,不久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如此浩淼的大水,即使只是立在湖边,但见长天白色,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皆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心胸开阔让人不忍离去。   佟清现在就在临湖的酒肆里面对水小酌,别有风情,只是欧阳倒是有点麻烦。   “放心好了,虽然我对你有心结,但是我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我是不会伤你的。这酒,没有毒,卫生安全!”佟清笑道,眼神瞟向远处的太湖,真是漂亮。但是骗得过所有人,骗不过自己的心。   佟清,你到底是喜欢欧阳的吧。虽然他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就这样罔顾你的求情,毫不留情的下手,将你捧出的真心弃之若履——你却依旧不能够放弃他。虽然嘴上说着恨他,终有一天会找他报仇——但是心底没有这么想过吧。不然不会再想到命运安排自己手刃他的时候心会颤抖……   佟清,你终究是傻子。现在这样,明明已经输得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是希冀着保全自己和他的性命么?只是这么做,不仅被自己当成傻子,于他,也不过是多余的东西……真傻。   只是,人,难道不都是傻的东西么?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   捏着手中的酒杯,才感到自己的手略略发疼。罢了罢了,喜欢就是喜欢了。换到现代,可能会说自己这个是自作虐,就是一个小M。但是是有怎么样?人生,不过是难得一场的糊涂。就让心彻底粉粹,才能死心。   “要喝酒,在这里没有意思,不若泛舟去吧。反正我看小王爷也没有那么多的公务。消遣无妨。”笑着将酒壶拿起,朝码头走去。   马寄放在酒肆之中,找临湖的渔家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   渐渐远离了岸边,四下空旷,天色将暮余辉尚在,夕阳和水光潋滟交相辉映,一时间宛如身在仙境,两人均没有说话良久。   佟清看欧阳的衣襟头发在微风中摆动,神色淡然,不禁心中一荡。这个男人,不适合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假如摈弃了一切尘世的烦恼,从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泛舟湖上……会不会才是一种幸福?   只要他愿意,凭一时的冲动,佟清心道,只要他愿意,我可以陪他就在这里住下,江湖再大,打不过人心。守自己清静一方心灵,比什么都珍贵。   “传说范蠡大夫就隐居在这里,果然是好地方,人杰地灵。”佟清与有所指,说道。   “范蠡倒是比伍子胥聪明,只是……”   “只是什么?”佟清见他语有他意,追问道。   “只是大丈夫功成未成,怎么能儿女情长起来。小王爷,怎么这般的闲情?莫不是想和心上人就这样守着一方土地好好生活。”欧阳有点讽刺地看着佟清。   方才不是没有见到他一脸向往的样子,只是想到这样的他脑海中浮现的就是穆念慈清秀的身影。终究他还是要离开的么?   那天在湖边,他说他喜欢他。他以为他会相信么?真正的喜欢难道是可以用嘴说出来的么?心中既然认定他只不过是一场玩笑,一旦钻牛角尖看到他和穆念慈如此的亲近,若隐若现的掩护,心中郁结每况更深。两人的分歧由此而来。   “大丈夫四海为家,生当有大业。刘邦饶是地痞流氓,看到秦始皇的车架也会说:大丈夫生当如是。怎么小王爷,王爷坐拥兵权,你却是犬子么?竟然也会如此不济?”欧阳笑道,放眼四下,他说的其实也是心里话。   诚然他可以蜗居在白驼山庄一辈子不出去,拥着叔父的名号,自己的功夫才能,想必要富甲一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样,活在叔父的阴影下面,就能甘心么?   大丈夫,生当成大业。即使会被人称作二世祖,即使出去意味着受伤害,但是,自己的命运,拼过了,流血过了,受伤了,死了……就死了。   这样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是么?”佟清敛下眼睑,“果然是意气风发呢!”欧阳没有在意,这样的语气中,淡淡的哀伤。    第 39 章   “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两位壮士,如不嫌弃,不妨来船舫上一坐?”   且听远处传来声音,气沉丹田,洪亮异常,连佟清这个不懂武功的人也听出对方来头不小了。放目远望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心处,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只有有个小童。说话的便是这个老者。   两人相望一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倒也只得船划过去,只听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佟清听他谈吐风雅,心中暗惊,料想莫不是自己歪打正着到了归云庄的地盘?   于是笑道:“只怕打扰长者。”心中更是郁结,想这个世界真是诡异,自己不管如何的努力,最终都会落入约定俗成的圈套。   由此想到今后两人的命运,更加担心起来。   那渔人却笑道:“听闻两位小兄弟似乎也是有志之士,若是不嫌弃不若上船一聚。”两人听闻,佟清还没有机会反应,数桨一扳,靠近那渔船。   佟清长叹,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协同欧阳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   那渔人坐着还礼却不起身,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两位怨罪。”佟清上下打量那渔翁,只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心下更是八九分的把握,而那归云庄的庄主,似乎是姓陆。   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酒香四溢。   “好酒啊。”欧阳赞道,“在下平生除了喜欢美女就喜欢好酒。”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两位壮士都是大好年华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者赞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佟清却笑道,“只是好酒不过也是解忧的玩物,玩物丧志,却不是什么好事情。”语有所指,看了欧阳一眼。   当下是一番评论,不提,待的天色好不容易稍稍变暗,便转身对着老者,“叨扰多时,实在是不便打扰,就此别过了。”说罢解开小船,作势离去。   “公子莫急,舍下就在湖滨,如不嫌弃,不若去舍下小酌片刻。”老者说道,佟清尚且来不及反应,欧阳却已经点头答应。不知道为什么,这翻的船上交谈,欧阳表现出来不同一般的兴趣,天文地理古人风流尽数信手拈来,竟然比当时在王府的时候出的风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打乱了佟清整个的计划,苦笑之下,倒也只能点头答应,相携而去。   船停泊在青石砌的码头上。方才上岸,只见前面高厅大榭,竟是好大一座庄院。通过一道大石桥,尚未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过来相迎,身后跟着五六名从仆。   “这个庄主排场不小啊。”欧阳笑道,小声对佟清说道,“你说是什么来头?”却并没有等佟清回答的意思,径自朝里走去。   佟清无奈一个白眼甩过去,却也只能小碎步跟上。   那后生倒将两人迎进门,“小侄姓陆,贱字冠英,请两位直斥名字就是。”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沿途陈设华美,高厅大榭,布局精巧。佟清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暗道不妙,果然是依照九宫图的布局。若是深陷其中想必脱身困难。却只听欧阳称赞这庭院的格调很高。   三人进入书房,那渔人坐在房内榻上。但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尽是诗书典籍、铜器玉器,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佟清只得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掩不住的焦急难耐,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也好过夜长梦多。   “佟公子怎么了?”陆庄主问道。佟清对他说自己姓佟名清。笑话,完颜的名字一说出来还不被这个民族正义感极强的庄主给灭了?   “方才就是一直的身体不适。我想大概是伤风了。”佟清说道,稍稍敛下焦急的心情,只盼欧阳别再添乱,帮自己圆了这个谎,求得一个两人脱身的方法。   “那可怎么是好,还是安排两位客人在归云庄住下吧。”庄主说道,一脸殷勤。   “不用,我们尚且有事,打扰多有不便,还是离去了。”佟清说罢抓着欧阳作势告辞。   “那可不行,反正我们也没有急事。庄主好客,就这么走了,莫不是不给面子?”欧阳却笑道,“庄主,若是不嫌弃我们叨扰的话,我们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个笑脸却是灿烂,将佟清气得半死,却又是一脸铁青不好发作。   是夜风流,晚上倒是凉风习习扫尽了白日的烦躁。   “你这个做什么,这个归云庄又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况且在宋境,收敛难道不知道么?佟清冷然道。“不认识的人,还是小心为妙。欧阳公子的处世哲学怎么忘记了?”讽刺的语气。   “做什么如此的生气?此地是好地方,有名胜张公善卷两洞,既然是庄主的盛情邀请,我们小住几日也是无妨的嘛。”漫不经心的语气,从容不迫的腔调。   “欧阳公子,我们是奔着武穆遗书的目的,这个地方是江湖是非地,久留做什么?”   “左右是没有遗书的消息,多是非就是多机遇,小王爷是担心个什么的劲?”起身摇起扇子却走向窗口,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是非之地多事之秋,难道不是机遇所在的地方?小王爷,还是王爷给你的生活太过于安逸了,居然渐渐地都没有斗志了?安于江南一隅就可以了么?”不赞同的语气。   “欧阳……”佟清却听闻一震,难道……   “很晚了,小王爷也早点休息吧。来日方长,明天说不定会见到什么呢。”欧阳笑道,并不给佟清多说什么的机会,起身离开。   目送着欧阳出去。“欧阳,功成名就难道你没有么?西毒欧阳峰的侄子,难道不已经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了么?还要多少呢?”脱口而出。   而他,仅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下,随即离开,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第 40 章   沉醉的时候怎样都是无所谓的,清醒的时候才是最难熬。在没有救赎的黑暗之中,知道拼死挣扎也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就是不甘心。拼一个飞蛾扑火也要努力试一试。只是,这种早已经知道结局的努力,总是有点悲壮和无奈的。   佟清睁大眼睛,静静地听着暗夜中蟋蟀的叫声。很久没有在这么宁静的夜晚一夜无眠了。到今时今日,方才稍微明白了这个男人。   他,终究是不甘寂寞的。   因为不甘寂寞,所有有很多的红粉知己,但是红粉佳人愈多,他愈寂寞。这样的寂寞,无从排遣,所以只好寄托在男人的大业上。他没有理由是这么追名逐利的人,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就像希腊伟大的战神阿喀琉斯一样,名知道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江湖很凌乱很危险,但是只有江湖是能实现自己价值的地方,所以,一头会扎进去。   上中文课的时候,曾经在课堂上开小差,真的有阿喀琉斯这样的人么?当时的自己,佟清记得很清楚,不过笑笑,心想,这个只不过是浪漫的希腊人创造出的一个梦幻般的人物而已。   但是现在这个人,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他其实什么都有了——不缺钱不缺地位不缺女人——但是终究是不能够得到满足的,因为这些他都不在乎,真正在乎的是自身的价值——但是,为了这个,到底必须牺牲多少?   佟清有点绝望,欧阳,你会赔上自己的生命的。   但是也是因为不甘寂寞,所以才会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才有接近他的可能。   因为要时刻保持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同时扫清一切的障碍——杨铁心挡他的路,所以注定必须死亡——但是即使知道死亡是他注定的命运,欧阳,为什么是你亲手动手?为什么?这么做,即使不能改变结局,但是会让我伤心,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我一点?   却是愈想愈伤心,翻一个身,胃却更加疼了。和欧阳赌气压根就没有吃陆庄主盛情的晚饭,晚间的时候欧阳送来的点心,当时称一口气,看也没有看一眼就叫女仆收拾去了。现在就是苦了自己而已。那个人,恐怕是一点的直觉也没有的。   睡到半夜,远处却好像传来的隐隐的声响。佟清本就无眠,一跃而起,推门出去,却看见欧阳一个“嘘”的动作,也出了屋子,正琢磨着样出去。   “欧阳别处去惹事。”佟清忍不住开口。   “这个地方很古怪,别出声,看看去。”欧阳却道。   佟清深知这个归云庄的地形不简单,九宫八卦自己一向是一窍不通,本想拉住欧阳想就此作罢,但眼见欧阳已经瘾入花丛,当下也来不及细想,马上跟上。   却见园中有人打着灯,人头攒动,不知到在做什么。佟清一回头,却见方才来的路早已经分不清,同样的花木亭榭,没有丝毫的区别。当下心中叫道不妙。这个奇门八卦当真不是盖的,自己怕是要陷在这个阵中了。   “现在后悔怕是来不及了吧。既然怕,做什么跟上?”欧阳头也没有回,淡淡的嘲讽的语气。   佟清尚不理睬他,私下打量着。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庄主问起来,就说好事不就好了。”欧阳道,却听到有人的脚步逼近,拉着佟清一个反扑,躲在假山胡石的后面。   来人却是陆冠英,和小厮低头说些什么,隐隐只听得“什么?”“大厅”等隐约几个字眼。但见两人疾步走出去。   “跟上。”欧阳眼神一变,两人倒是一路紧随其后,佟清武功虽晚不济,到底是想到今后要在江湖混,还是趁着在王府的时候学了两天的拳脚,虽说不能和书中的高手相比,简单的肉搏的体力倒是有的。   当下跟上,没有多言语什么。   跟着陆冠英到大厅,却见大厅里面是灯火通明。陆庄主高堂正座,更有几个武林人士在四下或是站立或者散坐,讨论着什么。陆庄主神色凝重,似乎事件事关重要,一时间仿佛整个归云庄正要变天。   “爹,我们何必怕他们,黑风双煞虽然是横行武林,但是区区两个人而已,就不相信能够覆灭我们这么大一个归云庄!”陆冠英说道,神色颇为自负,只是陆庄主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佟清看到这里心下一惊,了然了五六分。他本就是不会武功的人,现在离陆冠英等人又极近,再者方才思量的时候不知觉放松了心思,呼吸声音渐重,竟叫房内的人听出来声响。   “什么人?”陆冠英叫道。两人自是不好再隐藏,倒也大大方方地出来。   “在下浅眠,这位兄弟又是好事的人,所以听到屋外有声响不自主地就爱凑个热闹,庄主切莫见怪。”欧阳笑道,踏步入厅,向在座的众位做了一个辑,“不知道,诸位烦恼的是哪位前辈高人?”   “此时说来话长。”陆庄主叹一口长气,“本是想多留两位几日,现如今却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要伤及两位了。明日我就叫犬子送两位出门。”陆庄主神色并不放松,说道。   “原来是完颜小王爷和欧阳公子,怎么,我原以为归云庄是清闲的地方,怎么竟然藏污纳垢起来,陆庄主,你真是好眼光啊。”佟清正欲说什么,却叫一个娇嫩的声音打断,屏障后面携手跳出两个人,却不是郭靖黄蓉是谁。   “什么?”陆庄主等人无不惊诧,“他难道是金国的小王爷?”   佟清当下愕然,心道万一不妙的话自己当真就要丧命在这个小小的归云庄里了么?但是表面尚且不动声色,静观众人的动作。    第 41 章   “你是金国的小王爷?”陆庄主诧异,虽然腿脚不便,却依旧身体前倾问道。   佟清尚不便作答,只见陆庄主的脸色一变,“本来还道遇上的是有志青年,没有想到啊……”当下一阵冷笑,“来人啊,拿下。”   佟清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家丁围住。   归云庄的家丁都不是等闲之辈,加上佟清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三两下已经被摁倒在地。欧阳的武功虽是在众人之上,三两下就躲避开去,退到门口成观望的趋势。但是庄中不乏高手,他一个人终究是难抵众人。却也是逃不得,这归云庄路径奇特,当真是有得进没得出。   佟清心道不妙,这个陆庄主是个一心一意效忠宋朝的“死忠”人士,本就是希望抓住什么金国的人以便某利益。被黄蓉这么瞎搅活,自己当真就是羊入虎口。   “陆庄主,我向来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何这般为难我们?”佟清喊道,转眼已被人捆绑住,不由摇头苦笑,对一个毫无武功可言的人,这个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杨康,你倒是挺胆大的,这样也敢来归云庄?这里可是宋境啊,就不怕我们捉了你下酒喝?”黄蓉笑道,走到佟清的面前还是一副笑语嫣然的样子。   “黄姑娘,别来无恙?”佟清笑道,这个女子古灵精乖,却说不定是她脱身的唯一途径。   “你到我们宋境来到底所谓何事?”庄主问道。   “却是宋人……这次来不是为了什么刺探军情的,是来给黄姑娘送一个消息的。”佟清苦笑,必要的时候齐卒保车,是聪明人的选择,“大宋赢弱,在座的诸位都是武林豪杰,但是恐怕也有报国无门的困惑吧。杨某这次前来,却有一个消息想要告诉黄姑娘。”佟清道,看到陆庄主不满意的表情。   “只是说是秘密,自然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黄姑娘你们是一定信任的,那么就让我单独和她说。说完后由黄姑娘判断我到底是好人是恶人,再决定放我不放也不迟。”佟清说道,只盼能和黄蓉好声好气地讲讲,怕是自己和欧阳脱身的最好方法。   “哦?”黄蓉看着他,露出不解的神情。一点头,却是颔首了。   “说罢。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要是是糊弄我,我可不会手软的哦?”   “你和郭靖那个傻小子倒是情谊相投。”佟清笑道,“先解开我可好?绑着很不舒服的。”见黄蓉没有动作,有说道:“我有几斤几两重,黄姑娘莫不是不知道?”   黄蓉略一思量,当下接下佟清的绳缚,“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郭靖是大侠一心一意都是精忠报国呢!”佟清笑道,“有样东西我知道,若是能找到尅祝他功成名就,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嫁他。想你父亲也没有反对的立场。”   “我父亲?”黄蓉脸色一变,“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黄姑娘,你有一个普通而特别的姓氏,再加上这么古灵精怪的头脑和不同寻常的家学渊源,我呢,虽然武功不济,却是懂得夜观星象,倒是能猜出一二分。只是我不说,你也别问我有些事情是怎么知道的。”佟清微微侧过脸,巧妙地躲开黄蓉的眼睛,对于这个聪明异常的女子,他到底是有几分的畏惧的。   “只要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起码明人不说暗话。”又说道,“用这样一个消息换我们暂时的安全可好?”笑着看向黄蓉。   “你且说来听听。”黄蓉道。   “武穆遗书——不知道黄姑娘听过没有?”佟清道,“这本是岳飞爷爷的巨著,据说得者可以用兵如神。郭靖一心一意是报销朝廷就大宋于危难,这本书对他,比什么都好……况且假若他真的能成为大侠,你的父亲想必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他虽然古怪但是并不混淆是非黑白。”佟清敛下眼睑,笑道。   “成交!”黄蓉说道,“不过也得看看你的消息的价值。”   “放心,定然是不会让你不满意的。“佟清微笑,知道自己的生命大抵过了这一个难关了。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黄蓉道,疑惑地看着佟清,“你又为什么要这般出卖消息?别告诉我说你是埋伏在完颜洪烈身边的卧底,我是不相信的。”   “黄姑娘,人生的事情有多少是好心办好事的?又有多少是好心办坏事的?难得糊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只关心的是完颜洪烈而不是金国,这个知道了就足够了。”说罢微笑,并不再搭理黄蓉。   黄蓉低头深思,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次出去的时候归云庄依旧是灯火通明。   “放他们走吧。”黄蓉道,“这次得到的消息远比小王爷本身重要的多,陆师哥,放他们走。”说话间便有家丁前来在门口等着他们。想那陆庄主的应允了。   “黄姑娘好信用。”佟清笑道,“以后我们到可以多做做生意。就此别过。”说罢,拉着欧阳竟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归云庄。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路上欧阳悄声问道,不解为什么这一番的交谈可以使自己两人脱身。   佟清撇了他一眼,说道:“我对他说我是埋伏在金国的卧底,其实是好人。这么说你信不信啊?现在是假意奉承你,你是我的杀父仇人,用完后我还要手刃你的。”佟清没有好气。   “信!毕竟我就是你的仇人。”欧阳闷闷地说道,“然后呢,利用完了金国搞垮了它,然后手刃了我,然后回去娶你漂亮美丽的穆念慈妹妹?当真很好的如意算盘!”愤愤地转过脸不再搭理他。   佟清本是和欧阳玩笑,没有想到现在他居然当起真来,当下也没有办法好解释。   我终究自己也找不出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但是就是不愿意伤你。苦笑了片刻。   “欧阳,我是没有能力,不然我定然会手刃你。”我的没有能力,是我下不了手。理智和情感,我终究是冲动的生物。   听在欧阳的而里面,却是别样的意味。   欧阳,假若我武功卓绝,假若我能够,我是定然杀你的。现在不杀,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是因为我还想利用你。   心头一凉,眼神却更加冷然起来。    第 42 章   “那归云庄,你对黄蓉到底说了什么?”欧阳冷笑,“总该不至于要用武穆遗书的消息换的暂时的安康?这样我倒要怀疑起你接近王爷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了王爷,还是为了保全自己?”欧阳说道,神色凛然。   “他们,却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命运总该按照它决定路线——不能说百分之一百,总是大体相似的——这么走下去。”佟清语义模糊,“但是欧阳,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白和黑的世界。”佟清却说道,“有很多事情,处在灰色地带,你看不清管不着,但是存在就是合理的。”思绪飘远,自己目的其实一直很单纯,只想想要关心的那些人能够好好地活着。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最开始,想要包惜弱和杨铁心好好地活着。现在想要完颜洪烈好好地活着。将来……希望欧阳和自己能够不要作茧自缚……这有什么错误?   他不是圣人,有些伟大的事情即使是知道也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很讽刺,只是为了单纯的活着——这个甚至带一点屈服味道的要求——自己就必须不断地迎合卑劣。   当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佟清苦笑着回头,却见欧阳倒也不追问自己问题,兀自看着沿途的风景。前途是漫漫,但是身边的人浑然不觉察,兀自按照自己的路线行进着。并不为任何人改变。   欧阳……佟清却不住地看呆了。   欧阳,难道你不知道么?比起在人潮中央的万丈光芒,这样安静恬淡的你,策马而行悠然自得的你,却是别样的风情。   你的过去,或者有我并不了解的苦闷。但是,为什么你会在不断追求的过程中,渐渐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追求的目的了呢?   有人向往金钱,因为金钱可以将他带向自己的目的地,但是人总是迟钝的动物,会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目的地,就定义为金钱。   欧阳,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两人乘船过了太湖,来到苏州,苏州本就是人杰地灵的地方,繁花似锦满路奢华,宋朝偏安临安一隅,苏州虽比不上京城杭州,但总是历代富庶的地方,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游苏杭”不是说假的。   只可惜这宋朝安于江南半壁江山,竟然不顾北方百姓的疾苦,尤为可怜可恨。   佟清和欧阳两人却不急着赶路,沿途只是且徐且行,欧阳岁尚不明白佟清的目的,但想他也不是游手好闲的人,自己既然答应是从他而出,自然不便多干预什么,倒也跟着他,随处而行。   佟清见到这么繁华的江南,不免略有感概。“只是终究是这战时人祸,闹得人家家破人亡。”某日闲暇却说道。   “小王爷这话却不对。”欧阳波澜不惊,“战争虽然残酷,却是体现人价值的东西呢。”说话间神采飞扬,竟然似乎很是兴奋。佟清有一瞬间的失神。   当下并不接话,倒是加紧脚下的路程,不过半日已经出了苏州城。   山路却愈走与荒凉,眼见太阳偏西降落,行道半夜,两人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小王爷,怎么让你在苏州过一夜不信我,现在可好,要露宿了。我是山野匹夫倒也没有什么关系,您是千金之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佟清知道欧阳是反讽刺的话,并不接口,将马系在树上,兀自找枯木断柴去。   方才升起火堆,欧阳转眼间便打回两只野兔,就着干粮,两人当下把野兔烤来吃,野味倒也真是美味,佟清咂咂嘴,暗道怪不得广东人那么喜欢吃野味,还弄出来个SARS什么的……只是自己离那个现代的社会却已经渐行渐远,终究是回不去了。   胡思乱想着正欲入睡,却见欧阳一跃而起。   “怎么?”佟清惊道,也站起身。   “嘘。”欧阳做一个噤声的动作,“你且别跟来,我去看看便会。”未等佟清反应,便一跃消失在夜幕下的树林之中。佟清深知自己在只会坏事,倒也没有跟上,心中却赌气,想着左右欧阳武功不若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女人香倒是有可能,当下卧躺继续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微微睁开眼睛,却见远处月光照着地上一堆白色的东西,模样甚是诡异。佟清并不在意一转身继续入睡。脑海中却浮现一堆整整齐齐的骷髅头,上一中三下五,不多不少,恰是九颗白惨惨的让人看上去就心惊肉跳的骨骷髅头。   一身冷汗地惊坐起。却听见远处私有飕飕的异声。   “莫不是,莫不是梅超风?”佟清心中暗骂,当真怕什么什么就来,又始终放不下心,当下摸索着黑夜中不甚明了的道路朝前走去。   林中果不其然看到两人打斗正酣,不是梅超风是谁。佟清此时狠狠地骂了自己的感应一声,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但见梅超风一掌出手掌风阴冷似乎带着毒气,欧阳以一个翻身在空中旋转半周稳稳当当地落下,眉间皱起似乎也不轻松。却从腰中掏出长笛,不急不缓地吹奏起来。瞬时数百条的毒蛇竟然蜂拥而至,发出嘶嘶的声音,佟清看了不住一阵恶心。   蛇群将梅超风团团围住,梅超风虽然掌风阴毒,但是苦在双目以盲。佟清再回头时却见她已经深陷蛇阵之中。佟清虽然眼见周围有大树可以避开毒蛇,苦在梅超风一个盲眼的瞎婆子当真是一番的无奈左右不得。   “梅超风,这满地的毒物只要被咬上一口,普通人马上就会死,就算是强的也会武功全废。”欧阳风轻云淡地说着残忍的话。“你若是识相,就给我欧阳克一个人情,我要送一份大礼给我的叔父——就是前辈手上的九阴真经了。”   “没有!”梅超风大叫,挥舞着双手,驱赶毒蛇。   “江湖上谁不知道这九阴真经的下卷在黑风双煞的手上。”欧阳缓缓道,“给晚辈,晚辈倒是可以放过你。”微笑着看着梅超风,“还是等着被我的毒蛇咬死,我是不介意的。”嗜血的微笑。   佟清却将一个小瓶子中的黄色药粉撒出,雄黄四散开去,毒舌纷纷趋之若鹜。“康儿?”梅超风不解,“师傅这个是徒儿自己做的药,虽然不对症状,但是总也有点用。”佟清笑道,回首看欧阳的时候眼神众多了一丝的戒备。    第 43 章   “小王爷,你是来拆我的台的了?”欧阳脸色一变,却见佟清身边已经围上几条小蛇,吐着红色的舌头正不断逼近。   佟清本就不喜欢这种冷血的动物,一步步的后退,梅超风此时已经跃上身边的高树,他却是泥菩萨过江,眼看就要命丧毒蛇的蛇信之下。   欧阳来不及思量,将佟清拉过,反手点上他的的胸口和后心的穴道上用纸扇一点,随即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佟清的嘴中。   “放心,不是毒药。”佟清咳嗽着吞入药丸,惊讶于欧阳的这个举动,他却只是风轻云淡地说道。   “但是她的事情你却不能管。”欧阳眼神旨意梅超风,“恐怕你也没有余力管吧。”冷笑两声。   “梅超风,我看你识相的还是把九阴真经交出来,我叔父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在黄药师那个老怪物身边帮助你的性命。”   梅超风却不答应,银鞭乱舞,那毒蛇倒也忌惮,盘旋在树下不敢动作。   欧阳眼见着到手的肥羊就这样要失之交臂,心中不甘,向那梅超风喊道:“你这部经书本左右是偷来的,二十年来该也琢磨得透了,再死抱着这烂本子还有甚么用?你借给我瞧瞧,咱们化敌为友,既往不咎,岂不美哉?”   梅超风对他说话虽然毫不理会,但是心中还是暗暗着急,思量脱身之计,但她侧耳听去,四下里却都是蛇声,她攀在大树上,也不敢下去。只怕一动就踏上毒蛇,若给咬中了一口,那时纵有一身武功也是无能为力的了。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只要我被毒蛇咬中,立时将经文撕成碎片。反正是作死也不能落在外人的手中。   佟清虽有救梅超风的心思却是有心无力,只能眼巴巴地干着急。一边是思量着欧阳着实是惹祸上身。心中左右没有办法,又看看欧阳,他也不像是要罢手的样子。耳听蛇声越紧,心口却像是被什么揪着左右不舒服。   梅超风在怀里摸住经文,神色凄然,骂道:“我大仇未复,想不到今夜将性命送在这臭小子的一群毒蛇口里。”   突然之间,半空中却如击玉,似空灵,悠悠扬扬高山流水,却飘下一阵清澈和韵的箫声来。佟清心中叹道,这个世界着实诡异,自己和欧阳果然又是落到一个已定的命运之中。欧阳也是大吃一惊,抬起头来,却见松树之间坐着一个青衣怪人,长相即使在月色的承托下也是可怖异常,手暗玉箫却在吹奏什么。   心下却是大惊,想这人竟然可以避过自己的耳朵出入蛇阵如无人之地,加上这又见他坐在树梢之上浑然不动,想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断不可能做到的。想来武功竟不比自己的叔父低。转念一想,中原能人志士颇多,武功大在自己之上的能人也不是没有。欧阳见识过洪七公的能耐,欧阳对这个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箫声连绵不断,似繁华似玉锦,欧阳听得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就只想手舞足蹈的乱动一番,方才解恨。   “欧阳!欧阳!”佟清没有丝毫的武功,却意外这箫声似乎对他这样的内外功均一无所有的人影响稍弱,他见欧阳脸色不对,焦急地喊道。   欧阳惊醒,并息凝神,却见群蛇争先恐后的涌到那怪人的松树之下,昂起了头,随着箫声摇头摆脑一阵乱舞,心知今晚怕是难过了。   心中对佟清也不禁暗恼,想没有你这个小子的一番半路捣乱,怕是自己已经得到梅超风手中的经书了。   只是想着佟清,心中却有一暖,知道这个人武功尽失,又极其厌恶自己这一群的毒蛇,却还是跑了过来,虽说暗恼他的胸无大志优柔寡断,但是……总有异样的情愫在心中缠绕。   箫声流转,欧阳虽知道这么听下去有危险,但是再也忍耐不住,心潮澎湃,却感到佟清的呼吸在耳边一阵一阵,像是被细小的虫子挠了心房,心中一震,只觉得今晚的佟清异常的美艳,比起自己所有的姬妾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扇子一收,竟要将他搂入怀中,又见的他是一脸的关切,心下更是舒畅,只觉得天下能得到他这么关心的也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当下的喜悦溢于言表,扇子一张,竟要翩翩起舞以泄心中喜悦之情,佟清此时却大惊,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被这箫声左右,但知此人来历非常,大抵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心知欧阳就算是功力精湛,但也是没有办法和黄药师抗衡的,箫声再不停止,恐怕欧阳就要发狂起舞,箫声不停便舞步不止、至死方休,当真是危险到了极致。   心中思量快如闪电,撕下衣襟,塞住欧阳的耳朵,让他别听箫声。只是这么做似乎功效亦不甚明显。欧阳嘴角一口鲜血喷出,似乎已经受内伤。   佟清又惊又怕,登时全身冷汗,心想欧阳若是现在死了,那可怎样才好?才一思量到这里,背后冷汗直流,心中唯一的信念是不能让他出事。   当即大叫:“黄岛主,令嫒在归云庄尚有危险,请速去救援。我保证欧阳克是不会再伤害梅超风的了。”   此话一出青衣怪人的箫声立止,神情冷然,“你说的可是真的?”也不知道他问的是黄蓉的是事情还是梅超风的事情,此人当真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了。   “千真万确!”佟清朗声道。片刻间那人却已经欺近佟清的身,“你却又是何人,知道我是谁?”   佟清一阵冷汗,被黄药师抓住后襟,想着难道今晚我佟清就丧命在黄药师的手下。   念转如电,“这个……是星相上说的,说我今晚遇贵人,我看定然是黄岛主您了。”佟清道,冷汗直流,满嘴的谎话却自己也觉得是前言不对后语。   “黄姑娘和我是相识,真的,您找到她问问就知,她现在在归云庄,铁掌帮的裘千仞为难她……请速去吧。”黄药师冷眼看着他,虽然知道黄药师脸上带着的是人皮面具,但是没有表情也是可怖异常,佟清打了一个冷战,这盘这个乌龙的夜晚快点结束。   黄药师飞身而去,竟然片刻不见身影。   “你满嘴谎话,我今晚暂时不和你计较。”却听见远处飘来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一样。“我女儿若是安好方才放过你,你又说是他的朋友,又说她有难,看来即使是朋友也是酒肉朋友……”声音尚在,人却已经飘远。佟清饶是不懂武功,也暗自佩服起来。   “师傅!师傅!”梅超风却从树上跌落在地上。满地的毒蛇早在笑声中散尽,她下来是却也顾不得蛇不蛇的,大声呼叫黄药师。   她眼睛已瞎却不知掉黄药师已经远去,但听她哭声呜咽,“师傅,师傅,是您么师傅……”她胡乱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一定是师傅。”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超风叩见师傅。师傅,超风知道错了,师傅,您原谅我原谅我……”哭声呜咽,听着佟清心中也是一阵的荒凉。   “他已经走了。”佟清开口说道。   “杀了她,拿走经书。”欧阳却已经回神,神色清冷。   “欧阳,你受伤了。”佟清扶着他,将他慢慢地带离开这个地方,却也不搭理他无理取闹的要求,“算了好不好,她是不会给你的。”梅超风却依然不死心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对着苍天哭泣着。   走出数十步,佟清尚不忍心,回头对梅超风道:“黄岛主会去归云庄,你的小师妹黄蓉和归云庄主陆先生都在,你若是真想见他,可以去那里……”语罢竟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自己尚且无法顾及自己的,别人的性命前途,他又什么立场多嘴?   扶着欧阳却是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再没有回头。    第 44 章   “小王爷,你究竟是来帮我的还是来阻挠我的?”受伤的欧阳并不比较好对付,一副难缠的样子,对佟清横眉怒对。   “欧阳,受伤的人就好好休息。”佟清无奈地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   那夜扶着欧阳离开,找了邻近的一家农舍住下,付了些银两,对外称两人是兄弟,路上遇到了强盗,哥哥受了点轻伤。   好在农家人朴实倒也没有多问什么。乱世年代谁能保证平安?   就在这农舍的院子里面住下,这间原是人家的柴房,佟清胡乱收拾了一下,安排欧阳住下。好在那时候跟着母亲和杨铁心逃亡的时候有过自己动手的经历,不然两人非要饿死不可。   又补给了农家一些银两拜托照顾三餐,自己倒是借了农户的厨房开始给欧阳熬药。只是可惜那人似乎不大领情。   “喝吧,这药是我亲自抓亲自熬的,保证喝下之后你药到病除一点病根也留不下。你不要以为年轻的时候受点伤什么的没关系,到老了之后什么病都有,有你受的。”佟清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老妈子的命,人家一点请都不领,还眼巴巴的像哈巴狗一样就是愿意贴着他。   一转头看到欧阳虽然受伤一副死撑的样子,却有不忍心一句重话。   “小王爷,你现在想报仇杀了我是易如反掌,怎么不动手了?在药里面下点药也可以的啊!”眼波流动,人是娇媚异常,说出来的话却混帐到了极点。   “欧阳,我要杀你,何须对你这般的好?何须等到现在?”佟清苦笑,“我虽然不能原谅你,但是不恨你。你杀他,我理解你,但是……我不原谅你。”佟清道,又将碗端上来,“我们现在不过是相看两厌,勉强在一起的原因是你要功成名就一个给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我则是希望平平安安拿到武穆遗书还我父王一个公平。就这样表面祥和不是很好么?”佟清在心中加一句,即使貌合神离,也是你离我,我却对你始终在心。   大抵小说中那种谁先爱上谁就注定付出,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你的伤好了,我们的合作才能继续,不然岂不是一切镜花水月?”   欧阳盯着佟清看了许久,接触得愈久对这个男人就是愈不解。他虽然对一切都是优柔寡断的,但是冥冥中好像知道不少的东西。只是他不说不辩解,却让人也琢磨不定。   接过碗却是一口喝下,虽然喝下药要拼命压抑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欧阳还是喝下了——难得有“仇人”愿意一心一意地为他熬药。虽然心中理智告诉他不要沉溺其中,还是不忍见到那人失望的眼神。   “这样就好了。”佟清微笑,“休息三五天再上路,反正我们不着急……反正我不会武功,全仰仗着你,你若是有事,我也不好过。”前半句似乎是实话事实,后半句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欧阳没有理睬他,兀自闭目养神,只感觉佟清在他面前停留了许久,方才离开。   农家并没有多余的屋子,这间柴房狭小倒是要挤进两个大男人。晚上的时候佟清就找了张席子铺在地上准备睡觉。   “真是难为小王爷了,这样的金枝玉叶要睡在地上。”话虽然这么说着,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没事。”佟清苦笑着吹灭蜡烛,睡下的时候心中尚且是一片的混乱。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经全都诡异地和书中描写的大致一样。心中不禁暗自着急,他一向不是自信的人,就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现在这般的焦急努力不过是为了剧终的时候保全住自己和欧阳两条命而已。   照这样的情形来看,虽然细节多有出入,大致的走向却和书中无异。   “难道真的有命运这样的东西存在?难道真的我们挣脱不了?”黑暗之中翻了一个身。夜是深沉了,头脑却异常的清醒,睡不着。   欧阳的呼吸声甚重,想来是睡着了。   “你倒好,什么都不知道,还很开心。”起身看欧阳,果然是睡着了,像个孩子,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欧阳的身上镀上一层银白的光圈。   心中一动,触到怀中的瓶子。片刻手又收回,又看了欧阳一眼,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打开瓶子却是香味四溢。只是味道之诡异却是前所未闻。   欧阳本来睡得极其安稳,被佟清这一番的动作显然是要惊醒的,但是奇怪的是闻到这香味却一个翻身继续睡去。但见佟清将药粉撒在蜡烛油中,又点亮蜡烛,一时间满屋子弥漫着这种令人陶醉的熏香。   坐在床沿边轻轻将欧阳翻转过来,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容,心中一荡,手顺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往下,倒是有点忍不住。睡梦中的欧阳轻叹一声,佟清却仿佛惊醒一般。收回手,正襟危坐。   传说流浪的吉普赛有一种神秘的草药,只有最高深的巫师才会运用,就是现在的催眠,古时候叫通灵。   佟清是信奉科学唯物主义的好学生,想来是不相信这些迷信神魔鬼怪之说的。但是自从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不得不相信。   《毒经》中有记载,有一种配方,甚香,名“异香”,闻之有迷惑人心神的功效,若灼之,效更甚。大抵就是这样的作用。虽然知道偷窥人家的心事是不道德的,但是佟清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开脱——欧阳,我只要知道这一件,今后定然不对你用。   类似于现在的催眠,佟清第一次尝试,尚不熟练。只是轻轻地唤欧阳的名字。欧阳似在睡梦之中,倒也哼了两声算是应答。   “欧阳你喜欢的黄蓉黄姑娘有什么好的?刁酸刻薄心机又重,虽然人是挺漂亮的但是红颜祸水,迟早有天让你吃大亏。”佟清道,缓缓地说,已经分不清是试探欧阳到底有没有睡着还是已经在说自己的真心话。   欧阳没有作答,睡得已经很熟了。佟清叹气又怀疑,这药粉到底是有用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踢掉鞋子YY小清小克Q版抱在一起的场面)    第 45 章   长叹一口气,想来再神奇的东西也不能神奇到每次都管用的境地吧。佟清将瓶子塞回衣襟里面。仍是忍不住的留恋在欧阳的眉毛鼻子之间。   人世间就是有一种人,你知道他是罂粟是毒药,但是不接触还好,一旦接触就会上瘾,会戒不掉。欧阳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有长得比他更好看的人——不论男女——但是佟清的眼神自从看到了欧阳,再也移不开。明明是杀父的仇人——虽然那个人仅是佟清名义上的父亲——然这个人的冷血可见一斑,但是总是不忍心就这样让他死在自己的眼前。   “欧阳,我是上辈子欠你的么?你杀我父,我应诛你而后快。但是总是下不了手。”任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你告诉我啊,你杀他的时候是用什么心情?你说啊,你告诉我欧阳。”这样的月夜悲戚油然而生。文人多在圆月夜悲秋伤月、应景思亲,这样的月夜,佟清也倍感凄凉。   欧阳,我真心对你,你却真的只是当成好玩么?   “总不能让完颜洪烈杀他吧。”那熟睡的人却忽然说道,梦寐中的呓语,很模糊,一时间佟清开始怀疑那一句话到底是欧阳说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愣了半晌,方才低头看他,却见那人好好地睡在床上,在满屋子的熏香之中睡颜正香,哪里有醒来的迹象。那一句话,仿佛真的只是梦呓。   一时间佟清却仿佛被雷击中,整个人僵住了。什么东西,仿佛能够知道。但是力道不够,但是不能够完全明白。   “什么?欧阳你说什么?”焦急地问道,就想上去将那熟睡的人儿摇醒,就想质问他,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熟睡却什么也没有说。   勉强克制住自己,佟清轻轻地在欧阳的窗前蹲下,看着他精致的脸,小声地问到:“欧阳,你告诉我好不好,再说一次,为什么你要杀我的父亲——我指的是杨铁心。你明知道我不想你杀他……”到后面竟然有点呜咽的声音。   “不能让完颜洪烈杀他……你会更伤心的。”那人却说道,没有任何的意识,梦呓一般的语调。   “所以你杀他……就是为了不让我难过么?知道杨铁心必死,所以你杀他。就是不让完颜洪烈亲自动手?”颤颤地问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傻,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让自己一辈子不原谅么?   会让自己以为,他不关心他,不在意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建功立业博得佳人芳心美名。   “欧阳,你是天字第一号傻瓜。”笑骂道。佟清愣愣地坐在欧阳的床头,月光柔和,洒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水银。   欧阳,你究竟是聪明?还是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艰难地活着?书本中的那个欧阳克,他只是好色爱美。但是他不笨,他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他最后死了只不过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杨康。生活,其实是纯粹的很。   但是你呢?你也是风流公子,却并不那么单调。你像一个谜团,我解不开。但是,已经缠住了我,我也逃不开了。   静静地坐着,竟然不觉得时间的流逝。烛火不知不觉已经熄灭,满室奇异的熏香渐渐散去。佟清没有起身的意思,看着只有月光笼罩着的欧阳的睡颜,很干净很安逸。   但是君能夜夜安眠,人生怕是再无分争。   他愣愣地想着,伸手抚上欧阳的脸庞。   却没有料到被人从身后一拉,将整个手臂反扣在身后,硬是压在床上。才一抬头见欧阳脸露凶光。似乎刚从噩梦中惊醒。   “疼……疼!”佟清大叫,“欧阳你放手,我是完颜康。”   见是佟清,欧阳方始渐渐松了手上的劲道。   “你在做什么?”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我睡不着,看看你的伤。三更天了,我想去抓药……要早上熬好你吃才好。”佟清说道,呲牙咧嘴。   “是么?”那人似乎是还是有点怀疑。方才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噩梦,梦到他问他为什么要杀杨铁心。   “我不想你的养父杀死你的生父,你却要手刃他。”答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就像是在杀死杨铁心后他问他的时候一样。   但是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回答,简直是玷污了自己风流的名声,怎么能被他知道?   只是那人却脸色巨变,伸手却掏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欧阳克,我杀了你为我的父亲报仇。”他说到,眼神中并不友善,凶光四溢。   “你该死,你害死了你的母亲,你该死……你杀了我的父亲,你该死……你除了一个叔父有用之外你一无是处……你就是一个累赘,一个人人唾弃的东西。”那人说道,忽然变成了叔父的脸,忽然优势佟清俊秀的脸。   他想挣扎,他想说不是的。但是挣扎不开。   似乎什么东西束缚着他,动不了。   蓦然四肢能自由地活动,伸手扣住身边的人……却见是佟清。   尚心有余悸的放开那人。却依旧没有走出自己的心魔。   “不是睡得好好的么?怎么会惊醒?”佟清不满地说道,揉自己感觉像是脱臼了的手肘。心中的桎梏一但解开,就没有恨欧阳的理由——故事中的情节是杨铁心必须得死,只是杀人者的不同而已。   自己之所以不能原谅欧阳,是因为感觉他的所作所为是没有一丝的对自己的温情在里面——在自己那么的爱他之后,居然一点的回应也没有。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失望。   爱一个人,是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而恨他的。只会不断的失望,最后绝望。所以恨并不可怕,恨磨灭不了爱。愈爱愈恨,愈恨愈爱。只有伤心、只有失望,最后的绝望,才能和时间抗衡,将爱情渐渐地磨灭掉。   但是欧阳,好在我还没有开始绝望,就知道,尚且是有希望的存在的。   窗外晨曦微露,眼看就要天明。佟清忽然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那天在湖边灰暗的人生,没有希望的未来,都将成为过去。   欧阳,只要你相信我,我们终究是可以幸福的。   虽然你尚且不相信我,虽然我们之间还有诸多的问题,但是欧阳,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所以,未来多艰苦,只要有希望,就能够重生吧。   他微微一笑,迎着晨曦,什么都是美好的。   江湖多艰险,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游戏。   欧阳,我们定然能华丽地退场吧。   自信的笑容浮现在佟清的嘴角。   命运,你能强过我们?还是让我们来接招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一个GL《我意本非贱》,一个BG《最爱你的人》。    第 46 章   好不容易却依旧是策马西行。一路上佟清是心中窃喜,放下包袱似乎似乎就是重生了一般,往事如烟,到底是过去了的事情没有必要执着什么。   说他没原则也好,说他自作孽也罢。反正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最后真正的幸福不就是能够平平安安地一起变老么?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之前有这么多的执念就是看不清眼前的路?   佟清有时候会对之前自己的怨念笑笑,欧阳,我就是着了你的道,就是喜欢你的。既然这样,一切我都试着看开。   转眼地处渐渐荒凉起来,一路上欧阳和自己依旧有不少的言语冲突,这人是心怀鬼胎虽有愤郁之情但无伤人之意,之前的自己虽然冷言冷语粉饰太平,终究是对着欧阳有一丝的心中隔阂,总是看不真切。现在看来,这人倒是真的对自己并没有多少的恶意,否则这么一个武功全无的废人带在身边岂不是累赘?   心道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若是这样一辈子恐怕也是一件乐事。只是眼前的人似乎并不这么想。他是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的——就像完颜洪烈一样,他的人生的价值,需要用鲜血和死亡来证明。   古希腊的战神阿喀琉斯,就是这样悲剧的人物。但是就算知道结局是悲戚的,他身上依旧散发着永恒的魅力,穿越千年。   只是欧阳,我只是希望在乱世中保全你我的性命。说我懦弱也好,无能也罢。我只是想平安地笑看河山三十年。这个……难道也有错误么?   是夜露宿破庙,行路到这边已经是愈加荒凉,两人找了果实干粮充饥,在小破庙中倒头就睡。欧阳不明白为什么最近佟清的心情极好,夜晚安然入睡、白天也是精神奕奕。莫不是有什么喜事?难道是知道武穆遗书的下落?   只是问那人,那人也只是但笑不语。也罢,他既然不愿意说,我欧阳克有怎么打破砂锅失掉了风度的人?倒也是堵着一口气。   “欧阳,你说实话,那天的毒蛇群怎么会在梅超风的面前出现?莫不是一路都默默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跟着我们?”佟清问道,看着欧阳。   “你胡说什么。”欧阳心道不好,这蛇本是白驼山庄的宝贝,自己不甘心旅途的寂寞才悄悄地带上,不料在途中遇到了洪七公,已经让他产生了警觉。这个小王爷却也不是俗人,不知道这番问题的用心。   欧阳并不是光明磊落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先开始怀疑其眼前的人。虽然并不是不喜欢他,但是这是习惯使然,二十年的阴影,打消不去。   到头蒙头就睡,再不理会佟清。只是这一个夜晚却怎么也是不舒心,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但是说不出道不清。左右想着自己武功虽然在武林不算顶尖,起码也是高强。当下压下心中的疑惑,也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下。   睡到半夜却是感觉阴风习习,一个激灵已经从睡梦中惊醒,却借着月光看到一个人,白衣高个,两袖清风,站在佟清的面前。   月光微弱,依稀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感觉这个人在这破庙中一站,气氛阴冷,竟然能叫人感到心中阵阵的发毛。   月色中那人却缓缓伸手,手边的拐杖眼看就要触到佟清的身体。   “叔父,不要。”本能地喊出声音,欧阳起身,几乎是冲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转身,相貌清瘦棱角分明,却不是白驼山的主人欧阳锋是谁?   佟清睡得迷迷糊糊,被欧阳的一声惊醒,才一睁眼,却看到眼前两条颜色诡异的小蛇吐着鲜红的蛇信盘旋在眼前,不禁一阵冷汗,心跳瞬时飙升到了极限。   连滚带爬地退开几步,却听到欧阳毕恭毕敬地给那人请安,方才知道这人恐怕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西毒欧阳锋。   “哼,臭小子,你倒还知道回来。”那人冷哼一声,收回手中的拐杖,就地坐下,神色却并不轻松。   这里已经是西域的境地,他本就闲来无事。知道南宋和金国战乱。自己这个侄子——名义上是叔侄关系,实则是父子的克儿,却并不是那么安于平静的人。想着想着还是想出山,把这个侄子找回来。   他一生本事痴迷武学,什么都是次要的。有这个儿子,从小的教导是什么都可以放弃,明哲保身练好武功才是正道。   欧阳峰不是不关心自己这个侄子,只是他自己身性淡薄,除了对武功痴迷之外对什么都不介意。欧阳克处心积虑就是证明自己也是有用的人,证明自己的能力。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无疑是幼稚的。   “你有什么好争的?将来我死了,白驼山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有能力也好,你无能也罢,我两眼一闭已经看不见了。你只要活得比你的对手长,不是什么都在里面了么?”他这么对欧阳克说,听在欧阳的耳朵里面却是:“你就是一坨扶不起墙的烂泥,但是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是我欧阳峰唯一的亲人。我这个白驼山庄不传给你还能传给谁?”   欧阳峰虽然对欧阳克时时关心,终究是不懂得表达,欧阳从小就认为自己在叔父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于是这种不甘寂寞不甘平凡的心情就渐渐产生,最后竟然成为了自己的梦寐,变成了人生的意义。   这点,欧阳峰却是死都没有想到的。   “欧阳,这个就是你叔叔?”佟清怯怯地走到他的面前,却也不敢过分地靠近,隔着重新点燃的柴火大量着他。   “再看挖掉你的眼睛。你又是什么东西?”欧阳峰冷冷地道。   佟清一阵的惶恐,却不知道言语什么,欧阳峰的个性阴毒一个弄不好就是成为他的毒下亡魂。想故事中的自己就是死在欧阳峰诡异的蛇毒之中,心中就不寒而栗。自己虽然在欧阳养伤的那些日子里面处心积虑地研究那本《毒经》,但勉强配出来的药也仅是足够医治普通的蛇毒。   欧阳峰拐杖头上的这两条毒蛇是用诸多的毒蛇杂交而成,毒性更甚更烈,怕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还是会中招。   “叔父,他是金国的小王爷完颜康。”欧阳答道。   “什么小王爷,我看你什么都不要管了,还是会白驼山庄。什么金国什么小王爷,你用得着听他的语气么?”不可一世的样子,只是他有这个资格吧,佟清在心中加了一句,并没有多言语什么,心中盘算的却是如何能够骗到这位大师帮自己拿到武穆遗书。   拿到武穆遗书交给完颜洪烈,自己的任务就此结束。然后劝欧阳离开这个是非的地方——如意算盘是打得很好,但是终究是镜花水月还没有看到计划可以成行的影子。   “欧阳前辈。”佟清清清嗓子,“我这次来是同您做一个交易的。”   “交易?你也配?”那人不屑地说道,头亦没有抬。   “前辈为什么不听听我的内容再做决定呢?”佟清道,脑海中转过几圈,怕是这个欧阳前辈以不要金银珠宝二不贪佳人权势,这辈子唯一的爱好怕就是和黄药师等人争夺一部《九阴真经》。   “你且说来听听。”欧阳峰依旧没有抬头,说道。   “前辈想必是知道,这《九阴真经》怕是重出江湖了。”佟清缓缓道,不意外地看到欧阳峰眉头一挑,心中窃喜,想来是有戏。   “不如这样,我替前辈张罗《九阴真经》,前辈替晚辈拿到《武穆遗书》。”说道,依旧打量着欧阳峰。   “哼,就凭你?”欧阳峰冷哼道,站起身逼急佟清,“你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在这边大放阙词。《九阴真经》是什么?就你一个武功全废的小子还敢说拿到?”   “说拿到,晚辈是没有十分的把握的。但是我所知道的消息,定是比前辈多。”缓缓说道。   “哼,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那人冷哼。   “叔父。”欧阳却已经出声。   佟清摆摆手,向欧阳示意自己可以搞定,“前辈不会的,这个买卖对您来说不亏本,您也没有必要杀我。我好歹是金国的小王爷,杀我不仅对您没有任何的好处,坏处也怕是不少。你要武功秘籍我要打仗策略,不过各取所需是个互利的局面。有什么不能商量?”   笑容渐渐浮现在脸上,你肯多和我说话,说的越多我就是越有戏。笑容渐渐扩大,未来,或者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第 47 章   “你且说说有什么消息?”欧阳峰略一沉思,问道。   “我知道《九阴真经》最后的出现地是桃花岛主黄药师的手中。”佟清斟酌了一下,虽然知道真正的经书是在被桃花岛主黄药师囚禁的老顽童周博通的手中,但是尚且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泄底,自己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欧阳峰又是心狠手辣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讲的人。能少说,尽量就稍微藏着掖着点。   “这个难道只有你知道么?”欧阳峰冷哼,“黄药师重现江湖,恐怕和这个《武穆遗书》脱不了关系,何用你说。”他冷哼,佟清一愣,“克儿,同我上桃花岛,你娶黄药师的女儿,九阴真经自然就是我们的了。”那人说道,没有再丝毫理会佟清。   “他不能去。”反射性地拉住欧阳。   “你小子是真的找死么?”欧阳峰的眼神变冷。欧阳心中暗道不妙,这个叔父向来是心狠手辣,方才出现在破庙之中,怕是早就已经跟踪了自己和佟清许久。他这般的强硬,居然敢和叔父谈条件,自然是惹到叔父的不快了。   眼看着欧阳峰的眼神变冷,当下甩开佟清。“你要做什么你自己打算。我是要听我叔父的话的。况且那黄蓉小丫头本就漂亮,我也很心仪。”说道,别开脸不看佟清。   “欧阳,你听我的,桃花岛去不得。你也娶不到黄蓉……”欲语还休,“你还是不要去了。”   “哼,你怎么知道我娶不到?我难道还比不上郭靖那个傻小子?”欧阳冷笑,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如今这话从佟清的最终吐出来更加让人感到厌恶不适,当下怒火攻心,心道我非要将那个丫头娶进门,还有八人大轿抬进门,看你怎么说!   欧阳本就是心智极不成熟,佟清又怎知自己这一番真情流露得到了如此的歪解。当下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   欧阳峰却已经不耐烦。   “叔叔留着他的命。他说的对,杀了他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此人毕竟还是金国的小王爷。”当下同欧阳峰飘然而去,竟再也不看佟清一眼。   佟清着急,当下追出破庙,又哪里能见到欧阳的影子。两人武功均不弱,不消片刻已经飘然在远处。   “克儿,娶到黄蓉就能得到九阴真经,你记住,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只有自己。”警告的意味,敏感地察觉方才的那个男子对欧阳克的影响。   “知道了叔父。”他敛下眼睑,看不清表情,脑海中回放的是十几年前那场连累母亲惨死的灾难。这人世间,当然是谁都不能相信的,除了自己……除了自己!   佟清只觉得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和莫名其妙,本来自己是稳操胜券的把握全全,怎么一瞬是居然就让人摔在这个荒凉的西域地方。想刚才自己在欧阳峰的手下逃生,回想起来却是一阵冷汗,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在完颜洪烈的身上尚且没有体会到,在欧阳峰的身上算是受教了。   当下一阵的无奈,本来这个条件很丰厚的么?怎么自己只不过是赖着已经知道结局的一点小聪明想和欧阳峰谈谈条件,居然被人不甩?   欧阳也真是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听他一句话?摸不着头脑的佟清摸摸鼻子,却无可奈何。现在想出去又怕遇到什么山贼强盗,自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样,若是在这荒凉之地被人枉杀了,那可才真是冤枉。   当下在破庙中将就了一夜,次日清晨,找了一家向浙江出发的商队,付了些银两,倒是一路同行略有照料。   “佟大哥,你这是去哪里?”说话的人是同行的商队里面的小姑娘,商队的领头人的女儿。   适逢乱世,旅途艰辛,为什么要带着家眷上路?佟清也曾经问过领队。领头人笑笑说这年头乱世,自己常年在西域和中原之间贩卖香料药材,倒是赚到了不少的钱,足够养家糊口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行商,准备好着就在江南富庶地安居下来,一家数口人过过小日子,如此而已。   这个常和佟清聊天的小姑娘就是商人的二女儿,唤名小玉。   “去浙江。”佟清想想,笑道。桃花岛根据说中的记载在浙江的舟山附近,据说种满桃花,异常美丽。只是桃花岛主性格乖僻,周围往来的渔船总是不愿意涉足桃花岛的地界。   “去浙江做什么?”女孩不过是十一二三岁的样子,一定要打破砂锅问道底。   “去浙江……找我的恋人。”他笑道,顿了顿,还是说道。   “佟大哥,你的恋人很漂亮么?”女孩问道,睁大眼睛看着他,“比我的娘亲还美么?”   被女孩这么一问,佟清一楞,出神地看着窗外兀自思索着什么。   “佟大哥……”女孩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啊,脾气又差人品又不好,还总是不听我说的话,我说往东他必定往西,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情面。”佟清叹道,依旧出神。   “那大哥哥为什么还喜欢她?”女孩问道,不解。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已经喜欢上了?”佟清笑道,揉乱女孩的头发,“已经喜欢上了就认命了,总之他大概也是喜欢我的。”这话说的略有苦涩略有甜蜜,个中滋味倒是不足为外人道哉。   一路路走走停停待到浙江附近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佟清不是不着急,但是想来想去亦没有别的办法。算算时间倒还是来得及的,只是终究不知道怎么上桃花岛才好。   待到浙江就和商队同行的人们分手了,他们继续北上,佟清一个人转道向东。正是六月上旬的气候,天气炎热,感觉像是在蒸笼里面考过的一般。在舟山附近高价雇了一条海船,熟料才报出自己要去的目的地是桃花岛,人家立马不干,说是在高的价格也不如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佟清在心中暗怄,黄药师你做什么这个古怪的性格,弄得最后居然谁也不敢靠近你的桃花岛四十里地的路程?正在烦恼的时候却在此地意外遇到了熟人。女子清新俊俏,男子高大却木讷,不是郭靖黄蓉是谁?    第 48 章   “郭大哥,黄姑娘。”高兴地跑上前去喊住他们,郭靖看到佟清很是高兴,“康弟你怎么在这里?”   黄蓉却一脸的阴晴不定,“那个欧阳克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终于甩开你了?”   佟清苦笑,黄蓉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聪明的有点让人感到害怕,好在郭靖憨傻,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聪明也是致命的。   “你们回桃花岛么?带我一同去去如何?”努力堆出一个笑容,向黄蓉讨好道。   “你怎知道我们去桃花岛?”黄蓉嫣然一笑,“我们才不是去桃花岛呢!我们去虾峙岛!”黄蓉道,郭靖却疑惑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其实就算她不承认佟清也打定主意就是跟着黄蓉了,反正主角都在这里,她不在,欧阳娶谁?   “反正我就是跟着黄姑娘了。”佟清笑道,看着黄蓉有点生气的脸蛋,顿觉得这个女娃就是再聪明亦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终究稚嫩。   “黄姑娘……”   “喊什么黄姑娘,是蓉儿。”郭靖这个傻小子憨笑道。   佟清看着他毫无心机的脸,笑道,“是蓉儿。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你要相信我。”黄蓉低头不语,坐在船上当真就要求船家去那个什么虾峙岛。   佟清叹气,“你要是再不回去,你爹爹怕是就要把你嫁给欧阳了,他可是已经在桃花岛上了。”   “什么?”黄蓉大惊,“此话当真?”郭靖也上前问道:“康弟,你这个话可是开不得玩笑。”   佟清正色:“千真万确。”悄悄地拉过黄蓉,“我虽不是真心对你们好,却也不愿意害你们,有的时候你应该相信我。”   “你……”黄蓉上下打量着佟清,思量着什么,“你又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的在心?”   “不对,你不是在心我们,你在乎的是……欧阳克!莫不是你喜欢的人……”   佟清伸手掩住黄蓉的嘴:“蓉儿你是聪明人,自己知道则可以,不要说出口。免得大家尴尬。”   “为什么?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得奇怪?”黄蓉不解,“你终究一肚子的坏水打着什么主意?穆姐姐那么好的人……”   提到穆念慈,佟清一阵的头疼,想着这个女孩倒是真的要辜负了。   “黄姑娘。”嘴中喊着却推开半步,做了一个辑,“以后念慈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们两位了,是我的过错,却没有能力再照顾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黄蓉道,郭靖却从船头走过来,“你们怎么了?康弟你这是做什么。”   佟清不语,又对黄蓉做了一个辑,“我亦有苦衷。”说完看着郭靖说,“郭大哥,我向蓉儿拜托上岸后领着我走路,桃花岛地形古怪,我一个人定是要迷路的。”   黄蓉眼珠一转,闪过一道精光倒是什么都不说明白。好在郭靖憨傻,竟然也不起疑心,一路相安无事。   带到快到虾峙岛的时候黄蓉却逼着舟子一路向北,那船夫忌惮黄蓉手中亮晃晃的匕首,虽然不愿意靠近桃花岛,但还是不得不一路北行。远远地只是方才看到岛屿,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桃花的香味。夹杂着海风,咸淡相宜,佟清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有红有绿竟然是风景大好。   “这风景好么?”黄蓉笑道,自豪地问郭靖。   “真的好看。”郭靖喃喃道,“我一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花。”   “那是自然的,黄岛主奇门数术养花种草的行当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佟清赞道,黄蓉虽然不喜佟清,却隐约对这个人有所佩服,听他这么赞美自己的爹爹,好话谁人不爱听,竟然也高兴起来,心道,这个人当真不笨,罢了却也不再捉弄他吧。   待上了了桃花岛,黄蓉便如同脱缰的小马,大喊着爹爹就要跑远。   “蓉儿,你且等等我们。”佟清叫道,不希望就这么和他们走散。   黄蓉笑眯眯地走进,对着他说:“我可只答应把你爱上桃花岛,上了岛之后我就不管你啦!”说罢拉着郭靖在花丛中东西一晃,竟然瞬时不见了身影。   隐约还能听见郭靖在说不能丢下康弟,但是人影已经不见了。   佟清一阵的无奈,想他在归云庄的时候对那路径便已经是云里雾里,这桃花岛的神妙又比那归云庄更不知利害上几层,当下一阵的心慌,急忙追去,却只跑出十几步,便再也看不见听不见两人的任何动静。   想那黄蓉虽然不至于恼恨他,终究是对他的自恃甚高略有不满。只是……我却决然不是故意的。佟清苦笑,不得体谅,又见东南西北都有小径,走出几十步却好似又回到了原地。却想那黄姑娘定是不会来寻找自己,看来只得缘木而行,自力更生,但求不要死的很难看。   天色渐渐暗下来,却依旧陷在桃花丛中没有出路,佟清有点心急,这些的情节压根不在自己耳熟能详的射雕英雄传中,自己硬是扭转了一些情节,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该不会就死在这个地方了吧?我还年纪轻轻尚未娶亲,不想死啊。”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只觉得肚子很饿,咕咕直叫。   “为什么要讨老婆,讨老婆有什么好的?又麻烦又讨厌!”一个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佟清一看却不见人影,站起来私下寻找,发现左手边有一个小山洞,一个白发百眉的老者蹲坐在洞口,却不出来。   “你进来我分给你饭吃好不好?”老者见佟清不吭声,继续搭讪道。   “好啊!”佟清已经半日没有进食,实在是饿的两眼发昏,现在听的有人请饭吃,心中暗道,此人怕就是人见人爱的老顽童周博通,当下也不担心,大踏步地走进山洞去。   眼见佟清踏入山洞,那老者立马堵死洞口,神色凶狠,吼道:“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佟清一愣,“晚辈杨康。”楞了半晌还是说道。   “好,杨康你听着,现在进来我的洞,就是我的奴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就不能出去。以后十年二十年只要我不出去你也不能出去你知不知道啊!”那老者装了一个鬼脸,神色俏皮,佟清更是九十九分的把握此人当真就是传说中的老小孩——周伯通是也。   虽然最喜欢这个童心未泯的老头,但是现在的佟清有要事在身,是关系到他未来的老婆的事情,哪里有心情和老顽童打闹?   “那可不行,我必须去见桃花岛主。”说着又看向老顽童,“他什么时候会来?”   “哦,好笑,他什么时候会来我怎么知道?”老顽童道,又凑近佟清的身,“你怎么不害怕啊,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你应该怕我啊。就像这个岛上的聋哑仆人,应该怕老东邪那个老家伙一样……”老顽童吹胡子,长长的胡须漂在佟清的脸上。   “我好怕啊我好怕啊。”佟清不痛不痒地说了两声,知道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心智尚且是十几岁的顽童,故而得此“美名”,知道对这个人不能用强的,要用哄的。    第 49 章   “胡说,你怕我怎么是这样的表情!”老顽童怒喊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一点都不好玩!”说着竟然就真的生气起来,等到傍晚的时候聋哑的仆人送来的饭菜,他就竟然坐在洞里面,也不肯吃东西。   这本是佟清溜出去的好机会,奈何佟清方才走出去一步,便又收回了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出去,怎么能够找到欧阳呢?肚子又已经饿了,实在是没有出去的勇气。料想欧阳在桃花岛和郭靖比试是定然会输的,自己只消在欧阳和叔父上船前制止便好……或者说是制止老顽童想登上的那艘又大又好的船?   自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佟清总算是把自己仅看过一遍的金庸先生的小说后面的情节串了一遍,大抵就是:黄蓉最后花落郭靖那摊笨蛋烂泥家中,欧阳克和叔父回归中原,期间杀出一个程咬金就是眼前的老顽童——定要坐富丽堂皇的大船会中原,结果船翻了,众人流落荒岛……后来欧阳断腿才叫故事中的杨康有了可乘之机。   又看看眼前的老顽童,不得已走过去,对着他说:“老顽童,我错了,你就吃点东西吧。”   老顽童却像极了一个赌气的孩子,睬也不睬佟清,扭过头去不做声。佟清顿时就愣在当场,随即一笑。   “老顽童,你就不吃吧。反正你不吃我也没有损失。”佟清说道,“虽然饭菜不好,但是就我一个人吃的话还是足够的……”   “哼!”周伯通反手拍掉佟清拿给他的馒头,却“咦”地一声扣住他的命脉,“你这个娃儿好生的奇怪,竟然不会武功么?一点的内力也没有。”   “痛!”佟清叫道,奈何根本挣脱不了老顽童的力气,“你轻点啊……”   “你这小娃儿难道是外家功夫很好么?竟然能上桃花岛?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就竟然没有死么?”一把放开佟清,佟清一个大跟头摔在地上。   “小娃儿,我们比试比试!”   佟清苦笑,比什么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拿过手术刀,从来没有见过大刀,你让我和你比?我还不如自杀来的快。   “小娃儿你为什么不动?看不起我么?”   “比什么?我一点的功夫都不会,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就好了。”佟清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很有当年裸考的精神。   “咦?这倒是奇怪了?”周伯通上前抓住佟清的手,他生性单纯,竟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佟清的观点。   “小娃儿,你知道黄药师,会来桃花岛,你也不像是普通的老百姓啊。这个江湖上那么多坏人……好人像我周伯通这样的当然是很少的啦,你是怎么做到没有被砍死的啊?还有你的功夫是怎么没的啊?”   佟清一声叹息,难道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要再讲上一遍么?   “不说行不行啊?”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陪着他一番的胡闹,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再加上一早就坐船来这个鬼地方,又累又困。   “不要啊,你告诉我啊。”老顽童也坐下,看着佟清拿起一个白白的大包子就啃。   “我觉得你很奇怪啊,全身的经脉……又不像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汇通、殷墟的两处经脉竟然是打通的,要知道,只有最高的武林高手——像我这样的还有我师兄那样的高手才能打通这两处的经脉的啊……小娃儿你是什么来历啊?”   “不知道你说什么!”佟清根本听不懂他在唧唧咕咕讲什么,侧身寻找一个能够睡睡觉的地方,随手将茅草什么的扑扑好,就往上面一趟,闭眼休息。   “不行!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睡!”本以为老顽童说着说着自己无趣了就会停止的,熟料这个老头儿竟然吹胡子瞪眼睛就是不让佟清好好睡觉,一把拉起他,“你说是不说?”   大爷的!佟清第一次有了骂人的冲动,无奈地坐好,“你真想知道?”   “恩!”那人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我怕你会失望。”   “不会啊,你告诉我,我做你的奴隶好不好,我做你的奴隶啊……主人!”说罢竟然真的对佟清喊道。   “免了,我受不起!”佟清头痛,用手按着脑门,“我呢,有一天起来的时候把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住过,名字是什么,父母是谁,武功什么的统统忘记了。”叹气,还是说道。   “怎么会这样?”老顽童像是及其的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怎么不会呢?我说了我说你又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你总是要告诉我为什么吧?”那人紧追不舍,看来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人呢是有前世今生的,可能是我的灵魂在梦中到了别人的身体中,而别人的灵魂又正好在这个时候到了我的身体中……所以我什么都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佟清道,心想,这个我是没有说假话,所谓穿越,不就是这么神奇的灵魂交换么?   “有道理哦!”那人说道,喃喃自语,“怪不得你什么武功都不会,原来不是不会,是全都忘记了。”   “对了。”佟清懒得纠缠随口应付道,躺下准备养精蓄锐想想怎么折腾欧阳的事情。   “不行,你这样岂不是很痛苦?”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说到。   “什么吗痛苦……”翻个身继续睡觉。   “不行,你这么神奇,以前定然是一个武林高手!”老顽童锲而不舍,“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他的自信心有时候不是正常人可以预料的。   “小娃儿,你起来!”说道将他拉起来。   佟清睡梦中迷迷糊糊,“你想怎么样啊?”有点小小的恼火。   “我决定经过我的调教,你一定会成为武林高手,虽然不是第一的,地7、8还是有可能的。”说罢拜拜手指头,“除了那四个没有死的老家伙,我勉强算一个不能妄自菲薄么……还有裘千仞那个老东西勉强也是吧……大概就是这样,你一定可以的。”   佟清顿时觉得脑门一阵的发冷,这是大半夜的搞什么东西啊?   “我不行的,你放过我吧!”   “怎么不行,你的两处最要命的大穴已经冲开了,肯定是你前世……不对或者是那个灵魂帮你冲开的,可见那个灵魂是很喜欢武功的,你怎么能忍心不帮他把武功练出来呢?”前一个灵魂……不就是杨康本人……恩,他是挺喜欢武功的,苦于一直没有好的师傅,最好的也不过是梅超风和丘处机,却都是郭靖的师傅的徒孙辈的人物,想想也有道理……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不要,我不要学。”佟清道。   “不学?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老顽童吹胡子瞪眼睛。   “小娃儿你说我的武功怎么样?”   “我又不会武功怎么知道?”随口说到,想来今天是不用睡觉了,看着洞外月明星稀,想着欧阳今夜看来是有美人陪着喝酒,心中一阵的发闷,郁闷无处排解。   “不行,你不说也得说!”那人说道。   “我看,除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大概就你最高了。说不定他们还不如你。”佟清道。   老顽童听他赞扬,极是高兴,一张毛发掩盖的脸上显出孩童般的欢喜神色,笑道:“算你是个聪明蛋!”突然却又正色道:“所以我决定收你做我的徒弟,交给你我最得意的武功!你不能辜负了你的灵魂——前半个灵魂这么努力练功啊!你练也得练,你不练也得练!”    第 50 章   “你练也得练,你不练也得练!”老顽童却是说道做到的人物,佟清顿时黑线直冒,这个是哪出和哪出啊?   “您老就省省吧,我就是那扶不起墙的刘阿斗,我练不会,我也不想练!”佟清脸色发青,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有点同情原著中的郭靖,你就是在这一堆的怪人中摸爬滚打,想来也多沧桑。   “不行!”老顽童叫道,见佟清一脸的不乐意,心中也是大为的光火,想他一生从来就是那边好玩就往那边去,师兄王重阳倒是收了七个徒弟——然后各个开枝散夜光复全真教,自己倒是和黄老邪打一个赌,十五年没有离开过桃花岛,临到老了,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心中喜欢的年轻后生,居然还不肯做自己的徒弟。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佟清饶是知道老顽童这人心性孩童,见他这么不分情况居然哇哇大哭起来,也不禁苦恼。   “你别哭啊……”诺诺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一定是嫌我老了。”老顽童吹胡子瞪眼睛,又哇哇乱叫,胡乱扯自己的胡子,哭花了一张老脸,看着很是凄惨。   佟清慌了手脚,忙到:“我答应你便是,你不要哭了。”老顽童见到他这么说,依旧不依不饶,“你是被我逼的,一转身你定然又不做数,你一定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和那老东邪打赌,出不了这个小山洞,马上你出去了你就像一只飞出去的鸟儿,定是不会回来的了。”   说着说着好像越来越是那么一回事情,“你知道么,我在桃花岛这么多年,除了上厕所和洗澡,就没有出过这个山洞。我这是为什么啊?我是守信用……可是你呢?你这个小娃儿要是一转身就不认我这个师傅了……我能拿你怎么样?我能杀了你么?我能打你么?……那个时候就要用我这么一大把的年纪来压我,说我为老不尊……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话间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好不凄惨。   佟清见识过老顽童的胡闹劲,本也只是随口应付他,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脸面上挂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周伯通闻言却两眼放光,“小娃儿,你现在就拜我为师,然后我就教你我最引以为傲的功夫好不好……你那汇通、殷墟两处练武之人引以为傲的穴道已经冲开了,有什么学不会的?不出一年,你的功夫定然能超过我这个做师傅的,说不定还能比我那个死去的师兄还厉害!”老顽童破涕为笑,一边催促着佟清。   佟清心中不甘愿,却也只得就地跪下,撮土为香,对着老顽童就是三拜,开始苦熬熬的练武之路。   这周伯通一个人在桃花岛上居住,闲来无事,竟然是练就了几套精妙的武学,加上全真教的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还有无意中融会贯通的《九阴真经》,佟清不知为何,身体的构造却也奇特,那老顽童教起佟清来当真是信手拈来。时间的缓缓地流淌,内力外功的此消彼长,当事人尚没有察觉,老顽童却暗暗点头,心道恐怕不要一年,只消数月,恐怕这个小子就能力顶众人了吧。   当然此时后话,不提,且看欧阳在桃花岛上是怎样的一番日月。   其实在佟清上桃花岛的时候欧阳尚且没有上岛,半个月后欧阳叔侄才姗姗来迟,这个时候佟清已经被逼在向老顽童学功夫了,期间的佟清不是不着急,不是不想去找欧阳,但是奈何洞口有老顽童的把手,那个架势就是你不练会功夫我就不放你离开。   而郭靖和黄蓉虽然拜见过来黄药师,但是这老东邪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喜欢上这么一个傻大个子,很是不高兴,竟然连饭也没让郭靖吃,别提收拾客房给他住了。   郭靖迫于无奈在外面找了一件柴房将就着睡觉。   这日天气大好,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来客。   那年轻公子一袭白衣胜雪,手中折扇摇曳生辉,嘴角浅浅地含着笑,一双勾人的挑花眼四处飘着。看到黄药师就是一个揖,“黄伯父,小侄欧阳克有礼了。”   黄药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在树林里面为难我徒儿的那个小子。”   “药兄这么说,可是冤枉了我的侄儿。”说话的男子身材高大,也是一袭的白衣,站在欧阳克的身边,“我这个侄儿心仪药兄的千金已久,不过是听说药兄的徒弟背叛师门偷了药兄的九阴真经这才出此下策想要多回来给药兄。”说罢微微一笑。   “是啊。我欧阳克是什么人,蓉儿怎么能不知道呢?”欧阳也缓缓一笑。黄蓉虽然不是他心仪的女子,但是这门亲事门当户对对他白驼山庄又是大有好处的,没有理由不结成亲家。   只是看着过郭靖臭着一张脸,心中一荡,想起另一个人。他想必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桃花岛了吧。他是不是已经回金国完颜洪烈的身边了?   自己当初杀杨铁心却只是一瞬间,虽然知道这么做一定会让他记恨,但是想到假使不这么做,下场恐怕是更加的混乱——不是杨铁心杀了完颜洪烈,就是完颜洪烈处死了杨铁心。他最重视的两个人的自相残杀,想必是他更不愿意见到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由自己动手好了。反正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反正他也不想他成为自己重要的人——越是在意的,就越是容易失去。   “你又不是什么好人,大淫虫而已。”一边的黄蓉怒道,一双秀气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看着欧阳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郭靖还是傻小子一个,呆呆地站在旁边,被这个俊俏的白衣公子一比,硬生生地就比下去了。黄药师看看女儿身边站着的郭靖,愈发的感到这是一坨烂泥,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再看对面的欧阳克,他是欧阳峰的侄子,算来也是门当户对的。   况且这个小子知书达理,比这个粗通文墨的郭靖来,当真是如云比泥。   “说的也是,欧阳兄的传人,怎么会觊觎我桃花岛的东西,想来是我多心了。”波澜不惊地说道,却走上前去,伸手拍拍欧阳。   欧阳见黄药师已经说话,料想他会试自己的功夫,见他说话间雨中带着讥讽,更是小心谨慎。黄药师这一拍确实是有着试探的心思。欧阳只盼着可以站立着不动摇,立即凝气稳身,谁知经不住黄药师这看似轻轻地一拍,还是一阵子的剧烈摇晃,“啊呀”一声,已经猛向地面直冲下去。   欧阳锋手杖一点,将欧阳轻轻地拦住,欧阳本就武功不弱,借势一个翻身,翩翩然在空中一个筋斗,稳稳当当地落在众人的眼前。倒是姿势优美不愧翩翩公子的美名。   “什么人呐?爹爹你怎么不摔他一个大筋斗!”黄蓉厥鼻子翘嘴很是不高兴。   “黄姑娘,你这话说的我可是真心疼。”欧阳缓缓地说道,目光如炬在黄蓉的脸上扫了几个来回。   这个姑娘美则是美丽,就是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见不得他的好,也永远不会欣赏他的好。   只是这个世界上,欣赏他的人,到底在哪里呢?欧阳有点沮丧,有点寂寞。他却一直都是寂寞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很想开一个新坑写天龙八部的同人= =表打我,我会在这文结束后再开的= =   小9喜欢木婉清,小9同时喜欢的是bl,(精光一闪,想到小9在动什么脑筋了么?)   最后声明,小9是有节操的同人女,女变男切腹,对平胸感冒= =明白了吧,明白了吧?   欠揍的小9,被狂扁= =   可以不用理睬偶= =    第 51 章   人有时候很坚强,就像欧阳,在那样没有温暖的环境中依旧长大,他玉树临风白衣胜雪,多少的女子为了他疯狂?但是人其实又是最脆弱的动物,他不开心,他得不到认同,他的人生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在他看来他没有人爱,亦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桃花岛的月色很美,周围洋溢着桃花的芬芳,面前的木藤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壶上等的果酒,入口芬芳,甘香四溢。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欧阳缓缓地将杯中的酒喝尽,“黄姑娘若是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一面,喝一杯酒也好。”他缓缓地说着,掩饰住所有的情绪,转过头来却已经是一脸的平静,看着冲花丛中走出来的女子,嫣然一笑。   “欧阳克,你很讨厌,我讨厌你得很。”黄蓉道,暗自生气。   “黄姑娘,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有什么不好?”   “你有什么好?”黄蓉反问。   “呵呵,那你的傻郭靖又有什么好?”欧阳也反问,“我们在一起,起码是名当户对,我又不比他差,只要我们成亲,你父亲和我叔父就成了亲家,东邪西毒联手,在江湖上当然是一把手的交椅。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答应?”欧阳反问道,他同样的不解,在他看来,成亲和爱情没有任何的关心,他并不喜欢黄蓉,这个女子美则美,聪明则聪明,但是没有一丝的让他心动的地方。   可是这个并不能成为妨碍他和她成亲的理由,毕竟都是对两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是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个女孩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仇人一般。   “你说什么呢!”黄蓉气恼,“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靖哥哥,就算他笨死了我也只会喜欢靖哥哥。”一张俏脸涨红了。   “可是你喜欢归喜欢,与和我成亲,有什么干系?”欧阳道,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爱情会被挂在嘴边。真正深深植入骨髓的爱情难道不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的么?   他突然想到佟清,每次会在莫名的时候没有来有地想到他。从来没有过。有那么多的姬妾,有那么多的被称为红颜知己的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黄蓉涨红的脸蛋,他在这个明月的夜晚,却突然感到一阵的心惊肉跳,难道这个就是爱情?   会在不知不觉中莫名其妙地想到他,只要想到他一定会感到心中淡淡的甜甜的味道。虽然有时候想到他会心烦会气恼,但是那种那个甜蜜的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想到佟清,他的心就会变得非常的柔软,那个从来未被触及到的地方,突然间就像是有人轻轻地抚慰。   只是再上等的女儿红也是穿肠毒药也会伤身,不知不觉加重手中的力量。   “啪”的一声,酒杯被硬生生地捏碎。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黄蓉说道,扔下什么东西,“给你,带着你的这个珠子和你的毒蛇快点滚蛋。不要让我和靖哥哥动手。”   早上方才被欧阳峰当作见面礼送个黄蓉的暗黄色毫不起眼的“通犀地龙丸”被扔在桌上,滴溜溜地滚了下,掉落在地上。   黄蓉转身离开,欧阳却连她已经走了也没有发现,愣愣地看着这颗珠子。   “真是人性的姑娘。你可知道,为了练这个‘通犀地龙丸’我差点从采药的山上跌下来死掉,你居然就这样把它扔了。”摇摇头,看着在酒污中的珠子有点心痛,有点寂寞,突然间,又想起那个人来。   月明星稀的晚上,佟清独自望着天上的月亮,真是漂亮,就是洒下的月光泛着银白的色泽,未免有点凄清。   “小娃儿你想什么呢?”老顽童窜到他身边,“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那个小情人?到底是谁啊?长得好不好看啊?”   “他……”佟清陷入了回忆,“很漂亮。月光色、女子香,都比不上他。”微微上扬的的嘴角噙着笑意。   “什么话,弄得好像她不是女的,是仙女一样。”老顽童道,“你说说,你喜欢的是不是黄老邪那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女儿?她可是来给我送过一次的饭啊,那个小姑娘,水灵着呢。”   “你说谎黄姑娘啊。”佟清微笑,“当然不是,她太聪明,而我又偏巧不笨,这么再一起很累的。”   “这是什么话!”老顽童不解,有看着兀自看着月光出神的佟清,“不好玩不好玩,你不要再看了,你还是陪我练功吧,我们可以玩四个人打架,我教过你的,双手左右互搏术!”   边说着拳头已经凌驾在佟清的身体之上:“我可说好了,我的左手和你的右手是朋友,我的右手和你的左手是兄弟,不能弄反了啊,输得那个人要在墙角睡觉。”老顽童说道,笑道,一场混战就这样开始。   佟清这边热闹,欧阳那边却是寂寞,那个人在黄蓉走后,却是怎么也难以入睡。洪七公在随后也大驾光临桃花岛。黄药师说要用比武的方法来决定黄蓉的夫婿到底是谁。   黄蓉对黄药师的吼叫声,郭靖的安慰声还有洪七公对他不屑的声音汇集在一起。但是最让欧阳在意的还是叔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我栽培你这么久,你不会输给郭靖这个傻小子吧。”   对郭靖,他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有自信。只是看到那个人,明明是个傻子,却好像有很多人的关心,心中就不是个滋味,淡淡的忧愁,丝丝的乏味萦绕在心头。   最近他越来越找不到人生的目的。从前是一门心思地想成为最优秀的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真正存在过。现在呢,自从遇到那个人,一切仿佛都是笑话。   他拥有他所没有的——父母的爱和一颗完整的心,他像火焰一样生存着,不管别人的眼光。他可以高兴笑不高兴哭,做真正的自己。   反过来看自己呢?那么一丝的追求显得有点可笑。   可是假如连这点的追求也没有,自己的人生不是更加没有意义了么?   既然不能追求内心的平静,好歹给他表面的风光和别人的荣耀赞美。   他在心中说道,“郭靖,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很难看的。”因为你们越难看,我才越有存在的价值。   天空,朗月当空,各照离人。    第 52 章   次日,比武的日子,天气果然晴朗,黄蓉的脸色却阴晴不定。   “爹爹,我有话要对欧阳公子说。”往桃花岛的中心走去的时候,黄蓉突然说道。黄药师心中暗自高兴,心想莫非是自己的女儿终于想通了,舍弃这个笨蛋的郭靖?   这个郭靖他着实是不喜欢。愚蠢木讷,他一向喜欢的是聪明人,最好再是相貌堂堂。阿衡也是,她一向是喜欢书生风流,才气逼人。   这个郭靖,即使是武功稍微有了点长进,但是俗人就是俗人,登不上台面。   回头再看郭靖在一旁,倒也不着急,此时的郭靖想的是:“蓉儿既然已经跟我好了,定然是不会再同你好的。”心中坚定,倒是表面也平静,颇有大智若愚的感觉。   欧阳倒了愣了一愣,就在一慌神的期间,黄蓉一把银针便像天女散花般撒了下来。   欧阳一时间没有防备,一愣,却没有躲闪的意思,脑海中浮现的是只是感叹:难道我欧阳克要命丧桃花岛这个黄毛丫头的手中?着实是有点不甘心。   可笑他此时想到的竟然不是这个女人是他日后要娶的妻子。没有丝毫被背叛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是不是有点太冤枉?   银针撒过来不过是分秒之间的事情,欧阳此时却脑海中异常的清醒,既然又想起那个人来。那个人的身影浮现在脑海,倒是心中一惊,不自觉地摇头,希望将那人驱除出脑海。   这一愣一惊一摇头,已经足够致命。好在西毒欧阳峰,亦不是省油的灯。   欧阳峰身手却比欧阳不知道快了多少,“想什么呢?”拐杖一伸将欧阳克往身边一拉:“还发愣?”对着欧阳吼道,欧阳这才回神,见一地的银针散落,自己居然没有躲闪的意思,不禁面子上过不去,脸微微发红,却低头什么也不说。   “你做什么?”饶是黄药师这么疼爱女儿,见她这么一番的动作,分明是要娶欧阳克的性命,想那西毒欧阳峰是有仇必报的人,若是欧阳克有半点的差池,任是自己的女儿也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语气上略有加重。   “爹爹,你居然帮着这个坏东西!”黄蓉喊道,“我恨爹爹,我不会嫁给他,不管比试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嫁给他!”黄蓉叫道,眼睛中逼出了点点泪光。   “蓉儿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郭靖上前一步,细声安慰道。傻里傻气。   “傻里傻气。”欧阳心中暗道,“一个傻里傻气,一个骄横跋扈,你们倒是一对。”眉宇之间有些释然,有些不屑,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欧阳兄,让你见笑了。”黄药师对着欧阳峰打哈哈,欧阳峰自然也是表面假笑,互相应承。   欧阳却看着这对年轻的恋人,两小无猜,那么亲密无间。心中百般滋味,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白费心机的无趣?心中一荡,竟然有些就此放弃的意思。   只是不可以,怎么可以放弃,就像自己已经努力了这么久,眼见就是功成名就,眼见就是可以得到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伟大的叔父的认同——怎么可以放弃。   努力拼命说服自己,难道为了那个人,就能够放弃一切么?已经不是单单的一场比武招亲,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动摇。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以前,他本就不是没有欲望的人。他希望得到叔父的认同。   但是不得,不得也好。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被重视的人,蜷缩在自己的蜗居中,努力收拾心情,舔着伤口微笑,反正自己就是被世界遗忘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是那个人的出现,就像是注定一样自说自话地介入他的生活。佟清的意思,他知道的很。那个傻瓜,从来就只想做一个好人,单纯的很。真正不单纯的是自己。那天湖边的表白,他以为他不在意,可是,午夜梦回他骗不了自己。他在意他,就像是他在意他一样,他也没有办法忽视他。   像是要断了自己的念想一样,他亲手解决了他的生父,他越是不喜欢他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做。   这样,你就会恨我,这样你就会不喜欢,这样,我也就能够不喜欢你。   他固执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可笑的有点异常。但是过去的而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他应该怎样爱一个人。   叔父是爱母亲的吧?可是,爱又怎么样?母亲死了的那一瞬间,叔父也一同死去。留下的不过仅仅是一个躯体。   怎样才是爱?他不知道,他恨这样的自己,为了别人的认可而活着而努力的自己。可是现在,假如真的不是为了别人的目光活着,那他到底活着,抑或是死亡,到底有什么意义?欧阳矛盾地生活,异常得痛苦。   他有时候甚至恨佟清的“博爱”。如果你再自私一点,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如果你只喜欢我,喜欢到我可以在你那边得到我所有希望得到的认同……或者我就可以放弃现在这个卑微的生活……   木讷地随着人群走向目的地。欧阳峰见到他的反常,也故意落后众人的步伐:“克儿,你怎么了?”   “没事。”回神的时候,扯开折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为了那个人,那个连在那里是不是还活着的人苦恼,这个不是我欧阳克。一切风轻云淡,他还是那个努力挣扎的欧阳克。   黄药师却以袖一挥,道:“就在这里吧,比试开始,成王败寇,我的女儿只嫁给最后的赢家。”   “呵呵,药兄又为什么这般的着急?”欧阳峰笑道,“这次到桃花岛来拜访除了为这个小儿求亲,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和药兄切磋一下,我们两个老家伙一别数十年,是不是也该好好地续续旧?”欧阳峰笑道,有些阴郁的笑声,心机颇重的意味。   “好啊。”黄药师笑着回答,心中却暗道,莫不是他的蛤蟆功已经练成,所以这番前来想要讨一个虚实?只是这般的自负,终究是看不起我黄某人么?   当下玉箫一横,对着黄蓉说道:“蓉儿,用衣襟塞住耳朵。”   黄蓉闻言,知道父亲要吹奏《碧海潮生曲》赶忙撕下衣襟堵住耳朵,一边另撕下一份,帮着郭靖一并堵住耳朵,一边不住地说:“我爹爹的箫声可是听不得的。”   欧阳峰一尾古琴,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道:“欧阳峰曲艺不精,也来献丑。克儿,你也捂住耳朵,莫要受伤了。”前一句对黄药师说道,后一句朝欧阳克喊道。   一瞬时,铮铮琴音清脆,声如裂帛。箫声呜咽,低沉浑厚。间或有啸声忽地拔高夹杂其中,却不知是两人中的谁发出的声音。箫声与琴音时或争持,时或缠斗,此起彼伏,相互争斗,如音绕梁好不热闹。   山洞中昨夜和老顽童打架已经筋疲力尽的佟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听得着琴箫合奏,只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老顽童此时也缓缓地醒过来:“这是老东邪在吹箫声啊。”侧耳听了半晌,却又说道,“咦,那个琴声却又是谁的?也这般的内力浑厚?”   此时的佟清已经脸连的是周伯通玄门正宗的心法,内力已经比来时大有长进。况且他这箫声魔音对别人是异常的考验,对他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听着只是觉得不适,倒没有多少的异样。   “呀呀,很是缠绵啊……这琴音不善啊,内力如此之醇厚怕是遇到老朋友了。”听老顽童说道,他盘腿而坐,“小娃儿,快点运气,不然你定然会叫这琴箫和鸣给弄疯掉。”说罢不理会佟清,自己打坐起来。   佟清听这琴箫和鸣,只觉得忽高忽低,如虎啸龙吟,如狼嗥枭鸣,箫声清亮,琴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一时间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世间有如此之内力的无非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莫属,掐指一算,竟然已经到了岛上月余。当时的郭靖也不过是到了岛上月余的时间就和欧阳克比武,莫非今天就是比武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我上榜了。。。要更新到1.5万字?所以,大概未来的一周内会频繁地更新,一天两更的情况或许也会出现= =我是很弱的小9,请勿砸我= =    第 53 章   佟清心中暗叫不妙,起身就想往洞外走去。老顽童睁开一只眼睛,“小娃儿,你想离开师傅?”话音上未落,人已经一个转瞬挡在洞口,拦住了去路。   “去做什么?这个老毒物不是黄老邪,看到你这个傻样三句不对头就杀了你的。” 说话间方才还似长风振林,若沾衣微雨,极尽千变万化之致的琴音箫声,却在突然间戛然而止。佟清本就担心欧阳,现在更是很不得能够飞奔到他的身边。却不料到老顽童依旧是一番的胡闹。   “老顽童,你放我出去。”很是焦急。他知道老顽童的生性单纯,说话间即没有用敬语也从不顾及。倒是很符合老顽童的性格。他很是喜欢这个年轻后生。   “那可不成。”老顽童道,“我让你背的心法你背出来了么?你背出来我就让你出去。”数天前,老顽童说什么都要佟清将一本破旧的书上的心法记熟,说是什么这个是他们全真教的最精妙的武功心法。   佟清见此书破烂不堪,心中一动,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当下说什么也不肯背。昨夜却叫老顽童缠不过,愣是用了小半夜的时间朗读了三遍。老顽童放言若是背不出来就休想离开这洞穴。   佟清心中焦急,哪里还能顾忌这么多。一开口,流畅的经文就从口中宣泄出来。他本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马哲也只看了一遍半就全部记住,拿到了全班唯一的一个满分。   “你小子倒是神奇。”老顽童眉开眼笑,“和那个老东邪的媳妇一样是个奇怪的人。不枉我老顽童收你做徒弟,要是她还在的话,就可以和她比比,出出老顽童十五年的恶气!”说罢好像很惋惜的样子。   佟清哪里想理他,正要出洞。   “不成,你走了谁来陪我玩?”老顽童不依不饶。   “老祖宗!”佟清叫道:“这洞口你我都能出去,你不过赌一场气,用得着15年的光阴陪着黄岛主耗么?花花世界你玩够了么?何必自作孽。”说罢一个伸手,将老顽童挡开。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方才刚刚间歇的琴音箫声,却在一瞬间又充斥着整个岛屿。   “赌一场气……”留下的老顽童一个人苦苦思考着什么,最终喃喃自语,似还是不明了,又好像一念顿悟。   佟清循着声音,地形虽然混乱,但是他现在不比上岛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又是担心欧阳的状况,所谓关心则乱,眼见就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时候,登高望远,听得琴箫之声仿佛就在耳边,努力按下心情,悄悄逼近。   那边的欧阳和郭靖的比试却已经开始,欧阳峰笑着问黄药师怎么斗,说自己的侄儿是文武全才,不论是文斗还是武斗都一并奉陪。   黄蓉却不依不饶,说都是江湖儿女,哪有舞文弄墨的?黄蓉在心中暗自焦急,父亲喜欢才子,这才把自己搅得文采远远好过武功,她不是不知道,要自己的靖哥哥能够在文采上胜得欧阳克,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嘴上说着爹爹不能偏心,心中却也没有办法。   黄药师问欧阳克有什么要求,欧阳顿了顿,看到叔父本就没有笑脸的脸色,心中一荡。在叔父看来他怎么样大抵是无所谓的,最重要的居然是他欧阳峰的传人竟然输给了洪七公的弟子,这恐怕是奇耻大辱。   只是,一个人对一个目标,假如他没有坚定的信念,到底是不能全力以赴地冲刺的。   “晚辈没有意见,只要黄岛主说了,晚辈定然是遵从的。”敛下眼睑,突然不明白既然自己不爱黄蓉,一心一意和郭靖争夺她,到底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叔父放心,我定然能够取胜的。”欧阳道,心中虽然有点妥协,但是对这欧阳峰,他不能有丝毫的怯懦,不能忘记了,所有的努力,都在等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叔父,事实上的父亲的认可。   其实欧阳也很可怜,童年开始就没有尝试过什么是父爱,亦不懂怎么去爱人。否则的话,既然上天已经再一次地给他幸福的机会——佟清不是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地到达他的身边的么?为什么还不努力地死命地抓住?   “哼,就希望你说道做到。”欧阳峰冷哼,“不过我本就对你不报什么希望。”最后加上的一句,叫欧阳青了一张俊脸。心中更加坚定,定然是不能让人小看。   “那么,就一局定输赢吧。”黄药师缓缓地说道。   佟清躲在树林的深处,见到这番的阵式,想来是比武刚要开始。他对这场比武可谓是记忆犹新。当年念书的时候,同寝室的一个男生是学中文的,又酸又腐,看到这里的时候在半夜三点的时候起来大吵大嚷,说是这金庸大侠太不厚道,文学没有弄明白就敢出书。   佟清那时候被吵得迷迷糊糊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兄弟于是在寝室大放阙词,说写文一定要遵循人性逻辑或者是生活逻辑中的一个。这一段巧合忒多,搞得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就是用巧合堆砌的情节。   “哪有这么巧啊。最后一场决胜负的,就愣是考郭靖会背的那段《九阴真经》?这郭靖人那么傻,为啥总是这么幸运呢?你说他有什么?不过是遇到了黄蓉才有了这么多不平凡……真是不满意。”在大学的时候,遇到的那群狐朋狗友都不喜欢郭靖,认为这个人的传奇完全就不是能够发生在正常人身上的事情,太过于童话和完美。   当时的佟清不过是笑笑,然后看了那本《射雕英雄传》,所有的故事情节,也正是那个时候记住的。   只是,为什么不一样呢?不是三局两胜么?来不及细想,却听黄药师说道:“我看文斗欧阳贤侄占优,武斗又会伤了和气。”缓缓道,“不如这样吧。大家都知道我这里有残本的《九阴真经》,真的是残本,黄某人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就给郭贤侄和欧阳贤侄人手一份,你们各自一天的时间解释这经文……这样既不是考文采,也能考到两位贤侄的武功根基,关键还是不伤和气,可好?”   “黄老邪啊,你可真是舍得?”洪七公抿一口酒,说道,“这可是下了血本的。”斜眼看欧阳峰,他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我就这一个女儿,当年若不是为了这本莫须有的东西,内子也不至于……”说话间黯然神伤,三人知道这段往事,洪七公知黄药师爱妻如命,为了这份经书阿衡也着实不值得。摇摇头只能感叹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愚昧的,为了不值得的东西,往往流逝了最重要的东西。阿衡当年也定然想不到,为了这份可有可无的经书,累得丈夫黯然,女儿辛苦。   “所以,我想只有这样,才是对内子最大的尊敬。经书我这边是残本,这本经书本就是极难读懂的东西,现下我给两位贤侄的不过是残本中的残本,两位各自书写,不过凭感觉。到时候解释得最精妙最贴切的人,我就认为是最具有天分的人——自然也就是我女儿的未来夫婿,”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三位武功当世武林最高的人一同点头,自然不会担心评判不公平。但是躲在树从中的佟清却暗自吃惊。若是他没有记错,这郭靖的戏份愣是叫自己给抢了。如此真枪实剑凭本事,怕这郭靖比不过欧阳。   可是,断然是不能让欧阳赢了郭靖,那是断然不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我捉虫的亲们~我虫子一向多= =下午再来发一章 第 54 章   按照约定,一日的时间,到晚上的时候方才是验收的时候。佟清抬眼看天,太阳尚在东方,正午尚且没有到。一日的时间,黄药师手中的经文却是错漏百出,他的妻子是强记的内容,又怀着身孕,最后甚至为了这本经书小产香消玉殒。   佟清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惜。明明可以三口之家幸福快乐,为什么却为了这些身外之物陪上幸福?   还有欧阳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欧阳现在会有这样偏激的性格,想来是小时候定然受过重伤。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人在童年时候的心理创伤会影响其一生的命运和性格。欧阳峰,你本非对欧阳无情,又为什么不明明白白让他感受到。这样的话,他也可以少做这么些以身犯险的事情。   那边的两人却是各自拿书,黄蓉笑着对郭靖道:“靖哥哥,你莫要担心,有蓉儿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以靖哥哥的功力和蓉儿的聪明,怎么有不能解释的东西呢?”黄蓉自信,佟清本事知道的。   “好了,七兄、欧阳兄,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己准备,我们喝酒去可好?一别二十年,很多旧还没有叙。”黄药师的意思很明显是三个老的谁也不帮。   洪七公知道他的意思。欧阳峰也心知肚明。当下三人一笑,哈哈离开,欧阳就着手中的经书翻阅,只觉得这书文字错乱。总纲尚且能够说的通顺,下面的武功心法却是东一句西一句,毫无上法可言。   他怎么知道这黄夫人是在临终的时候硬记下了这经文,早就已经油尽灯枯。只道是黄药师心疼真正的经书,没有拿给两人看。   当下倒也没什么,眼见郭黄两人卿卿我我,有点厌烦,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自己揣摩。方才走出几步,却见一个人木头般矗立在眼前,不是佟清是谁。   欧阳瞬时觉得千言万语,却不得不拼命按耐住心情。别过脸去,并不看他。   “你真的想娶黄蓉?”佟清轻声地试探着他,“她有什么好的?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是性格那么坏。”就和你一样,悄悄在心中加了一句,愣是没有敢说出来。   “有什么好的?”   “她是没什么好。”欧阳道,“但是做老婆……不是对各自有利?”避开了佟清的眼睛。   “不过你倒是真的阴魂不散啊,怎么,你是怎么来桃花岛的?”   “我是为了你来的。”佟清轻声说到,“没有想到你一点情都不领。欧阳,你为什么还是喜欢黄蓉,她有什么好的?我会比她对你更好,好上几百倍的。”喃喃自语都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欧阳却并不理会他,却也不知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等佟清回神的时候发现欧阳早已经径自走开不见身影。眼神一暗。   欧阳心中却不是平静,但是不能够,即使是他出现在面前,也不能够动摇。“记住欧阳克,你生命的意义,不应该在他的身上体现。”离开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傻,或者就和那个郭靖一样的傻。   可是为什么被这么傻的人在乎,竟然心中也有淡淡的甜蜜?   佟清一个人愣愣地站着,海边风景异常的美好。清风沙滩海岛仙人掌。心情却一点都不好。感觉自己就是被抛弃的小孩。欧阳,你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   直觉地觉得他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自从那夜知道他一直是心怀着这样的心情在他的身边,就仿佛是认定了一般告诉自己欧阳不会不喜欢自己的。   他——只是不愿意去表现,不愿意爱也不愿意被爱。   可是欧阳,我的确不知道你的过去到底承受过什么。但是为什么你连一个让我知道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但是你不睬我就算了,千万莫要任性,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还是想到那个乌龙的九阴真经,心中尚且是担忧以郭靖的头脑有没有戏唱,虽然说有黄蓉的聪明机智,但到底不过是两个方才弱冠的孩子。学武用心都不尽力。   欧阳却是苦练二十载载,步步为赢。信步走开去,果然在凉亭看到郭黄两人。低头研究,一脸郁卒。   “康弟,你还好吧?蓉儿都不许我找你去。”郭靖看到佟清,站起身却木讷地说。平心而论,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只可惜,你我并不同命运。佟清心中感叹。   不过这个傻傻的郭靖和那个聪明得不像是人间的人的黄蓉倒恐怕真的是天生一对……在心中温暖的想到,一个强一点一个弱一点,才能这么和谐地生活着吧。那么自己和欧阳,他那么任性,自己就多迁就一点,是不是也能很和谐?   愣愣地想着有点像傻子。   “你居然出来了?”黄蓉一脸的鄙夷,“不要打扰我和靖哥哥,不要想着能够帮你的那位好朋友,我不会允许的!”黄蓉一本正经,对婚姻大事,她不愿也不能马虎。   “还是你是他们派过来的奸细?”一脸的警惕。   佟清叹一口气,心想好在昨夜背出了那一本书。   “我想我大概是可以帮你们的。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到晚上之前,我会和你们在一起,绝对不私下见欧阳克,这样两位可放心?”   “当然放心,蓉儿,康弟是我的结拜兄弟。定然是不会害我们的。好在黄岛主没有说过只能我一个人想,不然我一定会输的……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力量么?”说罢征求意见一样看着黄蓉。   黄蓉微微一思量,就在佟清正在想新的办法准备说服她的时候,却忽然点头答应。   “条件是你不能够见欧阳克。”   “这个是自然的。”佟清微笑,“黄姑娘果然聪明,你们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的。”一语双关,郭靖却只是喜滋滋地让佟清坐下。   佟清一见那文书内容:“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微微一笑,欧阳,就算是我最后一次拂你的兴。有我插手,注定不能让你有任何的机会得到黄蓉。   你放心,从此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只对你一个人好。    第 55 章   在心中默默地背诵经书,然后随机便可以想明白,就着残缺的上半本经书总是能够在郭黄两人山穷水尽的时候很合适地说话。   只是有做到滴水不漏尚且有点难度。倒不是佟清不愿意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是这事情着实是有点难度,怕引来误会,怕日后的诸多麻烦,不是有句话叫多说多错么?   “杨康,你倒是很神奇?”趁着打发郭靖给三人拿点心,黄蓉一双美眸滴溜溜地转着,看着佟清的时候面带笑意,但是一肚子却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怎么?”佟清波澜不惊,但是暗自回神,这个姑奶奶不好惹,也惹不起。可谓是一句话说错,满盘皆输。凝神想着怎么应对这个聪明得有点过火的女子。   “嘿嘿,你倒是彻底贯彻明人不说暗话的方针?”黄蓉道,“你为什么帮我们?我才不相信你是真心真意地帮我们。虽然说,我到现在没有发现你要害我们的心思。”黄蓉道。   “我可是真心真意希望你们两好。”佟清哭笑不得,这个世界有点莫名其妙,对于穆念慈,他无数次地阐明自己是个坏人,但是她就是死也不听……对于黄蓉,他也无数次地说他不想害他们,她也同样是不听的。   好在自己的心脏够强大,否则的话,定然会对这个女子灰心失望。   好在自己喜欢上的那个人虽然也很别捏,但是内心还是温顺的可人的……   “你好像只是无条件地相信你的靖哥哥,你为什么不怀疑他在你的身边也是别有所图?”佟清好笑地反问。   “你这个人,不笨,不像靖哥哥是一根肠子通到底。靖哥哥对我好,可以没有理由。你——我却不相信,除非给我一个能够信你的理由。两不相欠,我觉得比较好。”   对于黄蓉的谨慎和小心,佟清有点无奈,但是仔细一想。大概也是没有错的。黄蓉就是有这样把人逼疯了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在若干年后用她这么精锐的第六感,硬生生造就一个杨过出来。   “好吧。”佟清道,“我坦白,我为欧阳。”   黄蓉一挑眉,眼神询问。   “就像你为郭靖可以尽心尽力一样。我为欧阳而来,也可以为他尽心尽力。”佟清缓缓道,从来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和欧阳的事情——虽然到现在为止两人还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但是自己喜欢欧阳,不想隐瞒,不愿意隐瞒,既然黄蓉想知道,自己也不是不能说。   “欧阳克……”黄蓉吃惊,“这个人心肠又不好,为什么?”她父亲是有名的东邪黄药师,对于两人都是男子这方面倒没有多少的念想,只是她觉得这欧阳克虽说长得是有那么一点姿色,无奈性格恶劣,佟清——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表面看总是无害的,为什么会喜欢他?   “还是我理解错了意思?”小声地问道。   “没有,你没有理解错。我喜欢欧阳。”佟清淡笑,“而且我觉得,他的性格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像我觉得黄姑娘的性格也很任性,不过郭大哥不是照样喜欢么?”满意地看着黄蓉的脸色一变。   沉默了半晌。那精灵古怪的女子忽然呵呵一笑,“是啊,我的性格是不好。”   “杨康,穆姐姐说你占了她的身子又对她始乱终弃,你说到底是是不是?”却忽然提高声音,“你莫要以为你这样帮了我们,我们就会帮你向穆姐姐说情,你想的真美,靖哥哥能够帮你,我也不会,你再帮我们多少的忙都是没有用的!”   佟清一愣,听黄蓉的一番话,尚且没有回神。   “你说什么?”   黄蓉却笑道,“我性格是不好啊。”眼睛晶晶亮,“你不是喜欢欧阳克那个坏东西么?他刚刚就在后面来着……”   佟清大惊,这欧阳本就喜欢呼吸乱想,方才回忆黄蓉适才的一番话,心惊肉跳,“你不要瞎说!”转身一看,哪里能够看到欧阳的身影。   “被你害死了!”转身正要去寻找那冤家。   却叫黄蓉拦住了去路,“你说过不见欧阳克的,你若是毁约……这桃花岛我可比你熟悉,我把那欧阳克兰在桃花从中十八年不放他离开。”   佟清深知自己那一句调侃的话是惹恼了黄蓉,悔得肠子都青了,想自己不过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没有想到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   “黄蓉,你……”气急连话都说不出。   “我怎么了?我就是小人,我就是女子。”黄蓉接口。却又突然笑道,“他看来很不信任你呢!杨康,你真失败。”说罢独自饮茶,这是看到郭靖前来,不住地高兴,大叫靖哥哥。   郭靖问他们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佟清诺诺地说没事。心中有点后悔,但想到已经过了晌午,再半天便能见得欧阳,本也不是什么。方正只要沟通一定能够说明白的。   且自己当真是没有见到欧阳,按照黄蓉的心机,的确可以故意做出这么一出的戏,让自己误会,送上门去给欧阳误会。当下也是了然,只待等到欧阳的人,方能做解释。   郭靖却着实是笨,佟清在脑海中已经几个来回的东西,放到他嘴里面讲出来的就是狗屁不通。亏的黄蓉好耐心,不然要是只有自己面对他的话,早就抓狂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的时候,郭靖才把这总纲和下半本的内容险险地记了个大概。佟清心中却不担心。这残破的半本书,若非有自己这样通晓全本的人在,怕是终究难以完全融会贯通……欧阳那边想必不好。   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也该是到了测试的时间。   一行人来到方才比试的地方。欧阳已经早早地等着,依旧一袭白衣,背着手侧立着,看情形,有点冷清的意味。   听到声响,欧阳回头,“怎么才来。“说话间眼神冷冷地扫过众人。   “欧阳……”佟清忍不住叫他,方才是一日不到的时间,却好像特别地想念,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看来还是有依据的。佟清傻傻地想着,那边的欧阳却不理睬他。眼神甚至在扫过他的时候更加的清冷。   佟清被这个阵式一愣,倒是心中渐渐涌出了不好的感觉,莫不是欧阳真的误会什么了。   “欧阳,你听我说……”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时间也差不多了,比试可以开始了。”原来是黄药师等人来了。   佟清只得郁闷地退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比试的结束。    第 56 章   黄药师整整衣衫,问道:“哪一位先来?”欧阳峰侧立着看不通透表情,洪七公却一口老酒喝下,“靖儿,你就先吧,虽然说你不聪明,到这个时候对着黄岛主的这半本残书再看也没有什么意义。”   郭靖喃喃地似乎想说什么,欧阳却抢先答道:“我先来罢。”此时的欧阳不过是图一个早结束早轻松。这半本的残书文理不通,总纲尚且能够看懂,一到后面便如同村妇写的情诗,糊涂对很。   黄药师点了点头,对郭靖道:“为了公平起见,欧阳贤侄说的时候,你到竹林边上去,别听他说话。”郭靖依言走出数十步站定,黄蓉倒也是自信地站在郭靖的身边,看向众人,似乎很是自信。   “靖哥哥,放心吧,你定然是成的。”郭靖应了一声。   有洪七公、黄药师和欧阳峰三维武林当世高手在侧,相比公正的很。欧阳略一整理气息,便开始接说道。   总纲是这残本最全的地方,欧阳侃侃而谈倒是丝毫不差。饶是佟清也听得不住点头,这空明通透,这知己知彼的总纲自己就是整部经书融会贯通了也不过是略知一二,欧阳却只是凭着这总纲的只言片语,便侃侃而谈,可见天资当着卓绝。   黄药师听得极为舒心,心中称赞这欧阳克果真聪颖过人,也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前面几句开场的总纲,解释得极为精妙。但后面实用的武功心法,却是文字杂乱无序,饶是欧阳再聪明,解释了一半也开始自相矛盾不知所云。   黄药师笑道:“这样也已经很好了,欧阳兄真是教导有方,比我那个不成材的姑娘已经好上太多。”欧阳峰颔首作为回礼,“药兄的女儿若不是人见人爱,我这个侄子又怎么回事一见倾心?”   黄药师听闻是夸赞自己女儿,心中却着实高兴。只是尚在比试,倒也不便表现出来,向着提高嗓子叫道:“郭贤侄,你过来吧!”   郭靖走近,当地也开始解释这经文。   他本性本不聪明,好在半日的时间已经将着经文理了个通顺,现在再来讲述的时候虽然依旧有错词漏句整体却比欧阳解释得要通顺许多。虽然称不上是滚瓜烂熟,烂熟于心,但是字字在理,虽然有写从书本上午从揣测,但是明明都是上乘的武功心法。   黄药师听他解释,不住惊叹。众人也都惊住,心道:“莫不是真的大智若愚?”   只有佟清一人暗自偷笑,看来这郭靖赢此比试,已成定局。众人各自心情各异。黄蓉高兴,心中窃喜想来自己定然是可以如愿以偿嫁给自己靖哥哥。洪七公见郭靖一时间悟性大曾,虽然不明就已,但是心中高兴,想这个傻徒弟当真是傻人有傻福。一转念,恐怕是黄蓉这个鬼丫头从中捣鬼。倒也不是很在意。   欧阳峰脸色很冷,心中想的却是这小子武功本就不弱,当真留不得,不然十年之后说不定当真就是天下武功第一人。   他自情人死后,一门心思就放在这武功之上,再容不下其他,甚至连欧阳克的地位也容不下。这才有了欧阳偏激的性格。他在江湖人称“西毒”,此心狠手辣本非浪得虚名而来。   如此一番阴狠的心思,旁人倒是无从知道。   黄药师心中一凛,却悲从中来,想着“难道我那故世的娘子当真显灵,在阴世间把经文想了出来,传了给这少年?”喃喃说道:“阿衡,阿衡,你当真对我如此情重,借这少年之口来把真经授我,怎么不让我见你一面?我每晚吹箫给你听,你可听见么!”   但见他脸色有异,目含泪光,口中不知说些甚么,众人都感奇怪,只有佟清心下了然,想来是想念亡妻。   黄药师对妻子亦可谓是用情至深。只是他也将这样的深深的爱情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虽然这比武招亲这一系列的事情在佟清看来是荒谬的——难道不是自己女儿喜欢的就是最好的么?黄蓉既然已经为了郭靖要死要活,黄药师即使是父亲又什么权利在阻止——虽然这但他极为不赞同,但是想来这样的父亲,如此为女儿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换作欧阳峰的不近人情,未免有点硬冷得过分。   欧阳却是一阵的心疼。他应当感到愤怒还是不思议?这样一个笨人居然能够比他做的更好?没有,这一刻的欧阳,看见嘴角噙着笑的佟清,没来由地一阵心痛。   午后信步闲逛的时候看到他同郭靖在一起。当时一个心急随便便躲入了旁边的树丛之中,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竟然从黄蓉的口中听说他和……和那个叫穆念慈的江湖女子有过一段情……   佟清本就对那女子呵护有加,欧阳知道,听到他们有染,当时眼睛一红,要是穆念慈在他面前的话,定然是不顾一切地先把这个女人杀掉。又见佟清没有丝毫的意义,一气之下愤然离去,当真是心中仿佛压了千斤巨石,千般碾过,疼痛异常,竟然连看着经书的心情也没有了。   现在看见这佟清释然的表情,心中更是一紧。狠狠地想到,这人果然不是我方中人。没来由地辛酸。   黄药师却是又欢喜,又辛酸,朗声对众人说道:“我将蓉儿许配于郭靖,无论是比试还是天意,这都是这么决定了的。”又转身向郭靖:“你可要好好待她。蓉儿被我娇纵坏了,你须得容让三分。”黄蓉听得心花怒放,郭靖笑得灿烂异常。   “且慢!”欧阳峰见侄子脸色悲戚,以为他真心喜欢黄蓉,如此时候当真是又恼又火,出口阻止。   “愿赌自然服输。”欧阳没有表情,却淡淡地说道,“叔父,这场比试,自然是侄儿输了。”竟然说话间没有丝毫的懊恼的神奇。   黄药师心道,本来这个少年也是武林中难得的人才。但是一想到郭靖是自己内子选定的人,自然不能有丝毫的改变。   “欧阳兄和欧阳贤侄远道而来,黄某理应尽地主之谊,这样,我曾有言在先,谁若是输了,可以学我黄某一样功夫……”   “不必了。”“好啊。”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前者是欧阳峰,后者是欧阳克。佟清也是一个心惊,这欧阳,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的缺点不少,我知。   虽然很艰难地码字,但是保证不会弃坑。   小9始终认为好的演员一定要从跑龙套开始。   我也会从无数的烂文中成长。(但愿能成长= =)   表鄙视偶= =    第 57 章   “不必了。”“好啊。”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前者是欧阳峰,后者是欧阳克。   欧阳锋万里迢迢从西域赶来,这场联姻的背后本来动机就不单纯。他原是想和黄药师结成姻亲之后,两人合力,将这《九阴真经》收入囊中。现下婚事不就,一切皆无从谈起,心中甚是沮丧,他的武功本就与黄药师相仿,自然不屑于让自己的侄子向他学习。现在听闻侄子这么一说,倒是哼了一声。只是这个侄子一想又主见,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黄药师本就喜欢欧阳,本打算自己的女婿一定是欧阳克,没有想到欧阳在比试中不敌郭靖这个傻小子,一时间也觉歉然,说道:“欧阳贤侄,令叔武功妙绝天下,旁人望尘莫及,你是家传的武学,加以时日定然可以独步武林。”   欧阳却笑道:“我却只想学黄岛主的奇门数术。久闻桃花岛主五行奇门之术,天下无双。”口中称赞,更是缓缓躬身下拜,说道:“小侄素来心仪伯父的五行奇门之术,求伯父恩赐教导。”   欧阳峰见黄药师沉吟不答,心中了然,这奇门数术就是桃花岛的门面,侄儿如此一说倒是让黄药师产生了是他想要夺人先声的疑惑。   当下朗声道,怒斥欧阳克:“你太也不知天高地厚!桃花岛花了黄伯父半生心血,岛上布置何等奥妙,外敌不敢入侵,全仗于此,怎能对你说知?”   此话本事激将之法,熟料黄药师就是心比天高,你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信邪。冷笑一声,“我桃花岛就算只是光秃秃一座石山,也未必就有人能来伤得了黄某人。”   当真转身走到内屋,拿出一卷卷轴,对欧阳克道:“五行生克、阴阳八卦,你在这个世界怕是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书本。只是恐怕也不是寻常人能够钻研透的呢!”   欧阳克笑眯眯地接过卷轴,当即称谢。   此时天色却已晚,晚上行船是多有不便,当下众人在桃花岛住下。桃花岛景色宜人,倒也不乏味。只是我们的主角欧阳的心情却不甚好。   一日来佟清都是小心谨慎,唯恐自己说错话惹恼欧阳,没有想到的是欧阳冷着一张俊脸,愣是什么话都不与他说。   佟清连和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心情郁闷,跌落谷底。   晚餐是黄蓉亲自下厨替洪七公做的美味佳肴。她觅得如意郎君又得到父亲的认可,心情舒畅,顿时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好人。连欧阳克也变得英俊潇洒起来,眼见着欧阳克申请郁闷,只道他是没有赢过郭靖心中郁结,哪里知道欧阳的心思。   能不能娶到黄蓉,欧阳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不能在这场比试中让众人——尤其是自己的叔父刮目相看。没有料到还是一场空。与其说是郁结,不如说是灰心失望。   认识欧阳的人都只道他是自信,自信得甚至有点自负。佟清就这么说过欧阳,这个人,太过于高傲,和黄老邪一样,总认为自己能够办到所有人都办不到的事情。   但是高傲的人,总是伴随着自卑。外部变现得愈加是狂妄自大,内心其实是愈加的自卑。莎士比亚笔下的奥赛罗,那么优秀的人物,大将名士,又有如花美眷。但是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么拙劣的一个谎言。   为什么?   因为他自卑,自卑地不相信自己可以融入那个贵族的高尚社会。所以,平民的出身一开始就注定了奥赛罗和贵族妻子之间的悲剧。自卑,是人都是自卑的。因为自卑所以愈加高傲,正式这样的两重性,让《奥德赛》成为了经久不衰的传奇。   而欧阳,也是这样高傲又自卑的人。他本不在意一场比试的输赢,况且奖品又不是他心仪的东西。   但是一场比试输了,自我被否定。别人的眼光尚且是其次的,自身的难关尤为难过。他草草地吃完晚饭,把自己一个人关进房间。   佟清这一餐饭也吃得是心惊肉跳。上坐已经交黄药、洪七公和欧阳峰三人占了,接下来的次位又有郭靖黄蓉和欧阳,自己本就是加出来的人物。郭靖对黄药师说自己是他的结拜兄弟,这才在席上有了一席之地。   他本意是想坐在欧阳的附近,看着情形,似乎他不好受。本是想安慰或者开解写,熟料欧阳丝毫情的不领,居然像没看见他的人一般,自顾自开去。   佟清自讨没趣,值得摸摸鼻子在不远处就席。眼见着面前的珍馐美食那人兴致缺缺不过随便动了三两下的筷子就离席而去,心中更是焦急,又是心疼,当下也没有了多少安心吃饭的闲情逸致。   “怎么?想谁呢?”黄蓉一双美眸晶晶亮,看着佟清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一般。现在的黄蓉心情大好,觉得谁都是好人。这个佟清帮助过他们,虽然说居心可能并不是那么纯正,但是结果都是为他们好的,自然也觉得今日下午的那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   “我也走了。”佟清放下手中的碗筷,“替我说声抱歉。”起身正要离去。席上歌舞升平倒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才出大厅凉风习习很是惬意,佟清暗暗吸一口气,待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后面有人追过来。   一转身发现是黄蓉。   “黄姑娘,可有事情?”苦笑地看着这个女子,看来对这样聪明得有点过分的尤物,他这一辈子是不会产生任何的好感了。   “看在你帮我的份上……”黄蓉踢踢脚下的石子,显然在找台阶下,“我就指点你一条明路。”   佟清正要开口拒绝,想说姑奶奶你别给我添乱就好。但是想到黄蓉有仇必报的尖酸性格,忍住了想要说的话,“愿闻其详。”   黄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奇怪。居然和他在一起……不过我也不是希望你们遭罪的,只有大家都平平安安才能家国太平。”佟清心中称赞黄蓉在这一点上是明白人。   其实他不过也只是个正常的人,并不想做耶稣救世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每个人都过的好好的,才能保证身边的人都太平。   佟清记得大学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新闻,说是在平民区中心地见了三幢小别墅,很是惹眼。当时同班的女生就直说是这开发商够拉风,还不嫌煞旁人?   佟清笑而不语,恐怕这房子终究是没有人来买的。为什么?在平民区你树三个典范不久告诉小偷强盗绑架犯说是我们家最有钱,你就来光顾我们家么?   同样的道理,这个世界,只有周围的人都幸福美满了,才不会妒忌你的幸福美满,才能让自己也得到最大的利益。   欧阳很多时候多会说佟清傻。其实真正不懂人情世故的是他自己。他一向生活在一个近似于无菌的环境中。有人惧怕他的身份武功,有人眼馋他的家底豪宅,就根本没有人教过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到圆滑完善,其实欧阳,单纯得很,纯粹得很。   想着想着思绪飘远,“你到底是听不听?”却叫黄蓉的声音拉回。   “愿闻其详。”佟清笑道。   “欧阳克住的房间,有花园。”黄蓉说道,“后面这样走就可以到。”说着用手比划下,这样这样……佟清也是聪明人,虽然不明白这五行八卦的奥秘,但是就这这几天的研究居然也能从老顽童的山洞中走出到比试的地方,其能耐也可见一斑。   佟清微笑着将入侵的方法收入囊中。夜正寂寞……    第 58 章   欧阳的房门紧锁,没有丝毫的反应。佟清在房门外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有丝毫的反应,隔了好半天,里面传来那人微润的声音:“是呀?”鼻音很重,不知道在干什么。   “欧阳,是我,开门。”轻轻地喊着。   里面的人却不为所动。依旧自己只是顾着自己。“很晚了,我已经休息了。”   休息了?骗谁啊?佟清在心中暗忖,“你开开门,打扰你只是一会儿,我说完就走。”继续锲而不舍地说道。   那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再也问不出来什么话。这是的佟清不住地开始敬佩黄蓉的神机妙算,她是怎么能知道今天自己一定会吃闭门羹的呢?   其实黄蓉并不是神机妙算。在她看来,佟清虽然也算的上是聪明得有点非正常,对什么事情都好象是信手拈来,尽在掌握。但是对于感情,他似乎是很生嫩的。   看得出,他并不能吃定欧阳。黄蓉只不过是将心比心,自己方才下午那一番话,她确实是眼角瞟到欧阳本人才开口说到的。欧阳克本也是聪明的人,奈何这两个人倒是天生一对的国宝,居然都会在对方的身上中招,也怪不得她从中寻点乐趣。   她只不过是设身处地地想,若是有人告诉她他的靖哥哥和别的女人有染,她会怎么做?   ——定然是不能下狠心下狠手的,但是定然也不会轻易地绕过。   况且,小王爷,你还不是帮着他的敌人——就是我们对付他么?你居然以为他还会好声好气地听你的话?欧阳克又不是省油的灯?怕你是回天乏术。   黄蓉笑得畅快,为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身边的郭靖看得奇怪,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没有啊。”黄蓉笑道,“能和靖哥哥在一起,人家当然开心……怎么你不开心么?”说着靠在郭靖的肩膀上,笑得甜蜜。头顶月圆,月色朦胧。   佟清轻巧地躲过纷繁的机关,果然有黄蓉的点拨之后,桃花岛看似复杂的门路一下子简单许多,比起当日自己进岛时候的手足无措已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左三进四退二……然后上?”背着黄蓉的口诀,却发现了问题,“上四?”什么是上?方位的话在九宫图中用左右进退来表示,这个上?   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大树,脑海中浮现三根形象的黑线。难道是让他上树?就知道黄蓉一点好心没有按。大抵黄蓉还不知道他这半个月来跟着那个疯癫的老顽童,武功倒是精进不少,否则的话,以他那文弱书生的模样,定然是见不到欧阳的。   当下攀着树干,轻轻松松便上了半树高的地方。   欧阳的房间,有小小的花园,园子中种稀疏地种着几株桃花,倒是芬芳异常。映着花瓣,透过窗帘,眼见屋中只是点着昏黄的油灯,一灯如豆,映衬着那人雪白的肤色,看得佟清有点呆了。   “人面桃花相映红……”脑海中仅仅能浮现出来的只有这一句话,却见那人一罐好酒,也不用杯子,饮水一样倾泻入口中。看得佟清略有心疼。   “哇,这酒不错,比洪七那个老叫花子的酒要上等啊。”佟清正在思量着怎么才能不惊到欧阳地进去……还是今晚就这样就这月色看佳人比较靠谱?   宁静的月夜却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佟清开始头痛,怎么忘记了桃花岛有这么一号的人物,之前他不出来凑热闹并不代表他现在不会出来添乱……   顺着声音看过去,不是老顽童是谁。   老顽童坐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上,桃花岛的桃树野生的居多,生长了若干年,各个枝繁叶茂,自己方才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树上也是有人的。现在看到老顽童一脸的好奇,心中花了个鲜红的打岔,这一番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物种的欧阳。   “谁?”他倚着窗口冷眼看屋中的景象,“哼,小王爷,你怎么还不死心?”   “小王爷?”老顽童楞到,“你是什么小王爷?大宋的?”但仅仅是瞬间,他没有政治头脑,对这些事情亦不感兴趣,换作是洪七公,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倒是要手刃为快的了。老顽童倒也没有多纠缠,拉着佟清一跃而下,落入欧阳那屋的院落中。   “你的酒很好喝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分我有点,我叫你大哥好不好?”老顽童说道,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不行,他叫你欧阳——你是不是西毒欧阳峰的侄子啊,我教你大哥,我不就比那个老毒物小了一倍……那不行不行。”说罢伸手抢过欧阳手中的酒坛。   欧阳来年他的手法都没看清,就叫人夺了手中的东西,尚在震惊。   “你到底是谁?”心中暗忖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我是他的师傅咯!”老顽童指指身边的佟清,“那你又是谁?这个傻小子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开门啊?我老顽童周博通的徒弟,你为什要小看……不要以为你有你的叔父撑腰,我就不敢那你怎么样!要知道我周博通的师兄可比你的叔父厉害许多!”老顽童说道,越说越气,就有吹胡子瞪眼睛的趋向。   “老顽童,他是我的好朋友。”佟清本来诺诺的一个“恋”字就要出口,又一想着事情本就是惊世骇俗加上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欧阳尚且没有答应反应,于是硬生生地收住,只肯说是“好朋友”。   “好友?”老顽童疑惑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一个是冷若冰霜差点就要下逐客令赶人,一个是半夜三更不睡觉躲在树上偷窥人家。   “好朋友。”摇摇头,“我看不像,不像。”绕着佟清转两圈,“你是我徒儿,我知道的很,不像是好朋友。要不然你不是会九阴真经么?我逼你……不是,是我教你背过啊,你为什么不帮他,要帮郭靖那个傻小子?我可是刚才从洪七那个老叫花子旁边过来,什么都知道……我看他一定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仇人、说不定是杀父仇人……你只不过是做埋伏在他的身边。”老顽童自以为自己的一番解说天衣无缝,一定能够博得满堂喝彩,熟料这一番的话正好说中的欧阳的心思,脸色更加的苍白。   “你不是会九阴真经么?”   “是我教你背过啊。”   “帮郭靖那个傻小子。”   “杀父仇人。”   字字针一般地刺在他的心口。不自觉,看向佟清的眼神已经含着泪光,为什么?原先只道他厮混在郭靖黄蓉身边,没有想到,郭靖那个傻小子参悟经书的奥妙就在他的身上。   怪不得看到郭靖赢了,他笑得那么畅快……怪不得,他本就觉得郭靖能够那么相近地解释经书很是古怪,明明那么笨的人,明明就算是加上黄蓉,以他们两个的力量也是绝对不够的。   没有想到啊……恶狠狠地看着佟清。   “你好。”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窗外两人面面相觑,“老顽童你!”佟清正要发怒,却不知道怎么来发这个怒气,气呼呼地扯过老顽童,去拍欧阳的窗户,里面再没有反应。   老顽童一见没有好玩的事情,硬是拉着佟清往回走。   “好徒弟,你是不是也快走了啊,陪师傅喝喝酒,你这个朋友奇怪……欧阳峰的侄子怎么会是好人?不过长得倒是清秀……”走了走了……   边说着边拉着佟清离开,力道之大佟清怎么也挣脱不开。佟清心中哀嚎,想来这个误会想要揭开还需要耗费一段的光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作者有话要说:不纠结不纠结。。。我一定不会再纠结了= =    第 59 章   陪老顽童在山洞中胡乱过了一夜,方才想起老顽童已经破了自己那个不打赢黄药师不出洞的契约。好奇地询问,他却淡笑不语,一个劲地喝酒唠家常,什么男欢女爱什么红颜祸水……迷迷糊糊地把佟清听得不知南北西东。   原来这老顽童虽然没有出家入教,但跟在王重阳的身边,把全真教清净无、淡薄静默的教义倒是牢记于心。这“空明拳”本也就是就着这几个字练就而成的。   那日佟清急着出洞,对着老顽童一阵的乱吼,倒是让他想了个明白。人生不过短短十数载,所有的烦恼不都是自寻的?   所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是这样的而已。当下哈哈一下,走出洞口,但见从外云淡风轻,心中更是澄澈,想自己只十五年虽然被黄药师关在这洞中……其实又怎么是他关着自己,不过是自己关着自己不肯出去而已。   当下一阵了然,想着定要出去好好游玩一番,也不枉这十五年的清心禁欲。   当下就出洞而去,只是他不熟识这桃花岛的机关,在桃花从深处就迷失了方向,适逢方才才找到一个人在沙滩边喝酒的洪七公,两人故人相见,自然很多话要讲。   只是这老顽童颠来倒去,洪七尚没有听明白,他便又说要走了,说是找他什么“小娃儿徒弟去,别让他的徒弟着了黄老邪的道……”   于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老顽童呵呵一笑,说道:“小徒弟,我还以为要迷路了呢,你怎么竟然能识得路?”原来这桃花岛的路径虽然纷繁复杂,但是佟清只是稍稍的一个摸索,竟然都能记住一般,真好似聪明异常。   佟清呵呵一笑,“这桃花岛的路径着实其妙,但总是也是有规律的……黄岛主确实是世外高人。”言语之中对着精妙的地形异常的倾心,只可惜,只有那个俏黄蓉怕是能够得到他的真传了,有点遗憾、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两人絮絮叨叨折腾了半夜,外面居然开始下起了小雨。老顽童十五年来虽然不能说是不开心,但是心情今夜却是最舒畅,喝了半天的老酒,又有佟清陪他胡搅蛮缠,抱着个酒瓶子沉沉地睡去。   佟清已经很累,却望着天际半夜显现的暗红色暗自发呆,算算时间却已经是三更天。倚在洞口谢谢地看天。身体极度劳累,但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自己是学医出身,精神焦虑的症状已经在自己的身上险险地有了预兆。   佟清摁摁微涨的头,不住呻吟,“欧阳,都是让你给折腾的。”脑子微涨,欧阳愤怒的受伤的不信任的脸在脑海中放大。心中烦恼,这个误会可是大了,却要怎么向欧阳解释才能尽善尽美?   迷迷糊糊地清醒的时候已经天空放晴,次日雨过天晴,空气异常的清新。老顽童尚在洞中酣睡,抱着的那个酒坛子已经不知道滚落何处。佟清看看他,想到昨夜欧阳锋说是今日就会离开。心中一动,想着自己就是千般万般也不能让欧阳独自离开桃花岛去。   当下出洞,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左拐右转,当真是柳暗花明。   按着记忆寻到欧阳的房间,想来他不会开门迎接他,按着昨夜黄蓉教导的方法绕到后院跳入,窗户依旧紧闭,虽然知道是人家的家暴力破坏不是很好,但是佟清依旧一使劲将窗户推开。   “欧阳……欧阳”叫唤两声,房中依旧没有回应。房间不大,放眼望去尽收眼底,欧阳当真已经离开。   佟清心中暗道不妙,急急地离开往码头赶去。   穿过桃花林便是沙滩,还在桃林中穿梭尚未走到沙滩的时候便看见那个人悠闲地倚在一株桃树下面。桃花开得潋滟,终究不及那人白衣胜雪、两袖生风,茫然地把玩着手中的珠子,仿佛天神堕入凡尘。   佟清没有料想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欧阳。倒是一愣。   脚步声惊动欧阳,他抬眼,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扫过佟清:“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淡淡地说道。   “欧阳,我不是故意的。”佟清诺诺地开口,“我不想你娶黄蓉……”张张嘴,昨夜想好的万语千言一时间不是到怎么说出口去。   “我又没有怪你。”欧阳淡淡地开口。佟清吃惊,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一夜欧阳就转了性格。虽然隐约地凭借自己没有根据的第六感,死心塌地地就认为欧阳也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尚且不能完全有自信确定。   欧阳这一番话说得,为什么感觉他就是他的小媳妇一样。用撒娇的口吻。   佟清一阵的脸红,更加嘴拙。   欧阳清冷的目光扫过他,“我从来就不指望你会帮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和你有任何的交际?”那人说道,却字字残忍,好无情面。   佟清尚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你自己是兔儿爷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那人甩开扇子,依旧是绝代风华,佟清只希望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直觉地知道那人接下来突出的语句定然是残忍的,仿佛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欧阳,不愿意听。但是看那人风流的相貌,眉毛鼻子又依稀就是喜欢自己的那个欧阳,不忍不看不忍不听。   就在这一愣一心疼的当口,那人恶毒的话已经像流水一样宣泄而下。   “为什么?欧阳,你不要任性,你听我解释。”佟清讷讷地开口。   “你有没有毛病?我杀你父,你报复我是应当的。我没有立场,也理解你。现在你海西那个跟着我做什么?有我叔父在,不会给你好果子吃。”欧阳冷言,“你若是识相,要么跟着老顽童,要么跟着郭靖会大宋。你是要做你的王爷也好,忠臣也罢,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不想你再跟着我……你知道么?你像一条蛆虫一样让我恶心。”   那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一番话说的佟清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坠落的声音。   一失神间,欧阳已经离开。佟清清醒的时候方才想到要去追赶。却在渡口遇到了郭黄两人。   “杨康,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黄蓉问道。   “你们?”佟清惊诧,渡口却只有郭黄两人和几个聋哑仆役,别无他人,别提欧阳的身影,就是黄药师等人也不见踪迹。   “我爹爹找老顽童去了。”黄蓉笑道,“我和靖哥哥打算趁着这个适当就溜走,七公叫我们办事去。”   佟清一想,感觉这个情节怎么都和书中的不对,但是一时间竟然也容不得细想,当下道,“郭大哥,蓉儿,你们走吧。那边恐怕是有的好纠缠。”黄蓉疑惑地看他。佟清将黄蓉拉到一边,“信得过我的话就听我的,和郭靖赶快就走。我虽然却从来没有害过你们。”   黄蓉尚且疑惑还想再问什么。佟清用眼神制止她,“你信我。”   黄蓉一念,却当真什么都不问,拉着郭靖上船。佟清眼见两人离开码头,船只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方才安心。   一转身却见欧阳一脸的阴郁看着他。    第 60 章   “欧阳……”佟清愣愣地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为什么不同他们一起走?”欧阳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佟清看不清抓不住。   “我要和你一起。”佟清诺诺道,“你什么时候走,我才走。”   欧阳眼神一暗,闪过一种佟清尚且没有办法明白的情愫,他张开嘴正要说什么,那边却传来众人略显嘈杂的声音。两人回望过去,却是当今四大高手携手而来。   “老顽童。”佟清低声惊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老顽童却指着佟清,“这个就是我的乖徒弟,黄老邪,可不比你笨。怎么样?”得意的神色在脸上一览无遗。   黄药师却只道他是玩笑,但笑不语。老顽童退开几步,对着黄药师又道:“你死了老婆,我在桃花岛上也住了十五年。现在我要走了,你留我是不留?”   黄药师摇头道,“你之武功早已在我之上,从此桃花岛你来去自如。来则黄某人欢喜,去黄某人也不加阻挠。可好?”   老顽童生性单纯听的奉承的话,自然高兴。又听的那欧阳峰道:“药兄,你也不需要再派船只送老顽童,他乘小弟的船去就好。”   老顽童见欧阳峰的船头上立着一杆双蛇旗,又加上他拐杖上的毒蛇吐着蛇信发出让人心底发毛的声音,很是不喜欢。转眼望去,海岸上停泊着的却只有几艘小船,没有自己心仪的豪华大船。当即大叫:“不要。黄老邪十五年没有好好招待我,桃花岛我还要吃个够本以后再也不回来。”   洪七公当即哈哈一笑,直骂老顽童口是心非。   黄药师道:“七兄也在桃花岛多留几日可好?我叫蓉儿做好吃的。”佟清心中暗道,他们尚且不知道黄蓉和郭靖已经离开了么?随即了然,方才黄蓉对自己说的怕只是借口。当即苦笑,这样却也好,只要老顽童不出来瞎掺或,怕是事情好办许多。   洪七公一想到黄蓉的手艺,当真口水直流,一口便答应。   “那你呢?小娃儿。”老顽童盯着佟清,现在有人陪着他玩耍,佟清去从他倒是已经没有什么所谓。只不过现在看到他,他觉得理论上还是要意思一下问一下。   “我随欧阳出海。”佟清道。   “我却不愿意和你同船。”欧阳也道,堵回佟清的话。   “胡闹,难道让黄岛主再派船出海么?”欧阳峰轻声斥责欧阳克,欧阳作声不得。表情甚是不甘愿。欧阳峰和三人话别,随即登上船只。佟清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走到半途的时候欧阳却故意放慢脚步落了下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上船去。”欧阳冷言到。   “为什么?”佟清不解。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欧阳顿时涌出了一股子的愤怒,“你以为你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么?”   “我的确……以为自己都是对的。”佟清喃喃,欧阳却继续发怒道:“从认识到现在,你都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喜欢做事情……以为自己是圣人么?什么都能够做到最好?其实坏事情的只有你一个。”佟清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故事的发展啊……”短短的一句话尚且没有说出口,却叫欧阳给瞪了回去。   “你不要上船。我不欢迎你。”   “可是我喜欢你。我收回说过和你绝交的话,我一直喜欢你欧阳。”佟清道,“我什么都不介意了。你我之间本来就应该单纯的很,不要再管别人了好么?”佟清说得真挚,欧阳停在耳中,心中一动。   “那不可能。”却别过脸。   “有什么不可能?你我之间,其实可以没有任何人,是你一直在抗拒我!”佟清抓住欧阳的手,“你责怪我帮的是郭靖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却想娶别的女人,你置我于何地,欧阳?”佟清说着说着觉得自己也十分委屈。   自相识开始,从来欧阳就没有顺过他的意。   一开始他要帮助杨铁心和包惜弱,欧阳没有真心的帮忙反而添乱,虽然,他知道欧阳的心思不一定是想害他伤心。但事实的结果却是他的确受到了最大的打击。到现在,他不愿意欧阳和黄蓉产生任何的联系,但是莫名地,欧阳就一定只想娶到那个刁钻古怪的女子。   “欧阳,不要自欺欺人了,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佟清道,“我不想你和黄蓉产生任何的联系,除了桃花岛,我们过自己的生活可好?你想浪迹江湖我们就浪迹江湖,你想隐居田园我们就买一处田地好好过日子可好?”佟清道。   “你莫要对我说你不喜欢我。”   “是,我是喜欢你。”欧阳眼神清澈,看进佟清的眼底,“但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佟清喃喃地嘟囔着这一句话,“那又怎么样?我们难道不应该就这样在一起么?”   “喜欢和在一起是不同的,小王爷。”欧阳缓缓道,“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你不要跟上来。”说话间已经听到了欧阳峰在船上的喊叫的声音,他催促欧阳和佟清快点上船,船要起锚了。   “为什么?”佟清完全糊涂了,“你这个是什么逻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不让我上,我却偏要上。”佟清道,撇开欧阳拽着他的袖子,大踏步就要上甲板。   “你不要疯了!”欧阳怒道,“我叔父会杀了你,他会逼你交出九阴真金,然后杀了你。”欧阳眼神中泛出冷光。   “你为什么总是认为你可以完全把握自己的人生?”欧阳的脸色变冷,“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坏事。”冷冷地道,“从来就是,你母亲和杨铁心的事情也好,现在也罢,从来都是你一个人自作主张地添乱。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么?你以为你可以么?你不过是一只自作的聪明。”欧阳踏步上甲板,转头却看向佟清,“不要再跟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应众要求我一定不再纠结了= =让我快快地把这一段翻过去。   好吧。。。我能不能直接说作者耐心已经磨光,直接不想纠结了,然后让他们各自做一个梦然后豁然开朗从此HE~~~~啊?   如此怕被人砸。。。我似乎简单复杂化了很多。。。   好吧,我只想说,一念成佛,顿悟只需要一瞬间。    不纠结的标志= =   扬帆起航,欧阳峰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切。踏板已经收起来,船只正在缓缓地离开港口。   “真是我的好侄子,知道吃里扒外了。”欧阳峰冷冷地道,眼神诡异,阴冷无常。拐杖上的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叔父……”欧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中有一点的难过,佟清真的就这么站在下面,没有上来的意思。但是不是自己让他这么做的么?欧阳在心中很有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那种不希望他关心,又迫切地希望被人重视的感觉。   “你倒是真的是我的血脉,我想什么,你什么都知道。”欧阳峰语气更加硬冷,“叔父倒是比那么男人更加重要了么?这么努力地帮他,他不是背叛了你么?他不是帮着郭靖那个傻小子么?”   欧阳眼神一暗,随即释然,“叔父,即使这样,我也不希望他受伤。”抬头却一阵的清明,“您教导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我也照着您的方法做了若干年。但是我发现,这样的我,还不如死去。”欧阳缓缓道,“我母亲死的时候您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也希望跟着她一同死去?”眼神飘远,想起某个血雨腥风的午后。   “住口!”欧阳峰怒道,拐杖指着欧阳。   “您不用这么愤怒,越愤怒,说明我说的越对。”欧阳却并不害怕,“现在只有我们叔侄两个人,有什么不能说?其实您已经死了,二十年前母亲死掉的那一刻,您的心也一起死了。可笑,我竟然为了赢回您的关心,一直错过了那么多。”   欧阳缓缓道,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原来以为只要我出色一点,再出色一点,终究可以得到您的认同,这样我的一生,也就没有遗憾了。可惜……我终究是错了。”说话的时候神情凄清。   “我看到黄药师,他对黄蓉真好。同样丢掉了那个心爱的女人,但是黄蓉过的真好不是么?”他淡淡地道,“于是我明白了,在黄药师的心中,他妻子排在第一,女儿排在第二,于是妻子死后,她所有的关心,只在女儿的身上……而我的父亲,您。”他重重地说道,这个秘密,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您的心中,武功排在第一,我母亲排在第二。”他说话的时候满意地看着欧阳峰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住口。”   “怎么,您不愿意听了么?”他道,“您也一直以为您是爱我的母亲的吧?您一直以为您把我的母亲排在第一,武功排在第二?”他缓缓道,甚至用一种挑衅的神情看着欧阳峰,“但是事实证明,您确实只是冷血,您一直以来,就是把武功凌驾在我们任何人的生命之上。”   “住嘴!”欧阳峰怒吼,声音很大,震破耳膜般的嘈杂。船只在海水中走有摇摆,似乎瞬时,浪花就要涌上甲板。   欧阳没有丝毫的畏惧,直视着欧阳峰的眼睛。“我不会帮你拿到九阴真经的。你永远拿不到。”说话间竟然不能分辨是报复多一点还是威胁多几分。   “是么?”欧阳峰却在片刻后回复平静,看着欧阳的时候有点阴郁,“你就不怕我杀了他。那个人,比不上你的,愚钝的很。”   欧阳的脸色一变,“那样我会恨你。”他缓缓地笑道,“你想杀他,我不能阻止你,但是我会恨你。”欧阳缓缓道。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欧阳,他既然是你的父亲,又为什么要恨他?”佟清的声音让欧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却见那人不慌不忙地从船身中走了出来。   “欧阳前辈,我们又见面了。”说话间不被不吭,气定神闲。   “你……”欧阳吃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说要搭你的船回去么?”佟清一笑,露出两个虎牙,“欧阳前辈这么盛情相邀,怎么能不搭船呢?”转头看向欧阳峰,“欧阳前辈,你说是不是。”   欧阳峰心中惊涛骇浪,他的武功已经是登峰造极,虽说方才和欧阳对话的时候情绪略有失控,虽然说在海上尚且是波涛汹涌,但是到底怎么自己都不应当没有察觉这个小娃儿躲在船上。   心中的杀机渐起,看来这个九阴真经当真是奇妙之物,既然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短短的月余时间内就成为这样的高手?   他哪里知道佟清身体构造奇特,加上有老顽童月余来的调教,其天时地利,本就是常人无法匹敌的。   欧阳却能感到叔父的杀气。   “你为什么上来,找死。”低声对着他说道。   佟清却一笑,看着欧阳的时候分外的柔情。“不上来,怎么知道你这么爱我。居然会为了我和你的父……叔父对着做呢?”瞬时间似乎天地中只剩下了两个人。   欧阳愣住,看进佟清的眼睛,似乎觉得温暖。似乎前二十几年自己苦心追求的东西,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没有伸手捉住……   “等等。”佟清却道,转身看向一辆阴郁的欧阳峰,“欧阳前辈,我们做一笔如何?”说话间竟然是笑嘻嘻的一脸自信。欧阳峰虽然是阴毒,但是他看待九阴真经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看中,有什么不能够赌的?他很自信,即使不自信,也不能在欧阳的面前失了面子。   “什么交易?”欧阳峰背手不看他们。   “我把九阴真经默写出来双手交给欧阳前辈。”佟清咧嘴一笑,“作为回报,欧阳公子必须在我的身边带上三年五年。”临了想想这样怎么好像把欧阳当成了人质?   “他要替我们大金国做谋士。”补充说明道。   欧阳没有想到佟清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心中只能干着急,叔父的心狠手辣,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心知只要佟清经书一旦默写完毕,难逃被杀的命运。虽然他承认现在的佟清的武功的确好像是有点长进,但是要比起自己叔父的老江湖,还是略有逊色。   佟清仿佛能够觉察到他的心思。一笑表示理解,又对欧阳峰道,“欧阳前辈是用毒的高手。以后什么茶水饭菜我定然是不敢吃的,你瞧,我连干粮饮水也带着呢!”说着提提手中的袋子,“况且,我也会算好时间,到陆地的时候正好就是我写完的时候,想来欧阳前辈不会提前对我下手的吧?”佟清笑道,“就算是我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欧阳前辈你海涵。”说罢,做了一个揖像模像样。   “好啊,完颜小王爷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向来是老了。”欧阳峰皮笑肉不笑,道。却吩咐手下的仆役准备房间和干净的水和饭菜,说是要好好招待佟清。   佟清知道,这场交易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能够不纠结了= =撒花= =要是我现在准备尽快进入结文的阶段。   应该没有人反对吧~   唉,原本我是为了写甜蜜的小番外才开这个坑的米想到前面纠结着纠结着就把我自己给绕进去了拖出去斩了,是谁在我耳边一直说要虐的!!   好了。。。我准备甜蜜了= =表砸我,我很弱的。    第 62 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欧阳问佟清,彼时的佟清正在房间内研磨好墨汁的桌前,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白纸,他盯着毛笔一直在发呆。欧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佟清一个人这么呆着,暗自出神。   佟清回过头看见进来的人,之间那人屏退了所有服侍在旁的丫鬟,自己挑了个椅子就要坐下。“哪有什么为什么?”佟清笑道,并不让欧阳坐下,一把搂住欧阳将他按在自己的腿上,“真香,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好酒好菜还有美人,桃花岛上都是哑仆,唯一一个长得好看的黄蓉也出岛玩去了。”   欧阳哪里料到会被佟清一个怀抱正着,“啪”地一个巴掌打在佟清的脸上。起身撑开折扇。心跳却不止,一张俏脸忍不住暗生红晕。   佟清吃痛只能“哎呀”一声放开欧阳,捂着脸暗骂自己是自讨苦吃。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一个脾气有不好,性格又恶劣的娃,虽然说躲在船帷中什么都听得清楚明白了,但是要当着自己的面让他承认……还是很有难度的。   佟清摸摸火辣辣的脸,想来欧阳这一巴掌打得并不轻。   好酒好菜已经吃过,欧阳峰什么都没有吩咐,佟清自觉地开始准备默写经文。只是看之笔墨纸砚开始发呆。这个毛笔他平生只在小学时候的书法课上练习过……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总是有人代笔,出来行走江湖带个人带足足够的银两便足够,哪里猜想还需要写字?   “欧阳,我说你写可好?”佟清道。看着欧阳微微发红的脸。他还没有见过欧阳写字的样子,想来是不差的。他的记性和悟性都很高的——佟清愣愣地想,在桃花岛的时候他居然自己也把经文解释了大半……   “你真的打算写?”欧阳看着他,似乎有想说的话,似乎又不知道怎么说,“我叔父……会杀了你。”   “我知道啊。”佟清道,“我不让他杀不就可以了么?”仿佛理所当然。欧阳气急,被佟清堵住了要说的话,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不知死活。   “一旦写了,你就不要想活着走出我的双蛇船。”欧阳冷冷道。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伯父了呀。”佟清摊开手,“写篇假的骗他?这样你就乐意?他是你的叔父,是你的亲人……好吧,我承认如果知道在你的心中我的地位比他重要,我自然开心。但是欧阳,你就会有负罪感了。”佟清道,继续和手中的毛笔打交道。   “啊呀。”一声,干净的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后面已经是一大团的墨迹,想当年小燕子学写字,大概也是这么的样子。佟清无奈地放下笔,将纸揉成一团,然后扔出窗外。   “欧阳,他是你的叔父,自己人,给他没事的。”佟清笑道,“就当是聘礼。”说吧一笑,看着欧阳的脸就着海风吹拂还是慢慢地变色。   欧阳脸色一变,一把抓向佟清的右肩,佟清早有警觉,马上挑起,就着欧阳抓人的姿势反手抢过欧阳左手手握着的扇子,翻过书桌,轻巧地落在对面的椅子上,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异常。   临了还不忘记把扇子撑开,笑道“就像我们是自己人一样。”神情暧昧,看着欧阳无奈吃瘪的样子就好笑,又好笑心情也好。虽然说佟清不晕船,但是在穿上四处颠簸,到底是有点吃力,看到欧阳,能不时地调戏他一下也好。   佟清心想着,已经开始盘算多少的时间能够把欧阳吃干净入腹,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欧阳脸色一变。   “随你,你死你活,我再也不会多管。”说罢夺门而出,当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欧阳,你的扇子……”佟清追出去,却早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晚上吃饭的时候,欧阳峰问佟清要写完的手稿。   佟清两手一摊,“我还没有开始写。”欧阳峰脸色一变,“小子,你别给我耍花招。”申请阴郁。   “我能给您耍什么花招?”佟清笑道,“最近弄伤了手腕,还是给欧阳公子给弄伤的。”回首看那个边饮酒边故作镇定的人,然后开腔道,“写不了字了。”   “哼,这么个破烂的接口。”欧阳峰冷冷地看着他。   佟清一笑,“不是接口,只不过是希望欧阳前辈让欧阳公子给我代书一下而已。”佟清笑道,“反正我就在船上,这方圆之地,怕是没有任何的船只肯靠近……反正不写完我也回不去。船上有什么好玩的?”   “小子,你别给我耍花招。”欧阳峰阴郁地说道。   “我能耍什么花招呢?”佟清笑道,“我和欧阳公子不是老朋友了么?我有多少的底细,欧阳公子怎么会不知道。”说话的时候眼带笑意,看着欧阳举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仰头把杯中的酒饮尽。   “你到底耍什么花招?”佟清的房中,佟清笑着倒水给欧阳,又是跑前又是跑后,他借故说他晕船,所以定要谁在船舱的底部的房间里面,周围都是囤积货物的地方,很是杂乱。佟清却有他自己的考虑,这个地方到底是隐蔽,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就都能知道。   佟清嘿嘿一笑,“我能想耍什么花招?欧阳我写字不行,你帮我写,不然这本书三年都写不完。”说着将笔墨纸砚推在欧阳的前面。“你不写,你叔父生气起来,万一想来个鱼死网破,你怎么办?哭都来不及。”还是一脸地痞流氓的样子。   欧阳有些生气,不论自己花多少的口舌,费多少的功夫,那个人总是对他的苦心没有任何的表示。自己一直按照着自己的思路,缓缓地走下去。欧阳想了想,却不得不提笔。   佟清于是缓缓地背诵:“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   一灯如豆,随海风摇曳,忽明忽暗,创舱内却很是安静,仅仅能听到远处海面上飞过的海鸥的叫声。除此之外只有,一人摇头背书的清脆嗓音,和一人低眉奋笔疾书,的沙沙触觉。倒是一番的和谐异常,宛如画卷,徐徐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给我掰回来了。。。汗都是我的错,都是小9的错。我开这个文的时候正好要考专四。   于是在考试面前我的审美倾向是异常的,就像我在高三的时候抱着《百万新娘》觉得好看到了极致一样= =   佟清和欧阳都是好孩子,是我这个当妈的一时间鬼上身了才想到这么纠结的剧情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 =于是此文拖沓,此文乏味,此文无赖,此文废……   我有罪= =    第 63 章   船只在海上漂泊了三天,每每佟清觉得可以靠岸的时候,船只总是会掉转船头。佟清微微一笑,知道是欧阳峰的授意,却不着急,偶尔去厨房偷食吃。并不是担心欧阳峰会在饭菜中下毒,只不过图个安心。至于安心什么?佟清微微一笑,抬眼见到甲板上那人吹着温润的海风共发丝起舞。   真是好想这船就这么一直漂泊下去啊。佟清愣愣地想着。这样的欧阳起码就没那么别扭。三天以来,两人同吃同住——在一条船上算是同住吧。才感觉稍微脱离了一点陆地上的晦涩生活。   若是能只是两个人的生活,那便是更好,从此当真只羡鸳鸯不羡仙。   眼见着三天的时间,经书的前半本已经写完,后半本的背诵书写也不过是三四天的时间之内。佟清记得把上半部的经书交给欧阳峰的时候他欣喜若狂的神情,心中感叹。   谁说拿到这个东西就一定是好的呢?佟清摇头,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自己就是再努力,有些人依旧会按照故事情节自己的发展面临不一样的命运。   欧阳峰他会发疯么?自己的经文是千真万确的真品,但是欧阳峰不知道全真教的内功心法——况且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验证过这本经书的真假,万一照着它练习本就是会走火入魔的怎么办?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是人在梦中看镜花水月,还是万物跳脱了人生看群魔乱舞,自己谱写的繁花似锦?   佟清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只愿意和自己在乎的人能够守一方的小天地各自安乐。难道不是只要现实眼前的幸福就可以了么?明天的东西太多,人间的诱惑太频繁,谁能说明白真正的幸福?一切不过是冷暖自知,一切不过是爱恨的一瞬。   “你在做什么?”欧阳走进来,看见佟清一个人在船舱中的厨房中发呆。   “没做什么啊。”佟清笑道,“我做的松子饼,给你尝尝。”说罢从拿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松子饼,递给欧阳。   “在干什么?还不去写经文?”欧阳峰却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正想找你呢,欧阳先生。”佟清笑道,“还有两天,我保证能够把经文写好。再靠岸的时候就停船吧。您答应让欧阳公子陪我三年,这话不能不作数。”眼神有点深意,忽视了欧阳眼中的情绪。   欧阳峰哼哼一声,“我可没有答应你。”   佟清但笑不答,“让欧阳这两天就住在我的房间里面吧。快写完了,一气呵成也比较容易。”佟清道。欧阳峰一点头,算是答应了,反手撩开门口的布帘,出去。   “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欧阳看着佟清热火朝天地从他的房里把一摞一摞的用品搬过来,大到衣服铺盖,小到喝水用的茶杯,没有丝毫的遗留。欧阳不理解他的举动,但是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   “默写经书啊。”佟清头也不抬。   “然后呢?”   “然后?”佟清看着欧阳,眼神晶亮,“然后在靠岸的时候放下经文就走人啊。你不是说你叔父会杀我么?打不过当然只能跑。”   “这个就是你全部的计划?”欧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阵阵的抽痛,他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叔父的手段?   “是啊。”佟清暗笑,“逃不脱,就当自己死了。什么都不想了。”说话间换上一脸的凄然,“要是让我在死之前知道你喜欢我,倒是也不枉此生的折腾。”欧阳待要发怒,却看着佟清的一脸虽然做作的悲情,有些许的不忍心,还是强忍着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只是拿出新一摞的白纸,端正地坐下,开始听着佟清的背诵,奋笔疾书。   晚上的时候佟清把欧阳留宿在房中。欧阳斜着眼睛看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佟清脸上一红,“你不是担心我的安全么?就近照顾我啊?不然我着了你叔父的道怎么办?”说着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欧阳不答,静静地吹灭烛火,躺下的时候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他有一点的迷茫,有一点的不知所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相信身边的男子,他仿佛一无所知地像个笨蛋,但又仿佛什么都知道。欧阳叹了口气,把心静静地沉下来。夜晚的海面上,船只微微地漂浮着,很催眠。   佟清躺在榻上静静地听着欧阳的动作,对欧阳没有反对的事情很是诧异。诧异中还带一点的欣喜。两人的床榻并没有在一起,中间隔着桌子。但是这样共处的一室,一派的和平宁静,仿佛已经很远。闭上眼睛,却很兴奋,怎么也不能够入睡。   佟清于是起身,呆呆地坐在欧阳的窗前,不想,竟然这么一坐就是半夜。海风吹来的带着淡淡的腥味,很宜人。天上的一弯新月,发出冷然的但是极为柔和的光芒。   欧阳只觉得梦中听见一声长远的叹息,一直直达心底。莫名地感到一种心悸,但是并不哀伤。   翌日清晨,神清气爽。佟清笑笑地把最后一段的经文也默写了出来,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交给了欧阳峰。这个时候的船,驶近了港口。   “欧阳先生,在下可以走了么?”佟清问道,“我还是觉得脚踏在陆地上才是真正的安心。”   “这个自然。”欧阳峰笑道,眼神中也有笑意,“吃过午饭,我让克儿送你上岸。”   “午饭就不用了。”佟清笑笑,“在船上吃了您那么多餐的饭,已经够本了。”欧阳峰却并不勉强,笑着说当然没有关系。   佟清于是回房间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趁着这个空闲,欧阳走到叔父的身后,“您,真的会放了他?”   “那个是自然。”欧阳峰道,“我像是会为难后辈的么?”看着手中的经书,很完美的两本。心中涌现出了无限的欣喜。“只是若是他自己不小心,当然就不能算是我的失约。”欧阳大惊,却听得船底“咚”地一声。连忙冲进佟清的房间,但见那人瘫坐在地上,右手手指上一个显眼的伤口,伤口中涌出暗红色的鲜血。却是中毒了。   欧阳一阵心慌,连忙拿出白驼山庄的解读圣药,喂进佟清的口中。佟清试着运气,险险地吐出一口黑血。   “成了么?”欧阳问道,心中却并无多少的把握。   “白驼山的解药果然是好东西。只可惜,怕是解不了这蛇毒。”佟清苦笑,眼神看向一边的被褥。欧阳用扇子挑开被褥,却见两条盘踞在床上的毒蛇,有着暗红色的花纹,不是自己叔父龙头拐杖上的毒蛇是什么?   “我怕是命不久矣。”佟清苦笑,“想着已经不吃你们船上的东西,想着就要到岸了,还是中招了啊。这个蛇,很毒呢。”   欧阳峰却出现在门口,“这个恐怕是你自己不小心吧?”风轻云淡地说道,“我的蛇毒发作起来很是残忍,要不要我就此送你上路?”   “叔父!”欧阳眼中本来已经含着泪光,听到佟清无可奈何但是平静的语调,心中依然难受,如此这般听到欧阳峰的说话,竟然就这样站起来,走到叔父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欧阳峰蓦然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侄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儿童。仿佛他对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六岁那一年。是不是自从她死了,他真的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想在乎了?   一瞬间看见欧阳脸上的恨意,心中有点疼痛。却只是一瞬,瞬间就消失,抓不住。   “你杀了他,我就自杀。”他说道,脸上第一次露出嗜血的微笑,仿佛身体全部浸在湿润冰冷的海水中,气息渐渐不稳,但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咬牙切齿,说的仿佛要印刻入他的骨髓。   “虽然我的死,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我死了,你就没有传人了。”他说道,不放过欧阳峰脸上丝毫的表情。“你再强大,还是输者。”他说道,“这个报复,够狠毒吧?”   “解药呢?”明明知道叔父拐杖上的蛇毒是没有解药的,但是还是不愿意死心,“解药在哪里?”   “哼。本来还想着杀了这个傻小子有点可惜,现在看来,杀他是正确的。”欧阳峰背过脸去,“竟然为了他,敢和叔父叫板。我看你是反了。解药。从来就没有过。”   欧阳却突然笑了,“我不是反了,是现在才发现,我居然就是一个这么冷血的人的侄子……可笑,我居然会一直为了得到你的注视,而一直不断放弃自己身边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能够幸福的东西。”欧阳笑了,眼中含着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却转身抱起佟清。   佟清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强忍住五脏六腑的疼痛,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   欧阳却在一瞬间神情变得很柔和,“我说过陪着你三年,我却不会食言的。”船已靠岸,欧阳一转头,离开欧阳峰在的房间,走向岸边,再也没有一丝的留恋,在也没有一丝的牵绊。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后面是不纠结的。。。   我保证不是悲剧。。。   我保证快完结了。。。   我是想快点写甜甜的番外啊。。。    第 64 章   手臂已经僵硬,怀中的人并不轻,中了毒,神智有点迷糊,欧阳不想让他不舒服,于是愈加的小心。自己也已经很累,但是还是一直往前走着。脸上的有干涸的眼泪,眼神中甚至带一点的绝望。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人们看到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却这样悲戚的神情,眉宇间还有点狠绝,纷纷躲避开去。   欧阳走进一间药铺,药房的掌柜的立马迎上来。欧阳将佟清放在椅子上,看着掌柜的说,“去找你们最好的郎中。”   不过片刻的时间,郎中以至。看着佟清神智已经昏迷,嘴唇和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手微微颤抖地去把脉。看他手上有伤口,用小刀割开伤口,放出些许的毒血,放在鼻下一闻,直摇头,对着欧阳说,“这位公子中的毒可是剧毒啊。就是当朝的御医怕也是回天无术啊。”   欧阳的脸上早就没有了表情,听见他这番的话,竟然也没有悲戚的神情,只是俯身用衣袖擦干净佟清脸上的汗水,对着大夫说了句:“总之我要你救他。”   这样的画面,很诡异。   大夫却觉得这位公子面若桃花,但是怎么都是不讲道理。又重复了一遍,就算是医术再高,恐怕也是回天无术的。   欧阳于是冷冷地看着大夫,这个号称是全城最好的大夫,号称是替微服私访的皇帝老爷看过诊的大夫,于是开始流汗。欧阳撑开折扇,用一种冰冷的没有语调的声音对着他说:“我让你救他。不然的话,我让你们都陪葬。”   没有神情,但是让人看着的时候,心中不寒而栗。   大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公子”地乱喊,就盼着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这个江湖上,杀人不偿命的事情多了。   “欧阳,你不要为难人家。”佟清睁开眼睛,依旧甚至有点昏迷,但是勉强开口说话。   “掌柜,你替我抓药。”掌柜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双腿已经开始发抖。   欧阳轻轻地扶住佟清,“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看阎王会不会收你。”语气中有点哽咽,“你死了……我怎么办?”后面的话竟然是语气飘散,没有丝毫的力气。   佟清心中一震,虚弱地笑道,“好。我不死。”说罢对着掌柜报出一串的药名。好在刚刚中毒的时候叫欧阳喂了白驼山庄的解读圣药。虽然说不能阻止根除毒性但是对于阻止毒性的蔓延,还是很有效果。   掌柜亲自煎药,照着佟清的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待把药端给欧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十分。掌柜将楼上自己的房间给了欧阳,大夫却被欧阳命令待命在旁边。   欧阳端药进去,那人依旧在昏迷中。   看着那人在昏迷中依旧痛苦的神情,欧阳心中一阵疼痛,只是这种矛盾,一个是你的血亲,一个是他……他能怎么办?   将药汁一口一口地喂进那人的口中,只是每喂一口,那人就吐出一点,一点都不想能够进食的样子。   欧阳将佟清放平,俯身下去将药汁一口一口地喂进佟清的口中。药汁极苦,怪不得昏迷中的佟清每一口都吐出来。   佟清只觉得极其难受,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烤一样,口中极渴,张张嘴吧想要水喝。但是没有人理睬他。极不安稳,后来终于有水灌进口中,却一瞬间变成了黑水,苦到了极致。   佟清一张俊脸五官都缠绕在一起。想吐出去的时候突然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混着方才苦味的东西一同塞进嘴巴里面。他想推那个东西出去。但是不能够,那个东西缠绕着他,然后丝丝的药水就顺着喉咙口往下流。   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的苦了。   佟清微微地睁开眼睛,夕阳在天边渲染了大红的颜色,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欧阳气息有点不稳,手中的碗里面只剩下了小半碗的药汁,黑色的汁水,很粘稠。   “原来是这个。”佟清心想着,梦中的苦味。只是那个柔软的东西又是什么?他摇摇混沌的头脑。   “醒了?就自己喝吧。”欧阳将药汁送到他的嘴边。佟清接过药碗,仰头喝下。   “你好些了么?”欧阳见他不似方才的赢弱,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暂时死不了。”那人笑道,依旧是虚弱的笑容,“你的药很管用。我也不是伤在要害。现在的毒性已经能够被控制了。”   “你又为什么这么傻?早告诉你不要上来不就可以了么?那夜,我叔父就知道你有经文了。”欧阳别开脸,不看他。   “不上船,岂不是一直不知道有人关心我至深?”佟清笑道,“比起生命,这个才重要。”欧阳闻言一震。   “若是要混迹在这个冷血的江湖,到处厮杀没有丝毫的温情。或者还不若死了。”那人眼神看着窗外,“欧阳,我不愿意孤孤单单地终老,临到死的时候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你怕孤寂……我又何尝不是呢?咳咳咳……”已经说了太久的话,一阵的咳嗽吐出来的血却依旧是暗红色。   “你骗我。毒根本就没有解!”欧阳见到暗红色的血迹,知道毒性渗入筋脉,那大夫的话,未必不是真的。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没事情的。毒性不再蔓延了,只要想办法逼出去就好。”佟清安慰道,“欧阳你莫要为难掌柜的和大夫,放人家回去吧。所谓生死有命,既然我现在还没有死,那么说不定我就是死不了的了。”佟清道。   “你死了,我就血洗整个城市。”欧阳道,眼神中带点狠烈。   “不要任性。”佟清说道,“我很疼,你莫要再让我操心。”欧阳眼神一暗,却对在门口惴惴不安的大夫说到,“还不快滚,没用的东西。”然后转身看佟清,“这下你满意了?”   佟清微笑,“满意了。”闭上眼睛。   过了半晌,又喊道,“欧阳,你还在么?”   欧阳坐在窗口,看着下面的往来人群,很安详。却突然想,若是的当年在太湖边上,自己就这个跟着他离开,再不管这个世界多少的混沌事情,是不是自己也和这么些的芸芸众生一样,虽然平凡,但是幸福满足?   佟清于是再喊了一声,“欧阳。”睁开眼睛。   “怎么不睡?很累了吧?颠簸了半日?”欧阳走到他床前,轻轻掖好被褥。   “睡不着,疼。”佟清说道,眯起眼睛看欧阳,若是现在有力气,真想好好把这个人压在身下亲热一番,可惜……手臂连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你揉揉我可好?或者你亲亲我?”但是虚弱的病人最有理由撒娇。   欧阳看着他,脸色比中午的时候略好,但是依旧惨白的不像正常的人,嘴唇也是不正常的惨白。一脸的虚寒,似乎忍受着疼痛。   心中一声叹息,心痛多过恼怒,终究是翻身上塌,将那人搂在怀中,轻轻地揉着他的胸口,佟清只觉得睡意袭来,再也挡不住黑暗的诱惑。    第 65 章   翌日清晨,佟清从混沌中醒来的时候却见欧阳几乎把一楼所有的药材都搬到了房间里面。房间原本是掌柜的,隔壁尚有女眷。昨天被欧阳这么凶狠地一惊吓,掌柜连夜将家中妻女老小都送到了别户的人家。现在整个药铺是空壳,只有掌柜心疼是祖上家传的基业,实在不忍心毁于一旦,就是拼着老命也要留在店中。   城中于是一时间谣言四起,说百年老铺的药房里面来了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个因为杀人过多,终于被仇家下了毒,另一个却依旧横行霸道要血洗整座沉池。   于是店门口冷冷清清,再也没有人进店。   当然这一切,躺在榻上的佟清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他喊道,嗓子依旧是沙哑的,自己中毒后内脏火烫,但是身体却是忽冷忽热。被褥中少了那个人的体温,于是很索然无味,挣扎着起床。   欧阳捧着一本药典看着,手中拿着书本,就走到佟清的面前,将他扶起来,“想吃点什么么?”从昨日到今天都没有进食,但是佟清一点胃口都没有。摇摇头,一看欧阳手中的书,却是大夫的入门药典。   “怎么,你为了我想学医术了?”微微笑道,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欧阳脸上一红,却道,“你不是会九阴真经么?上面理应有解毒的篇章。默诵的时候似乎记得些许。”   佟清微微一下,“这经书上倒是有解毒的方子,只是这蛇毒终究是烈性……”眼见着欧阳的眼神一暗,随即说道:“也不是……照着心法练,自然是有效的……”   欧阳别过脸,“一天没有进食,就算不想吃,也要吃点。”于是下楼吩咐掌柜的送粥水上来。佟清心想这人怕是内疚了,自己若是真的这样不治身亡,他性格有这个别扭好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就当作是救这药铺的老板也好,当作是想欧阳幸福也罢。自己定然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趟回床上去的时候手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佟清抽出来一看,却是当年梅超风给他的毒经。当时自己曾经照着章节上的内容炼制过丹药,效果很是灵验,就不知道这次用在自己的身上有没有这么样的效果。   窗外的大街上正是早上集市的时间,声色犬马车水马龙,即使是自己在屋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药铺显然在旺地。只是药铺内似乎没有一个客人呢。这房间原来是掌柜的房间,从床铺那边有一扇小窗户,透过院落可以看见大堂的境况,除了欧阳进进出出,掌柜唯唯诺诺就再无他人。昨天的两个伙计竟然也不在了。   欧阳端着热乎的粥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的景象,那个人半倚在床上便看书,边四下不断地张望着。   “欧阳,我们另外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搬走吧。”他说道。   “怎么,他们吵到你了?”欧阳道。“我赶走他们。”   “不要任性。”佟清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愈发的孩子性情,有点无奈有点好笑,又有点被关怀的温馨,“这是人家的药铺,人家自然要开门做生意。我们档了人家的财路,做什么要添这个乱呢?”佟清道,“况且我们尚且要仰仗掌柜的药材。我们这么住着,他没法做生意,自然也拿不到新鲜的药材。”   欧阳想了想,说道“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当下中午的时候就给了掌柜一大锭的金子,吩咐说是在城外安静的地方找一处能够修养的地方。掌柜愿意为自己是惹上了瘟神,哪里想到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居然如此的出手大方。一锭的金子,说不准这个小小的药铺一年也不定能够挣到。   又见这个公子虽然言语狠毒,但是到现在为止却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事情,当下颤颤巍巍地接过那金子,然后张罗住处去。   到傍晚的时候房子的事情已经弄好了。在郊外的竹屋。原本是前任知县替他诵经念佛的老母亲准备的。后来知县调任,这竹屋就闲置下来。在城东三里地的地方,离闹区不远,只消半刻钟便能够走到。又安静闲适,的确是养伤的好地方。   佟清答谢了掌柜。掌柜嬉笑着地上剩余的银两。   “我拿出去的钱,从来没有要回来的说法。”欧阳冷冷道,“剩下的算作你的打赏了。”掌柜欣喜异常,当下欢天喜地地出去。口中直嘟囔着真是遇到了好人。   当下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全城几乎都知道原来药铺掌柜家中来的那两个少年公子其实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只不过是落难的公子,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当然这些,屋内的两个人也什么都不知道。   掌柜已经找人清理了小屋。欧阳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将屋子收拾整理了一番。这才雇了一辆马车,将佟清送抵小屋。   佟清见着这小房子,直呼漂亮。小屋倒是不大,但是两个人居住是绰绰有余,屋内更是一应俱全,屋后的小院子里更是零星地生长着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更喜的是地处偏僻,倒是真的安静。   欧阳从马车上搬下来成捆的药材,似乎药铺里有什么他就搬什么了。佟清一阵摇头,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随他去。   毒经上却是记载着各种各样的解毒片方。似乎不是偏方,而是解毒的药理和命理。佟清可以在午后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在院子里面支一张竹塌,晒着冬日温暖的太阳,一晃眼就是半日的光影。欧阳却也不打扰他。径自抓药,间或去城中的酒楼茶庄将两人的饭菜拿回来。只是言语神态中,略微透露出一种焦急。   照着佟清的方子,似乎身体不见好,反而愈加的的赢弱。晚上的佟清照样是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欧阳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中到底是有点焦急的。   “怎么总是不见好?”间或在晚上,捂热那个人冰冷的四肢,也会随口装作不在意地问道,“真的没有治好的方法么?”也会有绝望和灰心丧气的时候,然后吹灭烛火,就这样静静地听他的心跳。   “欧阳。人生对我已经不薄了。”佟清笑道,却突然间想起故事中的杨康,也是死在这个狠毒的蛇毒之下。自己当真是不见好,真的不见好么?心底也渐渐泛一种悲戚。   “欧阳,只是有件事情,尚不满足。”欧阳闻言眼神一暗,却一瞬间清明。   温热的身体,交缠的四肢,间或有按奈不住的呻吟,倾泻出帷幕之外。红尘缠绵,有多少人真正能够想透彻这个世界?人生如是,浮生如是,人伦道德,不过是随便消遣的玩意。在意的人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缘生缘死,命运的交缠,你不说,我不言,谁知道?谁知道?   温温湿润的两个人,相拥着,黎明破晓的第一缕曙光,已经照耀着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毒,一定能解的。   文,快要结束了。   H,想赤.裸.裸地看几乎是不可能。(这章不是H啊~~这章是过渡过渡。。。继续飘)   番外,是我比较想写的。   欧阳,理论上是弱势的。   勿砸勿砸。。。小9的窝是草棚棚。    最终章   翌日清晨,欧阳是被头痛给痛醒的,一夜的缠绵,有感冒的趋势。他的身体亦算不上好。和几日忙着照顾佟清,自然对自己有点忽视。身边的人依旧睡得很安稳只是……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摇摇混沌的脑门,前一晚的记忆纷涌迭起。那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赢弱。自己些许的抵抗,竟然在那人的低声恳求中淡淡地消散。然后就是压抑的喘息……和剧烈的疼痛。如今想起来,也叫人面红耳赤。本来欲抵挡的姿势,看到他在月光下惨白的脸色,自然就不忍心,不舍得,于是在半推半就中,就从了那个人。   熟料那个人却好似越来越兴奋。欧阳蓦地睁大眼睛,想起昨夜后半夜的事情。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那人,却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像发狂似的将他弄醒,然后就是一阵的猛亲。   床帏低垂,床板承受不住两个男人如此剧烈的动作,吱嘎作响。胡桃木床规律的轻颤,一下又一下,伴随的是男子略带哭泣的嗓音的求饶。声音透过敞开的窗户,传出很远。好在四下无人,只有月光也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晕。   粗重的喘息,肉体撞击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自己有哭么?他不知道在那样的粗鲁地对待中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情,依稀记得的只不过是自己不断地低吼,然后变央求,央求那人轻一点。   那人却只是将他面朝下,强行摁在床榻上,被褥早已经丢弃在地上。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风寒。什么记忆都是模糊的,只记得那人一边不断地亲吻他的后背,一边不住地抽动身体。   不是中毒的么?   意识消失以前他仅仅能够记得只有这些。   不是中毒的么?为什么一点都不像……   然后黑暗就吞噬了欧阳所有的意识……   “你起来。”欧阳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解构一样,冬日早上的阳光依旧温和地洒在那人的脸上,那人脸色红润,哪里有前几日的赢弱和虚弱。   欧阳气急,将那人从床上拉起来,佟清睡到迷糊,欧阳是昏睡过去,他却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于是后半夜的缠绵只有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尚且沉浸在美梦中,春梦无边。佟清却听到那人奇迹败坏的声音,身体先于脑袋开始有反应。一把将那人搂在怀中,只觉得光滑的后背,带着冬日早上的余温,然后将那人按进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却忽然惊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脚踹下来床去。   这个时候的佟清已经完全地清醒,四肢大敞地躺在地上,脑海中浮现出“死定了”几个大字。那人却像天神一样坐在床上,冬日的阳光,都是衬托他用的。□的上半身,胸前殷红的两颗因为寒冷而变硬。佟清看着看着,就呆住了。   却见那个人脸色一变,红晕浮上眼角的佟清,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佟清于是悲哀地发现自己有反应了。   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那人却依旧冷颜相对。佟清深吸一口气,讨好地用自己新的还没熬过药的罐子熬好粥,端在欧阳的面前。那人却是甩都不甩他。   “欧阳,这么坐着……不会疼么?”心中天人交战,终于还是对他的关心占了上风,于是佟清轻声地问道,换来了那人一个白眼,扇子已经抵在颈部的命脉。   “你还有胆子留在这里?”欧阳冷色发青,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个人怕是早解了毒,怕是一直以来看着他替他担心的样子都是暗自心中好笑。   却一瞬间又参拜了脸,身体也着实劳累,跌坐回去。喃喃道:“你却不知道我多心急。”   佟清闻言一震,慢慢地蹲在欧阳的身前,却见那人眼中含着泪光,咬着下唇,不愿意发出声音。   “对不起。”他说道,真心诚意。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医术,“我照着这上面的药方来熬药。但是总不见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像是毒性全揭开一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字字诚恳。欧阳见他说的真挚,别过头不看他。   片刻后。   “欧阳,你还在生我的气么?”那人诺诺地开口,换来一顿白眼。却将他拉起来,说是怎么都要让大夫看看。佟清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他进城。路上遇到好奇的路人无数。这欧阳公子几乎隔几日就会去掌柜的药铺买药,去城中最好的“风味居”买餐。来往的姑娘都见过这个年轻俊美的公子哥。今天公子哥的身边还有一个衣着鲜艳的少年,同样是俊美异常。于是,引来侧目无数。   欧阳却不管,拉着佟清就往大夫那边赶。大夫正在看诊,看病的姑娘身体赢弱,一脸的病态,大夫却一直只是摇头,说不出病因,亦说不出治疗的方法。   “你快点。”欧阳不断地催促道。   “姑娘不妨试试白菊和枸杞,泡来当茶水喝。”佟清笑道,那女子一见这么温润如玉的公子,却一阵的脸红。只是脸色照样是惨白的。   “姑娘,是不是很喜欢吃瓜子呢?”佟清上前看那女子的面部,顺便把脉,然后仔细地看她的舌苔。“不要多食,瓜子虽然是好吃,但是吃多了人的元气就伤了。我给你开一副生津的方子,你一日三次地引用,配上杭白菊和枸杞做茶水饮,不出五天,定然是起色好转,精神奕奕。”   佟清笑道低头书写药方。姑娘谢过后拎着药方去药铺抓药。大夫见到佟清,很是惊诧,以把脉却直道奇怪,说公子身体内的毒性似乎是全解除了。百思不得其解。   欧阳却高兴,直骂那大夫自己医术平庸还乱给人看诊。佟清却想阻止也没有办法。看着欧阳这时候松下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却脸色有点潮红,一抹额头,那人却是发烧着。心中一动,出门去药铺抓了些许的药。立刻便和欧阳回小竹屋。   一个身体方才复原,另一个却又累病了,这样可不好。佟清暗想着,这欧阳要是身体不好,自己也不好不是么?   床底之间的情事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吧。况且一个人的独角戏也没有意思。想起来还是这人猫一样的叫声,慵懒的嗓音比较惬意。   欧阳见他抓药,却哪里想到他有这一番意.淫。而佟清已经在掐指计算自己的药到病除需要多少的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纯洁?我很纯洁的好不好。。。我前面一章这么含蓄。。。民愤了。。。   于是这一章我是赶工赶好的= =   念在我生病中还更文,打个商量不要拍砖了好不。。。   飘走某9。。我也生病了。。。明天看医生伯伯去。。。   接下来想写番外。。    番外:生病   欧阳病了,感冒虽然对寻常人是普通的小病,但是对他却也很痛苦,谁说的练武之人就不能生病?欧阳生病的时候就比普通的人难缠。佟清在后院的厨房里面熬药。这个地方原本是欧阳前几日一直替他熬药的地方。四处还弥漫着欧阳的味道——凌乱的厨房,凌乱的药材和凌乱的锅碗瓢盆。   佟清叹气,也难为他前几日竟然都没有弄错草药。   佟清将熬好的药汁端进屋的时候,欧阳撇开脸,一脸的厌恶。“把这个东西拿走。”不愿意睡觉的某人半倚在床上,连衣袜也没有脱掉。看着夕阳西沉,却不愿意合作。   “乖。吃了药病才能好。”佟清于是用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哄小朋友的语气哄这个心智不成熟的人。心中却想到,说不定是昨天晚上太兴奋了,没有做处理的工作才让欧阳发烧,于是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终究没有胆量说出口来。   “我不要喝。”那人说到,“有奇怪的味道。”   “没有啊。”佟清于是闻闻那药汁的问道,很正常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子中的药香。   “有鲜血的味道。”那人眼神一暗,说道,“我母亲死的时候,后院的厨房里面就熬着药。”欧阳说道。佟清一愣,“那你还每天替我煮药?”有丝丝的感动。   顺势将那人搂紧怀中,欧阳挣扎了一下,终究没有挣扎过去。   “可是总不能永远不喝吧?”用嘴唇接触那人的额头,烧未退。   “可是……喝药会嗜睡。”那人说道。   “恩,药效所致,睡过就好了。”   “但是醒来就是晚上了。”那人闷闷地将脸埋在佟清的怀中。   “能够一觉天明的。”   “晚上醒来就没有人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佟清突然想到是不是他这么不愿意喝药,就是不愿意在半夜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却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从来不知道被人关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没关系,我陪你聊天。你喝药我就陪你聊天,你醒着我就不睡。”佟清说道。灯光温润,照着两个人的身影,天色渐渐暗下去。欧阳于是还是低头接过药碗,仰头饮尽。   这次再在午夜醒来,面对的一定不是一夜的寂寞。有人会陪着他。   安心地让那个人除了他的衣衫,放进被褥中甚至已经有小暖炉捂热了被子。   一瞬间很安心,真的很安心,仿佛生病,也变成了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参加同学会,于是写个小番外。   正文理论上结束了。然后就是番外是我写这篇文的理由。   本来想5w字结束正文的。。但是没想到越写越纠结。。。于是现在这个状态。   还有没有想看番外的?想的话我就不完结继续更番外。   不想的话,某9就飘走。。。   另:开始修文= =速度慢中ing 番外:吃醋   (一)   佟清决定就在这个小镇上住下来。江南小镇,亭台楼阁,这城郊的小楼也住着别样的风情。佟清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欧阳显然对这个地方颇有微词。   “怎么?哪里不好了?江湖漂零虽然有趣,终究还是要有一个能住的地方。”佟清收拾好手中的竹编小箱子。那日过后,这小小的江南小镇中就盛传那日来的两位公子是神医下凡,妙手回春。于是大夫一定要佟清坐守在他的诊所中。佟清拗不过,想着自己也已经给一位大夫一位药房的掌柜平添许多的麻烦,于是欣然答应。   欧阳却不高兴。非但不高兴,更是隐隐的不安。为什么欧阳公子会不安呢?   原来自打数日前的某个黄昏,佟清回家的时候却沾了一身花香。细问之下佟清却毫无隐瞒,说是一个邻家的姑娘送的。   “那花呢?”欧阳冷着脸问道。   “花?”佟清停下手中的筷子,“留在大夫家了。我们有花园,有很多的花,再有也不需要。况且拿回来,多麻烦。”佟清理所当然。   “你就因为麻烦才不拿回来?”欧阳冷着脸,心想要是家就在旁边你就有理了是不是?有了我居然还敢拈花惹草!其实佟清很冤枉。人家纯粹是感激他的药到病除。   欧阳心思缜密,数十年来已成习惯,虽然觉得心中郁结,但是不愿意说出口,一顿晚饭吃得沉默。佟清不解,只道是近日来的情事惹得欧阳不快……每次的情事,那人都不乐意,一次之后定然是三天的冷眼相对。   佟清知道要他这么高傲的人在下面却有委屈,但是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却忍不住想要逗弄他。佟清于是小心谨慎,连着几个晚上都大气不敢喘一下,怕动作了惹欧阳更加不快。但是漫漫长夜,对于正在冲动期的少年郎,多少的难熬?   清晨的时候佟清总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装作很神清气爽的样子,欢欢喜喜地出门。一走进城门就开始焉下去,这晚上有美人搂在怀中,但是看得见吃不到,真是人间惨事。   然后佟清公子就开始怀念那时候自己中毒的样子,欧阳是有求必应,连那一夜的欢好都那么地尽心。佟清于是一百零一次的叹息,那样的借口,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佟清依旧带着一身的一身花香,梅花的味道,缭绕在身上,佟清本来就是俊美的少年郎,现在萦绕着着花香,更是有几分别样的情致。   欧阳却再也不开口询问这花香。心中却恨得牙痒痒。好你个完颜康,居然真的给三分颜色就给我开染坊。   于是欧阳公子吃醋,于是佟清更加在晚上的时候连触碰的资格也没有,于是糟糕的循环在继续。佟清挠挠脑门,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半,春天就要降临了。但是自己的春天到底在哪里?看着欧阳的一脸冷淡,心中哀嚎。依旧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个别扭的俊公子。   (二)   当欧阳公子华丽地出现在王大夫的屋内的时候,满场有惊讶的神情。王大夫忙不迭地给欧阳公子端茶送水,佟清看到欧阳依旧一副的臭脸,心情却很高兴。这个是欧阳公子的第一次探班。   只是看着佟清对病人一贯的和颜悦色,欧阳公子的脸色更加的惨白,本来在冬天的时候天气就比较的寒冷,那人体温较低,但是这样的失了血色,佟清很是心疼。   但是手头的工作又不能就这样草草地结束。   江南小镇民风淳朴,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相信佟清的医术高超,几乎是从早上到晚上问诊的人不断。   “先生,我这个病能治好么?”少女娇柔地问道,颦眉的动作很可人。欧阳却看不惯。明明不是什么大病,心绞痛而已,自己也有过啊。不用看自然会好。   “没事的,我给你开方子,你照着服用三天保证你好转。服用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停药了。心胸要保持开阔,人生有什么呢?无所谓得失。”声音柔和,竟然是前所未有。   虽然佟清对自己也很好,欧阳听着却不舒服,从来也不曾想到,他的好也会对别人。   “哼。”地一声丢下手中的杯子,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不大的雪片飘下来,欧阳也不打伞,就这样冲出去。江南的雪中也是带着雨丝的,飘在身上就化开去。   “欧阳……”佟清叫道,那人一出门,却已经不见了。佟清心中担心,江南的雪通常不大,但是这么湿漉漉地回到小竹屋,那人定然又要感冒发烧。   心急地快速地解决到手中的活计,向前来看病的人抱歉地一笑,人们看着的时候倒是心中了然,外界只道他们兄弟情深。倒也没有多为难。佟清对外也自称自己姓欧阳。完颜的字号,在南国之地,到底是麻烦。   才一出王大夫的屋子,就看见连日来送花来的小女孩。说是自己种的花……佟清急急地打断说,今天实在是有事情。那女孩于是用一种难过的怅惘的声音问了声“是么?”   佟清回神,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容,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什么,不由自主地说:“我的娘子却是很喜欢花,不如还是给我吧。我制成干花以后给他看。”   女孩惊诧,抬头看着佟清:“你的娘子。”   “是啊。”佟清微微一笑,“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是我喜欢他许久,成亲也就是眼前的事情。”   “是么……”那女孩怅惘,看着佟清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福的笑容,“那你的娘子定然很幸福。”   “恩,我会努力的。”顺手接过女孩手中的梅花,“谢谢你的花,明天来我替你抓两副补身子的药,你母亲膝盖的疼痛又开始了吧?”   “不不……”女孩摆手,“这花不是换药的,是送给你的。”   “谁说和你交换的?”佟清也笑道,“我也是送给你的。”人虽然在这里,心思已经飘了回去。   女孩看着他,心中的惘然更加胜。可惜,眼前的男子,心中再也容不下容不下任何的人了,任何的人——除了他的“娘子”。   (三)   回到屋子的时候,正巧就看到欧阳一个人倚在窗台前,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润的。   “怎么湿了也不换下来?还想发热么?”佟清于是很着急,于是连忙去后院烧水。   “你还知道回来。”欧阳看到佟清手中的梅花,“这么漂亮的花,小姑娘送的?你今晚上可以不用回来了。”竟然就要将那人赶出去。   佟清回手搂住他,“不要生气,这个是给我的‘娘子’的。”边说着便将那人的衣服退下,将他像抱娃娃一样抱入了澡盆。欧阳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羞红了一张脸。   “谁是你的娘子!”   “好好好。”佟清并不做答,舀一瓢的热水灌进盆里,看着欧阳白皙的肌肤,突然想到自从那一天他和自己赌气开始就再没有亲热过,如今看着这样的美人裸.浴图,不禁心潮澎湃,凑上去吻住欧阳的嘴唇。   欧阳浸在水中,浑身已经热烈,嘴唇更加的红艳,“叮”地一声,发出一声叹息。   佟清一个忘情,愈加往他那边靠近,却“碰”地一声跌落进澡盆中,浑身湿透,冬天的衣服厚重,即使在温暖的室内,还是穿了里外好几件的棉布衣服。这下进了水又重又冷。   欧阳却起身,用毛巾擦干自己的身子,转头不再理会他。   好啊,就这么对我。佟清心中不满,于是迅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把扑向那人,不让他再有丝毫逃窜的机会。   此时不是春光无限,那他佟清也就太不知道风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修文。。。番外继续。。。    番外:青楼   欧阳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也是一个流连花丛的公子哥,为什么竟然现在会是被人家压身下的那一个,于是欧阳很不满地在某个温润的午夜,将身边的那个人搭在自己赤.裸地腰上的手给拍下去。   “怎么了?”欧阳是侧卧着,背对着佟清。佟清于是吻着他的脖子,问道,成功地看着那个地方红起来,然后留下一个印子。   “我也要上你。”那个人于是闷闷地说道。佟清一愣,随即笑道,“好啊。”   伸手摸下那人的胯.下,用手不断地搓着掳着,然后成功地感到那人已经情动。他用手细细地描摹那人的那物,然后听见那人口中道出一声呻吟。   那人急急地想转身,佟清却一个挺身,就是方才还没有退去的情.欲进入那人紧致的身体。   “你……”那人没有做好准备,一口气梗在喉口,佟清却不待他有休息的机会,开始了最原始的律动,干柴烈火。   “你……真小人……”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间或发出猫一样的呻吟声。   “我说道做到。”佟清忍得也艰苦,不能过分,否则会伤了他。“只要你压得过我,我就给你……”说着又是一阵的进攻。   欧阳忍不住翻白眼,你的功夫早在我之上,用药的本事也强过我……当下心情一阵的郁闷,但是那人的动作过于激烈,他只能沉沦在欲望的深渊中难以自拔。   次日清晨,欧阳依旧不爽看着佟清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去王大夫那边开工。   于是欧阳决定去青楼,那个地方是他曾经留恋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不能去?笑话,成亲了都能去的地方,为什么他现在不能去?   都说三月的江南最是草长莺飞,当然,江南就是这样的小城,里面也有青楼,虽然女子都称不上绝色,但是也美丽。   欧阳公子就在这个江南小镇的“春香楼”里面独自一个人喝闷酒。   青楼的嬷嬷早就觊觎这个少年郎很久,这个少年郎,又好看又帅气还多金,来小城的第一天,就让全城都知道了他。   只是这个公子鲜少来城中,来了也不过是去餐馆订餐,去药房抓药。   上青楼喝花酒,还是头一遭。   “欧阳公子怎么来了春香楼……梅兰竹菊伺候着。”随着鸨妈的喊声,四个身材曼妙,娇俏美艳的姑娘纷纷出来迎客。不过是傍晚,来青楼的人不多。所有的小姑娘就像是看神仙一样围在欧阳的桌前。哪里见过这样俊美的男人。   “哼,什么小王爷,我却比你了解怎么征服一个女人。”嘴中嘟嘟囔囔地嚷着什么。鸨妈却听不清,一个劲地给他灌酒。   “妈妈,找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欧阳说道,眼神已经有些许的迷离。   “好嘞!秋香!”一个女孩穿着红色的衣裳,翩翩而至,虽然不算的沉鱼落雁,但还有些姿色。   “白衣胜雪,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唤名秋香的女子抿嘴微微一笑,这个公子哥,甚俊。   “红裙如火,你也是楚楚动人俏女郎。”顺口就说出来的话,让那个女子心中一喜,手下更是殷勤。   酒过三巡,欧阳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摇摇混沌的头脑,怎么会呢?自己却不是这么不胜酒力的人?难道这酒……眼神疑惑地看着这酒水。随即摇头,这江南小镇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人,要将白驼山庄擅用毒物的欧阳公子迷倒,而不让他察觉?   想来是最近没有睡好的缘故。   “秋香姑娘,我点了。”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鸨妈,你准备上房,莫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说罢丢下一大锭的银子。   鸨妈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将欧阳和姑娘引到三楼的上房。   “公子放心,今晚定然不会有任何的人打扰了公子。”鸨妈笑得风.骚,那女子见着欧阳的俊俏的脸,竟然也稍稍红了粉颊。   屋内极度的奢华,雕栏画栋、箔金镂银,更有香薰笼罩着丝竹清音袅袅而绕梁,悠远而漫长。怀里的女子暖香如玉,美人朱唇如樱,吐气若兰。酒香混合着女子香,瞬时充斥着全身。欧阳只是淡淡地摇着玉骨折扇,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冲动。   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香,过分的浓烈,竟然没有那人的淡淡药香来的舒适。   “公子有心事?不妨说给奴家听听。”女子缓缓道。   虽然没有冲动,但是留恋花丛这么久的欧阳,尚且会敷衍,况且,秋香也是美人。美人开口,岂有冷淡的道理?欧阳于是“吧唧”一口亲在美人脸上,“想你果然是千娇百媚。”又低头喝酒,却见那女子终究不说话。   顿时觉得奇怪,一低头,却见女子已经沉沉地睡去。   “怎么会这样?”欧阳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当真有人暗算?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全身无力。   “欧阳公子好雅兴啊。现在想起来家中尚有人独守空房么?”另一个翩翩公子出现在门口,竟然是悄无声息。   佟清只觉得自己在拼命地忍着自己的怒气,那人见到是佟清,心中倒是安定了。   “怎么,我当然也要找找姑娘。”那人不思悔改,依旧调笑地看着他。“这个姑娘,比你温润多了。柔软多了。”   佟清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某根线,突然断裂。   当晚,明月正当头。   鸨妈说的很对,这个屋子里面就是翻天了,外面也丝毫得不知道。欧阳翻一个白眼,那个姑娘现在昏睡在外间。他知道佟清下药的手段,在他们完事之前,姑娘定然是不会醒的。   芙蓉帐内,却是春光无限。似乎惹恼了那个人,那人以前还知道体谅自己,还知道做得过分了自己会给他脸色看。这下好了,自己有把柄在手,于是那人更加的肆无忌惮。   仿佛所有的怨气和隐忍,都要在一个晚上讨回来。   无尽的索取掠夺,没有尽头。欧阳在他身下身已经软如春泥,吁吁带喘,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强咬着牙,断断续续地骂道:“唔……死人冤家……会死人的……轻点……啊……”   那人却一律不答,埋头耕耘。   欧阳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一口咬上那人的肩头,顿时血腥的气味充斥在嘴中。那人却好似无知无觉,依然奔马扬鞭,纵横驰骋,力道却越来越猛。   欧阳被抽.插之间早就已经意乱情迷,手本是赌气这不攀住那人,现在只觉得自己好似在深水中沉浮,没有任何的可以依附的东西,只得狠狠抓住身上人的后背,手脚没有轻重,在那人的身上留下了丝丝伤口。   身体摇得太过激烈,欧阳只觉得头晕目眩,但是依旧不得解放。那人却还不过瘾,一使力,欧阳被翻一个身,叫那人抱起来,嵌进怀里,不留一丝缝隙,仿佛只有这样两人才各自属于对方。   佟清一声叹息,“你倒好给我上青楼。不想要小命了?”   “我……我高兴……你……管我。”那人嘴硬,虽然身体已经沦陷,但是嘴上一句好话也不说。腰部贴合着,佟清邪魅地一笑,做着最原始的活塞运动。   “你看我管不管的着。”埋头在那人的颈部,继续冲刺。   那人已经受不了,但是不肯求饶,脚趾弯曲,但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叫声好哥哥。”佟清道,不肯也不可能放过身下的小情人。“叫了,就放了你。”手中似乎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怀中人的那根精巧分.身。欧阳已经意乱情迷,但是倔强的脾气却不让他低头。   “屁话……明明比我小。”   “是么?不叫?”佟清手中使力,那人再也忍不住,身子早就已经酥软,想要解放,但是那人坏心终究不得。用力咬紧自己的唇瓣。那人却用带着他身体的味道的手指拨弄他的唇齿,不让他做伤害自己的动作。   “快点。”欧阳终究忍不住,转头问住那人的红唇,“你要做就快点。不要再折磨我了。”佟清却再也忍不住,将那人压倒在身下,就是一阵狂乱地横冲直撞。顷刻,稍稍有一点点平静的迹象的房内,又是喘息声声,床板摇摇晃,满堂春色宫墙柳。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我前面写的是不知所云啊。。。最近修文的时候看到我前面的东西果然写的是狗屁不通= =+难为看到最后的亲了。。。小9泪奔。。。文笔这个东西果然是要练的。   (讨好地看着各位看官)有没有人觉得我现在稍微比前面写的好些了?虽然还是一样的杂乱无章?敷衍一下我也好的嘛。。。   嘿嘿。。。这章咋样?    无责任番外:命运   在小镇上待了许久的两人,终于再次策马离开。小屋托付给掌柜的代管,两人说是有事情待办,于是一路向北,不消半日的时间,就将这个言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丢在脑后。   “真的要我去?”佟清策马却停住,两匹白色的骏马,一个白衣的公子,一个是布衣的少年,就这样停在官道的中央。佟清这样问着欧阳。   “不去?你会安心么?”那人风轻云淡,“你若是放得下,我就害怕你到最后还要责怪我误了你的尽孝道。”那人眼神暗下,再抬眼,却依旧清明……还有了然。   “你知我不会的。”佟清看着欧阳,“我虽然不放心,但是我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道理……”   近年来金国节节败退,眼看着气数将尽,佟清掐指算算到郭靖协助成吉思汗攻占花剌子模,时日已经屈指可数。心中叹息,现在的生活很好,和欧阳在一起,日子虽然平凡,但是幸福。人生不就是一壶酒一间屋,一个知己足矣的事情么?若是可能真的不想在想起江湖上朝廷中的事情。   但是,虽然一面这么安慰自己,心情也一面沉重下去,究竟是自己尚且在意的人。   “那就去看看吧。”于是某个午后,春城早已飞花,欧阳站在桃花深处,漫不尽心地说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回去看看。”   佟清抬眼,眼神中闪过什么,但突然转口,“我不去,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宁可不孝……”   “别把这个重大的罪名推在我的身上。”那人脸一红,“谁说我要离开你。”然后别开眼睛,“我和你一起去。”说话间竟然是媚态毕现。   只是一路,终究是举棋不定。好容易半个月的行程,才风尘仆仆地感到金国的国都。依旧是繁华的都城,依旧是车水马龙的喧嚣。   两人在客栈中休息,打算晚上的时候夜访六王爷的宅地。   是夜萧瑟。虽然已经有了初夏的气息,但是夜晚竟然没有丝毫的暖意,凉凉得让人心底发毛。   “欧阳,你有没有想过。”在王府的边缘徘徊,佟清突然问道,“假如我回来了,不打算走了,那怎么办?”   那人没有看他,头也不回,身形却愣了一下。   “要是我选择尽孝……那怎么办?”佟清闷闷地说道,自己虽然不愿意做大侠,但是看见有亲人要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不忍心。所谓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亦不存害人心……   “那就陪着你死吧。”那人闷闷地说。   “但是我死之前一定先杀了你。”那人看向佟清,眼神中露出凶光,“万一你没有死,又讨了媳妇,我岂不是吃亏。”   佟清一愣,暖流却涌上心头。拉着欧阳,一同飞上王府的后院墙壁。   王府中有巡逻的士兵,但是人不多。王爷的寝宫,没有人。   佟清拍拍欧阳,来到祠堂门口。   “我娘的牌位。”小声地解释道,却见门上倒映出的人影,不是完颜洪烈是谁。   佟清走上前,欧阳却隐身在花丛中,做一个手势意思是会在外面等着。佟清于是想了下,还是推门进去。   完颜洪烈一惊,回头却见到是佟清,一愣,随即苦笑。   “康儿……”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有想到你这一走,就没有了消息……为父还以为……”还以为你终究是不愿意回来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佟清眼神一暗,“我不是有意……”我是不是有意,我自己其实也已经迷糊。庄生晓梦,以为那样的平和已经是我一生的幸福。原谅我的不孝,家国天下就是压在身上的包袱。为什么生在帝王家?帝王家的苦楚,凡人哪里知道?   佟清亦不知道能说什么,看着母亲的灵位,放在完颜家的祠堂里面。伸手点上香火,恭恭敬敬地磕头。   “我要去守花剌子模了。过了署夏就出发。”完颜洪烈说道。   “父王……”佟清开口,欲言又止,“您不能不去么?”   完颜洪烈依旧站着,没有看向自己的儿子。缓缓地摇头,“不可以。”   “即使一定会失败,会死,你也一定回去?”佟清不甘心。   “你过的好么?”完颜洪烈问道,“成亲了么?”   佟清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愣。却想到欧阳,他就在外面,脸上想必立刻就浮现出柔和的神情。“你想必过的幸福。这样我就安心了。”完颜洪烈却说道,“人生真的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足够了的。世俗的东西,当真是什么都不是……”欲言又止。   “但是……父王,你不能去花剌子模。”佟清不愿意话题被扯开,又说道,“您知道么……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希望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完颜洪烈摆手制止。   “不要说出来。这个是我的使命,我一出生就负有的使命。”他说道,“大丈夫不能马革裹尸,算什么大丈夫?我完颜洪烈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做真英雄!”   “那我随您去……”佟清血气上涨,“要死,我就随您一起了。”   完颜洪烈眼神中露出异样的神情,却不过数秒钟,“你却没有这个必要。”缓缓地说道,“你走吧……我已经向父王上书,说我的康儿已经死在外面了。我没有儿子,你也不再是完颜康。”轻轻地说道。   “你的朋友是不是在外面等你?听到你要去战场,竟然也动然了?康儿,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是没有了家,只有国的人。”那人说道,“若是可能,我宁可不要这个王爷的身份,村妇愚夫,不是很好……但是现在,我既然生在帝王家,就有这样的使命。你却不同,你无需为这个王朝负担什么,你本已经有了幸福,莫要再被这个俗世牵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佟清黯然,却明白他的意思。   “你能最后来看我,我已很满足。”那人笑道,拍拍佟清的肩膀,“我没能给你母亲幸福,若是连你也受累死在战场,下去我怎么对她交代。你走吧……”说罢挥挥手,佟清看来却好像他老了若干岁,不过短短的一年,那人却好像一夜白头。   最后看一眼,那人却不断对他挥手。佟清于是推门出去。欧阳却愣愣地看着他。屋内的完颜洪烈却依旧看着亡妻的灵位。嘴中喃喃自语什么,并不管两人的去处。   佟清上前搂住欧阳,抱得很紧,汲取力量。欧阳回手也抱住他。   “对不起。”佟清将脸埋在他的脖子上。“我差点……”   “不要说。”那人不让他说,“总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此后却再无言语。   夜,暧昧。   ——————————翩翩白衣公子————对9当歌——————————   佟清甚是感动。只觉得那一夜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只是这样的甜言蜜语,以后却再也没有在那人口中说出来过。   欧阳,果然还是别扭的小孩。    番外:梦寐   离开汴京,两人顺着长江南下不断地玩赏。佟清心情依旧是郁结的,毕竟掐指一算,就在这个冬天,郭靖会协同成吉思汗攻占花剌子模,而完颜洪烈的结局,当真是向他所说的那样,马革裹尸。   但是,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未必就不是一种解脱。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无尽的虚无,你我到底是挣扎为了什么?若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当真就已经完满,又为什么还要沉浸在往事的泥潭中?   有句古话,叫做:人生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佟清暗笑,看着身边策马的人,红颜骏马,不甚荣华。   这个晚上,佟清却睡得很不安慰。传说梦寐是一种怪兽,会常常在盛夏的夜晚,钻入人的梦中,用各种的欲望诱惑你。有人在梦中乐极生悲,有人被噩梦惊醒,都是梦寐在捣乱。   睡梦中,看见一个人虚弱地倒在肮脏的地上,四下铺着茅草,很贫穷的农家院落。是谁?样子看不见。那人在哀嚎,那人已经受伤,腰部以下是一片的鲜血淋漓。   佟清却突然看见自己——不就是自己的模样,拿着一把刀,笑容有点阴冷,却一刀刺入人的胸膛。那人的眼睛眉毛却突然清晰起来。   是欧阳。怎么回事欧阳。为什么?佟清看着那个自己,一刀刺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想阻止,但是自己却动不了。佟清愣在当场,早就已经说不出一句话。直到胸口发疼,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呼吸。狠狠地吸进空气,却觉得胸口更加的疼痛。动不了,动不了……欧阳……   那人的神情,却很凄苦,似乎再说,“我就知道你会杀我……你真的杀我……呵呵……”绝望的笑容浮现在那人的眼角。   “不要!”佟清大叫着惊醒,身边的人却蹭了蹭他,用迷糊的声音问了句怎么了,转身却继续投入周公的怀抱。   乡间的院落凉风习习,原来不过是梦寐。佟清狂跳的心却不得停止。好在那个人不是自己,好在不会的。却突然疑惑,看看四下的场景,难道这里是牛家村?   的确村头似乎有一个傻傻的姑娘,却在转身间就没有了身影。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故事?难道人世间真的有命运存在,就是在现实中叫自己改变了命运,连梦中也不放过自己?   不过真好,只是一场的梦寐。佟清想着,心跳却不能平静。心中终究是惊惧着,低头吻那人因为炎热而□的双肩。手也已经是不安分,肆意地享用那人的肌肤,和下.面销.魂处的温润。欧阳蹙起眉头,“你这个是做什么?”尚在梦中迷糊,语气中有点不耐烦。   “好人。给我吧。”那人顽劣,依旧说道。欧阳伸手欲推,却已经叫那人占了先机。磨磨蹭蹭中手脚都不大听使唤,只得任那个人为所欲为。   意识涣散,被汗水湿润的头发被拨开,长长的吻让他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异样的情.欲的意味。   “你是怎么了?”情.事过后,那人的嗓音慵懒,语气间有些许的不满。这个人的热情,来的突然。   佟清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梦寐,却将那人搂得更紧。“出来那么久,回小镇可好?”   用温润的话语诱惑身边的人。   那人唔地一声,算是答应了。   夜却很长。没有尽头。唤名梦寐的怪兽,无奈地悄然离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开始工作,两人已经彻夜无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夙言】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